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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事实基于考验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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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上的数字升的很快,超重力让我明显感受到我离底面的距离正在越来越远。
  独自一人呆在密封的空间里,会莫名产生紧张和焦虑的情绪,这种情绪大都来源于人的心理暗示,是每个人共有的“封闭恐惧症”。这也就解释了当你呆在电梯时会时刻在意楼层数字或广告板的原因。
  数字逐渐切换至“31层”,电梯门随着楼层到达的提示音缓缓向两侧开启,我急忙迈出大步子逃离这个丑陋的空间。毕竟是老公寓,不说电梯跟装修前没什么区别,连走廊也被堆满废弃的物品,有过重刷经历的墙面被小广告“再侵占”,破碎的灯罩里发出昏暗且不稳定的光照。
  这一层就是逻辑怪和唐巧黎所住房子的楼层,3101则是他们住的房子的门牌号。不自觉捏紧手中的档案袋,我走到那扇暗红的防盗门前,它肃煞的颜色就像是暴晒过得血液,浓稠中还散发着抑郁的气息。
  “咚咚咚”我用力敲打了三下,然后静等唐巧黎给我开门。
  “她不在家,你板一下门把就能进来。”从门内传出脆弱的男性声音,从音色和语气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正在读书的逻辑怪。
  我尝试性地将门把手按到最低,还没往外用力,门就这样轻轻的自己开了。有点意思,原来唐巧黎根本就没把门关紧,而是象征性的把门扣上,所以说板不板门把都是多此一举。
  “这兄妹俩啊……”
  无力吐槽,我伸手准备推门而入。尽管我再怎么小心去推,这扇“不友好”的红门依旧发出刺耳的尖声。很早的时候我就劝他们换了这扇门,又旧又烂的实在不招人喜欢,可唐巧黎死活不愿意,还说我要换门就给我换个脑袋,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逻辑怪,你给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按时间顺序排的,最前面的是最近发生的。”我顺着扶手从楼梯走下。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我进门以后还要走楼梯,这点我可要好好解释一下关于逻辑怪家的“特殊构造”户型。
  首先,一个能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实,就是他们家的地板被逻辑怪用非正常方式拆除了,也就是说他的房子是结合30、31共两层高度的“楼中楼”结构。虽然我不清楚他是用的什么办法做到这一点的,但不得不承认,能做出这般“浩大”工程之人,定绝非等闲之辈。这就是为什么会在家门口建个楼梯,因为门离地面太远了。
  正因如此,才需要一个很大的东西来填充这个屋子,这便有了四面“书墙”的诞生。唐巧黎跟我讲,他哥会把自己看过的所有书和资料存放在这座高五米总长未知的书柜里,直至将书柜填满,这也侧面表现出逻辑怪“视书如命”的品性。
  其次是天花板上唯一的吊灯,倒是能将“31层”照亮,可最底下住人的位置就显得有些暗淡,全靠书桌上的台灯硬撑起些场面。
  “逻辑怪,黎去哪了,她怎么不在家里啊?”我将档案袋平放在逻辑怪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看向逻辑怪,“喂,今天在看什么书啊,这么专注。”
  逻辑怪躺在摇椅上,面无表情地细细品读着手中黑色封皮儿无书名的书。身上穿的还是他那千篇一律的服装搭配——黑夹克黑裤子,专属于逻辑怪神秘的私人定制。
  “喂,逻辑怪,你看我走这么远的路赶来加班,怎么着也得说几句话慰问一下吧。”
  “一百八十四页……”逻辑怪边喃喃自语边合上手中的书,将目光投向我这里,“你想听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接下来的任务,还有黎去了哪里,为什么她会不在家?”我随便找了个板凳坐下,等着逻辑怪的回答。
  “不用担心,她去做你未完成的任务了,至于你接下来该做的……”逻辑怪站起身,随手将书插入书柜的缝隙,然后打开我放在桌子上的档案袋,一张张的仔细翻看。
  “我接下来该做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查案!”逻辑怪从袋中抽出一份薄薄的档案报告,上面注明“113远望公寓杀人分尸案”的标题,标题下面是有关此案的针对性问题及线索。
  因为是最近才发生的新案子,我在整理资料时倒有留意,死者叫胡福昌,是一名建筑工人,11月3日被工友发现死于自家中。暂无查证死因,不过初步判断是由重物敲击被害人头部使其失血过多,并在死后被凶手用菜刀大卸八块,尸体至今仍未找全。
  “你应该有了解这个案件的大致内容吧,有什么自己想问的的问题吗?”逻辑怪向我问道。
  “嗯,有……”我稍加整理大脑中所有的疑问,结果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个最重要的实质性问题。
  “是不是发现自己想到的问题都不是很关键?”逻辑怪重新坐会躺椅上,手中攥着一罐沾满水滴的速溶咖啡。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的小声问道。
  “那是因为你接触的少。”一杯凉咖啡进肚,逻辑怪随手将塑料罐扔到角落垃圾桶,接着反手从书架上拿出那本黑色封皮儿的书,翻到了第一百八十四页。
  “你走吧,下次有新资料需要整理我会托她给交你的。”逻辑怪说完这句话,便继续阅读他手中的书。
  “什么……”这话可叫我打心里不爽,逻辑怪明明知道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还要在这里对着我装傻。看着他这么悠闲的样子太让人火大,“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每天给你整理资料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来这里就是想学怎么判案,我也想像你一样,可以去揭露更多的真相。”
  说真的,能像这样把想说的话全部倾泻而出,何尝不是种解脱,但逻辑怪没有丝毫触动,依旧看着他那没有黑名字的黑皮儿书。
  我以为逻辑怪根本不吃这套,准备转身离去,却被逻辑怪突然叫住:“你想揭露真理?你知道你所说的近似于无稽之谈吗?”
  “这才不是无稽之谈!”我愤然反驳:“世界存在正义,根本不是区区罪犯或共罚体可以摧毁的。”
  “就像我刚刚说的,你毕竟接触的太少。看看外面的世界,难道还不清楚黑暗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吗。”
  “那你究竟为什么要跟共罚体抗争,你完全可以无视共罚体和警察的干扰,躲在你这个安全的大房子里苟且偷生。”
  “想听实话吗,我需要钱养她,所以不得不配合警察。以我的能力,解决些小案子就能赚大笔钱,何乐而不为。接受事实吧,没有人会无偿去做正义的伙伴。”逻辑怪的脸上露出了愁色。
  “随你吧,反正我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我会坚信我的我的生存之道。”
  “这么说你已经有初步的计划了?”
  “我要将共罚体的案子一个一个全部解决掉,告诉那些半信半疑的人共罚体根本就是虚假的谎言。”
  我再想继续说下去,但双腿也已不自觉开始攀登楼梯,直至走到房门口,逻辑怪又一次叫住了我:“明天早上九点,去西街酒吧找我。”
  “干什么?”我打开门,左脚虽已迈出,但还是回头应付一声。
  “吃早点。”逻辑怪用他所能使出的最大声响对我说,而我已经从房外关上了门。
  当我站到电梯里的那一刻,脑中闪现的还是逻辑怪对我说的“事实”,让我的依靠感受到强烈打击,也让我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决心……
  电梯下降的很快,失重力让我明显感受到我离底面的距离正在越来越近。
  在逻辑怪的家中,书柜的角落内传出娇人的女声:“哥,真没想到你还有戏精的天赋。”
  “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呢。”
  “你确定要选择蠢货吗?”唐巧黎推开书柜的暗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松散的长发,更突显了她绝佳的女人味。
  “从目前来看……是的。”
  “我还是建议你在考虑下,毕竟他还远不及哥哥你的能力。”
  “没关系,我相信他。”
  逻辑怪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将手中展开的书平置在桌面上,暴露在外的内容,是上百页毫无字迹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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