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传奇开始的地方

　　青魔语气略带疑惑的说道：“你就为了证明他们值不值得你信任，才三番四次的想要逼老夫出手？”
　　“对，因为我不信任何人。”余言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又再抛出一个问题来，说道：“你好像很信任他们？我倒不明白你凭什么会去相信一个试图摆布你的人，还去同他们完成什么所谓的交易。”
　　“你生性多疑，而且还严重缺乏安全感，老夫今天要是不与你说个详细，以后怕是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青魔回道。
　　余言收起散乱的碧游须，淡淡的回道：“你愿意说，我就可以洗耳恭听。”
　　“你在来到地狱的第一天开始，老夫就被你尾指骨上刻画的‘寄神唤灵阵’唤醒，期间寄神在你身上观察多日，也不甚知晓缘由，更没看出你的来历。”
　　“在魂池第三层老夫与你初次沟通，只是觉得你来到地狱唤醒老夫必定不是偶然，想着绝不能让你轻易的死在这里罢了。”
　　“后来看到你拿出刻有‘寄血隐天禁’的禁果，以及用与老夫同根同源的残魂为引的‘寄魂传世晶’，老夫心里才有些猜测。”
　　“直到老夫发现‘寄魂传世晶’里面居然承载的是十二都天乱世法，再结合以前所知，老夫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将你送进这地狱里，为的就是与老夫完成一场交易。”
　　已经收好碧游须的余言慢慢的拖着尸体往沼泽里走，同时他在心底里笑道：“无聊的交易内容你就不要多说了，我不明白的是你凭什么这么信任他们，你又从哪里看出来他们想要和你完成一场交易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你臆想出来的，那怎么办？”
　　“你不用套老夫的话，老夫今天就是准备和你说个明白的。”青魔的语气有点不屑，像是鄙视余言在他面前卖弄自己的小聪明，只听他继续说道：“老夫当然不是胡乱联想的，三则天道秘法，寄神唤灵阵、寄血隐天禁、寄魂传世晶都是源自于‘盗天经’当中的寄天卷。老夫曾经得到过‘盗天经’中的裂天卷其中三页，所以对‘盗天经’也是比较熟悉的，绝无认错的可能。”
　　“老夫的残魂九分，其中八道残魂或早或晚均已泯灭，这就断绝了老夫完善自己的希望，即使老夫再不甘，也只能独自承受时光长河的不断冲刷，最后化作虚无。”
　　“与你说这些是因为老夫的状况并不是无法逆转的，‘盗天经’中的赦天卷载有几则特殊的天道秘法，这几则天道秘法可以将已经从这世间消失的事物再次复制出来，也包括老夫已经泯灭的八道残魂。”
　　余言看着尸体慢慢被沼泽吞没，他认真的听着青魔叙说，不时的插上一句，道：“你看他们在我身上用了‘盗天经’寄天一卷中的三则天道秘术，就断定他们也拥有你需要的赦天卷中的那几则特殊的天道秘术？”
　　“盗天经除了失落在外的几页不算，老夫估计他们持有整本盗天经，可不仅仅只是赦天卷那么简单。”青魔说道这里语气发生变化，带有一丝缅怀的情绪，继续说道：“因为这世间只有同为四部奇书之一以杀伐神通著称的‘御天印’可以破坏‘盗天经’，可仅有的那么一次老夫就在现场，分离出来的那几页盗天经里面肯定没有赦天卷的存在。”
　　顺着青魔的话茬，余言说道：“御天印能破坏一次，或许就会有第二次。”
　　“不可能，御天印的其中一式就在老夫这里，试问谁能集齐九印？就算有人拥有九式御天印，可御天印的总纲他又向何处去寻？”青魔说话的字里行间透着冷静，丝毫没有抛出一个大秘密应有的语调和情绪。
　　正在清理打斗痕迹的余言动作一僵，有点不可置信的说道：“九式御天印，你有其中一印？”
　　青魔生怕余言不够震撼，继续刺激着他，说道：“老夫难道还会骗你不成？说出来你还别怀疑，等你开灵成功正式成为一名玄修士后，老夫会将这一式御天印传授给你。虽然没有总纲辅助修炼，一些神通之能发挥不出来，可这一式御天印肯定会成为你修行途中莫大的助益。”
　　“传授给我？”余言脸上的不可置信变作惊骇，他呐呐的自语着，心里开始怀疑所谓御天印、所谓的四部奇书到底有没有他原本想象中那么的珍奇。至于什么总纲，什么修行途中莫大的助益，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这些了。
　　也不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古怪反应，因为四部奇书中的盗天经、通神乱世典已经或多或少的与他发生纠集，而在不久的将来，青魔还会将四部奇书中的御天印其中一式也传授给他。
　　这接二连三的“喜讯”，让他心里生出一丝荒诞的感觉来。
　　“很奇怪？你也别想太多，不借助这一式御天印的神异之能，你也无法带老夫离开这里？你难道以为这可以磨灭老夫残魂的封印只是摆设吗？”青魔的声音响起，像是为余言解惑，道：“这也是交易中老夫需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原来青魔献出御天印其中一式给自己只是他离开地狱必须要付出的！余言心里似有明悟，已经理清前后关系的他不怕问的更深一些，道：“可以用御天印做为代价，想来你的要求也不止盗天经赦天一卷几则天道秘法那么简单。”
　　“这是自然。”青魔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欠奉，他很直白的回道：“老夫还要通神乱世典中有关修炼十二都天乱世法的总纲部分，不需要十二都天乱世法里面记载的神通，只要总纲里面阐述如何修炼的方式方法。”
　　“这样老夫才可以揭开九处封印，让老夫本尊的躯体重见天日。”
　　“盗天经赦天一卷助你补全神魂，总纲里面有关修炼十二都天乱世法的部分助你揭开九处封印得到完整身躯？”余言说道这里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就算从我这里推算出他们拥有这些你需要的那些东西，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给你呢？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事后不会翻脸不认账？还会乖乖的把这些东西统统给你？”
　　青魔轻笑一声，笑声的含义与余言的截然不同，颇为自信的说道：“老夫付出偌大的代价，自然是有法子收回该有的利息。”
　　没得到明确答案的余言再次嗤笑一声，说道：“法子？何必藏藏掖掖的，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无非拿是以我来要挟他们罢了。”
　　这是余言的一个猜想，因为在他看来，如果那个虚无缥缈的交易真的存在，这是青魔讨要交易报酬的唯一方法。
　　“哦？你觉得自己很重要？你现在的自以为是又凭的哪般？”青魔的语气和余言刚才质问他的语气一般无二，显然是他在拿同样的话挤兑余言。
　　无视青魔的调侃，余言刚才说出那一番话也只是浅浅的作为试探罢了，即使没有探到青魔的虚实，也不会太放在心上，他淡淡的回道：“我能凭什么？瞎猜而已，你能洞悉我心里产生的每一个念头，还能不知道我的真实想法？”
　　余言没有再得到回答，青魔突然沉默下去，像是不愿与他纠缠着个话题。
　　打斗的现场被雨水不停的冲刷，再由余言重点照顾的上下一通清理，大致上已经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血战。
　　忙碌半响过后，余言捏出一颗灰白色的石柱状物体，一边借着雨天微白的天色仔细查看，一边打破沉默问道：“兽化散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这颗兽化散是余言在处理尸体的时候，从尸体的嘴里掉出来的，显然这人还没成为尸体的时候，他也没来得及将兽化散真正的吞下腹去，至少还没有融化。
　　“哼，只是个不上道的小玩意儿。”青魔语气十分不屑，淡淡的评头论足道：“兽化散，是由玄兽的内丹摄入玄兽的精魂而成。其弊端非常大，吞下去后是可以获得暂时力量的提升，但是期间神智全无，沦为只知道杀戮行尸走肉，且等药效散去后，使用者能碰到肉体崩溃而亡或者魂飞魄散的下场都是极其幸运的。”
　　余言与正常人的想法略有不同，只听他悠悠的说道：“倒是个走到绝路后与人同归于尽的好方法。”
　　青魔明显一怔，足足隔了十息，语气才有些干干的说道：“这东西限制性也不小，对使用者的身体素质要求非常高，服用后瞬间爆发出来的能量太大，即使低等玄兽内丹与精魂练成的兽化散也可以撑爆同等层次的使用者肉身。”
　　“原来是个只能自杀的残次东西？呵呵…先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能用上。”余言将兽化散塞进腰兜，他无比认真的环顾四周，待发现现场再无任何遗留后，笑道：“算算时间都快到‘起更’的时辰了，回吧！”
　　“对了，忘记问你，刚才那个被你带走的白影小人是什么东西？”
　　“老夫的食物，他的精魂。”
　　“我倒是反应过来一件事，从种种线索来看，在背后制定周密计划想要和你达成一场交易的那些人，不就是当初将你本尊分尸裂魂再镇压封印的那群人吗？”
　　“对，应该就是他们的其中之一。”
　　“那你还信任…”
　　“无需多言，老夫自有考量。”
　　“啧…当初他们围杀你的本尊，我猜应该是想从你本尊哪里得到什么东西。你本尊估计是没同意才落得这般下场的，哎…现在你只剩余一道残魂，知道你已经退无可退，所以他们又来打主意了。”
　　“你猜？哼…自负聪明过头就是愚蠢。”
　　“那…”
　　“闭嘴，知道你口疾正在逐渐恢复，可老夫不是你的训练对象。”
　　单薄瘦弱的身影隐入雨夜里，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在淅沥沥的风雨中竟然还能让人分辨的清，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或许这处雨中的枝杈繁茂的密林，算是传奇的开始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