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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十六阕:四度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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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西东灵山,巅峰论剑。
  小组赛晋级的十六位江湖高手,即将开始进行最后四天的对位淘汰之赛。
  如今东灵山郊野最火热的存在,莫过于丐帮主办负责的盘口押注之所在。
  预测巅峰论剑的四强高手以及冠亚军的押注场地,早是人满为患。
  在贪赌好赢的人之本性趋驱使下,押注之处火爆异常,不仅仅为了丐帮当时首肯的秘制丹药的彩头,更多是给了武林高手们另一个比较眼光的平台。
  当然,进入淘汰赛的各位高手所在的联盟也成为众矢之的,哪怕放出的一丁点消息都足以让预测的导向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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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强押注”的巨幅标识下,暮沉、往昔、公公、狂风等人欢谈嬉笑着慢慢靠近。本身将押注盘口围堵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众派高手,见状于此,都纷纷侧目。不知是他们太过光彩夺目,还是江湖众人心目中他们的位置太过举足轻重,竟都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出来。
  “暮姐姐,这四强你是打算如何押选呢?”一袭白纱的覆面的斗笠之下,悦耳醉人的莺莺之音兀自飘出。
  “往昔妹妹,我们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哈哈!”暮沉手背于身后,自信地笑着。
  “那你怎么还不押注啊?”狂风枫承站在暮沉身边问道。
  “当然是等你给我钱呀,风风,钱!”暮沉听闻,转向枫承,伸出手来要钱,大方自然没有丝毫羞怯。
  “明明是你押注,怎么还要我掏腰包呢!”狂风抱怨着,却还是高兴地掏钱放到暮沉手掌之中。
  “本盟主肯要你的银子,那是给你面子哟!”暮沉坏笑着拿过狂风手里的钱,仍在押注的桌面上开始下注。
  “我可不要你给我面子,再这么说就把银子还我!小沉沉,你这还不是武林盟主呢,就可越来越猖狂了呀。”狂风佯装生气道。
  “不还不还就不还,哼,我就要耍赖皮!”暮沉一改气质,露出她稚嫩可爱的样子。
  剩下公公沐启柳、往昔李倾城、军师雷狂馔等人站在一旁忍俊不禁。
  “请问暮盟主,您押注哪四位高手?”负责押注记录的丐帮小弟子,紧张地开口问道。
  “呃….沧海,”暮沉说着歪头看了公公沐启柳一眼,继续对小乞丐说道,“还有我自己,然后这半区嘛……”暮沉看着挂在正对面的对战总表,辨识着,“这块应该是,麦信拓,还有狐朝明!”
  “那暮盟主,您押注的四强之人是:沧海、麦信拓、朝明和您自己,请问是不是?”丐帮小弟子一边记录一边确认道。
  “正是!”暮沉果断回答。
  但正当这时,往昔突然打断:“不对吧,暮姐姐。”
  “狐朝明应该打不赢范子尧吧。”公公沐启柳也开口建议道。
  “那你们都押范子尧了?”暮沉问道。
  “对呀,暮姐姐,你要不要改一下呢?”往昔李倾城一边笑盈盈回答着一边完成了押注。
  暮沉再冷眼纵观其他人,都悉数如此下注,摇了摇头。
  “不要!就冲他想害死我,我死也不押注给他!”暮沉愤愤地说道。
  “小丫头,那你的银子可就白费了哟?”公公沐启柳也笑着再试探着她。
  “就不押他,白费就白费了,反正也是风风的银子,哈哈!就是白白没了秘制丹药,有点可惜!”暮沉大方摆手,不再修改预测名单。
  “沉沉,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好不好!”狂风在旁边一脸黑线。
  “不要这么小气嘛,风风!咱们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拘于小钱呢,对吧!”暮沉冲着狂风做着鬼脸。
  “看目前预测的情况,把身家押在狐老爷和麦信托身上的人也不少呢。”军师雷狂馔目不转睛地盯着众人押注的榜单赔率细细道来。
  “不过,今次我们押注后,应该就会有所改变了吧,哈哈!”兰陵王叶晓楼笑说道。
  “就怕这样会被在我们之前押注的人们诋毁,再落了操纵比赛的口实,对我们卧虎盟的名誉有所诋辱。”军师雷狂馔担忧道。
  “没事,骂也是骂公公他老人家,又不是咱家沉沉操作的,怕啥,哈哈,对吧,公公!”白虎枫点点打趣道。
  “白虎哥说的对!哈哈!”暮沉笑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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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灵山巅峰论剑,淘汰赛首轮,一十六位江湖高手去半进八。
  四强、冠亚军押注,止于此时。
  暮沉第一局对战曾经中原武林早于卧虎盟前一时举世无二的傲世盟如今盟主沈五。
  曾经带领傲世盟成为中原武林至尊,也是傲世盟最辉煌之时的盟主白鞑斐,以‘回钟裂天指’绝技成名于世,江湖人送外号‘大表哥’。也是曾带领傲世盟蝉联过多次武林盟主头衔的一代江湖英豪,但未等傲盟有尽之时,他便草率传衣钵于资质尚可的目前傲世盟盟主沈五,消匿于世,再无音讯,甚至有人传言他练功走火入魔早已不在人世了。
  而如今的傲世盟盟主沈五,武功虽也卓越,但却难及大表哥当年的风采。在本次论剑的排位战之时,暮沉便能在对试时取胜于他,只是过程并不轻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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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暮沉持剑立于擂台之上,对面的傲盟盟主沈五却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于她,然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亲切地冲着她笑了笑。
  沈五于暮沉而言,也是江湖中长辈,暮沉见状,略有尴尬,却也只好报以微笑行礼。
  暮沉对战沈五的擂台下,天下会和欲仙王府的友人们,也发觉了沈五的‘亲近之意’,故而各人心下嘀咕起来。
  ‘轰隆隆’的鼓声震天之后,暮沉‘哐啷’一声拔剑出鞘,面对沈五迎面劈来的刀刃轻易多开,并刀剑相碰。
  暮沉一个飞纵越到沈五身后,华丽的反身后刺,直击沈五后心处。沈五重刀也并非等闲之辈,侧身刀出,便借力转身弹跳出丈余。暮沉见状转身凝气,青玉绡麋竹剑也横浮于她头顶,破势之时,凝照神功的威力被青玉绡麋竹剑的剑锋带领,冲着沈五刚刚落地站稳的位置奋力一刺。沈五赶忙御内劲防守,只是在暮沉未觉能在此招就克敌正预备后手之时,沈五突然不及防地一个后错,防御敌击的重刀失手飞出,功碎,凝照神功正中肺腑,一口鲜血喷出,倒地落败。
  暮沉赶紧慌忙地收了招式,客气行礼,道:“前辈,承让了。”台下狂风枫承还有谢小渝的欢呼声传入耳中。
  暮沉成功晋级了,只是心中却对自己此番赢得颇为轻松感到蹊跷不已。
  傲世盟盟主沈五身受内伤却并不严重,起身拾刀后,也正了正衣衫,礼数尽毕,匆匆下台。
  直到暮沉看到沈五下台时似在冲她不经意的笑容,让暮沉变得更加费解——不清楚蝉联过好几届武林至尊的堂堂傲盟盟主,为了何种缘由或者是渊源,会出手相帮自己,不清楚这无缘无故的善意从何而来。
  想之不通,枫家三兄弟和欲仙王府诸人也都没有别的头绪和解释,暮沉之后无语地摊开双手表示无奈,就当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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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七座擂台之上。
  丐帮长老吴梦对战公公沐启柳。丐帮为了羞辱公公——一是以假名复出参赛,搅和了丐帮大好的局势;二是报复公公以实力为他人铺路,似要论剑做局——故而令吴梦直接赤身上阵,不带任何兵刃,也不出任何招式,就这么看着公公沐启柳,让他如此对战,作为丐帮对他‘暴行’的无声抗议。
  只是公公哪里管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怎肯轻易吃他们这些‘示君子之心行小人之实’的套路。一向不在意自己风评几何的公公沐启柳,自是打的吴梦满地找牙、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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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啸山庄狐老爷也是简单利落地轻胜九洲剑派高手洛西山,成为暮沉下一轮淘汰赛所遇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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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昔剑李倾城则是故意输给狐家朝明,此败一是为了贿赂狐家向狐啸山庄表示同盟的诚意,二来也是希望狐老爷在下一轮可以顾全大局、兑现同盟承诺,相让于暮沉。
  对往昔李倾城个人而言,曾经的天下无敌、人中龙凤,她的往昔倾城剑其实早已随着今朝狂流刀一起尘封,成为了过去,成为了无人可及的神话。而今种种,实与他们‘功成名遂身先退’的初衷相悖。现今可以有和狐啸山庄同盟相遇为借口,如此故意败退,总比真的同赤焰唐庄范子尧等人厮杀时落败更保全颜面。
  就像她走下擂台时那覆面轻纱后的一声叹息,这个江湖、这个武林,真的,再也不是她和那个属于她的卧虎盟的了。
  就像京畿城中那座巍峨宫殿和那俾睨天下的实权宝座,才是她最终真正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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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世盟高手京梧門,虽有往昔李倾城组赛相助有缘进入这论剑淘汰赛来一见世面,却也还是止战于实力着实悬殊的退隐轩言轩徽手中。
  赤焰唐庄庄主范子尧则巧遇丐帮盟友大将傅云,故而也轻易取胜。至此,本次巅峰论剑的主办东家——江湖帮众人数最多的帮派,丐帮——所有高手悉数被淘汰,再无缘中原武林至尊的宝座。
  九洲剑派虽折损洛西山,但门主麦信拓还是力敌了逍遥阁顶级高手俞调披,晋级八强。
  因小组势微故而进入淘汰赛的赤焰唐庄常歌雨,因与十六强的其他人实力相差甚大,故而惨败于退隐轩莫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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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而,本届巅峰论剑八强盛世出炉:苍山派,沧海(实为公公沐启柳);卧虎盟盟主,暮沉;狐啸山庄庄主,狐老爷、朝明;赤焰唐庄庄主,范子尧;九洲剑派,麦信拓;退隐轩门主言轩徽、莫飞龙。
  此战果一经公开,在山下和众擂台边缘观看和等待比试结果的江湖中人们,便开始了各种声音的评头论足。并且一时间,因狐盟和退隐轩都分别有两人晋级,故而声望一时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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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丐帮一早便拆去了半数擂台,留下四座。
  第二轮的淘汰赛,八进四,四强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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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沐启柳对战退隐轩莫飞龙。就像暮沉说的,‘无消多言,公公总能轻易取胜’,胜利得没有丝毫悬念。
  另一座擂台上的麦信拓和言轩徽,相持一阵后,麦信托也是赢得比较轻松。
  可是另一座擂台之上,本应是同盟相好的狐啸山庄朝明对战此次夺冠黑马赤焰唐庄范子尧,却是僵持不下,打到了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但是最吸引江湖中人眼球的一场对战,当属卧虎盟新任盟主暮沉对决狐啸山庄庄主狐老爷了。
  擂台之下,往昔带领着卧虎盟以及相交甚好的一票友人来为暮沉加油。狐啸山庄的众人自然都缺席了朝明对战范子尧的比试,前来为庄主助威。而昨日刚刚输给暮沉的傲世盟盟主沈五向来与狐家交好,因此特地前来观战。丐帮帮主严生存也是带着众人到场观赛。而赤焰唐庄庄主夫人唐琳曼更是舍弃了为自己丈夫呐喊的机会来这场下看个究竟,然而她这一举动,更有对外人昭示自己对范子尧实力的放心和认可。
  暮沉站上擂台,久久等待狐家家主的到来。
  然而,不知哪里响起了一声鹰叫,暮沉抬眼望天,再回神之时,对面人影已立。
  暮沉看着对面,深深鞠躬行礼,第一次与狐老爷当面对战,暮沉静观,狐狸面具下的绰然身形,暮沉恍惚之间觉得熟悉。
  鼓声戛然而止之时,也不见对方有出招的意思。故而暮沉率先出剑。
  一招一式间,暮沉觉得很不真实,没有招招致命的厮杀,也没有步步为营的算计,这样的比试不像是在这样境况下的比武,偏偏像是调教。
  五十招已过、百招之后、三百招用尽……台下的人着急、不安,但暮沉却依旧觉得身在其中受益匪浅,享用不尽。
  直至暮沉用完了所有她所会的招式,终于在凝照神功的最后一式,狐老爷惜败倒地。
  暮沉打完收功,深深地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而后身却也早被汗水浸透。
  此时此刻,暮沉知道,狐老爷最终兑现了他和往昔的承诺,狐家的模糊态度也最终尘埃落定。只是,‘真是只是顾着往昔的面子吗?’,暮沉心中嘀咕。
  故而,暮沉几大步快走到狐老爷身前,伸手扶起了佯输比赛的狐家老爷。
  “前辈,多谢您相让,实是在下胜之不武。”暮沉恭敬有礼道。
  “丫头,这么些年,到底是长进很大啊,想必吃了很多苦吧。”狐老爷熟悉又关切的话语传入暮沉耳中,继而,摘了他一直遮面的狐狸面具。
  暮沉看着狐老爷的脸,惊愕当场,双眸湿润。
  然而她口中似在呓语的话,更是震惊:“……老爹?……”
  台下的狐家众人也不约而同的摘下了他们的狐狸面具。
  暮沉扫视台下,脱口惊呼出:“欣叔……?”
  “小丫头,幸亏还记得你欣叔,从小没白疼你,哈哈。”正欣笑声朗朗说道。
  “合着你们狐盟一个个都带着面具就是为了瞒着我呀?!”暮沉恍然大悟,却有些气恼。
  “敌友不明,人心难测,还是多留一手才有备无患嘛。”正欣解释道。
  “你们可真是有心呐!”暮沉咂咂嘴矫情地说着,“对了,我明叔呢?”暮沉突然想到,脱口而问。
  “不错,也还惦记着你明叔。”正欣继续夸赞道,笑意更浓了。
  “我定要去找明叔好好算算账!要不是他,我能不知道家是哪吗?!怎么,这次他怎么没来,难不成已经死了嘛!”暮沉回想起儿时往事,因为自己年幼就被再而三的蒙骗,气就不打一处来,跺着脚问道。
  “丫头,你说呢?”狐老爷在旁笑着,伸手搂过失散多年的小女儿。
  “怎么?!难道正在和范子尧打架的就是我明叔吗?”暮沉看了自家老爹一眼,似突然想明白了很多关窍,还有昨日傲世盟盟主沈五的蹊跷也一并通解了。
  “老爹,他就是五叔?”暮沉手指台下沈五,怯生生问向狐老爷。
  狐老爷默默点了点头,台下沈五也是双手交于身前,欣慰地看着暮沉:“大侄女如今真是不可小觑了。当年老爷还不想让你女孩子家家就舞刀弄剑,没想到缘分使然,居然能有如此天资和造诣,也是不枉你老爹江湖威名,哈哈。”
  “五叔您谬赞了,还请您不怪当年侄女我不懂事未能拜见于你就离家出走。”暮沉赧然说道。
  “哈哈,别说我还真有点担心朝明那小子呢,”正欣看着身旁不远处丐帮和赤焰唐庄的人说着,“没有我们呐喊助威还不知道他现状如何了啊。”
  “虽然明叔有点讨厌,但是我也不希望他输给范子尧呀。”暮沉头一仰,骄傲地说道。
  “恐怕是很难啊。”狐老爷亦是摇了摇头。
  “要是老爹、公公、往昔你们都不觉得明叔能赢,那看来他是真的悬了。”暮沉有些沮丧道。
  擂台上下刚刚发生的一番骨肉相认的对话,竟是让其他事外之人都一个个长大了嘴巴,震惊不已。不光是同暮沉极为要好的李倾城和枫家三兄弟他们,就是连号称江湖关系甚是熟络的唐琳曼和严生存等人都惊诧不已。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狐啸山庄庄主狐老爷和卧虎盟新任盟主暮沉,居然是如假包换的亲生父女!
  此时此刻,军师雷狂馔在台下突然开口:“‘京西寒露微凉天,日升江烟显御晨。狐啸燕林摇庄梦,月落环山暮影沉。’”
  “这诗……这诗,这诗不就是当年江湖上广为流传的狐啸山庄以大小姐江暮沉和小少爷江显晨出生时的节气、时辰、地点以及名字出处所作的诗吗!”不知人群中是谁的一声高喝,将军师雷狂馔提醒大家之后的回忆都悉数找到。
  “原来盟主就是狐家大小姐江暮沉,难怪扎营那日有狐盟的人来盟门外打听盟主的姓氏。”卧虎盟内一名小兵突然想起什么喊道。
  暮沉听闻转头看向狐老爷,狐老爷耸了耸肩:“是你欣叔。”
  “那老爹,你是怎么知道就是我的呢?是欣叔猜的吗?”暮沉发问。
  “我一直知道是丫头你呀。”狐老爷不看暮沉自信说道。
  “老爹!我是问你,最开始你是怎么知道的!”暮沉不依不饶地追问。
  狐老爷拗他不过,顺势指了指天上,一直训练有素的鹰隼正盘桓于空。
  “是它?”暮沉望着她似也想起了什么,“这鹰隼,我和风风好像见过很多次,但我又都没好好留意过。”
  “自你离家出走后,后来我买了这小雏鹰就直养在你的屋内,自然熟悉你的气味的,自然就能找到你。”狐老爷志得意满地说道。
  “什么!?臭老爹,你把这么闹腾的凶鸟,养在我屋里!我屋子还能要吗?靠气味找我?!你可真能想,你养个狗不是更好!”暮沉听闻气愤不已。
  “狗跑没有鹰飞得快嘛。”狐老爷依旧自满于自己卓越的想法,兴致勃勃地说道。
  “你有功夫养畜生找我,为什么不自己出来找?”暮沉撅着小嘴负气道。
  “找了啊,没有找到嘛。”狐老爷如是说,话语中尽是无奈。
  “别找借口了,你就是喜欢养这些奇怪的玩意,就像我弟弟,哼!”重逢家人的喜悦之后,暮沉又想到幼年时内心的阴影,不由分说地使起小性子来。
  。
  不知何时,因四场比试全部进行完毕才可离场的公公沐启柳第一时间出现在暮沉和狐老爷对决的擂台远处,将这里比试后的‘惊艳插曲’尽数听纳,微笑着自语道:“‘月落环山暮影沉’的狐家大小姐江暮沉,原来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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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大家都可自行离去查看比赛结果。一个丐帮弟子匆匆跑到严生存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严生存突然起身,怒气冲冲地盯着唐琳曼,然后生气地带着丐帮众人拂袖而去。唐琳曼不明白严生存何以如此,自然也随之不悦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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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在同时,狐家朝明后脚于公公沐启柳,但也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暮沉和狐老爷相认的现场。
  一面御起轻功飞纵着,一边高声喊道:“正欣,正欣!老子居然赢了,哈哈,老子赢了他范子尧!”
  “什么,朝明你赢了?”正欣听闻欣喜若狂,唯恐自己听错一再追问。
  ‘狐家朝明屡出奇招,艰难取胜范子尧’——此消息一出,一时间,众派哗然。
  “正欣,你服不服老子,老子厉不厉害,”朝明轻功落地一边走着一边问着正欣,“老爷和小丫头相认了吗?”
  未等狐家朝明得到答案,便听见一声高呵:“明叔!”
  “哟呵,小丫头,这么久了还是这么惦记你明叔我呢呀!”朝明一贯嬉笑着说道。
  “当然惦记了,看我现在就找你算账!就是你从小告诉我,我们都住在孤庄里,害我总是不知道家是哪。现在论剑又白白害我提心吊胆好多天!”暮沉小眼圆瞪,对着朝明怒吼道。
  “丫头,这个……”朝明细想,恐怕还真是自己的过失,伶牙俐齿的他也不禁龃龉,“那个,正欣,你当时没见面怎么就能怀疑卧虎盟暮沉就是这个小丫头呢,你咋这么聪明呢!哈哈!那个,老爷我先回去喝口水啊,这架打的累死我了,你们慢慢聊!慢慢聊!”说着抬腿就跑。
  “明叔,你回来!咱俩打一架,有种你别跑,你个卑鄙小人!”暮沉高声怒斥。
  东灵山林枝丫摇曳,却再也望不到刚刚火急火燎飞身上树的灵纵身影,只留下暮沉的谩骂回响在树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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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巅峰论剑四强即出:沧海、暮沉、狐家朝明和麦信托。
  所有预测四强的上万签押注之中,唯有暮沉这一支预测全中。
  故而,东灵山营地间出现了一个拿着所得的彩头在营帐之中招摇过市,欢快跳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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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半决赛,然而观战的众人却比之前少了大半。因赤焰唐庄庄主范子尧意外落败,所有和他们以及丐帮交好的众人都悉数准备拔营,一泄心头怨气。
  但跟着公公沐启柳和往昔、暮沉众人之后押注的武林豪士们,就没有那么平静了。江湖风评,也一改之前丐帮引导的众人怨怼公公沐启柳一人了。
  “范子尧真是托大,自己连狐家家将都打不过,还标榜不是公公出山他必拿武林盟主。”
  “可不是,丐帮还说他们做局坑大家银钱,人家也是凭实力赢到现在了呀,那范子尧不是堂堂正正被人打得满地找牙吗,哈哈。”
  “你别说,就算说他们卧虎盟做局,但人家实力倒是真啊。只不过咱们交情不够没能拿到内线消息罢了。”
  “人家能操纵结果,说明他们有这个能力。你再看看赤焰唐庄,小组赛背后下黑手,后来又诋毁各门抬高自己,害得大家都预测他是四强,结果可好。要不是卧虎盟暮盟主一腔怨愤,恐怕所有的银钱都是他丐帮的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才发现他们的可恨之处呢。”
  “可不是。走看看比赛去!”
  “看哪场?”
  “今儿不就那一场吗?”
  “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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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决赛尚未开战,丐帮总帐内就收到了九洲剑派麦信托的弃战书函。
  ‘余不欲剑指女子后辈,与之渊源颇深。又念及故旧先前承恩之情。请准弃之,以全恩义。’
  字数不多的几句话,洋洋洒洒的磅礴笔触,尽显笔者胸怀海川的宏大气度和与世无争的超然姿态。
  严生存内心自惭形秽的气恼,只有唤作盛怒才能倾泻干净。
  丐帮主帐内噼里啪啦陈设破碎之声,伴随着对众人乃至于至亲盟友范子尧的咒骂,震响在东灵山半腰最尊贵的营地之内,其余弟子各个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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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今日的半决赛惟剩公公沐启柳对战狐啸山庄朝明。
  早就有恃无恐的暮沉,用终于自己不需要亲自上场为由头,又跟公公摇头叹说的‘小孩子气的’让盟内弟子搬着桌椅板凳,在擂台下安坐,手里还抓着一把零食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一边吃不忘对擂台上对赛的人喊道:“公公,好好揍揍我明叔,就是他害我吃了好多苦!”
  “小丫头你!”朝明气不过地从擂台上看下来,却对上了暮沉不停变换着的鬼脸。
  “明叔,没想到还有今日吧,哼,就算老爹他护着你,我现在还打不过你,但是我有打手呀,气死你!”暮沉不依不饶地叫板着。
  “我要是能知道小丫头你有天能找到这么高配的打手,我当年就天天让你当驴骑着跑了。”朝明无奈求饶道。
  “打手吗?……”公公沐启柳一脸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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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啸庄摇辰星散,地上痴懵天上叹。
  翘盼回首慈颜近,傲骨风华不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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