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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逐鹿志:青云纪事 / 第五章 安阳侯

第五章 安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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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外朔风凛冽,洞穴里安静的只有树枝燃烧噼啪的声音。
  方远闻那句低靡的话里那个敏感的词汇,不由得令沈煜打了一个寒颤。
  魂术师。那是个牵扯了太多东西的身份,也是个令人崇尚和畏惧的身份。这和沈煜,更是有着拉扯不断的关联,以至于在别人眼里他和这个身份有任何的牵扯,都会让他高度警惕。
  沈煜以为他不接话,这个话题,甚至他们俩今晚的对话就到此结束了,但他小瞧了这位善气迎人的方先生。
  “尊师谨言慎行,桃李奉命唯谨,想必尊师必是博学天下的一代大儒吧。”
  这话听起来彬彬有礼,但到了沈煜耳朵里,却变得嘈杂厌烦,不禁横生怒意,直起身来怒斥道:“你想说什么就明说,别是读书人就说些弯弯绕绕的话,犯了家师……先师泉下英灵。”
  或许是提到夫子,先前竟忘了改口,沈煜突然声音低了下来。
  路昭没了背后的倚靠,倒了下来,惊了一梦,但又合起眼,索性睡着了地上。
  沈煜心疼了陪他日夜兼程,如此疲惫的路昭,解下身上的披风给他盖上,又转头恶狠狠地怒视方远闻。
  “在下听闻,并州一位鸿儒不久前逝世。吕鉴吕老先生,沈公子可认识?”
  沈煜听到这个名字,不觉眼帘低垂,“正是先师。”
  那声音沙哑,不想开口却难以抑制,方远闻可以听得出沈煜心中的悲切。
  “可惜。当初任职书涵刚下来时,心中雀跃不已,在京中时事务忙乱,没有机会脱身前去,以为这次可以有幸拜会吕老先生,”方远闻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找到还是无缘。”
  “任职?”沈煜看不出,这位质朴的书生,竟是在京中任职的。
  “沈公子说在下是读书人不假,但在下可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哦?那不知方先生在京中高就何职,我却不认识方先生大名。”沈煜拖长了余音,故意揶揄道。
  沈煜这话不过是随口一说,但若方远闻真报出是什么要职,沈煜也定然不知道。他连六部尚书是哪些人都不知道。
  “大名不敢当,在小侯爷面前,我只不过是兵部的一个执笔小吏。”说话间,方远闻竟然在向沈煜拱了拱手。
  “小侯爷?方先生指谁呀,”沈煜脸色微变,却假装开玩笑似的说:“我可不是什么小侯爷,祖上也不曾受封过什么侯爵,哪里是什么小侯爷。”
  “只是听说过安阳侯沈煜沈公子一表人才,器宇非凡,但未见过尊容,所以不敢确定。”见沈煜不打算承认,方远闻就只好揭开幕布明说了。
  “天下沈煜不是只有安阳侯一个人,你怎么知道我就是?”
  沈煜自知,这天下认识安阳侯的人,且不说只是耳闻的,那见过他面的人,是真的不多。这位自称兵部小吏的书生,为什么会知道他?
  “天下沈煜确实不止一位安阳侯,所以在下起先不敢确定,但刚才小侯爷承认,先师是吕老先生,在下这才敢肯定。”
  “这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你见过我。就凭我叫沈煜,又是吕老先生学生?你可知道吕老先生门下学生众多遍及四海,光是在京中时多少纨绔都拜在他门下,别说后来在并州也四处施教。”那先前沈煜所谓的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应该是方远闻在旁敲侧击,套他的话确认他的身份。
  但不妨事,沈煜见招拆招的本事,可是小时候就练出来的。
  “光凭你那点推论,还不足以证明我就是安阳侯吧。”
  “除非,你认识我。”沈煜目光如尖锐的剑刃,直视着方远闻,冷冷地说道。
  “不算认识,”方远闻有些讪讪地低下头,“既然小侯爷不想承认,那在下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我也不过一介书生,怎能高攀小侯爷这样的贵人。”
  “高攀什么的不好说,你在兵部任执笔,升迁至主簿,有什么不好的。”不管方远闻是不是真的认识自己,总之,这个话题就可以到此为止了。于是沈煜顺着他的话转开话题。
  “我这日日辛劳的小吏,可比不得小侯爷那般闲散风流呀。”京城里达官贵人遍地都是,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身掌职权的,这类人大多都是承袭父爵,食君之禄,却不解君之忧,不闻朝堂事,日日过得风流快活。
  “我天天呆在府里,什么时候去哪儿风流了。”沈煜摇头笑道。
  “我没见过小侯爷不假,京中也都说安阳侯半年也不见出门半步,只有逢佳节之际,才会看见小侯爷进宫请安。”方远闻顿了顿,抬眼看着沈煜,“但是今日看见小侯爷,却不似民间议论那般沉稳,可以耐着性子半年足不出户。那纪王府的纪小王爷也是半年不见人影,常年在外游山玩水。”
  听到这里,沈煜的眉间不自然地颤动,这细微的反应之后,沈煜被方远闻的下一句话,双眼的瞳孔被惊撼而放大。
  “小侯爷,可是真的足不出户?”方远闻幽幽地问道。
  沈煜努力地平复内心的慌乱,闭上微张的嘴,克制自己的一切情绪。但他不得不认真对付这个字字句句间都向他委婉透露着“什么我都知道”的弦外之音的书生。
  他确认自己可以不冲动地可能拎起他的衣襟暴打他一顿并逼他招出一切后,缓缓开口:
  “好。”沈煜想,他也是堂堂御封的安阳侯,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身份,认便认了,又如何,“方先生,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封邑的闲散侯爷,别说京城里有谁还有几个人能想起我,连我几个儿时的玩伴有什么热闹都不惦记我,还知道有我这一号安阳侯的,也只有礼部逢年过节记得给我府上送例赏。您是何人,又为什么对我这般了解?”
  “在下说了,不过是兵部一名小吏,遣往并州军营当一个主簿,虽然官职看上去得到升迁,但并州荒凉,怎么看都是被贬了呀。”方远闻叹了口气,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往常佳节奉银送礼也不曾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礼数不周得罪了谁。”
  “你话少说点,也不至于这样。”沈煜就这样被带开了话题,但他细想之后发现,今两人的对话,好像都是那个书生在引导着话题,自己明明可以岔开话题,或者不作答,不搭理他也无事,但一切都好像在这个书生的掌控之内,想岔开便岔开,想问话又把话题神鬼不觉地绕了回来。
  沈煜细思恐极。
  “话虽然多了些,但总有些有用的。”方远闻似乎没查觉到沈煜脸上的变化,“多问一句,小侯爷……”
  “别叫我小侯爷了,”沈煜见睡梦中的鹿遥动了一下,连忙打断方远闻,这事还是不要知道的人太多,“叫我沈公子就行。”
  但沈煜又不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快速道:“你又想从我嘴里问出话来,你揣测的再准确,讲的头头是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却不回答我。”沈煜把双手往怀里一抱,冷冷地说道。
  “沈公子……呃,方才被你打断,忘了要说什么了。”
  “忘了就不说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沈煜说完,就靠着墙闭眼要睡下,方远闻也没有再开口。
  一闭眼,沈煜脑子里就乱糟糟一团。
  这方远闻凭一兵部小吏之职,竟然旁敲侧击地点出所以问题,到底是心里鼓弄墨汁的人。可这些问题,要说真有谁知道,估计也只有一直跟着他的路昭了,路昭虽然脑筋直,傻是傻了点,但守口有度,而且,被谁知道,也不可能被一个小吏知道了去。
  沈煜睡不着,悄悄眯起眼睛偷偷瞄了眼书生,只看见了模糊的轮廓,书生就有感应似的看过了,沈煜慌忙闭眼,自觉心虚,翻了个身做掩饰。
  谁知道,方远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样子沈公子现在也睡不下,不然我再陪沈公子说会儿话?”
  “你还真是话唠!”沈煜气得睁眼瞪他。
  方远闻也不恼,一点文人的清高自傲也没有,竟然呵呵地赔笑。
  “沈公子,应该知道这冀并州界,山贼肆虐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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