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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无眠的长夜,自翔拿着茶茧把玩着仿佛时间已静止。脸上的表情变化无常,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他慢悠悠地在房子中央来回踱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个一身伤痕携带着茶茧来到自己身边的女孩,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在村头苏老庸的茶馆里见她的样子,如果那是假装的,那他的演技堪称一流,因为皮肤上的伤和撕破的衣服都难以造假。还有她醒来时,发现不见了东西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怎么看都像是真的。
这一连串的事情,摸不清他们彼此之间的关联,也看不透背后的真正目的。
正在这时,房门处有窸窣的动静传来,自翔吃了一惊,扭头望去,只见门正微微开启着——如果是光明正大的,哪会有人这样开门?
自翔本能地想躲起来,因为是产房,大堆大堆黑色茶叶是最好的掩体。最后他屏住了呼吸。
有人进来了,紧接着是悄悄的关门声。
脚步声完全听不到,看来此人确实不简单。
会是谁呢?自翔不由得紧张起来。
张家大院本来院落错综复杂,层层叠叠如若不是熟人,要找到这里确实不是容易的事情。
自翔正全神贯注地留意周围的动静的时候——突然,头上遭到了重重的一击。
“抓住了!”
“啊——”
自翔险些晕了过去。
“什么,原来是爸爸啊!”眼前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女儿糖糖。
自翔,痛苦地捂着头喘气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嘘——”苏果儿又朝着房门瞟了一眼,“小声点,否则会被赵叔叔听见。”
“哦!对不起。”自翔一直是一个对女儿百依百顺的好父亲。
“我们躲进里面说吧。”糖糖提议。
“里面?”自翔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块平整的墙面,前面是成排的成品茶。
“对,你瞧,就是这块茶饼。”
顺着糖糖,手指的方向,一饼说不上尊贵茶叶沉闷地摆在了一排古茶之间,一副谁也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可,这个爸爸进去会不会窄了一点。”
“才不会。”糖糖说着,在茶饼上使劲按了一下。
一扇门轻轻开启,房子虽然不大,里头装满了茶叶。一时也品鉴不出好坏来。
“快进来呀!”糖糖招了招手。
“把门关上。”
“好,好。”
这下可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黑暗中,自翔隐隐记起那个大火燃烧,哭喊连天的夜晚。
“糖糖这么黑,你不害怕吗?”自翔压低声音问。似乎人一到了暗处,就很难放大嗓子大声说话。
“没关系,我最喜欢暗的地方了。”
“是嘛。”我怎么不知道,自翔心想,可能是自己把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忽略了她。
“糖糖,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嗯,是妈妈和一个叔叔——”
在这关键时刻,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有人来了!”糖糖低声说。
“糖糖,糖糖。看到你了出来吧。”是赵兴布的声音。
不大一会,并听到关门声。
“糖糖,我们出来吧,爸爸蹲得腰都酸了。”
“因为你年纪大了。”糖糖还真是一语戳中了要害。
“哈哈,是的爸爸年纪大了。”
自翔说着伸手去推门。可能是由于蹲久了,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反而向后仰翻了过去。
“哎呦呦……”
其实向后跌倒也没什么,反正是几饼茶叶,大不了撞在了墙上……但不知发生了什么,自翔的脊背刚一碰到墙,墙突然不见了,失去了支撑一下子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
更要命的是,后头竟是一级级台阶,于是自翔顺势迎着台阶轱辘轱辘滚落下去……
随着耳边沉闷的咚的一声,翻滚终于停止……周围一片漆黑。
自翔昏了过去。
“啊!好痛……”
不知过了多久,自翔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呻吟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整个身体犹如散了骨头,疼痛不已。好不容易做起来检查,手呀脚呀全都在,一个不缺。
究竟发生了什么?自翔一时没有弄明白,只记得从某处滚了下来,滚过一望无际的黑暗。
“不会是死了吧,这里是地狱吗?可以看到想念的爸爸妈妈吗?”自翔呆坐着,自言自语道。
渐渐地丢失的记忆慢慢地拼凑起来。
这个看似普通的茶柜,实则与墙壁后开辟的密室相通。而他不知怎么触发了开关,于是并顺着台阶跌落至此……
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自翔定定神,观察起周围来。
当眼睛习惯了黑暗,自翔看清自己滚下的台阶其实并没有很高,刚才滚落时那种深不见底的感觉,只是恐惧和疼痛带来的错觉。
台阶上方连接产房的门早已关闭,周围一片漆黑。
自翔支撑着慢慢站起来,似乎没有骨折,浑身上下也没有受伤。
产房里有储藏茶叶的密室实属平常,只是密室道路弯弯曲曲,一开始还能辨认出是向庭院方向延伸,经过几番左拐右转之后,自翔觉得仿佛进入了迷宫,不过由于没有分叉口,所以多少还能分辨出大致的方向……
有门!在密室的一侧,自翔忽然看到两扇并排的门。
这里并不是密道的尽头,前方还有路。
门内很安静,完全听不到声音。自翔尝试着开门,但似乎里面上了锁。这两扇门背后,不像是仓库,因为两扇门看起来都结实气派,雕花也十分精致,应该是供某种特殊的用途而设计。
又拐过了几个弯,自翔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味。自翔站在黑暗的密道里,原地转了圈,这究竟是哪里?他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状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