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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深秋,余姚四明山那个被叫做七彩村的地方,一棵老槐树底下,围了一圈村民,都仰头瞅着树干上贴的一张告示。
告示上写着:二组的刘长生,因病没治好,十月十七号凌晨四点走了,才四十岁。
“刘叔没了。”
刘昊辰从人群里挤出来,急急忙忙往家跑。
刘昊辰今年二十岁,是浙江医学院大三的学生。
他从小就跟着他那当赤脚医生的老爸,学些上山采药、捣药配药的活儿,虽然性格内向,但人老实又厚道,村里的老人们都挺喜欢他。
“刘叔?等等,你认识这人?”
林浩追了上去。
林浩是刘昊辰的同班同学,他们俩来七彩村是为了调查R型血的事儿。
其实吧,现在医学对R型血的原因早就明确了:基因突变。
但刘昊辰就是不信邪,毕竟村里的人都活不过四十,他自己也一样遗传了这R型血。
遗传这事儿,你说富二代啥的血脉传承也就算了,短命这种破事儿还遗传,谁摊上谁乐意啊?
别说什么逆天改命,这事儿是个男人都得去跟天搏一搏!
村东头的三间茅草房就是他家,门前种了些党参柴胡之类的中草药,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
“老爹,刘叔的事儿?”昊辰还没进院就先喊了起来。
“噢。”屋里应了一声。
他老爸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医术不咋地,但医德挺好的,周围十里八村的人都找他看病,一般的病都不去镇卫生院。
屋里光线挺暗的,老爸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石杵在药缸里捣药,一股子植物根茎的土味儿。
“老爹,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昊辰问他老爸。
老爸摇了摇头。
“爹,你就比刘叔小一岁,明年你也四十了!”昊辰说着,眼眶都红了。
“是啊,干了一辈子医生,到头来救不了自己。”
老爸掐指一算,“不过血型的事儿,年代太久远了,我们只能追溯到曾祖父那一辈儿。命由天定,也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决定的。
让我看看,明天是庚戌日,适合破土迁坟,我们就明天辰时去乱坟岗给你刘叔选个坟,顺便也给自己选一个。”
昊辰的老妈很早就去世了,是他老爸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的,就靠那点祖传的医术,勉强度日。
以前的中医,多少都懂点风水术,以前他老爸也给别人看过阴宅,后来说是封建迷信,从那时候起,他老爸就再也没提过这档子事儿了。
“老祖宗传什么不好,给子孙后代搞这么一档子诅咒。”昊辰自言自语道。
“唉,老祖宗有老祖宗的难处!别胡思乱想了,对祖宗不敬。”老爸瞪了他一眼。
“浩子,去我屋里睡!我就不信了,这病我还治不好了。这世道,我偏偏就不信命!什么命中注定,扯淡!”
当晚,昊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想到自己老爸明年可能就没了,他就苦恼得不行。
“昊辰,你也别太难过了。尽人事听天命!”
林浩安慰他说,“早点睡,我们明天还得跟你爹去乱坟岗呢!”
清晨,院子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昊辰早早就生了火,煮了些红薯稀饭,毕竟家里来了客人,他还是多抓了把米放进锅里,吃饱饭才好出门。
丘陵地跟平原不一样,雨后山路难走不说,乱坟岗更是在丹霞地貌的火焰岭中。
相传R型血的人死后,只有埋在这里,才不会传染给村子外的人。
吃完饭,俩人跟着昊辰他老爸,扛着锄头铁锹雨伞和几条布袋子就出发了。
远远望去,火焰岭就像个小山头,山顶上不长草木,红沙丘,红得跟火焰似的。
火焰岭规模挺小的,面积也就百十平方米,算是个精致小巧的自然景观。
岭里的山脊土壤大多都是红色的,跟红土地似的,但整片都不长草木,就是红砂丘。
这是一片奇特的红砂岩石岭,周围的草木都挺茂盛的,就唯独这山丘之顶这一片,红砂裸露着,成了火焰岭的一大奇景,也是四明山上的一道独特景观。
“快点儿,快七点了,别误了时辰。”老爸在前面催促道。
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毛竹林,穿过竹林就是乱坟岗了。
乱坟岗在火焰岭的西南角。
竹林里已经能看到零零落落的坟墓了,有些墓碑东倒西歪的,那是地底下到处横行的竹鞭给拱翻的,刘家的祖坟还在前面呢,就在火焰岭入口不远的地方。
“嘎嘎。”两只乌鸦站在荒草萋萋的坟头上望着这边。
“到了,这是你曾祖父的墓。”老爸说着放下了扛着的锄头,那墓碑也是歪倒着的。
昊辰大喊一声,把那两只黑乎乎的乌鸦给轰走了。
“昊辰,你要记住,刨地之前四个角上要先点上蜡烛,鞠三个躬。按辈分来,自东向西刨两个坟。”老爸举起了锄头。
“爹,你还没走呢,刨什么坟啊?”
“迟早的事儿,你刘叔就比我大十个月。”老爸头也不回,“蹭蹭蹭”地刨着。
轰隆隆——天空突然一阵雷响。
“这大晴天的,刨坟还打雷,不吉利啊!”老爸放下手中的锄头,望着天。
“人都活不过四十,还跟我扯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昊辰“砰”的就是一铲。
轰隆隆——又是一声雷响。
“怕是天怒了。”老爸脸色瞬间阴沉,“你这话对天不敬。”
“啊。”林浩吓了一跳,“差点儿铲到旁边的坟。”
“都小心点儿。”
老爸赶紧把俩人拉到一旁,“别刨到棺材,你们要记住,密封好的棺材里有尸气,吸进去会生病的。”
“腐尸的气体罢了,说得那么邪乎。”昊辰一脸不屑,“照你这么说,盗墓的都别活了。”
“你这孩子,沾了尸气身上会变色,要命的。”老爸警告说。
“尸气有颜色么?”昊辰问。
“有,但是一般人看不到。”老爸回答。
“那都是什么颜色?”昊辰饶有兴趣地追问。
“嗯,一般是淡灰色,也有黑色的,像浓烟一样,很邪门,最可怕的是红色的尸气,沾上就没救了。”老爸说。
呼呼呼——突然妖风四起,四根蜡烛同时熄灭了。
“这地方呆不得,我们赶紧走,今天不吉利。”老爸抬起锄头,打算离开。
昊辰听罢,吐槽俩字“迷信”。
“啊…”话音未落,旁边的林浩右脚一不小心踩进了坟坑里。
“林浩,别搞气氛行不行?”昊辰抹了抹额头,“吓我一跳!”
林浩用力拔出脚,脚腕处突然有点儿痒,他拉起裤腿一看:脚腕上突然出现了一大块眼状猩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