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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宫凡轻巧地挽了一个剑花,回身对着姜离飒然一笑,“那我期待与他们见面的那一天。”
他没有追问是那些人是谁,这让姜离再次对他高看了一眼。
“不过我可不怎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姜离苦笑道。
在宫凡身后,被斩成碎片的祭坛,并没有回复成最初的血肉,而如同真的玉石一般,散落一地后摔得粉碎,然后随风飘散,缓缓消失在了天际……
“这些东西……”
茗曦指着这些血色粉末,有些担忧。
“没事,之前组织里已经检验过这东西了,除了会在短时间内加大PM2.5的浓度之外,对人体完全无害……至于污染什么的现在也不差这点……”
宫凡微笑道。
“那那些死伤者?”
茗曦的脸色仍旧没有缓解。
一阵沉默。
“只能怨他们自己命不好了!”X3
三个不同的声音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不过他们的表情却完全不同。
宫凡的脸上是深沉的无奈,姜离的是冷漠,至于姬夙夜,则再次换上了满满的嘲讽。
宫凡看着另外两位的表情,不禁有些头疼,对于姜离他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带着教训意味地瞪了姬夙夜一眼:“小夜!”
姬夙夜冲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茗曦的小脸很是纠结,很是失落地看着这三个在她的眼中几乎无所不能的人:“怎么会这样……真的没办法么……”
宫凡沉默着摇了摇头。
姬夙夜有些烦躁地拨弄了下自己的双马尾:“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啊,那是另外一个层级的能力,至少要有一套完善的机构支持,要是我能做到的话,早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突然直愣愣地看着姜离,神情有些恍惚。
“说起来,你……”
见到他这副样子,宫凡非常惊讶,认识姬夙夜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这种表情。
在他乃至整个“监护人”组织的认知里,曾经的靓号成员,现在的“7号”姬夙夜,都是一个十分神秘且难缠的家伙,突然出现在这座城市,突然找上门来申请加入,经常性地突然被卷入各种各样的麻烦中,又往往能从容脱身的奇女子。
而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探查不到底细,探查不到底线的家伙,居然对姜离露出了这种表情,难道说……
“没错,我确实能够做到。”
姜离很干脆地点了点头,然后在茗曦和姬夙夜骤然亮起来的眼神,以及宫凡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中,给他们泼了盆凉水:
“但是别想了,代价太大,我不会做的。”
丢下这句话后,姜离甩了甩袖子,缓缓飘落到地面,踩着祭坛没来得及吸收,现在正涓涓回流的血水,慢慢地朝着外面走去。
姜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一下子低落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原本并不怎么在意的,几乎所有仙界的人都能做到的能力,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触动。
华丽的黑色长靴染上了血,但姜离恍若未觉。
……
“好了,估计过一会儿条子还有老鼠都要过来了,茗曦咱们走吧?”
姬夙夜盯着姜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这才回过头来抓起茗曦的小手。
“你当着我的面,说组织是老鼠……这样真的好么……”
宫凡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切,本来就是啊,明明时时刻刻标榜自己是‘正义’的,生活态度却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话说你一会儿去干嘛?继续对小缪姐姐死缠烂打?”
“现在哪有那种闲工夫啊!”
宫凡一脸的烦躁,“刚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光报告就得写一堆,还有新来的那个9527,如果他刚刚说的是真的,我还得给总部再打份报告……该死的,明明我是个武斗派啊,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
“得了,不跟你扯了,你这几天老实点,别再给我们添乱了。”
宫凡也离开了。
一片寂静的场中,现在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茗曦,咱们回去?”
“妈妈,我……”
……
五分钟后。
会展中心侧门,宫凡正在给什么人打着电话,一脸的狗腿相:
“……对,见到了,都见到了。放心,有我在能出什么事?母子平安~不过你家小夜好像谈恋爱了啊……”
与此同时,会展中心后门。
姬夙夜站在门口,一脸的不爽,好像什么珍贵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
“呼——虽然很不爽,不过确实帮了大忙了。”
姬夙夜眯着眼睛,盯着空中飘散的血红色粉末,突然间面露贪婪之色,然后在一瞬间消失了踪迹。
……
姜离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现在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很迷的状态。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自己平时穿的白色休闲装,刚刚的事情他也记得很清楚,却好像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一般,没有一点实感,甚至完全体会不到自己当时的心境。
这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说起来,穿着工作服在凡间招摇过市什么的,这种羞耻的事究竟是基于什么心理才能做出来啊……
姜离无奈地扶额,实在搞不懂自己的心路历程。
“大妖怪!”
熟悉的声音响起,姜离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晃晃悠悠飞来的茗曦。
“给,你的手机~~”
在姜离的怀中,小丫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邀功一般地道。
不知为何,看到小丫头的笑容,姜离刚刚心里的犹豫彷徨,以及极大的不安全感,似乎在这一刻同时消失了一般。
姜离接过手机,露出惯有的温和微笑,他没有问小丫头为什么选择回来,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嘿嘿~~”
茗曦傻笑。
“走,跟我回去吧。”
茗曦重重地点了点头。
姜离没有把她放下来,就这么抱着小丫头,一边走一边扒拉着手机,然后——
姜离就傻了,整个人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