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青子?卑鄙小人罢了

　　劳德诺听了招呼，上前相迎。寒暄几句之后接了他们打的野鸡、黄兔自去后厨料理，岳灵珊也端上下酒小菜。
　　几人举起酒杯，一轮还未饮过，忽听得马蹄声响起，又如暴雨般骤停。
　　两个汉子将骏马系在店门前的大榕树下，然后走进店内，大大咧咧的坐下。
　　他们头戴白布，身穿青布长袍。光着两条腿，赤足麻鞋，打扮的十分惹眼。进店之后，便大声吵着上酒。
　　楚长生抬眼看去，这两人的名字红彤彤的，不比山寨中的积年老匪差。
　　“余人彦，贾人达？”
　　楚长生突然发声，酒肆里的人都朝他看来。
　　对众人的目光恍若未觉，楚长生问道：“余沧海到了吗？”
　　余人彦盯着楚长生，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你是何人，探听我父亲在哪，意欲何为？”
　　楚长生道：“想来余矮子也到福州了，你们打算今晚动手抢辟邪剑法，还是明天？”
　　此言一出，余人彦、贾人达和福威镖局几人都脸色一变。
　　贾人达抢话道：“敢污蔑我们青城派，你莫非是魔教的人？”
　　楚长生冷笑一声：“不怕告诉你们，我是砺剑宗宗主，楚长生。以后你们青城派如果想要报复，不用担心找不到人。”
　　“青城派为了抢辟邪剑法的诀窍，派出人手同时对福威镖局十省镖局出手。这么大的动静，不会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吧？”
　　“辟邪剑法独步武林，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福威镖局。”
　　“华山派两位高足，你们来福威镖局多久了？”
　　随着楚长生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劳德诺和岳灵珊。
　　岳灵珊有些麻爪，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下意识的看向劳德诺。
　　劳德诺当即摇头装傻，“你们江湖好汉的事情，和我们父女俩没关系啊。”
　　楚长生也不多言，直接拔剑出鞘。
　　长剑在空中一闪，已经刺到劳德诺面前。
　　劳德诺悚然一惊，双足蹬地朝后跃去。只感觉胸前一凉，衣服已经被挑破，一道半尺多长的伤口由上至下，从他的咽喉一直延伸到心口。
　　岳灵珊尖叫一声，从后厨桌底抽出长剑，将劳德诺护自身后。虽然在颤抖，但十分坚定。
　　楚长生早已坐回长凳上，又夹了一片卤牛肉投入口中慢慢咀嚼。
　　一时间酒肆内鸦雀无声。
　　等楚长生将卤牛肉咽下去，又喝了一口清茶，才缓缓开口道：“我不喜欢说谎，也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谎。刚才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劳德诺满头大汗，摸出金疮药洒在胸口。
　　胸口处的伤势虽然骇人，但其实并不深，只是割破皮肉。
　　“多谢……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虽然楚长生看起来年轻，但他武功高超。在不清楚他来历的情况下，叫一声前辈没毛病。
　　而且前辈都叫了，他总不好意思再对自己出手吧？
　　江湖中人自持身份，一般不会对晚辈出手。即便出手，一招拿不下的情况下，也不会再出手。
　　江湖潜规则，各派掌门以平辈相交，否则几代传下来，就会出现严重的差辈情况。
　　按林远图与长青子一辈计算，余沧海、岳不群应该和林震南的师父林仲雄一辈，林震南是岳不群的晚辈。
　　但现在林震南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与岳不群见面，也就称一声岳兄，不可能喊他岳世叔。
　　劳德诺咬牙低声道：“在下来此地，并非是图谋辟邪剑谱。只是听闻青城派有大动作，前来看个热闹。”
　　楚长生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余人彦、贾人达。
　　刚才楚长生那一剑，两人自忖绝对应付不来。又见楚长生出手狠辣，也不敢造次。
　　贾人达上前一步，躬身抱拳，礼仪周到，“前辈，此次我青城派对福威镖局出手，乃是因一桩积年旧怨，并非无缘无故。”
　　他的意思很简单，青城派对福威镖局出手，乃是事出有因。江湖规矩就是这样，只要有个由头，双方动起手来，其他人最多从中说和，而不能贸然插手。
　　原著中青城派对福威镖局动手的借口是两家祖辈的“恩怨”，余沧海屠了福威镖局总镖局，理由是林平之先杀了他的儿子。
　　你可以说余沧海出手狠辣，但不能说他报仇是错的。
　　这件事放到江湖上也是勉强能说得过去的，并不妨害青城派名门正派的名声。
　　林平之看向郑、史两镖头，郑、史两镖头也是齐齐摇头，显然不清楚福威镖局与青城派有什么旧怨。
　　楚长生点头道：“此事我亦知之。当初远图公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扫荡群魔，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你们的师祖长青子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见远图公威名远扬，便前去比剑。”
　　“远图公为人厚道，担心长青子年少气盛，输不起，便陪他多耍了几招。没想到长青子气量如此狭小，事后竟然气死……”
　　“前辈！何以如此编排我青城派师祖？”余人彦满面怒色，大声打断楚长生的话。
　　楚长生嗤笑一声。
　　余沧海的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造诣已在长青子之上。
　　但是呢？
　　余沧海被练辟邪剑法不到三个月的林平之吊起来打。
　　由此可见，长青子能在林远图面前走上一招不死，都要夸林远图厚道。
　　更何况林远图还耐着性子与长青子拆了几十招，真不愧是做过高僧大德的人。
　　“长青子败于远图公剑下，不思勤修内功，外练剑法，提升自己的武功。反而跑去华山，与当今岳掌门的师父演示辟邪剑法，以求破解。”
　　言语之中，尽是对长青子的不屑。
　　本来嘛，江湖切磋输赢很正常。但长青子输不起也就算了，竟然还将辟邪剑法演示给其他人看，共同钻研破解之法。
　　若是真让他们研究出破解之法，流传到江湖上，以后林远图还怎么混？
　　“无怪当今青城派这般无耻，祖上传下来的嘛。”
　　然后楚长生又看向劳德诺、岳灵珊，虽然没有开口，但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
　　这件事长青子的错处自不必多言，华山派的人参与其中，也不光彩。
　　岳灵珊两人只觉得脸上发烧，虽然眼前这人可恶，但确实是依着道理来的。
　　若非涉及华山派师祖，她也要骂两句无耻。
　　不等贾人达和余人彦两人发作，楚长生又道：“我砺剑宗与远图公有旧，福威镖局我是保定了。青城派对福威镖局出手，就是与我砺剑宗为敌。”
　　此言一出，楚长生心中一痛。
　　说谎可不是正义行为，是要被扣除正义值的……
　　“你们两人一起上吧，如果能接我一剑不死，就饶你们一命。”
　　楚长生也不起身，只是将右手缓缓放在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