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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八阕:扰攘因自冗,力战慰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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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昔剑,今朝刀,刀剑合璧,天下无敌。’
  这样的故事和传说,江湖上,已经流传了很多很多年。
  从往昔剑还只是一把被雪藏的名剑时,被那个名叫李倾城的小女孩轻轻拿起,原因只是一句“我喜欢它”。那时的它不会想到,这样纤巧稚嫩的小小玉手——刚好够把它的剑柄握住而已,却有一天会让它的名字震彻武林,将它成剑时的锻炼与火淬铸就成江湖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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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昔剑有了主人,她叫李倾城。李倾城有了侠名,却叫往昔剑。
  甚至朋友们都还会亲切的唤她‘往昔’。
  究竟是她成就了往昔剑,还是它成就了李倾城。
  估计连往昔本人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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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倾城在剑法大成时加入了那时还是鲁光照振兴中的卧虎盟,备受瞩目。后来与尚狂流合练钻研武学,刀剑合璧,开拓中原武林,捍卫卧虎盟,一时无两。再往后,她亲自接手卧虎盟事务,成为一盟之主,成为武林盟主,荣光加身。
  所以,这把往昔剑,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但也可以说,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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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朝刀尚狂流看着这把在密室里陈列的江湖神兵——往昔剑。
  古朴而略有磨损的剑鞘和剑柄,象征着它不甘于此的曾经。
  他知道,当年褪去了所有江湖身份的李倾城,甘愿放弃所有,成为他的周后,一切只为他。殊不知,他最清楚,这所谓的取舍,看起来不过是她舍弃了江湖,但其实是她放弃了她的所有。
  而如今,她曾经能为他所做的,那他又为何不能呢?
  为他,她忘记了自己。
  为她,他愿她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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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此时出现在卧虎盟襄阳分盟内的往昔剑李倾城,神剑在侧,笑靥满面。
  仿佛比任何时候都要清丽和美艳,即便是她被江湖人称第一美女时的年少岁月,亦是不能媲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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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姐姐,我与狂流心意相通,此生至幸,也已无所能求。此番他准我来了以心愿。能抵整个江湖之力,才是武者、侠者最终的梦想。若有幸能与听雨楼缥缈一战,虽知不敌,但也足慰平生。”往昔剑李倾城在内室见到暮沉后,如是情表,从容又满足。
  “狂流大哥来信说了。你是往昔剑李倾城,是卧虎盟前盟主往昔,要我全力护你周全。”暮沉严肃地看着往昔,抱拳施礼,就像在正视又堂正地恭迎这位‘前盟主’的回归。
  “既然江湖宗师赛真的要开始了,那我们唯有重视它。既然卧虎盟是中原武林盟主,定要出面捍卫中原武林的荣誉。同样也要阻止这背后其他的阴谋。”往昔正色说道。
  “往昔妹妹说得不错,我也是如此想的。一年前全江湖高手名门均收到邀约之时,我就知道这一切必将发生了,即便我不愿意它发生在中原这个动荡的时候,但我也无力更改。唯有竭尽全力了。”暮沉叹气说道。
  “暮姐姐,其实我也算给你带了个好消息吧。狂流真的委派了很多人在暗中关注着。而且他说了,如果这场盛会真的有什么无法估计的后果,他也会到来的。”往昔宽慰着暮沉。
  “真的吗?”暮沉听闻,满心期待,可是瞬间便想到了很多,又连忙摇头,“这样太冒险了,实在不妥啊。”
  “怎么,暮姐姐你不想看看我们刀剑合璧力战群豪的场面吗?”往昔笑意更浓。
  “当然想!只是……现在不是当年,你们都背负了太多……”暮沉忧心忡忡。
  “是啊……不过十数年,却再也回不去了……”往昔抽动的嘴角,没有再说下去,仿佛内心什么柔软的地方被恰好触碰。
  “往昔妹妹,我们应该相信自己,能够协力抵御一切。况且我们还有很多多年未见的朋友们也快能来聚一聚了。”暮沉转念,心有明媚,虽然自己期待相见的人必然和往昔不同,但她们都有想见的人罢。
  “是啊,暮姐姐你要小心,这次你要输了狐老爷,他可会来抓你回家咯。”想到了暮沉多年的心结,往昔调侃道。
  “往昔妹妹,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么。虽然我老爹总希望我回去,但至少一年前就好好指点了我一番。说……咳咳……”暮沉清了清嗓子,准备按照老爹狐老爷的语气,在往昔面前学上一学,“‘江湖神话之所以能为神话,必是难以匹敌,你小小妮子,如何能与老前辈争荣,此番论剑,保住小命便好,能不能一展身手,怕还未知,赶紧好好练功才是关键。’哈哈,像不像!”
  “哈哈,好像,那明明呢!”往昔被暮沉逗乐,不禁追问。
  “明叔?别提了,丢死人了。自从三年前遇到一个叫‘静静’的美女,求之不得,天天魂不守舍的醺酒闹事。要不是我跟他说论剑的时候败给我不算没面子,打不过静静姐的相好,那才叫一个丢脸,而且你还拿什么争静静呢?然后现在又疯了似的练功。依我看吧,我明叔练得方式邪门的很,真担心他已经走火入魔了。”暮沉撇了撇说道。
  “哈哈,明明这么丢人呐,那这次我们不怕无聊了。好期待到时候见到你说的这个静静姐姐呀。”往昔也突然开心了起来。
  所以,有的时候让彼此开心的理由,可能就是另一些人的不幸。
  “风风他们和欲仙王府的人应该也会来凑热闹吧,就是……不知道公公怎么样了。”提起朋友,暮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往昔看着暮沉,摇了摇头,公公沐启柳的存在,是矛盾的,也如同往昔和他的关系——既爱又恨——卧虎盟与他的恩怨可以说是仇怨,但却也是他在卧虎盟最危难的时候力挽狂澜,虽然他分明是为了暮沉而不是卧虎盟,但结果就在那里,不是一句‘无关’就能轻易带过的。
  “无茗,应该也快到了。他跟我说他最近制得效力更佳的增功丹,回头我们好好分享一下吧。”往昔还是换了话题,自然是希望暮沉能从公公沐启柳这道难见底的‘深渊’中抽身。
  “是啊,我们又要借力增功力了。只是不知道这次能走多远……”说着,暮沉伸手碰了碰她身侧的青玉绡麋竹剑,“也不知道这襄阳城外,那个一夜间被人矗立在那的巨大无字玉碑,是何人还是何派所立,最终又会像传闻中的那样刻上哪些人的名字。”
  “无论是谁,这双幕后之手实力都不容小觑。千古留名,这是每一个武林中人的梦想,谁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人太懂江湖人了。”往昔说道,不禁心生敬畏。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拥有毁天灭地的权力,不是掌握诛仙灭佛的神力,而是懂得人心,进而可以轻易地利用和操纵它们。
  晓人心者,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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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萦雪月依风花,烟生惊梦顾迷蝶。
  不识倾城似旧容,只当九天落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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