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见魔血教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程天，以五岳变天式，盘膝坐好，神色肃穆，宝相庄严。成天不敢再出声，忍悲含泪，跪看周一观。
　　少顷，周一观缓缓吐出一口白气，长达三尺，浓郁如练，冲出石门消失不见。两道白色玉髓，从鼻中垂落，垂首瞑目，面上神色如常，宛如入定，又像是睡着了。
　　成天知道周一观已然去了，望着周一观坐化的尸身，六七年年来的朝夕相处，谆谆教导一一涌上心头，不由痛苦锥心，悲声大放，痛哭起来。
　　九天后，古林中一阵虎啸猿啼，禽鸣兽嘶，成天踏出了古林，向东行去。
　　正午的阳光时不时的被天空中飘过的阵阵乌云遮住，初春的北风带着寒意刮过。天上太阳的温度，挡不住这风的寒意。山中的高峰峻岭，在乌云的飘过下时明时暗。
　　成天身穿粗麻布衣，背了一个小包裹，一手持一根手腕粗细，铁杉木做成的手棍，在一条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不紧不慢的行走。
　　转过一个山坳，前面又是一座高山，高大雄伟的奇峰矗立在面前。森森古林，如同一只巨大怪兽身上的脊刺，参差不齐的长在那里。
　　成天正走之间，忽然止步，目光注视前方，双目微凝，眼中杀机毕露。
　　前方，两名红衣大汉坐在山道两边，两块略显平整的石头上。也目光不善的看着忽然冒出来的成天。双双对视一眼。两名红衣大汉不约而同的起身，向成天逼去。
　　成天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压下内心要冲上去杀了这二人的冲动。沉静而冷静的看着这两个围上来的红衣人。
　　两名红衣大汉都带着刀，双手抱胸，一摇三晃，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向成天慢慢走去。
　　一名大汉带着嘲讽开了口道：“小子，这地方前不招村后不挨店儿，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莫非你是哪个村子里跑出来的流寇？老实的说！”最后一句声色俱厉，嗓门大的把一个胆小的人吓得双腿打颤，再配以脸上的凶色，委实够唬人的。
　　流寇，是魔血教给在他辖区内受不了压迫而举村潜逃，或者是个人潜逃的一种通称。只要是被冠以流寇之名而被魔血教抓住，基本上都是受尽酷刑而死，绝少例外。
　　另一名红衣大汉也狞笑着开口道：“这小子在两位大爷面前还面带凶光，神色不善，不知道惊慌磕头以求饶过，仅凭这一点，必然是对大爷们的管教有些不满的流寇无疑。再说此地距逍遥镇不足千里，这小子八成是想浑水摸鱼，离开咱们的掌控地逃走。先抓住，再行审问，我就不信，在大爷的刑法之下，不怕你不招！”说罢不由分说，紧走几步冲到成天面前，伸出毛烘烘的大手，兜胸便抓。
　　两名魔血教的红衣大汉，三言两语便定人生死。成天脸上已然露出微微冷笑，眼神中散发出的寒光，令人胆寒心悸。两名红衣大汉也是霉运临头死星照命，平时横行已成习惯，今日面对一个毛头小伙子，纵然他愤怒不甘，又能如何？自己伸手还不是照样手到擒来。
　　也许这两名红衣大汉的脑中已出现了成天在他们的酷刑之下，挣扎哀号的惨相了，竟然忽视了成天脸上的冷笑和眼中的寒芒。“噼啪噼啪”。“嗯”两记耳光的爆响，快的如同一声响起。抓人的红衣大汉一声闷哼，被两记耳光打得口喷鲜血，鼻歪眼斜的迎面便倒，在地上掩面打滚，哀号。
　　“丫、丫”。另一名红衣大汉，嗔目惊呼，神情仿佛见了鬼似，一脸难以置信。回过神来，发出一声长啸示警，火速的拔刀冲上道：“小子，你死定了，大爷一刀给你一个……！”话还未说完，成天以令人目眩的速度欺身临近，一冲一闪，“啪”的一声，手腕粗的木棍已击中红衣大汉的后脑。大汉一声闷哼，前冲的身形忽然踉跄加快，几步后扑倒在地，脑浆崩裂，眼球蹦出，挣扎几下后便寂然不动。
　　成天站在那里，眼神木然，冷漠的像是一个毫无情感的石头人。
　　外表冷漠，其实内心发紧，心潮如浪涌，紧握棍子的手在微微颤抖，手心有汗泌出。这是他第一次有意杀人，跟在山林里杀野兽的情况完全不同，似乎有一阵奇特的电流通过全身，呼吸也为之停止，血液也似乎凝固了……。
　　忽然，几年前悬崖上的惨景又在脑海中出现……。
　　远处高大的奇峰上，隐隐传来几声愤怒的兽吼，并伴有一声长啸。奇峰下有三条红影，向这边急掠而来，有一个声音不耐烦的传来：“大粽子，你鬼叫什么？三少爷正在猎杀先天凶兽，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出了岔子，小心扒了你的皮！”声音雄壮，来势迅速。
　　成天长出一口气。抛开杂念，丢下手棍，捡起一名红衣大汉的佩刀，在手中掂了掂重量，不再理会地上哀嚎声渐弱的大汉，起身向三名飞掠而来的红衣人迎去。
　　三条红线迅速变大，一先两后，相差五六丈，来到成天跟前，在两丈外站住。
　　来的快的是一个瘦子，红衣罩体，红衣上有两朵血花。猩红刺目，后背上背着一条霸王鞭。
　　为首的瘦子看着持刀的成天，暗暗调整呼吸，。目光转动，落在后面那两个被杀的大汉身上，又看着成天森森一笑道：“人，是你杀的？”成天冷漠的道：“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人吗？。瘦子点头道：“好，有胆量！”说着从背后拔出霸王鞭，一声冷叱，前踏两步。
　　后面两个红衣大汉腰间有刀，腰带上还插着十几根装在袋子里的标枪，在一旁按刀掠阵。人影一动，瘦子人鞭俱进，火匝匝冲上，鞭影如虹拦腰便扫，力道十足志在必得，妄想一鞭把对手打成两半。
　　成天身形乍退又进，快的仿佛是和瘦子演练过似的，时机掌握的非常到位，随着身影的猛进，森冷的刀光忽然出现，无情的从瘦子肋下掠过。血珠抛洒中，刀光没有停留，宛如雷电下击，快捷的光临到另外两名掠阵的红衣大汉头上。
　　两名大汉绝未料到，这一切竟然会发生的如此之快。未及反应之下，刀光掠过，一颗人头带着不敢相信的目光和诧异的表情，脱颈而飞，抛到两丈外。一线血光斜斜冲起，尸体扑倒在地。另一名大汉的一条臂膀也离体而去。“呃……”身后持霸王鞭的瘦子扔掉霸王鞭，倒在地上双手掩肋，却挡不住血如泉涌，下场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