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是一个演员

　　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就已经到了二月份。
　　而新艺城三巨头之一的麦加，最近却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由于受到《警察故事》的冲击。
　　《圣诞快乐》票房比上一世少了300多万，截止到1月8日，落画前票房堪堪过了2200万。
　　这个成绩对新艺城来说，其实很不错了，新艺城今年出品的所有影片里，这部影片的票房仅次于《最佳拍档2大显神通》、《开心鬼》、《全家福》。
　　麦加坐在办公室，随后助理敲门进来，走到了麦加的面前。
　　麦加开口问道：“怎么了？”
　　助理犹豫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警察故事》已宣布正式下画，下画前《警察故事》的票房已经突破了3100万。”
　　麦加手一颤抖，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办公桌上，首先现在的香江电影票房突破3000万的票房还是非常难的。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要知道程龙在海外票房的号召力可不是香江能比的，再加上嘉禾完善的发行渠道，很难想象这部电影最后的总票房会是多少。
　　“3100万？你确定嘉禾没有在票房上动手脚。”
　　“老板，票房这方面咱们公司的人也做过统计，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纰漏。”
　　“你说我们新艺城有没有可能将张凡拉拢过来。”
　　“老板，这个应该很难，除了第一次，张凡是跟向氏兄弟合作的，之后这两次张凡一直都是跟院线合作的，要合作估计张凡也只会找雷大亨，毕竟现在凭借张凡的名气，根本不缺投资，除非用股份拉拢对方。”
　　“那还是算了吧。”麦加放弃了拉拢张凡的想法，现在的新艺城本来就因为股份的问题让麦加，石天黄百明，三人之间有了隔阂，如果再用股份来拉拢张凡，只会加剧三人之间的矛盾。
　　……
　　四月份，《警察故事》的总分成汇入了张凡汇丰银行的账号上，这次嘉禾却没有拖欠票房，是因为张凡将《警察故事》后续的版权以及收益低价卖给了嘉禾。
　　香江本地票房3128万，海外票房9432万，去除投资300万之外，让张凡获得了2700万港币，加上之前的2800万，现在张凡拥有了5500万港币的总资产。
　　张凡此时却开始考虑着下一部的计划。
　　随着香江电影行业的发展，未来的4-5年可以说是真正香江电影的黄金年代，所以现在要是在香江谋划一条院线，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貌似就在今年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将旗下的院线卖给了潘迪生的德宝电影公司。
　　吃掉邵氏全部的院线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显然是在做梦。
　　毕竟手上的资金远远不够，不过记忆中邵氏的院线似乎并不是一次性卖出的。
　　在张凡的记忆中，1985年的上半年里，邵大亨先是以5000万港币的价格，卖出了旗下的四家龙头影院。
　　不过由于电影院只有四家，不能组建一条院线，并没有多少人对此感兴趣，最后被潘迪生所收购。
　　随后在下半年内，邵大亨又以一亿港币的价格，将旗下剩下的八家电影院卖给了潘迪生。
　　张凡灵光一闪而过，随后拨通了电话。
　　“六婶，我是张凡。”
　　“张导还记得我的电话号码，说吧，有什么事？”
　　张凡却是有些尴尬，貌似每次给方艺华打电话，不是谈生意就是求助对方。
　　“六婶不好意思，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春节都忘了打电话向您问好了。”
　　“行了，别跟我客套了，有事说事，是不是又要拍新电影，想从无线电视台借人？”
　　“六婶，我听说邵六叔准备卖掉旗下四家龙头影院。”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六叔目前是有这方面的想法？怎么？你有兴趣？”
　　“六婶，我能不能跟邵六叔本人谈谈？”
　　“这样吧，六叔现在身体不太好，所以一个月才来公司一次，等我回去跟他说一下这件事，回头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结果。”
　　“那多谢六婶了。”
　　在挂掉电话后，张凡开始考虑着购买邵氏院线旗下四家龙头影院这件事。
　　去年之时，由于大陆和英国谈判的结果越来越明显。
　　1984年8月，邵一夫答应加入由新华社牵头成立的香江工商界访京团。
　　所以，邵氏电影公司因为此事而得罪了宝岛当局，几部电影接连因为各种原因在宝岛遭到禁映，邵氏因此却丢失了宝岛市场。
　　香江本地的票房目前已经被金公主和嘉禾所瓜分，邵氏出品的一些咸湿片只剩下宝岛和南洋市场。
　　然而光靠东南亚的市场却养活不了邵氏这一条完整的院线。
　　正是因为如此，邵一夫才有意先将四家龙头院线出手。
　　毕竟光是维持这四家龙头院线一年所需要的费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
　　4月15日，张凡再一次来到无线电视台，在跟前台说明来意之后，张凡又一次面见了邵六叔。
　　“后生仔，我听艺华说，你对邵氏院线旗下的龙头影院有兴趣？
　　四家电影院一口价五千万，要知道这四家电影院可是我邵氏院线的龙头影院，内部环境，以及地理位置可不是别的电影院能比的。”
　　“六叔，要知道您这次出售的只有四家电影院，很多人对此并不是多感兴趣，而感兴趣的一口气又拿不出相应的资金。
　　并且今年的香江因为谈判问题，造成了房地产行业的动荡，今后的地产的价格难保不会继续往下跌。
　　所以我买下的这四家电影院本身就承担了极大的风险。
　　而且目前宝岛当局已经封杀了邵氏电影公司旗下的几部电影了，邵氏电影公司只靠南洋的市场应该养活不了一条完整的院线吧！
　　六叔，我这边可以出价到4500万，而且是一次付清。六叔您不如考虑一下？”
　　无线电视台会客厅内，坐在邵一夫对面的张凡开口说道。
　　邵一夫却在打量着张凡，有些感叹的开口说道：“后生仔，有魄力，要知道我创建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时候，已经年过五十了，要知道这四家影院，已经伴随着我度过27个岁月了。
　　那时候刚刚从南洋来香江创建邵氏电影公司真是不容易啊，要是能有选择，我是真的不愿意出售邵氏旗下的这四家龙头影院。”
　　要知道邵氏院线旗下的这四家龙头影院，都是邵一夫再建造时就注入了自己很多的心血，因此在邵一夫的内心深处这四家邵氏龙头影院就跟自己的孩子一般。
　　要不是宝岛市场遭遇封杀，以及邵一夫又接手了几位无线电视台股东手中的股票，再加上邵一夫的大部分钱困在房地产项目中，邵一夫也不会想着卖掉四家龙头影院。
　　“罢了，4500万就4500万，一会等律师来了之后，咱们就把合同一签。”
　　“阿凡，我和十哥最近正准备筹备一家电影公司，想请你帮我们永胜写个剧本，顺便在公司开业那天，帮我们兄弟二人捧捧场。”
　　《警察故事》的庆功宴上，向華胜在找到张凡之后，开口说道。
　　“哦？十三哥，剧本方面没问题，导演方面，不知道十三哥你找好了没？”
　　“邵氏电影公司现在已经基本停产了，至于导演方面，邵氏电影公司不是有个叫王京的肥仔，他老豆好像就是王天林，我们永胜准备将他挖过来了。”
　　“那我就在此，先祝贺十哥和十三哥旗开得胜了，剧本方面我在贵公司开业之时送去。”
　　“哈哈，够义气，阿凡。”
　　张凡却没有跟向華胜提剧本的价格，目前的张凡也算的上是小有身家，并不差写剧本的酬劳。
　　张凡与向氏兄弟相交，却是把握着尺度，不能深交，但也不能太过生硬。
　　只是一个剧本而已，送给二人又何妨，况且一个剧本也可以收获向氏兄弟的一个人情。
　　向華胜走后，张凡独自一人坐在休息区，阿翁的妈妈在前段时间生病住院，因此阿翁飞往了伦敦，这段时间并没有在香江。
　　电影方面，下一步张凡却是准备拍摄一部文艺片。
　　薄命怜卿甘做妾，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在晚宴结束后，张凡却是因为喝了许多酒的缘故，并没有开车。
　　走了一段路之后，张凡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他，他皱着眉头朝后方望了望，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带着眼镜却非常瘦弱的男士。
　　只是由于天色昏暗，这一段路却没有路灯的缘故，让张凡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
　　对方的身高大约在178公分左右，穿着一件颇为老旧的灰色毛衫，头发有些散乱，带着一副老式的金丝框眼镜。
　　张凡继续走了一段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对方，用凌厉的眼神看向对方，开口说道：“你在跟踪我。”
　　“张生，你好，我叫梁佳辉，是一名演员。”
　　“嗯，我认得你，不知道梁生跟着我有什么事？”
　　梁佳辉沉默了片刻，从兜里里拿出一包褶皱的软盒万宝路，抽出两支烟后，一支递给了张凡，再为点上之后烟后，梁佳辉开口说道:
　　“张导，我是一个演员，请问您现在是否有拍摄新电影的计划，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
　　张凡却没有开口说话，80年代，宝岛市场才是香港电影界的最大金主，因此宝岛当局能直接左右香江电影界。
　　这个时候宝岛当局规定，香江宝岛演员一律不许赴大陆拍戏，违者立即封杀。
　　在拒绝了宝岛当局要求的“写悔过书”后，梁佳辉毫无悬念地被宝岛封杀了。
　　张凡对于对方的演技和人品非常钦佩，只是有些事非张凡所能改变的。
　　“我感到非常抱歉，梁生，目前确实没有合适的角色，这里有两千块，或许能解决梁生的燃眉之急。”
　　对于对方的为人以及人品，张凡非常敬佩，对于目前的宝岛当局，就连在香江呼风唤雨的邵大亨都不能改变什么，更别提张凡了。
　　梁佳辉走了过来，他的双眼先是一阵迷茫，随后想到了什么，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张先生，你这些钱我不能要。我是一个演员，请张先生您给我一个角色吧。”
　　“抱歉，梁先生，真的没有合适的角色，另外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要走了。”张凡看着对方，狠下心来开口说道。
　　梁家辉默默地看着张凡的背影，直到张凡的背影消失在张凡的眼前。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包万宝路，点燃，烟雾弥漫。
　　张凡回到了家，再与翁美凌打了一通电话之后，洗澡之后，便准备睡觉。
　　第二天，张凡醒来之后，拉开窗帘，外面则是下起了瓢泼大雨，整座城市都弥漫在这灰濛濛的雨雾当中。
　　至于今天，张凡则要去金记，三月份，金记重新装修后，张凡又帮父母雇来了几个小工，张凡的父母因此也不用多加操劳。
　　下楼之后，张凡撑开雨伞，却看到楼檐之前的看到了一副熟悉的背影，背对着张凡坐在水泥石台的台阶之上，
　　梁佳辉有些颤抖的抽着烟，尽管竭力的坐在楼檐之下避雨，可是雨水还是无情的打落在了梁佳辉的身上，因此梁佳辉的浑身已经基本湿透。
　　梁佳辉在听到声音之后，随后回头，看到张凡之后，站起身来。
　　水雾笼罩在眼镜之上，湿漉漉的头发则是贴在了前额之上，憔悴到有些发白的脸容，眼眶下的眼袋有些发黑，显然一整夜没睡。
　　“梁先生，你昨天一直待在我家楼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张凡双眼冷冽的看着对方，开口说道。
　　“张先生，我的女朋友这几年跟我没少受苦，我只是想要在她生日那天送她一件生日礼物，顺便带她去一次赛尔瓦纳餐厅。”
　　“梁先生，这些都是你的私事，却跟我没有多少关系，而且我昨天已经给了梁先生你两千块港币，但是你却没要。”
　　“张先生，目前我虽然在夜市摆摊，但我是一名演员，我不想放弃自己的梦想，我只是想用自己的努力来体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别人的同情。”
　　张凡听到此处，沉默了许久之后，随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我的新电影之中，有一个角色非常适合梁先生你，不过却不是男主角，不知梁先生可否有兴趣。”
　　“梁先生，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两个星期之后打电话给我。
　　这是五千块你先拿着，后续我会从片酬之中扣除。
　　我可不想找你拍戏的时候，你却因为急性肺炎而卧病在床。剩下的四万五千块，拍完戏后我会转账给你。”
　　“张先生，我被宝岛当局封杀之后，香江就没人在找我拍戏了，总之真的很感谢您。”
　　“好了，回去吧。我也要出去了。”
　　自己当初拍电影之时何尝不是如此，给追寻梦想的人一点帮助，一切为了梦想不是吗？
　　“阿凡，我明天就到香江了，下午三点的飞机，别忘了来接我。”晚上张凡回到家，听到电话翁美凌的电话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