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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慎从万方平办公室出来之后,王慎得到的回复是万方平需要向局领导汇报后,再作决定。王慎前脚刚走,万方平立即给马志打了电话问了情况,电话那头在马志一声又一声的平哥中将事情原委讲了清楚,当然马志没有敢讲出潘老二的事情,同时也表示把此事摆平之后承诺给万方平30万。
万方平在了解到牵扯到豹哥的时候,结合在办理赤洞抛尸专案的情况,他立即向分管的局领导廖华副局长汇报了此事,廖华又将此事汇报给了渠明局长。渠明对此事拍板定性为一起卖淫女在仙女足堂自己卖淫的行政案件,与仙女足堂本身无关。
渠明下达指示之后,在办公室抽屉里拿了一个新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让对方最近不要闹腾,离开回县避避风头。电话那头表示让渠明受累,回头必有重谢!
万方平把王慎和胡尼叫到他三楼的办公室,传达了上级的命令。王慎听后当即说道:“这分明是颠倒黑白,充当仙女足堂的保护伞!”胡尼没有说话,看向万方平,万方平当即批评王慎道:
“王慎,你这么大声干嘛?比谁的声音大?你是所长还是我是所长。”
“你是想要违抗命令吗!?”
“一点‘不讲政治’,‘不讲规矩’!”
“万所,这明明就是有组织有领导的组织卖淫,是回县的黑恶势力!”
“万所长,你这是要充保护伞吗!?”
“啪!?”万方平将自己的茶杯甩碎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平站起身当即呵斥道:
“王慎,你算什么东西?”
“你也有资格教我做事?”
“卧岗派出所的一切事务,我万方平说了算,还轮不到你个乳臭未干的混蛋来指指点点!”
“从现在开始,你不允许在办理任何案件!”
“现在立即给我滚出我的办公室!”
“哈哈哈!”
“万方平难道你还能一手遮天?”
“天外有天,总有人官比你大!你不可能一直逍遥法外!”
“万方平,我王慎等着你进看守所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去看守所看您的!”
“拍!”王慎怒极反笑,摔门而去。这一次的王慎是真的怒了,他豁出去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前途了。他明白这一次之后他将会被彻底孤立。
“王慎这个小杂种!我早晚撕碎了他!”万方平锤打着办公桌说道。万方平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靠近窗子看见王慎开着警车出了派出所大院的门,胡尼也靠过来看。
“呵呵,王慎,我万方平在回县能不能只手遮天,等你到了局里你就明白了!”
“胡尼现在蒋兴兴与肖涵艺这个行政案件由你操办!马上去张华班上把人接过来办理,我现在就给张华打电话。”接到命令的张华一脸懵,但他已经在卧岗派出所工作了九年了,旋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张华点燃了一支烟,盯着询问室的天花板,心情复杂地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一股浓浓的疲倦感席卷他的周身,天地四方再高远辽阔,他也走不出这个囚禁了他九年的小屋,公平正义也囚禁在这方寸之地。
“具体该怎么办,你知道吧!?”万方平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
“我知道,万所。我立即就去办。”
“你办好之后,将卷宗拿过来给我把关。”
“好,没问题,万所。”胡尼起身就要走,却被万方平给叫住:
“仙女足堂的老板马志已经带着钱过来了,他会安抚好两个卖淫女,你安排一下!”
“好的,万所,包在我的身上。”胡尼听见马志带钱过来解决问题,他怎么又会听不懂其中的暗示呢?
王慎从万方平办公室出来之后,立即赶往公安局里向分管局领导廖华汇报,廖华先是表现出震惊,随即当着王慎的面打电话给万方平,要求万方平严查到底,坚决打击黑恶暴力犯罪,并让王慎先回去休息,这个案件他廖华会亲自指挥。王慎得到回复之后,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段义、李芊芊刚好遇见蒋兴兴她们几人做完人身检查和妇科检查回来,还提取了蒋兴兴二人的隐秘处分泌物送去做鉴定。
王慎悄悄告诉几人,不要说他给她们做过笔录,否则大家都会有危险,几人连连点头答应。王慎也是担心马志这些人狗急跳墙,会对蒋兴兴二人不利。王慎随即找到张华,请求他一起保守做笔录的秘密,张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至于胡尼打了一晚上麻将,到现在案件是怎么回事他都不清楚。
王慎最后回到办公室兴奋地将向廖华局长汇报的情况给段义、耗子、猴子、老猫说了之后。耗子几人在所里一番讨论,观察和分析后,得出了一个冷酷的结论:今晚他们什么也干不成,可以下班回去休息了。
现实果然向王慎泼了一盆冷水。
一个小时过去了,卧岗派出所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局里面的人员进出,有的是在半个小时前,提着大皮包的马志笑嘻嘻的来到派出所,闹出了些许动静。
王慎和耗子几人将楼道中间的门反锁,坐在王慎的办公室里“低声”谩骂,王慎先是跟着耗子他们一起通过言语发泄心中的不满,随后他又渐渐平静下来。
现在大家都明白这个事情将会不了了之,翻不起什么风浪。
秋天回县的夜空本应群星闪烁,可当王慎平静下来,趴在办公室窗口仰望星空时,却见星空暗淡,仿佛被一个纱灯的灯罩罩住了,令人感到窒息。
这一刻的王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权力:在权力面前,个人想要伸张公平正义,成了笑话。忽然间,一股凉风扑面袭来,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他彷佛掉入了一片漆黑的汪洋世界中,而他脚下的小舟在汹涌的波涛中随时都可能侧翻。
他的信念在动摇,他的内心在接受现实的拷问:他会有“手持法律之利剑,荡尽世间魑魅魍魉”的那一天吗?会有正义打破牢笼出来的那一天吗?他搭在窗口的双手死死地握住了双拳,可也忍不住眼中的热泪在流淌。
他为什么会流泪?因为正大光明他看不见,道路曲折他走不完呐。
老猫他们看见了王慎脸庞上滚烫的热泪,一起上前抱住了王慎,说道:“老牛,我们永远支持你,我们坚信邪不胜正!总有一天我们会看到正义的彩虹降临在回县的天空上,一定有人会把他们送到看守所的大门后!”
“老牛,我们仿佛看见了看守所站在时间长河的下游,在向万方平和马志他们招手!”
“看守所早晚有一天会将每一个犯罪的人都收进去的!”
王慎的心在老猫几人的拥抱下感受到了温暖,在他们的鼓舞下再次重拾信念,他忽然明白:
人间尚有正气在,高山可以阻挡一时的暖流,但决阻挡不了充斥在群众胸膛中的浩然正气!他再一次坚信,总有一天,会有人“手持法律之利剑,荡尽世间魑魅魍魉”,还回县七十万群众一个朗朗乾坤!
恍惚间,他彷佛看见了未来有人化身方回,谈笑间挥剑斩了那罗甸大妖!
世路风霜,吾人炼心之地。短短一年之内,接连经历种种“风霜”的“打磨”,王慎逐渐变得成熟了。他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不准备跑到哪里去告去闹,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轻举妄动只会失去持剑的机会,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忍耐再忍耐,等待再等待,待到转机到来,将是挥剑斩妖蛇之时。
在王慎冷静下来后,耗子、段义他们几人又开始了低声问候万方平的家人。王慎稍作思考,他决定瞒着所有人将手中的蒋兴兴等人的笔录和同录带回家里秘密保存,并将事情的经过记录在了一本笔记本密码上,尽管这违反了规定!但他不惧以此带来的后果。当晚胡尼过来找王慎要蒋兴兴几人的笔录,王慎忽悠他说还没有开始问蒋兴兴二女笔录,是口头询问了解情况,嫖客还没有来得及问,胡尼自然不相信又去问了张华、李芊芊以及蒋兴兴等人,最后确定了王慎只问了两个嫖客的笔录。
当天晚上十二点,王慎他们一起从派出所的灯火通明里走进了寂静暗黑的夜里。
留下了忙碌的所长们!
事情最后的处理结果,以蒋兴兴和肖涵艺两名仙女足堂服务员私自在店里面卖淫作行政处罚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