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之 代师收徒

　　{代师收徒}阿香他们起身走开后，李侠见沪生独自坐在地上，小脸、小手和衣服上糊满了奶油，正喊着妈妈，李侠赶忙起身牵着沪生，找来毛巾、脸盆打水为沪生清洗，接着又找出新衣服为沪生换上，完后，李侠哼着儿歌，哄着沪生玩着玩具。
　　秦晋、刘林山坐在桌边喝着茶，趁着方便，秦晋将会所需要人手，想请阿素、阿香过去帮忙的意思说出，征询刘林山的意见，刘林山听完说道：
　　“阿素、阿香都是勤快的苦命人，前些日子就要出去找事做，挣钱贴补家用，我没让，请她们去诊所，她们肯定愿意，至于其他人手，等会问问阿香、阿素，看她们是否有办法。”
　　“刘大哥，以后我和李侠也不方便常来你这里，有些时候，也许需要阿香、阿素带话与你，你觉得她们······”秦晋说到这里，停住话头。
　　秦晋话中意思，刘林山当然明白，他抚摸着桌上的赤鸑剑，低头沉思，半晌未语。秦晋喝着茶，看着不远处正在逗着沪生的李侠，两人陷入沉默。良久，刘林山抬头说道：
　　“我看没问题。”随即刘林山又说道：“隔三差五，我会让阿龙、阿七去你那儿，有什么事情也可让他们带回，你也可见机行事。”
　　“嗯。”秦晋答应着。过了一会，秦晋说道：“刘大哥，上海地下党联系不上，目前最大的困难是没有电台。我和李侠正在想办法，你这边也要留意，看能不能从帮会中打探到消息。”
　　“嗯。”刘林山没有说话，应了一声，朝秦晋点点头。接着秦晋和刘林山商量妥紧要情况下的暗语和接头地点后，便闲话起来，两人不免又谈到赤鸑剑和阿素。刘林山叹道：
　　“今天我是大长见识，也不知阿素与此剑有啥因缘？此剑杀气太盛，弄得不好，阿素恐被此剑所累，到时我岂不成反害了阿素？”
　　秦晋也有同感，见刘林山神色忧愁，沉思片刻，说道：
　　“刘大哥，道法自然，玄之又玄，我看阿素与道家颇有渊源，不如我代师收徒，传她武当道家真气运行法，助她培元筑基，增长功力，以驭赤鸑剑。”
　　“果是如此，真是阿素的福分。”刘林山望着秦晋惊喜说道。
　　两人正谈着，李侠牵着沪生过来，隐约听见“收徒、阿素”等字眼，便开口询问。刘林山将秦晋欲代师收徒传授阿素武当真气运行法告诉李侠。李侠眨巴了眼睛，还未做出反应，秦晋对李侠说道：
　　“阿妮，上次你教我开车，我传你真气运行法，还你人情可好？”
　　“不好，我才不稀罕，我要让你欠我一辈子。”李侠毫不顾忌刘林山在旁，话语脱口而出，秦晋颇为尴尬，想了想笑说道：
　　“你要不学，连累着阿素也学不成，你可忍心阿素将来被赤鸑剑反噬？”
　　李侠心想，自己学不学真气运行法，怎么关系到阿素呢？对秦晋的话语疑惑不解，便睁着秀目盯着秦晋和刘林山，刘林山起先对秦晋的话也有些不明白，琢磨过后明白过来，便起身抱起沪生冲李侠笑笑，一言不发走了。李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见刘林山走远，指着秦晋说道：“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否则我······”
　　秦进示意李侠贴身过来附耳说着，李侠听着听着脸飞红霞，咬牙切齿抡着拳头便朝秦晋肩膀、胸口捶去。原来练习真气运行法，关键在于定穴准确，用气海穴补心气，膻中穴补肺气，足三里补脾气，这样先天之气，水谷之气，清气三气同补，汇源成真气养于丹田，等丹田之气充盈激荡，用意念引导真气从气海往下注入关元穴，经背部、肾俞、肝俞、心俞聚集于头顶百会穴，再从前胸经膻中、期门重回气海丹田以打通任督二脉。循环往复养生命力之旺盛，但真气运行穴位，有些位于女性隐秘部位附近，如气海穴位于下腹部肚脐处正中往下一点五寸，秦晋不便手把手教阿素取穴定位，想着让李侠学会后再传于阿素，可李侠虽与秦晋处于热恋中，但猛然谈及隐秘部位，自是又羞又急，免不得要捶打秦晋一番。
　　秦晋被李侠一连捶打了十几拳，趁李侠稍作停顿喘息，秦晋抓住李霞双手，求饶道：
　　“好啦！好啦！阿妮，都让你打散架了。”李侠挣开秦晋双手，红着脸嗔道：
　　“活该，谁让你胡说八道。”等李侠平静下来，秦晋正色说道：
　　“阿妮，这可是正事。你若不学，阿素怎学得成？”李侠想着秦晋说得在理，总不能让秦晋去阿素身上摸来摸摸去吧，扭捏半天，只得红着脸答应。秦晋见李侠应允，首先把真气运行口诀、呼吸要领授予李侠，待李侠记住后，随即将真经运行路线、穴位详细说明，指导李侠逐一认穴定位，李侠领悟能力超强，一遍后便记得八九不离十，秦晋担心李侠取错、取偏穴位导致真气走岔，连考数次，见李侠无一差错，方放下心来。
　　库房里开始弥漫起诱人的香味，黄阿柱牺牲后，阿香无依无靠，痛不欲生，对丈夫无穷无尽的思念，让阿香想寻死同去，但又难舍沪生，日子是备受煎熬，度日如年。自与刘林山相识后，阿香母子衣食无忧，生活稳定，阿香心情好转不少，气色也精神许多，对刘林山是感恩不尽，万分敬重。秦晋、李侠来后，阿香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不知为啥，阿香心里总觉得跟他们在一起，生活才有希望，日子才有盼头。阿香轻哼着小曲，忙进忙出，精心准备着新年晚餐。
　　当阿香、阿素招呼秦晋、李侠落座吃饭时，两人即被阿香高超的厨艺所折服，普普通通的食材经阿香处理，竟巧夺天工，成为精美绝伦的珍馐佳肴，朱砂豆腐、鸡火干丝、秘烧卤肉、凉拌藕丁、西湖蛇羹、七宝鸭片、鲫鱼炖汤等菜品鲜美回甘，滋味悠长，顺着喉咙吃下去，把整个五脏六腑都治的熨熨帖帖，阿香笑容满面，一边招呼大家尽情的吃，一边絮叨介绍着菜品，说做朱砂豆腐，一定要用正宗的高邮咸鸭蛋的蛋黄，做出来菜品颜色才鲜亮红艳，做蛇羹要用竹片切，切不可用刀，因为蛇肉细嫩鲜美，沾了铁腥味，就再也没有那种细腻香滑的美味了，做干丝除了最好选择扬州大白干外，要用沸水烫6遍，然后浸泡在温热的鸡汤里入味，大家听的是滋滋有味，争先举箸。刘林山夹着一片鸭肉吃进嘴里，连声叫绝，弄得阿香都不好意思起来，开着玩笑说：“鸭肉好吃，那是因为是用阿素的神仙剑杀的。”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李侠正吃着嘴滑，听阿香提起神仙剑，便放下筷子，揽着阿素的肩膀，在其耳边轻声说着，阿素听完满脸惊喜，起身说道：
　　“阿素不知哪里来的福气，让秦大哥费心。”说完离席，朝秦晋盈盈下拜。
　　李侠见秦晋坐在位子上，动也未动，对阿素施礼，毫无还礼意思。正想怪罪，却听秦晋说道：“阿素，我代师收徒，也就代师受你一拜，以后我们是师兄妹，是一家人，你无必拘于礼节。”说完示意李侠将阿素拉起来。
　　阿龙、阿七、阿香见阿素有缘拜于武当门下，纷纷举杯向阿素庆贺，刘林山也是满脸欢愉和秦晋侧身说着话，喝着酒。秦晋和刘林山干完满杯，转头看见李侠和阿素窃窃私语，想是说着功法口诀，便说道：“阿素，真气运行法是武当最根本的内功心法，正道无邪，你秉守意念，百日后定有成效。”真气运行法口诀中多次提到意念，李侠忙于记诵，未及探究，现听秦晋提起便问道：“意念是啥？”
　　“是专注力和控制力。专注力愈纯愈正，控制力愈强。”秦晋说完，除刘林山外，见其他人神色茫然，疑惑不解，便指着李侠身前的酒杯，对李侠说道：
　　“你能把一根筷子插在酒杯中吗？”
　　“怎么可能，筷子太长，酒杯太矮，且酒有浮力，手一松筷子就会倒下。”
　　秦晋一笑，让李侠把一根筷子插进酒杯用手护住，接着秦晋目视竹箸，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指着，数秒后示意李侠松手，李侠松开手，竹箸却奇迹般插在酒杯中，纹丝不动，大家见此眼都直了，李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捂住口角，生怕出口粗气将筷子吹倒，秦晋手指向左右微微摆动，筷子也随着晃动起来，秦晋随即向上抬起手臂，那根竹箸竟随着秦晋的手势向上升起，最后在酒杯口悬空停住，五六秒后，秦晋移开目光，收回手指，那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到此大家才长长松出一口气，纷纷叫好。阿素倒是未动，看着那根筷子，若有所思。
　　稍及，大家干杯，气氛重新活跃起来，阿龙、阿七下午见的尽是稀奇古怪之事，大开眼界，兴奋不已，见阿素又得宝剑，又入武当门下，按捺不住羡慕心情，仗着喝了几杯酒，面热耳赤，缠着刘林山要向秦晋学功夫。刘林山被他们两个聒噪得不行，只得无奈地朝秦晋摊开手笑着，秦晋很是喜欢阿龙、阿七的机灵调皮劲头，想着教他们几手也无大碍，趁着酒兴也就答应了。阿龙、阿七见秦晋答应，高兴得连蹦带跳，手舞足蹈，感染着大家又都跟着笑了起来，库房内欢声笑语。
　　饭后，等阿香、阿素收拾停妥，大家围坐桌边，刘林山便将秦晋的意思告知他们，两人听后倒无多少犹豫，阿香笑道：
　　“我和阿素都愿意去，只是沪生甚是淘气，怕是拖累秦大哥。”
　　“没关系、没关系。”秦晋连声应道，“会所甚是宽敞，吃住都很方便。带着沪生无妨，反而还显热闹。”
　　“阿香，会所那边还需要人手，你可有办法？”刘林山插口道。
　　“现在找事干的人到处都是，这有何难的？”见刘林山一本正经的问，阿香倒有些不解，看着秦晋。
　　“不，刘大哥不是那意思，我要的是······”秦晋一时倒不知怎样讲才合适，阿素扑闪着大眼睛，见秦晋欲言又止，似乎有些明白，便附耳朝阿香说了几句，阿香听后，眼睛闪过一丝光芒，望向秦晋、刘林山。
　　“刘大哥意思，是不是要···要可靠的人？”阿香试探地问道。
　　“嗯”秦晋和刘林山相视数秒，朝阿香点点头。
　　“要多少人？”阿香看见秦晋点头，接着轻声问道。
　　“暂时十个左右便可，嗯，要稍稍······”秦晋指着自己脑袋，
　　阿香不再讲话，低头沉思，板着手指头，心中默念着，偶尔与阿素短短说上两句，半晌抬头说道：“明天我就去找她们，都是和我一样的苦命人。”
　　“嗯，会所那边一切齐全，你告诉她们带上换洗衣服即可。工钱嘛，每月10块大洋，先预付一个月工钱作为安家费，你看可好？”
　　“你和刘大哥都是好人，我替她们谢谢了。”阿香愣了片刻，万万没想到工钱如此之高，秦晋想得如此细致。男人一个月都挣不到三、五块大洋，十块大洋可以让一家人衣食无忧，过上体面的日子。有了这些钱，那些穷苦姐妹就能像她一样摆脱困境。阿香十分感动，声音有些哽咽，眼角不自觉的泛起泪花，沪生不知阿香为啥难过，便用小手揩拭着阿香的脸庞，说道：“妈妈，你别哭，别哭。”阿香望着沪生，想起死去的丈夫，心中一酸，抱起沪生忍不住啜泣起来。
　　阿香悲声低啜，引得阿素心中是阵阵酸楚。她先是柔声劝慰着阿香，可劝着劝着，眼泪也止不住大颗大颗滚落下来，两人一哭。大家心中恻然，李侠笑道：“让你劝阿香姐，你倒哭的跟泪人似的。”说完掏出手帕替阿素、阿香拭着眼泪，好大一阵子，两人方停住转过来，李侠为打破沉闷，故意寻着话题：
　　“阿素，今天你使的什么剑法，阿姐都差点败在你的手上。”
　　阿素见问，抬头望向刘林山，脸庞上挂着泪珠，摇摇头，低声说道：“
　　”我也不知。都是刘大哥教我的。”
　　刘林山手里正把弄着李侠送给他的不锈钢酒壶，闻言对李侠说道：
　　“我是胡乱教的，没有名字，要不你帮着想一个也好。”
　　李侠偏头想了一会，没有头绪，突然想起电影《蜀山剑侠传》，灵机一动，拍手说道：
　　“我看就叫素山剑法，从阿素和刘大哥名字中各取一字。你们看好不好？”
　　语音刚落，大家轰然叫好。刘林山嘿嘿笑着不做声，阿素破涕而笑，羞涩的低下头。大家又七嘴八舌笑谈一阵。
　　秦晋等阿香、阿素完全恢复平静，指着李侠、刘林山说道：
　　“到了诊所，不要向任何人说出我们和刘大哥之间的关系，另外我和你们以前也不认识，你们可明白我的意思？”
　　阿香、阿素望着秦晋，李侠和刘林山，郑重的点了点头。李侠等秦晋嘱咐完毕，便拉着阿素躲去房间，转授真气运行法于她。秦晋趁着机会唤过阿龙、阿七，将武当长拳十三式授予他们。武当长拳十三式是武当入门拳术，招式简单，威力巨大。练习时强调意念相随，意起招至，意尽招收，与真气运行法一动一静，有异曲同工之妙，秦晋倾心相授，直至深夜方和李侠回到施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