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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嚎,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司机突然哇一声涕泪横流,跳上面包车携带滚滚浓烟飞奔逃离。
又哭又叫的,神经病啊。
那一脚油门轰的,黑烟直接把我整个人淹没了,刺激气味穿过口鼻直冲脑门,差点没把我呛爬下。
连吐了好几口唾沫,眼睛总算能勉强睁开。心中那个气啊,恨不得跳脚大骂。
还没骂出口,一阵莫名凉意突然从脊梁骨冒出。
不知有人经历过这种感觉没。
当独自走在黑不见指的夜晚街道上,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如果有什么东西接近,身体却能敏锐感觉得到。
此刻,我正有这种感觉。
那感觉非常强烈,如同切肤之感,切切实实证实着,黑烟之中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的东西。
一个人形的东西。
我强忍着烟熏睁大眼睛,放眼望去,黑烟尾气正在迅速消散。
那种异样感觉也随尾气一同消失不见了。
望着黑洞洞的街道,我疑惑挠了挠脑袋。
刚才感觉太真实了,那人形的东西明明就站在不足十厘米的地方。
可如果说不是错觉,眼前却又什么东西都没有。
难道……是那蝴蝶鬼女?!
不知为什么想起它,我心一缩,猛地再度回头望去。
背后的街道,还是那么黑洞洞,近身方位没有站着任何东西。
怪了……
虽然疑惑,不过再确定不是鬼女后,我松了口气,决定还是继续赶路为妙。
接下来,一直走到县城外通往马刘镇的分叉路口,再无意外发生。
面前是一条Y形分叉路口,两条路都直通前方深不见底的夜色之中。
对于马刘镇,我并没有去过,眼前两条路一左一右,该走哪条?
正左右为难,突然间,前方的景色发生了变化。
夜色突然变得更加浓密了,令两个路口变得模糊扭曲。
阵阵凄冷凉风吹来,两旁浓密高大绿化物阴影剧烈摇摆,两相衬托下,两个路口越来越扭曲模糊,如同两个狰狞兽口,静静等待着我自投罗网。
夜风凄凉,我的心更凉。
这种天摇地晃、令人目眩的景象不是错觉,而是我的五官又失聪了!
时辰……到了吗?!
茫然望着陷入雾里看花的失聪世界,我想起了洪老鬼的话。
虽然深感惊惧,但毕竟又一次类似经历,深吸一口气后,很快接受了这不可思议的现实。
随着进入失聪世界,左边道路的前方远处出现了一道模糊亮光,从轮廓上看,是一座村镇的夜景。
难道是马刘镇?
这一与先前有所不同的景象,令我紧张起来。
洪老鬼说,到了时辰就明白了。
看来,他话中所指的八成是如今看到的情景。
原地呆了许久,才犹犹豫豫继续赶路。
一片雾里看花的世界中,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不过,凭借脚下感觉,还是能估算出大致路程。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
五里,等走进那片模糊不清的村镇光芒,我大约走了五里地路程。
也就是说,刚才在分叉路口时,我看到了五里之外的马刘镇!
超常视力……
一时间,我想起了传说了中鬼眼或者阴阳眼之类的能力。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隐隐觉得,所拥有的超常视力似乎只与铺子里的营生有关。
一个疑点涌上心头。
走财催丧这种活儿,虽然属于扎纸手艺人的独门营生,但说白了,性质跟快递送货到门没什么两样。
真要说区别,只不过快递是送给活人的,财儿是送给死人而已。
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儿,可洪老鬼为什么却用这么神秘诡异的方式?
一边走一边想着,没等想出其中奥妙,道路产生了变化。
凭借脚下的感觉,猜测来到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上,似乎还是条上坡路。
路越走越陡,五官失聪的混沌世界也越来越黑暗。
使劲睁大眼睛欲观察一下,可无论怎么努力,眼前始终如同蒙着一层厚厚纱布,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街道与房屋轮廓。
虽然只能看清这么一点半点,但依然令我万分惊疑。
不对劲,走了大约半小时了,估计最少穿过了五条街道。
可从始至终,却没有遇到一个人。
一个没有活人的村镇?
虽然是下半夜了,但五官失聪的世界,与完全没有人迹的环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前一种状况,仅仅是给人感官上的恐惧而已。而后一种孤独存世的恐惧感,足以让人崩溃。
身处如此压抑的环境,我几乎麻木了,如同傀儡般茫然跟着那只诡异的执事婆前进。
就在神经马上要崩溃时,终于看到人,一个清晰无比的人影。
一座模糊不清的低矮房屋前,站着一名身披军大衣、满下巴胡渣的沧桑中年大叔。
不久前,内心无比盼望见到人,可真得出现了活人,却感到无比恐惧。
一路走来都是模糊不清的失聪世界,但为什么能清楚看到这位中年大叔?
不禁又将自己的超常视力与鬼眼联系起来,这令我的心脏剧烈颤抖一下。
难不成……他是鬼?!
一见到我,他主动上前一步,用中年人特有的嘶哑嗓音自我介绍。
“你总算来了。”
“呼!”
从声音上确定他是活人,我恐惧顿消,总算摆脱了那种独自行走在另一诡异世界的折磨。
但短暂轻松之后,被军衣中年人的下一步举动深感疑惑。
“东西给我。”
军衣大叔表情淡然伸出手。
盯着伸到面前的那只宽大手掌,我万分惊疑。
“给你?你是刘德壮?”
“把财儿给我就可以了。”
军衣大叔表情平静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是刘德壮,是他托付我来的。”
见他态度坚决,我稍稍迟疑后,便把背囊给了他。
虽然眼前中年人非常可疑,但财儿这种东西不是金银珠宝,而是非常不吉利的东西。
寻常人避都避不及,压根不会有人冒领,因而我断定他是刘德壮的亲属不假。
按照正规流程,我需要把背囊里的香烛与纸元宝摆在死者床头前,才算完活儿。
但是走财儿说白了就是做生意,既然是主家托付给了他接收,不需要我去完成上述流程,那不能不听从,毕竟客户至上。
“呼……”
一旦接过,军衣大叔长舒一口气。
那表情充满了解脱,堪比绝症患者在死亡到来的最后时刻拿到了救命良药那般。
似乎感受到我的惊疑,军衣大叔不留痕迹恢复原来表情,随即投来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
“明天晚上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