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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黑鹰船长 / 老挝华人城

老挝华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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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负一楼车库,每隔五米一个长条形的荧光灯下,黄白灯管的周围布满了蜘蛛网,一只蜘蛛吊着单丝,手忙脚乱地织着被行车风吹断的蛛网,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到了早上八点钟的写字楼车库,陆续有车子开始下到车库,在地面上转向,发出刺耳的橡胶与地面的摩擦声,附近像是有娃娃鱼叫一样,发出咯吱咯吱声。
  快到上班点了,不断有车下车道斜坡,有细小的水泥台阶,搬家公司员工刘振中听到声响并未放在心上。今天车子很多,前段时间,他来过这里干活,搬一家摄影公司,三大货车的家具,而这次是一家刚搬过来的公司,办公家具的搬运和组装,此时此刻停的车子少一点。刘振中开的公司黑色三轮车,驾驶座带车棚的。今天,要帮公司搬运这家公司开业在即,催的很紧,公司最近缺人手,孟老板着急的睡不着觉,其他人还没有到,没有钥匙打不开门。
  先到车库货梯口旁,坐在车里吃着早餐,太油腻的食物他不爱吃,每次都是素卷饼或饭团夹里脊肉。边吃边看会手机,不能等太久,待会要干一天的活,搬运大的组合书柜和老板桌椅,都是体力活,组装更是技术活费事费力。
  正吃着饭团的他,扭头看了一眼车窗外面,一个人影站在两车中间的线头上,也不说话,微微摇晃几下,只相隔两米不到。这个位置是角落光线不好,只觉得有点汗毛倒立,平时看的丧尸片的情景一样,悄悄地把车门锁按钮按下,窗外的人中了魔症一样,在吵杂车库也不动了,刘振中也不敢弄出其他声响,时间过得很慢,可大脑飞速地转动着。
  这里是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波尔市华人城的商务区,在国外务工的刘振中本想突然把车子启动逃离出去,上车时随手把车钥匙放在副驾驶垃圾堆一样的杂物里。
  此时,光线不佳,在好几本书和几个塑料袋以及护手霜、驱蚊水、螺丝刀老虎钳扒拉几下没看到。
  此时,这个黑人影离车窗近了一点,有一米七五的身高,短发满脸细胡须,带着眼镜穿着黑色的西裤皮鞋和白色的衬衫西服,体型中等偏瘦,刘振中看到了他的眼睛,镜片下眼睛布满血丝,因为惊吓和疼痛,皱着眉吸溜着空气,头部开始吃疼,缓慢地蹲下,这人冷不丁从哪里过来,夹带着国内南方口音,轻喊两声:“啊,啊”。
  正常人类发出的呻吟声,振中忙下车问:“你咋了”。那男子还捂着头,指头缝开始有血液渗出。哭丧着脸说:“我刚刚准备上车,在旁边十几米车位旁,两个男的,一人拿砖头敲我的头,把我的肩包抢走了,我顺着墙边跑来躲开他们。”说话这个人是胡一凡,因吃痛地慢慢蹲下来,掏出手机刚上市的彩屏手机,准备打报警和给他老婆沈燕,又担心她带两岁的儿子着急,打给他国内南湖省农村老家的爸爸和他哥哥,说了一下情况,他们只能干着急,让他到安全的地方,再去医院看看。
  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还不是那么太平,各种反政府武装和游击队经常袭击和绑架人质,华人城有华人华侨近百万,里面商店门上也是汉字,有华人学校、医院、银行,华人警察局等等,不懂外语也可以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他们往哪跑了”。刘振中弯腰询问一句,“你自己先打电话,我看看能不能追上他们”。说着拿出他的大手机,快速的按着按键,心里在盘算,这个手机必要时当板砖,还是比较趁手的,只怕他们有凶器,拿个趁手的工具才好。
  自己在这个楼里干活两年多了,这个车库只有一个电梯门,一个车子进口一个车子出口,有一千多个平方,不熟悉地形的人,一时间没那么快跑出来。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你别怕,我现在去追他们,你打电话报警”。说着打开自己拉货的三轮车的门让他坐一下。起身向入口的西侧跑去。
  不出所料,那两个抢包的人对这个车库不够熟悉,伤了人抢过包,还没有时间细细查看,往西边奔跑去,跑错一个岔路,又跟着箭头找到车辆出口,一个痩瘦十六七岁岁左右的年轻人问:“刚刚就应该听我的向右转弯,白绕了一圈”。另一个要高一点个头,边跑边紧张四处回头看牌子,也无奈的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怎么这么多车道,快跑吧,别有人追上来”。
  两个人都是波尔市的技校学生,在学习挖掘机技术,因贪玩爱上网话费,父母给的生活费不够上网费,两个人还没有成年,去找工作也找不到,那个瘦矮一点的,长方脸,嘴角上一点点茸茸的胡子,细眼阔嘴小鼻子,名万本家,就是他主谋策划,一直怂恿那个高一点,样子不那么灵光,又贪玩,在一次上网没钱了,出来网吧门口,万本家边走边提议:“我们老家有人出来当飞车党,但需要两个人配合,一个人骑车一个人抢,专女的脖子上金项链,很快就有钱了,就有钱吃饭和上网了。”高个子模样看着笨,实际上没有主心骨,没有主意,听他一说,也心动,咂了一口劣质烟吐出吸入肺里的烟雾:“可是,俺们没车,有车的话,咱们可以搞。”
  “没车咱俩先干一票,等有钱了再去当飞车党”。万本家缩缩后颈部衣领。走在人行道上的两个人都充满期待,“走找个远一点地方去抢”,万本家说着伸着有点僵硬的手臂拍了一下黄飞明后腰。
  两个人决定先在网吧凑合一夜,他们也经常打游戏玩累了,就包宿过夜,在网吧睡觉习以为常。一大早两个人早早起来,顺着美感大道走了一个小时,第一次抢,两个人边走边聊天,语气中带着害怕,声音一丝颤抖,万本家哆嗦着说:“早上有点冷,还有香烟吗?给我一支。”
  黄飞明摸了摸衣服:“没有了,只有刚刚抽剩下的半节烟屁股。”“可以,点着它”。万本家做出两个手指夹住的姿势。“万家,你说我们不会被抓住吧,昨晚我们俩才吃一包方便面,现在饿的快走不动了。”黄飞明喜欢叫他万家,因为,有个成语万家灯火,多温馨的画面,暖洋洋和气笑语的灯光下,一家子人其乐融融,但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是奢望,他们没有家庭的温暖,两个人都是留守儿童,没有父母管教,万本家又是单亲家庭,在看电视上学会不良嗜好,他爸爸觉得他年龄小不上学了,去学个技术吧,就给他报名河热市,白云挖掘机技术学校,学校也不管不问,本来也摸不到几次挖掘机,对着木杆子模拟操作台。
  天天上课都是没有用的电机理论,当交完学费后,学校就没有什么技术可学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初中毕业,没有成年打工不要,东游西逛又会惹麻烦。把他们集中送到技校,技校里也有乱七八糟,是大染缸,没有白色的布可以幸免。
  “别瞎说,乌鸦嘴,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我们等一会带上口罩,你听我的行动,我砸晕人,你抢包,一起跑出来,到安全的地方在休息,神不知鬼不觉的到哪里找,”说完露出他那不经常刷牙,有抽烟的黄牙。黄飞明也安心一点笑了一下,马上可以不用忍饥挨饿了,有钱了他打算泡在网吧里,可以吃热气腾腾的泡面。
  万本家打算继续鼓舞一下团队士气,又神秘的离黄飞明耳边近一点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保你没事,以后告诉你为什么。”两个人哈哈笑起来,两个人又咳嗦起来,常年网吧不流通的空气,饥一顿饱一顿,体质虚弱,走的两个人冒汗,就这里吧。
  恰好这个地方稍微高档一点,又在马路边,保安没那么多,开放型的地方。两个人走到这个写字楼觉得合适,不管地形如何,两个人还没有吃早饭,饥饿感让两个人必须,赶紧找好要抢的对象。
  在17楼律师事务所刚入职不久的实习生胡一凡,今早他抱着公文包上去打卡不久,发现昨天的案件档案袋在车上,又匆匆下楼拿材料袋。
  胡一凡是那一类爱学习别人家的孩子。三十二岁考到法律从业资格证,在别人玩游戏的时候,他在床上认真的看专业书,别人去喝酒玩乐的时候,他还在学习,从本科一直到大科法律系研究生,在研究生毕业两年后,通过司法考试。这是他工作的律师事务所,在波尔大厦16楼,还在实习期工资不高,但生活充满美好。
  万本家和黄飞明两个人年龄不大,也下手有点狠,万本家从车库角落捡到半截红砖,一下子敲在胡一凡左侧头上,黄飞明仗着力大,拽过胡一凡单肩公文包,脸上用力地表情后,喘着粗气生生夺过来,夹在腋下跑了。
  晚秋时节,天气逐渐变冷,一夜北风紧紧地吹着,他们俩还只是一个黑色拉链衫,单薄的深绿色运动裤,一双一年没洗过的单鞋。高个子叫黄飞明,也是冻的加上饿的,肚子嘟嘟叫,穿着一件白色带图案卫衣,很久没洗的卫衣,泛着许多黄渍。
  正是他们策划并实施的这一出抢包劫案,一大早特地来到,离学校十公里外的地方,怕老师学校知道。这个地方他们没有那么熟。
  在两个人到车辆出口上斜坡的中段,万本家和黄飞明累的直喘粗气,万本家说:快点跑,”自己弯腰按着膝盖,脸上笑着又露出他那对不对称的大黄牙。黄飞明脸上的粉刺变的更红更大了,抓着包的喜悦,仿佛可以放肆的享乐一般。
  外面的公寓楼与写字楼相距几米,楼上19层陆续众人下来去上班,推电动车的、步行的三三两两顺手在出口右转墙边垃圾桶扔垃圾袋的。刘振中跑到出口下侧,手指两个小毛贼,大吼一声:“别跑,敢伤人抢劫,胆子不小,全部抱头蹲下”。
  两个人正想歇一会,回头一看,吓的慌忙用力跑向路上,这是一条两百多米的办公区内部道路,左侧是停车位,停的还不多,右侧是几家快餐店,刚过出口,陆续有人骑电动车在停车,两边还有景观草丛和景观树。往红绿灯方向冲刺时,直跑到一半时,再后面追赶的振中大喊:“站住,前面小伙子拦住他们俩。”站住看他们双方追逐的人很多,大家停下脚步观看,也有年轻人边走边看,可没有人敢出手阻拦,一则怕危险,二是怕报复,多一事不容少一事,看热闹很积极,很快周围不远处行人都停下脚步,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毕竟刘振中部队刚回来两年,每天也是勤加健身,身体素质很好,肌肉很结实,目光如明星,正义凌然,一米七五身高,和健美运动员一样,骨头缝里长肌肉,负重二十公斤越野跑五公里跟玩一样,一把军用突刺刀玩的出神入化,健身的好处就是跑步不会气喘吁吁,有肌肉储备量。
  两个毛贼哪里跑的过刘振中的对手,纵然他们先跑几分钟,很快被追赶上,两个人弱不禁风的身板又瘦又虚,不然那一板砖别人非得砸晕了胡一凡不可。胡一凡也只破一层皮,未伤到脑袋里面,这是后面检查出来的结果。
  眼看着追上万本家和黄飞明,二人魂都吓飞到七公里外。准备分开跑,黄飞明扔掉抢来的包,在前面想避开前面坐在自行车上女人,看他们一惊一嚎地追逐,一个女人二十岁左右被黄飞明回头看时。
  万本家一转身用力搂住这个女人的脖子,用折叠小刀抵住她那白皙芊长的脖子,喊住跑出几米远的黄飞明,说道:“飞明回来,抓住这个女人。”又转回头对追过来的张口口说:“放过我们吧,你别过来了,不然我杀了她。”
  “放开她,还敢劫持人质,你们知道这个罪多严重吗?有几个劫持人质有好下场的?”
  他们这个行为激怒了刘振中,但此时不易刺激两个人,改变口气说:“看到刀口在白脖子,好好,我退后不追你们了,你们别伤害她,有话好说,放松,没有多大事。”
  二人这次舒了口气,万本家让黄飞明过来拿刀抵住人质,自己接过公文包,转身跑走了,黄飞明有点紧张结巴了,北方口音都出来了,“你们别过来啊,万家你干嘛去,别丢下我,我该怎么办?”黄飞明看到万本家跑远,顿时六神无主,本来没有主心骨的他,别人怎么说他怎么做,只要他信任拿他当朋友。
  不住颤抖地手,刀尖已经在白嫩皮肤上扎出一点血红,沮丧想哭的表情,让张口口怕他情绪激动做出傻事,不住地安慰他放松。
  被劫持的人质是波尔市华人城大三医学院的学生许幸萍,今天是勤工俭学上班第一天,家里挺富裕的,学校组织实习,特意到这家医疗器械经营公司实习,没想到一大早,看一眼追逐大戏,一不小心自己变主角。
  吓的她没感觉到痛,大脑一片空白,但还是比较镇静的,表现出与她年龄不相似的气质与勇气,泰然的说:“小弟弟,生活中遇到困难了?姐姐可以帮你,你年龄不大,谁都会遇到难处,我们一起解决它。”
  拿着刀不断腿打哆嗦地黄飞明,听到这一番话,也是内心挣扎,本来他也是听万本家的挑唆,走上这条路。如今,又被抛弃,长久地缺少家庭的温暖和陪伴,也是没有人教他如何过好这一生,走上歧途,听到许幸萍大姐姐般温暖的口气说到他心窝里,因为贪玩和无知,现在难以逃脱,也没有伤人的勇气,更加又怕又急又悔恨。
  在这一打岔,他不甘心地回头看向远去万本家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一愣神几秒钟的功夫,震中一个箭步,大手一把抓住黄飞明握刀的手腕,用力在自己膝盖上敲了两三下,打掉手里的刀,一脚踢开,用力拉开被搂住的许幸萍,使她往边上离开几步远,近身肉搏黄飞明哪里是他的对手,伸手抓了两次抓住振中上领衣服,把黄飞明扑倒在地,用力量制服他。
  “我改,我错了,我想回家。”不断用嗓子哀嚎出这句话的黄飞明,语气还凄凉后悔。
  一直没停歇的万本家,趁乱逃跑到红绿灯处,穿过路口向厂房和一片杂乱楼区无影了。振中抓住黄飞明手臂,背扣在手里,问摔倒的女子:你要不要紧?”
  被连带着倒地的许幸萍,也站起来拍了两下裤子上的土,对他微笑着说:“我没事,他不是穷凶极恶地歹徒,没有用力扎下去。”
  不太善于言辞的刘振中,想安慰她一会,不知道怎么用词,只能轻声说:“等会我送你去医院,别担心,没事的”。此时,也看到她脖子上有一丝红血出来,赶忙用手帕握着。
  “这点小事不用去医院,我就是学医学的,自己能处理,倒是你没事吧?你是便衣警察吗?”许幸萍对脖子上的一点刺痕不太在意,同时内心对这个年龄干坏事的黄飞明感到可惜,人生才刚开始就犯下大错,又对奋不顾身的张口口有一丝赞赏。
  “摔了一下,擦破一点胳膊上的皮,我也没事”张口口两只手抓着黄飞明的手
  “我不是老警,我是来这里干活,刚巧碰到”.振中回答道。
  “我一定改,我想回家”。黄飞明用哀求语气,重复着这些话。
  “做错事了要接受惩罚,放不放你法官会公平处理。”刘振中又回答黄飞明的话。
  “你也别哭了,以后可不能干这样的事了,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做。”许幸萍还是安慰他的情绪。
  刘振中看她无大碍,压着黄飞明捡回他扔掉的包,“已经报过警了,老警们一会就到,”。又一手想帮她扶起自行车,胡一凡捂着头也赶出来,幸好眼睛没碎,赶快把公文包拿过来查看,里面没有现金,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新买的MB3,没有摔坏了,电脑里可是他里面存放很多卷宗和开庭信息的,买的时候也花了他一万块,心疼的要命。
  看到胡一凡到来,黄飞明吓的浑身酥软,要跌倒一般,不住求饶:“放了我吧,我还是学生”。张口口厉声道:“学生就敢抢钱了?等一会跟公安局说去吧,你们仗着年龄小无法无天了是吗。”
  扒开人群两个五十多岁保安,吴师傅田师傅拿着橡皮棍嚷着:都让开,怎么回事?抢钱的人呢?就你他娘的还敢抢钱。”吴师傅上去就是一闷棍。
  胡一凡的手上还有血,跟着踉踉跄跄地走来,左侧头顶破一条三厘米口子,也指着黄飞明嚷道:“你们胆子不小,要不是这位大哥帮忙,我就白被打被抢了,你们知道这电脑一万多买的吗?摔坏了赔得起吗,已经报过警了,应该快到了,小伙子有手有脚学电视里面抢劫,等着进去蹲监狱吧,你多大啊?哪个学校的?刚刚跑掉的是你什么人?快说”。
  俩保安指着黄飞明:你从哪里偷着进来的?上去几棍子打在黄飞明背上。黄飞明吃痛带吓,早已哀嚎不止,分不清鼻涕和眼泪。还是刘振中和许幸萍制止,让他们俩别打了,交给局里处理。
  黄飞明早已被按蹲在路边,感动地看了一眼张口口,旁边围着十几个人,不住的议论纷纷,打量小子,其中一人说:看着年龄不大,另一个人说:嗯嗯,未成年人吧。”“现在年轻人太大胆了,减刑和管制多一点。”黄飞明身上一直在抖:“下次不敢了,求你们放了我吧”.两条腿哆嗦的站立不稳,
  说话间老警们的车子到了,老警们下车来先问谁报的警。也询问受伤的女子,在做笔录,刘振中听到她叫许幸萍,西江省人,在波尔市大三勤工俭学,并无大碍,不想去派出所和医院了,她上班要迟到了,需要先走了,刘振中帮她扶起车,正了正方向头,拍了拍车座上的灰,许幸萍朝他温柔道微笑:“你真是个大白。”
  刘振中抓了抓脸颊不懂什么是大白,懵懵地问:“什么是大白”.“大白就是暖男啊”许幸萍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她来河热市快一年了读中美医学院,主修心内科,心脏病患者的天使,除了同寝室又是一起,在公司里勤工俭学的同学加同事吴春妮,医疗器材生产企业助理,她们俩中午休息时间,都躺在公园长椅上,不认识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她们工作的公司在前面几百米处。
  又仔细看了一下刘振中,只见他相貌英朗,脸颊棱角分明。目如晨星,眼眸清澈,眼球黑白分明,眉似刀剑,自往上翘。皮肤偏黑,平头发,高鼻梁阔口,自带一种英姿正派气质。
  穿着黑色圆领T恤,下身黑色宽松工装裤,黑色运动鞋,手臂很粗壮,坚实的胸膛和平坦的肚子,下肢芊长。左手腕处有三个很大很深的疤痕,右手臂有一条八厘米的刀疤。言语不多,但语音有丹田之气,低沉且有力量。一米七六左右身高,浑身上下不是健美夸张的肌肉,而是实实在在地练功夫出来的细长肌肉,年龄大概二十四五岁样子,许幸萍对人体知识还是有一点的,又发现他眼神中好像不开心,通过眼睛她能发现张口口内心有事,有那种感觉,只能作罢。
  “在国外你要注意安全,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就到五里洼巷口找李大娘,我在那里住两年了。”在异国他乡总是给予同胞照顾,正气凌然的对许幸萍说着。
  “干什么呢?谁报的警?”另一辆警车也开过来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面容有点皱纹,制服大帽檐的民警。一边走过来,一边问众人。
  “是我报的警,老警有两个半大的小伙子打伤我头,抢了我的包,这位师傅抓住一个,另一个往那边跑了十分钟左右。”胡一凡过来捂着头告诉民警老刘。
  “他娘的还敢打人”。保安吴师傅继续想用橡胶棍打黄飞明,田师傅抓住另一手臂。
  “你在干什么?住手,他犯法了有法律制裁他,谁允许你滥用私刑的?你一边去,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老警老刘一手指着制止保安殴打黄飞明,一只手扣在皮带上,皮带后一排警用器械,不怒自威的呵斥保安们的行为。
  “其他人不要围观了,该干嘛干嘛去,”老刘拿起传呼机向局里报告有另一个抢劫犯往五里洼城中村方向逃跑。
  老警老刘把黄飞明锁在老越野警车的后门里,让振中和胡一凡一起去所里做个笔录很快的,振中本来上午还要搬家具,他们公司承包的业务,此时中哥来不及请假,掏出翻盖手机,打了他工友王继业电话,这个家伙是发小同学,现在又是工友,自小体大腰圆,能吃能睡嘴巴贫。
  他的大手机特意调成静音,在床上装猪头打呼噜。振中想到楼下巷口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又打了这个电话,让李大娘喊一下王胖子接电话。
  李大娘一手拿话筒,一撇头冲着对过房子扯嗓子喊:王胖子,找你的,”连喊三四遍,王胖子一把拉开租房子的窗帘,从二楼伸出一个圆脑袋,浓眉圆眼喊道:“谁找你胖大爷,李大娘是你啊,这就下来。”说完,穿着大碎花短裤,披了件军大衣,穿着拖鞋嗒啦嗒啦,踩着有积水的巷道,斜叼着烟,一个小跑过来。
  拿过话筒先冲里面喊道:“全力以赴”。这是王胖子惯用暗号,答不出就是不认识的人,他也懒得废话。振中太熟悉王胖子的声音和对暗号脱开而出:“勿歼入侵之敌,胖子,都几点了,我这边不出事,都干半天活了,你还不起床过来。”“呦,是我中哥,你出啥事了,谁敢欺负咱爷们头上,你告诉我,胖爷拿他。正义小将将希望火种燃遍全世界,听他继续胡扯下去,不知要到几点钟,刘振中接着一五一十把抓两个抢劫小孩的事说了一遍,让他赶快过来先搬家具上去,自己要去局里一趟。这边三轮车上的东西担心丢了。
  “中哥,你安心的去吧,有我王胖子在,正义小将千千万万,世间多少不平事,尽在回首一吼间,谁也不敢胡来。”“什么安心的去吧?”“我又不是慷慨赴义,去去就来,匪气英气一通混说”。说完嘱咐他快一点,孟老板答应客户两天完工,误了时间他要骂人的。
  掐掉烟的王胖子应道:“等你出来给你接风洗尘我口哥威武霸气啊,敦伟大的革命战友,敬刘振中和王继业伟大的革命友谊。”听他又要大篇大论,挂了电话,后来去所里做笔录和留下信息不在话下。
  这边王胖子回去穿上他的工装裤,换掉绿军大衣,宽松运动装,用手理了理寸头发,临走对半截镜子,憨憨一笑:“胖爷就是帅”。掏出手机跟他们孟老板报告事情,那边客户又催孟老板抓紧安装办公家具,这两天就要开业,急急地让他快一点,你们俩是不是不想干了,其他两个小伙计找不到三轮车和货物电梯,一个公司就在等你们俩。他主要在和中哥搭手一起组装或拆卸桌椅板凳、沙发浴缸、柜床架箱等物品。王胖子放下电话啐了一口,要不是你中哥非要挣这个辛苦钱,回老家给他爸盖房子,你胖大爷倒卖光盘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这个小老板就想当压榨者,学公鸡叫的周扒皮,你们不知道胖大爷的手段。说完肚子疼,晚上火锅啤酒一通乱吃,找李大娘要两张茅纸,穿着他的粉红色塑料拖鞋,嗒啦嗒啦地,踩着巷道小路积水,向公共茅房跑去。
  这条巷子可以过两辆车的,两公里长,两边都是本地人私搭乱建的民房,外墙上电线电话线、晾衣绳到处乱的跟猪大肠一样,刘振中王胖子住在中间靠路边的二楼,王胖子经常在巷口路边兼卖盗版光碟。
  怀里揣着几张盗版光盘,是用来推销给孟老板用的,手里从李大娘那里讨来,中午要喝的自泡蛇补酒,快出巷口,与一人撞了满怀,酒掉地上打碎了,光盘也掉了出来,来人刚好是逃到这里巷子里的万本家,从对面跑过来,在好多巷子里迷了路,拐弯处撞到王胖子身上。看到补酒碎了,王胖子当即拉住万本家,谁知万本家急于挣脱斗气恨来,抓住王胖子攥住自己衣领的手,嚷道:放开我,瞎了你的狗眼不看路吗?知道我大哥是谁吗?”本来王胖子是嘴贫一点,却也不爱计较,本想让对方道个谦就算了,最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万本家也是初中辍学,跟一帮小混混沾染痞气,没钱的时候就偷抢扒拿,胆子很大目无法律,就是他主谋和策划这次伤人抢劫,自己好勇斗狠的模样,以为一般人一吓唬,对方就认怂,但今天可是王胖子这号活阎王,只怕是越声大吹的大,越吓不到王胖子。
  “你急急忙忙地去投胎啊,呦!撞了人还冒充黑社会”。一米八多的王胖子像拎一小鸡一样,单手把一米六左右的万本家,掐着脖子举了起来。万本家双腿直蹬,双手去扣王胖子眼睛,另一个手去打他眼睛,距离不太够,只打到一点点。王胖子看他还敢打人,摔到地上一个擒拿手,一只手像大钳子一样就扣住万本家的双手,“让你知道你胖大爷的厉害,老虎不发威你当你胖大爷是梨花猫呢。”王胖子喜欢自称胖大爷,其实才24岁多,打小长得就少年老成,加上没刮胡子,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人。
  在店门口剥橘子吃的李大娘,穿着带调味品广告的围裙。穿着黄白发光条工作服围观的清洁工李大妈,还有骑自行车西装上班的小潘小吴等人,还以为打架呢,都纷纷围观过来,众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两年轻男的冷笑道:咱们能不能能动手尽量别动口啊,到底打不打,不打我们可走了。”引得众多人哈哈大笑。
  本来也是犯了罪逃脱抓捕万本家一看惹到难缠的主,目测二百斤,胖大腰圆的大胖子,提心吊胆的哀求:“我错了,对不起胖大爷,放了我吧,”点头如捣蒜。
  听到有人煽风点火的话语,王胖子一个手摆手道:“走你们的路,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又转头问:“撞了人你可知错”?
  “知错”
  “你要赔我的酒和光碟钱”
  “我赔,呃,我没钱”
  “没钱你还这么横,你不是说你有大哥吗?找他要啊”王胖子继续问他。
  “那是吓唬胖爷爷你的,没有大哥”。万本家哭丧着脸心想,有钱也不至于去伤人抢包,包里啥东西也不知道,还有同学被抓,他不知道的是,抓住他同学的就是眼前,黑铁塔般的王胖子结义发小刘振中,万本家只想逃,可是一时脱不了身,被抓住的同学黄飞明肯定会供出来他,到时自己以前蹲过少管所的苦头浮现眼前,只能不停的认错求饶。
  巷子口路边外,由远而近地警笛声响着,在离他们几米的巷口,闪着蓝红警灯很刺眼,另一队寻找二人组劫匪的所里,找到这里。纵使万本家进去过两次局里,此时,看到警灯和下车的老警们,吓的三魂七魄一缕烟飞走了,直接腿肚子发软站立不起,根本不需要王胖子抓住他。王胖子此时也害怕,他以为一个盗版光碟何必劳师动众,下来十几个老警,三辆警车,大伙儿一股脑冲了下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老洪警大喝一声。王胖子和万本家一起举起手来,王胖子小声嘟哝着:杀鸡焉用牛刀,你胖大爷是有进军影视业的想法,倒卖几张盗版光盘,及时现在与人有争执,也没有拳来脚往的动手打架,有意打进美利坚好莱坞电影市场的想法,为看电影老百姓添砖加瓦,今天怕是壮志未酬,胖大爷先进去,把缝纫机踩的飞起,都要踩冒烟了不一定能出来。
  很快,老警们手拿钢叉盾牌,按住万本家,戴上手铐,又问王胖子是干什么,是不是同伙?王胖子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说的两个劫匪之一,连忙舒了一口气:“”我是热心市民,协助抓捕逃犯的,奖金多少钱啊?”王胖子狡睫的眼睛打量领头的警官。
  “哪里有奖金?你跟我们走一趟,调查清楚后没你的事”。
  “冤枉啊,老板还让我去干活,今天再去迟了,非得开了胖大爷不可,胖大爷还怎么去支援世界的正义联盟事业,哪里有钱到处好耍”。
  听到他开始不着调的讲话,方老警让他别那么多废话,必须要去一趟,他们也是接到通知,只有一个瘦子逃走,眼前这个大胖子不知道干什么的,带回去调查清楚最好,假如放跑坏人,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到头了。不管王胖子怎么说,不为所动。
  王胖子无奈只能跟着上警车,路过多大爷捡起光盘,喊道:“小伙子,你的这些光盘掉了。”还快走两步想送给王胖子。
  王胖子装作听不见,呆呆地问:“谁的光碟,不是我的,认错人了吧?”眼神充满漂浮不定,李大娘早知道这一切,吃着橘子笑露不整齐的大门牙,指着王胖子笑道:没人承认我可拿走了”。
  方老警接过一看,都是最近很火的美国韩国大片,有指环王、美国队长、007之皇家赌场,韩国的是浪漫满屋、色即是空等六七部大片,看这个用DVD或电脑主机都可以放,看画面和外壳包装,方老警就知道是盗版光碟,侵犯别人知识产权和授权出版权,当时,盗版影碟也是泛滥成灾,所里根本没精力和动力去管。哪里有去抓个赌,可以没收几千几万的赌资,或者抓个嫖,几千元罚款,没有危险还可以攒绩效。
  方老警拿着看了看,说:“遗失物品就充公了,是谁的,到白云所里找我来拿。”
  唉,王胖子心疼地直捂心口,百十块钱的东西,被这位狠人没收了,指不定自己回家跟老婆孩子一起欣赏,可怜你胖大爷辛苦两天白干,这个李大娘也真是的,不知道早点帮我捡起来收好,让一个不着调的多大爷嚷嚷出来,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怪不得姓多,多尔衮是你爸吧。
  王胖子本来依靠门边,心疼又无奈的装作漠不关心,一起回所里。
  王胖子坐在大厅椅子上,不能乱跑和出门,王胖子心想,给胖爷画地为牢了,大厅几个大警办公,他也不敢,也不用胡来,等着就行了,百无聊赖之际,与刚好被老刘警官送出来的,头上缠着绷带的胡一凡,打了个照面,彼此双方还不认识。互相临走还瞟了一眼。
  戴个眼镜还和人家打架,头破血流的,看来世风日下,需要胖大爷出来整治正义之风,照亮迷茫人群的方向。
  在所里调查审问万本家和黄飞明之后,才知道误会王胖子,但方老警也知道这家伙八成倒卖盗版光盘,又在大厅里自己傻傻地笑了出来。
  喊了一声:“王继业”
  “到”
  “过来”
  “是”王胖子随方老警到了他办公室,立正站在旁边。王胖子东瞅西望望,二十多平方,两个写字台并排放,旁边四个文件柜,里面一个玻璃隔间,门口一个衣帽架,墙上一些治安条例和整治违法乱纪,靠墙还有两个沙发,但王胖子不敢坐。
  “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倒卖盗版光盘?”
  “报告老警,草民不敢,我王继业自小在华人城学校的熏陶之下,受教育多年,继承和发扬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遵纪守法、除暴安良、维护世界和平,放眼当今天下,帝….”
  “好了,你说到哪里去了,多大年龄?方老警感觉不打断眼前这个大汉,怕是能让他胡侃到下班。
  “报告老警,热心市民小王,芳龄25了”.
  “谎报年龄我可是要关你几天的,你看起来35岁也不止”.方老警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这谁还能把我往小了说呢,又不给钱,胖大爷打小看起来就像二三十岁,在初中时还以为我是老师,可胖大爷还是黄花大小子,没谈过恋爱,一心扑在事业上,yx他们一天天好日子过得潇洒,也要让他们尝尝胖大爷吃的苦。”
  “你一口胖大爷的说给谁听呢?好大的胆子,你如果下面还不好好说话,我就追究盗版光盘的事”。方老警喝了一口茶,放下搪瓷缸。
  “我平时说话就这样,绝对不是诚心的,跟你杯子写的一样语句,就是我们语录啊”。其实,他误会王胖子了,他平时就是说话幽默,长的又喜庆十足,到哪里都是开心果,绝对不冷场。
  “没有你什么事了,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回去吧”。方老警这才微笑道。
  “抓贼有没有奖金啊?没有奖金也给个热心市民或良好市民的旌旗吧?王胖子试探性弯腰侧头地问一问。
  “哪里有这些东西,你别做梦了,是不是把你送到所里关起来?”方老警不耐烦地说道:“局里的门是这么好进来,随便出去的?你当是菜市场,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我再问问你,你的临时证呢?”
  “报告老警刚来,还没来得及去办”。
  “没有临时暂住证这一条,我都可以关你几天,再送你到黑湖农村免费工作一个月”。方老警亮出杀手锏,他知道这种打工仔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没有临时证,一查一个准,随时拿这一条可以抓人。
  说起来黑湖农场,那可是来此波尔市华人城打工仔的噩梦,王胖子早有耳闻,上次他和工友小壮喝闲酒,小壮一天傍晚去网吧,大街上被巡逻的警车拦住盘问,查临时证小壮没有被关到农场打了一个月的工,人瘦了十几斤,都累脱相了。
  前一个月余刘振中王胖子住的民房群,几十个所里保安大队的协防队员,进去挨家挨户搜查护照、临时证。先带到了所里,再送去打工。
  说是协防大队,其实也是临时工招募,所里人手不够,成立保安大队,再外包给老挝治安部门。
  那天晚上6点左右,刘振中王胖子在楼上吃过泡面火腿肠咸菜馒头,简单对付一顿,就听到外面闹哄哄地吵起来,王胖子光着上身,拉开窗户伸头一看,查临时暂住证的人快到他们楼下了,狗叫声、电动车喇叭声、做饭锅碗声、小孩子哭闹声,协防队踩着积水的坑坑洼洼水泥路面,手拿橡皮棍和小盾牌往前列队跑着,指挥官队长等人,吹着哨子,拿着对讲机各分队注意,所有出口封死,屋顶也要爬上去看,角角落落必须查看到位,没有证的集中到路口,双手抱头蹲下。
  王胖子回头对刘振中说:“不好了,这不是在国内,咱俩都没有临时证怎么办?”“别怕,咱俩爬到屋顶,从天台上去”。“哎呦,我中哥,你那身手蹭的一声,三步跨栏上去了,兄弟我这个体型,上去老费劲了,上去也不见得安全,没听到说阳台屋顶都要检查,这次怕是要提前去那地狱般的农场操练了,可惜胖大爷如花似玉的容貌,一个月后灰头土脸地离开。”
  “这里有一块板子,上面有三道横杠,你踩板子上来,我再拉你一把,再把板子拿上来。”说着把床下面长板子抽出来,在侧面露天小阳台靠墙放好,“事不迟疑,胖子,你也抓紧动起来。”一个箭步,双腿蹦跳着在水泥墙上,三步上去,再从侧面的屋檐上,屋顶是瓦片,后面有的是平台,平台型的屋顶房间里带楼梯可以上来,晾晒咸货、衣服之物,有三四楼,四层楼的,密密麻麻地自建房,几乎都是靠在一起。
  这边王胖子还在担心他的盗版光盘,怕是要被顺走不少。“什么时候了,还放心不下你的那点东西,快逃出这劳什子才对”。刘振中劝慰到。“我中哥,你是大英雄,哪只我们老百姓的难处,虽说三瓜两枣的,也是我王胖子的血汗钱,得了,便宜那帮崽子们。”王胖子也想助跑一下,耳听着楼下开门声音,大队人马要上来了。
  趴在屋顶连忙示意阻止王胖子的鲁莽行为,告诉他板子猛一踩会断,而且有声音,王胖子是鬼机灵,脑袋瓜子转的快,一下子反应过来,门那边的人开始走十几个台阶上来。
  王胖子此时虚汗直冒,咬着牙,撅着大屁股往上爬,张口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一腿拉到墙上,胖子上去的腿用力,再把整个人骑上来,协防队已经进屋,看到那么多美国大片,翻箱倒柜看床底下。
  二人悄悄地抽走木板,王胖子说:“中哥,这里安全吗?”
  “不安全,他们只要有梯子肯定要看一眼,我们爬到隔壁楼的阳台,那栋楼的顶上,没有可上去的地方,又是村委会的楼顶,没有人查哪里,也上不去。”说完,两人猫着腰在走在楼顶,下面的小树,昏暗的路灯,牵着狼狗的队员,以及很多领导模样在抽烟聊天,几百米外的大路上车来车往。
  协防队官兵也想不到,此时刘振中和王胖子在他们头顶穿行,来到最高一栋楼,看到多出一层半的高度,王胖子首先心凉一节,仰首望着说:“中哥,你觉的我王胖子能上去?附近有起重机或直升飞机吊着我差不多,咱这一身肥肉可不是白吃的,胖大爷靠着这一身膘,还要去割美国人民的韭菜,挣美国人民的美刀呢,刀乐”。
  “我有办法,我先上去,你准备好木板,我来教你”。已经开始站窗口台,在爬到稍高一点空调架上,在抓住打了几个节的绳子,一气呵成上去。笑着对王胖子点头示意:“简单吧”。
  “你是觉得简单,可我没你这个特种兵身手啊,只能在下面给你拍手叫好,不愧是特种兵出身,早知我胖大爷也去当兵了,兴许一身肌肉,不过,中哥你这身手可一点没荒废,等我们造福一方百姓时候,还用得上。”王胖子在下面祝贺的说着,依着木板一个腿直一个腿歇着,这样站省力。
  楼对面的阳台已经有强光手电筒在到处照射,他们上来的方向也有手电筒在晃,狗吠声、人叫骂声不断传来,惊起树梢上几只野鸟,扑棱着翅膀,打着树叶起飞。一轮明月升在东南漆黑的天空,偶尔有几缕黑云飘过遮住一多半的月光。
  回过身来的刘振中指挥王胖子,先把板子放墙边上到窗户台上,在爬到半身高的空调外机架子上,在把板子放架子上,绳子绑腰间,他拉他一把。
  “我的中哥,我自己上都费劲,还得时刻带着板子”。王胖子无奈说道。
  “快点按我说的做,来不及马上”
  “好的,我胖爷一身虎胆,什么场面没见过,区区一堵墙能阻止伟大的小将。”王胖子自己给自己打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气喘吁吁地并躺在此处最高的屋顶,满天的星星,不时还有流星飞过。
  王胖子赶紧闭眼,双手握在一起胸口,看他滑稽地模样问他在干嘛。
  “这你都不懂,这是许愿,流星上兴许有外星人来地球,帮助咱们对抗恶势力,许愿就灵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有外星人,我不信,我只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上天有眼就不会让很多罪犯逍遥法外,双手反垫在后脑勺上,坚定的眼神一直看着星星。
  “中哥,世间多少不平事,尽在回首一啸间,你做什么事我都坚定的支持你,但我希望咱们兄弟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不要有一个人先走,另一个人很可怜。不说不开心的事了,这么好的地方找到的,闲暇之余还去侦查地形,防患于未然,值得嘉奖。跟中哥一起欣赏这么好的风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王胖子一脸满足像,露出他那标志性的一颗突出的大门牙,滋开嘴唇漏了出来。
  又猛的做起身来,“这个时候要是有酒就好了。”
  看王胖子猛的做起来还以为他要上厕所,指了指屋顶边角,:“在那里悬空解决。”
  “什么啊,我不是三急,你看这里上面也挺平坦的,放上啤酒花生酱牛肉,在满天繁星和月亮下,与知己聊天,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想离老天爷近一点,每晚想看星星,想和妈妈说说话,她肯定变成哪颗星星在看着我,对我闪着光。”只有对王胖子才会说出内心最柔软细腻的话。
  “明白,中哥,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世间多少不平事,尽在回首一啸间,你难过,我也难过。”王胖子也触情应景,两人同时心酸流泪,内心苦痛。
  止住酸泪说:“不说那些了,假如以后没有我,你也要好好地过完这一生,不辜负兄弟的心。
  “说什么呢?中哥,没有你,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胖子埋怨他又说死啊,活啊的,知道他有心结和放不下。两人并排躺着,静静地看着满天的星星,仿佛宝石一般,伸手可以抓下来。
  “中哥,你看好多萤火虫,秋天的萤火虫可以飞这么高,真是神奇。”王胖子做起来惊呼道:“像一串霓虹灯一样。”胖子伸出一个手指,一只萤火虫落在手指上,他细细地端详起来。
  坐起来看到有几百只萤火虫在周围飞舞,星星点点的发光灯一般,他露出微笑,也用一根手指,看着落在手指上的萤火虫真可爱,“真奇妙的生物,继业,我能看到它的翅膀,小白点的肚皮,隐约看到内脏。”
  “我们不会是在天堂吧,这也太美的情景了,可以留不住这这么美妙的时刻”。王胖子看着萤火虫微笑着说。
  “经历和欣赏就好,在屋顶上和星星下面,还有一群萤火虫围在我们身旁”。两个人又躺下,心满意足地说着说着闭上眼睛用心感受,月光像玉一样洒下大地,屋顶上的二人看翩翩起舞地萤火虫,美轮美奂。
  楼下协防队一直在行动,在一个老奶奶房东家门口,因为开门慢了,被一脚踹开,进屋让所有人抱头蹲下,隔壁理发店的阿三有临时证,但还有两天到期,被队员一把撕碎,说过期了,需要两百元再办,阿三苦苦哀求,不答应,也只能拿出一把零钱给他们。
  在洗浴中心上班小翠和小鱼儿,两个女孩子在被堵到房门口,她们吓的说话有颤音,副队长张坤看到两个人披头执法,面容姣好,白皙的脖子因为紧张而渗出汗珠,示意其他队员出去,他留在房间里,不到十分钟心满意足地露出猥琐的表情离开,“不用查她们俩,我的老熟人”。张坤油腻的声音,把工作服上衣往裤子里塞着。又扇了另一个没有证的小伙小冯一巴掌:“你小子怎么不办证?小冯捂着脸沮丧的说:“队长,是还有两天才到期,刚刚被撕了。”
  张坤又亮了手作出要打他的姿态:“你别废话了,没有证还敢诬陷我们,信不信给你送黑湖农场去,少废话,抓紧交钱,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没有钱,刚来国外打工,还没发工资,我有一箱凉茶,老板发的饮料,你们拿去饶了我吧。”小冯吓的要跪下了。“打发叫花子呢,铐起来”,张坤命令队员。
  老挝当地联防队百十号人折腾到了凌晨,几百户也抓住一百来人,或现场塞钱了事,或一物相抵,或出卖自身有的,实在穷的打工男女,送去农场打一个月免费工,不服就打到服为止,一个打工仔妹还能和权力抗衡?
  只回到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房间,王胖子的光碟果然丢了好多,刘振中喜欢的一把匕首也不见了,还有一些泡面水果都不见了。王胖子啐一口,说道:“跟搬家一样”。
  小壮和几个工友被抓去了,他们下班后在城中村黑网吧上网,游戏玩的正起劲,联防队的人把网吧里的堵住,挨住查临时证和身份证,小壮小吴小潘等人还没成年,更没有临时证
  说起来那时候临时暂住证不好办,要企业单位派人协助出介绍信,还要有租房合同,两张照片和户口本身份证,村委会的证明等等,一年或半年有效期,工本费100多元,很多队员天天热衷于查临时证,小壮他们吓得经常跑出去睡在坟地里。被抓到了用绳子拴串起来游街示众还是轻的,很多时候要被送到黑湖农场免费打工一个月。
  小壮他们被发现在网吧未成年上网,加上没有临时证,当晚就被押到了黑湖农场。
  从被拉去农场做工的人口中知道那里不好待,协防队送去一个人都有回扣的。回来的小冯小马说起那里的情况。
  那里面天不亮起来挖地,全靠人力耕地养猪,挖河抗木材,吃饭只有白稀饭加一个馒头,几根咸萝卜丝。睡觉的地方,木棚加塑料布搭的窝棚,漏风漏雨,最难熬的是冬季,发霉露风的被子潮湿的环境。干活慢了还要挨皮鞭,没有休息,据传没有暂住证的人,一旦被抓住要被派出所送去免费干一月,万一没到一个月死了,通知家属领走,通知不到的直接拉出去埋了。想到这里王胖子打了个冷颤,惊醒过来,还想找他们要钱,痴心妄想,有功他们领,有荣誉他们受,你有伟大的理想就能改变社会秩序和规则吗?
  “得咧,老警别生气,我就走”。方老警对面的刘老警一直低头写东西,全程没说话没参与。
  出了所里的大门,王胖子长舒一口气,太惊险了差点被送去黑湖农场干苦力。还是对门边呸了一口痰,心里暗想:当你胖爷爷是吓大的,玩这么黑暗,当心老天收了你,胖大爷不跟你们计较。伸手拦了一个三轮摩的,对大爷说:“去青云大厦,”
  扭头还看到多大爷在附近买菜,伸手和多大爷打招呼,热闹的市场,人头攒动,各种行人、自行车、三轮摩的等穿行。
  多大爷停下脚步,懵然的看着他们远去。
  先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打了破伤风针,又赶到所里做完笔录,老警老刘让他点一下物品有没有少,可以拿走了。“太谢谢你们了,那个抓到强盗的英雄在哪里?我想认识一下他,都忘了对他进行感谢。”胡一凡收拾着包,并问张口口在哪,当面感谢,看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并不在包里,胡一凡疑惑地问道:“电脑不在里面”。
  “电脑是赃物,以后要呈堂证物,现在不能给你,等以后开庭结束后来申请。”老刘警官解释说。
  “那里面的文件资料可以给我吗?还有一个MP3。”胡一凡想起他刚花几百块买的,才上市听歌用的MP3。
  “文件资料可以给你,MP3也要留下,等案子了结后,再来申请吧”。老刘把文件抽出来递给胡一凡。
  “凭什么?我还要用电脑里资料呢。”胡一凡不甘心的问道。
  “亏你还是律师,这点法律常识不知道吗?案子还没了结,你有问题直接去找局法务科去申请,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协助我们办案,也是你们的义务。”说完就开始在桌子上写材料。
  “那个帮我抓住伤人抢劫的大英雄在哪?胡一凡还是想当面谢谢他。
  “他走过了,说举手之劳不用记挂,他应该常去那个楼,你自己还能碰到他”。老刘边写笔录后抬起头告诉胡一凡。
  “那好吧,感谢您们老警了,我先回去上班了,再见”胡一凡伸出手和老刘握了一下,老刘也是老警了,让他签个字在立案申请书上,并说:“后面什么处理结果会及时通知你,你保持手机畅通。”
  “好的,麻烦你们了。”胡一凡转身出了来,老刘送他出来到大厅,方老警又喊眼前这个黑胖子进去,胡一凡没有多想,快步所里大厅,路边等了一会招招手打到出租车,到了波尔华人大厦,车上打电话给国内父母报个平安,又给老婆沈燕打去电话,沈燕带着两岁儿子,接通电话:“一直问严不严重?要不住院吧?打车来找你”。他们儿子肠胃不好,一直在闹哭。
  “不用的,没什么大事,缝了两针,多亏今早一个小伙子体力和身手好,帮我一个大忙。笔记本电脑过几天才能还给我,MP3花了五百块钱,这群半大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法盲”。挂上电话后,胡一凡下车到楼下按电梯等着上去。
  快到中午赶到办公室,今天的上午出的事,让实习律师惊心动魄不已。
  不多时,王胖子下了三蹦子,仰首到了青云大厦,找到17楼正在搬运的张口口。
  一见面王胖子激动的地喊:“全力以赴,”
  “勿歼入侵之敌。”振中没抬头看他,继续组装桌子。又说道:“几点了你才来,我都回来了,还对暗号?”
  “你也知道坏人亡我之心不死,要时刻紧绷斗争这根弦,马虎不得,我兄弟我刚从所里回来”。王胖子依靠在门口得意洋洋的说道。
  “啊,他们没打你吧?”他关心问道。
  “肯定没有,热心市民爷们抓贼,你说巧不巧,两个小毛贼你抓一个,我又阴差阳错地抓了一个,天下竟有这等奇事。”
  “真是神奇,你没受伤吧?”刘振中也感觉不可思议。
  “当然没有,我们小将时刻操练体质,保卫世界和平是我们的传统,可惜没给我颁发奖状或表扬,还有点吓唬我的意思,问我临时证,幸亏胖爷我机灵,把功劳都给他们了才出来。”王胖子在旁边走着说道。
  “人没事就好,做这种事情是不求回报的,也不要名利,对得起内心就行”。听到王胖子没事,继续工作上螺丝。
  “中哥同志,你发扬了伟大的斗争精神,当之无愧正直主义战士,也要爱惜身体,奋不顾身固然勇敢,万一用刀捅,岂不是世界无产主义者的损失,这点我王胖子严重批评你,太不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忘记我们俩说好一起遍地插红旗吗?王胖子开始动起手来,帮忙拿桌子零件。
  “没有忘,也不知道小壮他怎么样了,已经一个月有余了,该回来了,少了个人,干活进度慢了很多,他那孩子体质弱,别有什么事,今天下班,王胖子,我们俩去看看他们”。
  “有点远,有一百公里呢,靠那个三轮车半道上就没有电了,再说,今天咱们俩为光荣正义事业助力抓住贼,做好事不留名”。王胖子边一起组装家具,边问到,他知道他不喝酒不抽烟也不赌不嫖,但今天特殊嘛,拉他破例一次。
  “怕是凶多吉少,小壮他是二进宫,进去要挨打的”。一起干活的二牛说道。
  “不用去了,小壮去世了”孟老板从门口抱着手机和茶杯进来。
  “什么时候的事,他们还那么年轻,做错了什么,连命都没有了”。王胖子和刘振中同时惊讶道,真是晴天霹雳一声雷。想不到那个背有的微驼,爱笑的瘦瘦男孩,一年四季穿着他的牛仔裤和一个薄羽绒服,有点小胡子方脸的小壮,就这么没了。
  一句话让众人蒙了,看到大伙不敢相信的深情,孟老板边走进来,一双手还拎着盒饭说:“我也刚听到,前天的事吧,小壮他父母找到我,来领他儿子物品和工资,我还人道主义捐赠五千块钱。农场和协防队的答复是,这几个孩子未成年人上网,在黑网吧里的空气浑浊,他又没有休息,潮湿阴暗的环境长时间待着,肺部有感染,发烧咳嗽在加上农场的伙食太差。所以人没了,说是怪他们自己,他父母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手足无措,在城市里迷路分不清东南西北,是大使馆联系我,开车送他们到火葬场,抱回两个骨灰盒,最后一面也没看到。”孟老板边说边坐在旁边刚组装好的椅子上。
  “你怎么不去保他们出来?他还是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们有什么错”。刘振中心疼又无奈的语气,小壮是他和王胖子好朋友又是工友,经常一起下班上班,去吃饭喝酒,现在听说他不在了,内心很难过。
  “我上次保他花了五百块钱,又花一百多车费送回来,他们三个人,我这里又不是慈善机构。”孟老板也是心虚的说。
  “他还那么年轻,真是可惜”。又说道,他心里也清楚,这又是正规单位,哪里有那么多福利保障。
  “他们不是工作时间,再说我已经帮过一次,他们又不是我儿子,我时时刻刻爱着他们,守护着他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孟老板摊手说道。
  “你们就会榨干我们打工者的剩余价值,说到救人,你一堆大道理,口哥我早说过,去倒卖光盘或MP4,你偏要干这个苦力,钱又挣不完,你到底要为多少人挣钱?还不如咱们去整点好卖的商品。”王胖子容易激动。
  “我们应该早点去看小壮,或许还有转机,现在很后悔”。刘振中悲愤很难过可改变不了这个社会。“为什么老天偏要苦难人受这么多苦,小壮,中哥对不起你”。张口口和王胖子两个人,神情悲伤,为好友的离世不甘心和难过。
  胡一凡在16楼,听说17新搬来一家公司,估摸到张口口可能也在17楼干活,趁着中午时分,来到17楼,在里侧最大办公室门口,刚好听到有人在黑湖农场死了,在门口也沉默一会。
  整理沉重心情胡一凡缓缓地走进来,大理石的地板,办公室里是纯木地板,四周有多盆绿植,还有办公桌椅和电脑,看起来像一家科技公司。
  “是我,早上被抢的那个人,我来感谢这位兄弟仗义出手,特意来感谢,还包了一个红包,讨个彩头。刚好在门口听到你们的朋友,遭此厄运,实在是替他们难过。”胡一凡站定后对他们说。
  “不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钱是万万不能收,心意领了。”忙推开递来的红包。
  “胡大律师,你是不了解中哥,我和他光着屁股长大的,他一辈子财色不侵,不爱功名利禄,举个例子,以前在剿灭追铺暴恐分子,57天风餐露宿,在大山里激战,喝矿泉水啃方便面,终于灭了杀害无辜路人,连小孩也不放过的暴恐分子。有人没有他那么舍命和追铺时间长,但很多人受功领奖,口哥没有奖励,一句怨言都没有,部队的人还说他脑袋有问题。但我知道中哥鲜花怒马、忠义两全,无愧于上天。”王胖子把以前当兵的事拿来出说了一下。“时间有限,说来话长,下次晚上喝酒时,我在详细的说,”看到二牛小冯小马,停下手中的活,围过来如痴如醉地听着事迹,这样会影响工作进度,王胖子看过孟老板有点不悦的表情,终止了继续说下去。
  “继业,你把我吹捧那么高,小心我掉下来摔死了,别说的那么伟大,我就是普通人,一个农夫。”忙止住王胖子的话,怕他越说越夸张。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胖大爷虽然爱开玩笑,但诚实二字谨记于胸。”
  “胡律师,你知道吗?第二个抢劫犯那个矮个子就是你面前的仁兄抓到的”。刘振中也介绍王胖子。
  “哎呀,真是大英雄啊,太厉害了,你们行侠仗义,真是青年人的榜样啊,咱们应该在所里有一面之缘,想不到恩人在”。胡律师抓起王胖子的手使劲地在握着。
  “律师脑子就是好使,在所里大厅,我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误打误撞地抓住他。”王胖子还想说大道理,但别人制止了,都不让吹。
  看到王胖子又开始一套说辞,孟老板点上烟啪啪地抽着,知道时间耽误不得,说道:“过两天有时间在多聊一会,工期紧耽误不得,现在要干活了,晚上加班加点的干完,别误了别人公司的大事,我们不是英雄,胡律师你先回去吧,钱不要饭不吃,以后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时间紧急,只能让他先回去,继续说下来,只怕加夜班干不完。
  “对对,胡律师你回去吧,小事一桩,别放心上。”王胖子也是聪明人会察言观色。
  “好的,不耽误你们干活了,我还知道一个事,有必要告诉你们一声。”胡律师觉得告诉他们对他们这样的群体有好处。
  “什么事”刘振中问道。其他人也都听着他接下来他要讲什么。
  “先吃盒饭吧,边吃边说,”孟老板买来的盒饭快凉了,本来孟老板去把饭买回来,就是想节省时间,中午也不休息了,抓紧干完活是正事。被刚刚王胖子说他是资本家,也就让王律师把话说完,免得王胖子又炸毛,说出一些让他下不来台的话。
  “是这样的,我刚了解到,关于流动人口临时工作住家管理办法,好像要取消了,对打工者来说也算是好事。”王律师扶了一下眼镜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王胖子高兴的叫出来。
  “是好事,小壮没等到”。刘振中想到小壮死在取消这个政策的前一夜,内心更悲伤。
  “快说说怎么回事?怎么会好好的会取消呢”。孟老板打开饭盒盖,招呼众人围过来吃饭。
  拿来包装家具的硬纸板铺在地上,王胖子拿来一个纸箱子在上面,“别弄脏地面,等下吃饭会掉残渣”,张口口边铺边说。
  “这里办公环境真漂亮,”二牛发出感叹。南面落地窗外,一眼可以看到一个大的淡水湖,岸边还有湿地公园,东面是一大片厂区上市公司的总部,北部是一条河和河流上大桥,西侧是是高楼大厦,有数不清的高大建筑物与天空并列。
  “没到这里看过,不知道自己学历低”。王胖子自嘲道。
  “还是学不进去,我坐课堂上听天书一样听不懂。”胖子傻傻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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