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人无算

　　草长莺飞二月天，正是踏青好时节。
　　楚长生坐在路旁酒肆中嚼着牛肉，桌上并无醇酒，只有一杯茶香袅袅的清茶。
　　以及一柄长剑。
　　酒肆中还有两人，看起来像是父女。
　　白发老头自称姓萨，言语间十分客气谦卑。
　　他的女儿一身青衣，名为婉儿。身形婀娜，肤色却黑黝黝的，看起来还很粗糙。脸上有不少痘瘢，容貌丑陋。
　　刚一进店里，楚长生看到他们这对经典组合，就知道他们正是华山派劳德诺和岳灵珊假扮的。
　　此时两人站在后厨，透过布帘看着楚长生。
　　“小师妹，这人不简单。”劳德诺低声道。
　　“哪里不简单了？”岳灵珊话中透着好奇，她只注意到楚长生十八九岁的样子，剑眉星目，容貌甚佳，一袭白衣，风姿英武。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只有不喝酒这一点很怪，闯荡江湖的侠客，大多都会喝酒，酒鬼更是比比皆是。
　　譬如大师兄，无酒不欢，经常喝醉，十足的酒鬼一个。
　　“他的剑。”劳德诺微抬下颚示意。
　　“他的剑怎么了？剑鞘是常见的那种，应该是软木制成，外包皮革。剑柄朴实无华，剑身看不到，相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嗯，剑鞘和剑柄都很新，也许剑也很新？”
　　岳灵珊仔细观察楚长生的剑，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刚刚你去端牛肉给他，没有闻到什么气味么？”
　　岳灵珊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他的剑，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劳德诺指点道。此次下山之所以带着小师妹，也是岳不群想要让岳灵珊增长一点江湖经验。
　　“那说明他前不久刚刚与人争斗过？”岳灵珊眼睛一亮，突然精神起来。
　　哪个闯荡江湖的年轻人没有行侠仗义，败敌剑下的梦想？岳灵珊自然也不例外。
　　可惜此次下山，是来福威镖局悄悄探查消息，并不能暴露身份。一路上也没有遇见什么不开眼的惹事，因此岳灵珊的宝剑还没有出鞘的机会。
　　劳德诺微微摇头，神色凝重的说道：“兵器需要保养，剑尤其如此。每次伤人之后，我们都要将长剑洗净、擦干、涂油。这样可以避免长剑生锈，也可以去除血腥味，让剑光洁如新。”
　　“但其实每次伤人之后，总会有血液渗透到剑身缝隙之中。只是因为量太少，我们无法嗅到。”
　　“寻常江湖人士，即便用刀剑伤了许多人，兵器也不会有血腥味。因为在兵器中微量血液累积起来之前，兵器早就在与其他人兵器、骨骼的碰撞中断裂。”
　　岳灵珊双目圆睁，讶然道：“所以二师兄你的意思是，他不但杀了很多人，还能避免长剑与别人的兵器、骨骼发生碰撞？”
　　又仔细打量了楚长生一番，“他的武功那么高的吗？”
　　劳德诺缓缓摇头道：“他的武功高低我也看不出来，总之我们小心为上。”
　　楚长生的武功并不算很高，也就和令狐冲差不多。
　　不过他也确实杀过很多人。
　　地球妈妈爱着她每一个孩子，每一个穿越者都会收到地球妈妈充满爱的礼物。
　　或是绝佳的天赋，或是主角光环，或是心素一样的“研究能力”，或是系统，或是外挂……
　　楚长生的金手指是他穿越之前正在玩的一款门派建设游戏，游戏的主线任务是将门派建设成为天下第一。
　　他的砺剑宗是正派，当门派获取正义值之后，可以用正义值在商城购买功法，也可以开启练功场，里面有传功师指点他修炼武功。
　　正义值怎么来？
　　当然是做善事，最简单直接的就是扶危济困，惩恶扬善，行侠仗义。
　　楚长生的眼睛可以看到每个人的名字，而名字的颜色就代表了善恶。普通人是灰色，表示只有一些小善小恶。
　　善恶积累到一定程度，颜色就会发生变化，善为白色，恶为红色。
　　如果杀“白名”或者“灰名”，会扣善恶值。只有杀“红名”，才能获得正义值。
　　一点正义值可以让楚长生在练功场中修炼一整天。
　　领取新手礼包之后，楚长生就开始了杀“红名”，练功，杀“红名”，练功的循环。
　　至于说去哪里找“红名”？
　　古语有云，“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个世界因为有武林人士到处跑，车船店脚牙倒是不敢太嚣张，免得哪天不小心惹到不该惹的人，被人行侠仗义。
　　但山贼水匪却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山川要隘附近，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贼匪营寨。
　　一来是因为武功泛滥，普通人也很容易就能学到些拳脚功夫。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许多人功夫没练好，脾气倒是先涨起来了，失手伤人的事情较多。然后这些人又不愿意伏法，便只好去做贼。
　　二是一些帮派本来就是干这种营生的，人家的主职就是当山贼水匪，走私贩货。像什么白蛟帮、黄河帮、海沙帮之流。
　　楚长生便去清剿山贼水匪，一个寨子接一个寨子的屠过去，再将财物分给贫苦百姓，正义值根本用不完。
　　如此杀了三个多月，每天都是在杀人与练功中度过，楚长生感觉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不然对时间的感知都要出问题了。
　　因为虽然外界只过了三个多月，但楚长生已经在练功场里修炼了十几年。
　　楚长生闭上眼睛，慢慢品尝着卤牛肉。
　　劳德诺和岳灵珊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是让楚长生听的清清楚楚。
　　不过楚长生不想理会他们。对于楚长生来说，还是眼前的卤牛肉更有吸引力。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然后听到一人喊道：“老蔡呢，怎么不出来牵马？”
　　劳德诺立刻相迎，很快有五人走进店来。
　　当先的是个锦衣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唇红齿白，俊美异常。正是林平之。
　　【检测到符合收徒条件的无门派人员林平之。林平之天资聪颖，悟性、剑法天赋远超常人，其余天赋中上。性格刚烈隐忍，坚韧决绝。总体评价：上品下。】
　　楚长生抬头看去，却觉得稀奇。
　　非是因为林平之的资质。
　　这五个人除了趟子手白二、陈七是灰名之外，剩下的林平之与史、郑两个镖头都是白名。
　　这倒是十分稀奇，毕竟三个月里，楚长生见过的白名都不超过十个，今天一下子就见到了三个。
　　（看来这福威镖局倒是不错，难道真的像原著中所言，福威镖局三代走镖，所杀伤的没有一个不是黑道人物？）
　　一念及此，楚长生对福威镖局生出不少好感。
　　（也罢，就拿青城派来扬名吧。）
　　楚长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