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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海边的解阳客栈附近。
远处传来一阵响声,有两辆满载的大平板车向客栈方向行来。
为首一人挎着刀在前面引路,后面每辆车由一人掌着方向,两人在前绳拉,两人在后面推,一共十一人。
只是奇怪的是,每人都带着面具。
那面具却也是奇特,只是罩住嘴巴以上部分,想来吃饭时面具都不用摘下的。
车辆逐渐靠近,就听到有人不耐烦地小声嘟囔着:“这大半夜的还要带面具,唉,汗都没得擦。”
前面为首之人听到有人说话,转身骂道:“闭嘴!这是规矩!你们这帮新来的,我最后提醒一次,若再多说一个字,让你一辈子不能说话!”
一众人立刻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不多时后,板车来到客栈门口。那为首的人道:“我先去客栈交差,你们先这里等着。此处周围都是警卫,不想死的就给我老实待着!”
言罢就向客栈走去。其余十人随后靠着车休息着。
这时,一人站了起来,往林边走去。
“哎,你去哪?找死啊!”一人小声提醒着。
“我去解个手还不行啊,真是的。”
“快去快回,省得挨骂。”
“知道了,知道了。”
那人走到路边的树林,小解完正要转身离开,忽然一个人影闪动,那人登时无声地瘫软在地,随后快速被拖进旁边树丛。
这时一黑衣人小声说道:“我身形和他差不多,我来吧。”
另一黑衣人稍一顿,“好,那你小心。”
须臾,一人带着面具从树林出来走向大板车。
“走快点儿,一会头儿就来了。”
那人点点头,快走两步挨着众人坐了下来。
这两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风与莫兰庭,此时,换去衣服和面具的正是沈风。
就在这时,客栈走出二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刚才为首之人,女的则戴着面纱,腰悬长剑。
只听那男子道:“所有人现在马上把货物运上船!”
众人不敢怠慢,爬起身来将大板车向码头推去。
码头那边一大货船早就停在那里,众人一阵忙碌,将东西全部装上船。
一众人正要离去,忽听那男子道:“各位!接到上头命令,里面急需人手,你们都不用回去了,直接上船!违令者,死!”
众人大惊!
只见男子已是手中握刀,旁边女子也是手持长剑,同时船舷上又有两名同样服饰的持刀之人出现,灯笼之下泛着寒光!
众人不想此等变故,俱已变了色,面面相觑,这时只听其中一人道:“之前说是要搬货就行,我家里老娘还生病躺在床上呢,能不能通个路?”
其余人听罢,也小声附和着。
那持刀之人,晃了晃刀,没有说话,径直向那人走去。
沈风见那人怕是小命不保,刚想动手,却想此番能够借此进入探梅谷是个难得的机会,若是此时动手岂不打草惊蛇,若想再有机会却是难了。
沈风正在思索间,只见那人忽然纵身跃下水里,向水里逃去。
这时,那面纱女子手上一抖,“嗖”的一声,随后一声惨叫声传来,水里便没了声音。
“还有谁想回去?”
众人骇然,战兢兢向船上走去。
片刻后,船舶开启,向黑暗中驶去。
且说沈风带着面具混在船上,渐渐进入群岛之中。
虽然只有船上一盏灯笼,但沈风凭借自己出色的目力观察,心中暗暗数着路上的几条岔道路口。
这里面的岛,多数其实就是一座小山,有的只是一座小丘。船舶几番回旋环绕,想是故意让人记不得路途,其实应离码头的直线距离并不太远。
就在众人还在担忧尽头是何处时,船靠在了另一个码头。
众人上岸后,被带到一片房屋处,只是深夜看不清周围,便先住下不提。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便被叫醒,众人随后被安排去做工,基本任务就是加高瞭望塔楼,搬运货物,修理墙垣等。
沈风这时才发现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整座岛上被峭壁环绕着,中间是一片谷地,仅码头上来的一段狭窄处是进出口,当真是易守难攻。
随后,沈风留意到,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标记,比如丁十二,己四,原来是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用这个标记作为一个人的身份。
再看看自己,壬三,看来自己有个新名字了。
沈风不疾不徐地跟在忙碌的队伍后面,想先了解下眼前的情况再做打算。
当前的位置是探梅谷所在的岛上,现在沈风等人所在被称为外谷,里面还有内谷。
内谷的入口同样选在一个险要的位置,除高耸的寨门,还有正在增设的防御工事。
寨门口同样是有很多人把守,人人均是头身包裹严实,看身形均是女子,功夫应是不错。
这时,自寨门走出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那女子四处巡望一番,便向一人走去。
“班头。”那女子说道。
那被称为班头的人,是在外谷中几乎唯一个不带面罩的男人,他身材魁梧挺拔,络腮胡须,是下人中的领头。
班头听闻,回头一看,赶忙一抱拳,“头领,有何吩咐?”
那女子道:“谷内刚下了几个不趁手奴才,烦请班头再挑几个机灵的,这两天送进来。”
班头听闻,似要说些什么,略一沉吟,“马上安排,请头领放心。”
见那头领走后,班头神情沮丧,摇了摇头,“真是不好伺候,这一阵子送了多少人了?唉!”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正在忙活的沈风听在耳里,当即灵机一动,心道:“机会来了。”
眼见那班头又四周转了一圈,胡乱呵斥着众人抓紧干活,然后在茶棚子里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慢慢喝着茶,似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只见一人趋步向棚子走来。
“班头,您辛苦了。”
班头扭头一看,是一个下人,当即叱道:“不去干活,找打啊!”
那下人弓着腰,甚是恭敬,也不害怕,“嘿嘿,班头莫恼,小的有样东西请班头过目。”
“嗯?”班头一愣,打量一下这个下人,衣服编号壬三,不耐烦地说道,“壬三,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本头看?”
那壬三自然就是沈风。沈风从怀里摸出一物,悄悄递到面前。
“梅花——”
班头见到沈风手中的东西,“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原来这东西是沈风上次从方韬那里得到的探梅谷信物——梅花镖。
那班头向四周快速扫了一下,又看了眼信物,眉头微皱,轻声道:“兄弟,你这是——”
“嘘……低调,小弟也是有所顾忌,不愿张扬,班头大哥见谅哈。”沈风也小声说道。
“既是圣——哦,里头的朋友……”那班头脸上换了笑脸,再次打量眼前的人道,“敢问兄弟怎么这般……”
沈风看着班头,知道这梅花镖果非凡物,想不到这班头竟然识得,便笑道:“不敢瞒大哥,小弟在那鱼山肉海实在没得意思,那……花楼现在也没得玩了,嘿嘿,所以这不出来换个地方玩玩。这可是求破脑袋才从……姐姐那里搞来的!我看您是实诚的好人儿,这事儿我只对您一人说,您可不能对别人讲哦!”
“那肯定不敢,在下脑袋还是要的。”那班头原是有些怀疑,又见对方说出些信息来,心里也定了些,眼睛骨碌一转,笑着道,“壬三兄弟,可是有何事要在下办的?”
沈风望着对方神情,心中已笃定此路可行,笑道:“小弟我也没啥事,就是这些日看班头大哥如此奔前忙后尽心尽责,各项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真是谷中的顶梁柱啊!却怎么又愁眉苦脸呢?”
那班头先听得沈风夸奖颇为受用,脸上尽是喜色,后听得发问,当即又愁容满面,叹息一声道:“兄弟,我苦啊!里头要人进去伺候,我已经送去好几拨了,还是不满意!”
沈风道:“哦,这样啊,上头从来不好服侍,非常理解,那班头大哥可是够为难的。”
那班头见沈风如此说,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心下一喜,道:“我观兄弟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聪明机警,定是个大才!想是谷内更适合兄弟体验生活,不知兄弟可有此意啊?”
“这……”沈风闻言踌躇道:“小弟本就不爱再和……那姐姐一起,甚是拘束,如此岂不——”
班头见状,立刻补充道:“现在里头有好几处需要人,我可以让兄弟去选个轻松愉悦的,而且这样可以不和上面的人打交道,如何?”
沈风偏着头想了下,道:“既如此,能帮助班头大哥一下,也是小弟荣幸。小弟新来此处,不知有哪些好去处?”
班头见沈风答应,立刻喜笑颜开,直接摊开桌上册子说道:“兄弟你看,这里有春满楼,膳食坊,库藏房,药植园等等,我建议兄弟呢,选这个春满楼,那里就是帮姑娘们打打杂,可是个好去处啊,嘿嘿……你懂的。”
“大哥你的美意小弟明白,那地方,嘿嘿,说实在,以前多有去过,怕是有人认出来……再加上现在不一样,我这身份实在——”沈风故意如此说。
那班头恍然大悟状,道:“兄弟真是有原则有格局的少年才俊,思虑果然周全,大哥冒失了。那兄弟可有何意向?”
沈风道:“去个清静点的吧……这药植园做什么的?”
“哦,园里有个老大夫,专给谷中人看病的,还种了些草药,里面还有处梅园,倒是清静得很。”
“那就是它了。”
班头伸出大拇指,“兄弟果然出类拔萃,与众不同啊!”
“嘿嘿,如此便有劳大哥了。”沈风补充道:“哦,对了大哥,小弟还有一事提醒。”
班头道:“兄弟请讲。”
沈风靠了近些,“大哥自是聪明绝顶,小弟还是唠叨一下。若在里面碰到小弟,大哥须当做不认得,而且还要更加严厉,这样里面和小弟才会好做,嘿嘿。”
班头道:“明白!大哥都明白!兄弟放心哈。”
随后沈风悄悄将一块银子塞在班头手中。
班头眼中光芒闪动,“这……这怎使得?”
“班头大哥在此甚是辛苦,买买茶喝,将来若是去江州,兄弟定带你快活去。”
班头大喜,收下银子,当即造册,将剩下名额也安排得当,然后交到内谷,只待明日将人送进去交差不提。
是夜。
探梅谷一处幽静的花园,只见曲径挂荜萝,株柳眠山莺,似千年古迹,万载仙踪。
园中的一处亭子中正伫立一女子,只见此人仙衣绶带,身形曼妙。
这时,只听那女子一声轻叹,口中喃喃道:“人生长恨水长东。”
不多时,一丫鬟走了过来,拜道:“禀圣女,谷主大人有请。”
那女子身形微动,似是画中人醒来,轻声道:“知道了。”
没多久,那女子已至厅堂,见堂中已有一人背对站立,便上前拜道:“薇儿拜见师父。”
堂中那人闻得声音,转过身来。只见此人是一妇人装扮,年约四十上下,身材高挑婀娜,云髻高盘,柳叶翠眉,只是面罩寒霜,不苟言笑。
此人便是现在探梅谷谷主长孙以英,眼前被称为圣女的正是浣花楼杜小薇。
长孙以英道:“外谷工事如何?”
杜小薇道:“回师父,已加派人手,不日便会完成。”
长孙以英道:“此次乌衣教被灭,你在浣花楼亦已暴露,秘密是瞒不住的,那些江湖门派很快便会矛头转向这里。所以,近期要严加管控入谷人员,不可掉以轻心!”
原来杜小薇是探梅谷圣女,在江州浣花楼隐藏身份,广交名流,秘密做着打探消息和接头的任务,只是谷中人只知圣女,却鲜有人知其名。
杜小薇欠身道:“是,师父!”
长孙以英走到杜小薇身边,轻轻扶起,声音轻柔了些,“薇儿,自你回到谷中,好像有心事般。你长大了,为师也不想过问太多,只想告诉你,莫被感情蒙蔽,你师伯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是圣女,是将来的传人,一定要明白为师的苦心和你身上的责任。”
杜小薇道:“师父放心,薇儿心里明白,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好的,你去休息吧。”
长孙以英望着杜小薇离去的背影,面容中露出淡淡的担忧,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