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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订婚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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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祖宅的庭院里,家平的母亲陈秀楚正在准备即将出售的茶叶。
  毛峰是当地特产,也是名茶之一,而家平娘的制茶手艺更是远近闻名。
  从采摘、杀青、揉捻、烘干、冷却、提香每一步骤,都有自己独到的经验,而且极为认真负责,同批茶叶在她手里往往能够炒出更好的味道。
  因此,虽然已经过了新茶时节,但来买茶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家平母亲四十出头,个头不高,两鬓已有些斑白,脸上皮肤虽有岁月烙下的细纹,却也脸色红润,精神抖擞,说话干净利索。
  其实她出身上海中等阶层之家,也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
  年轻时追求自由与爱情的她,偏偏爱上了家境一般的青年画家,也就是家平的父亲。
  在当时的乱世,大家都希望女儿找个官宦富商,好有个依靠。于是对于他们的恋爱,家里人甚是反对,但家平娘硬是顶住了各方的重重压力。
  其实当时的家平爹也算是初展手脚有些作为,但一心追求高尚理想的他看不惯官场商场的奢靡虚假,看不惯他们对自己作品的亵渎,便书生气地回到了老家,继承了祖屋及农田,过起了清净却也清苦的桃源生活。
  而家平娘毅然决然地跟随丈夫来到了这个小镇,后来在家平九岁时,家平爹偷偷爬上高耸险峻的悬崖,为了给家平娘去采摘那特有的灵芝,结果发生了意外。
  看着两个初懂人事的孩子,家平娘什么也没说,用自己都没想到的坚强,独自一人带大了两个孩子,扛起了这个家,在这个皖南小镇上一守就是大半辈子。
  在家平娘忙碌得头冒细汗之时,家平的妹妹方家红却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半躺在竹椅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逗着家里的大花猫。
  对于女儿,家平娘也是由着她性子的。
  家红小家平四岁,生得是楚楚动人,鲜花一支。虽为亲兄妹,可两人的性格却大不相同。
  家红自小活泼爱动,人小鬼大,即使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也经常能听到她快乐的笑声。
  因此,经常是妹妹家红负责出馊主意,哥哥家平负责傻傻地实施,结果自然是换来一阵打和一场骂。
  在一般家庭里,自然是哥哥保护着妹妹,可在家平家却是从不吃亏的妹妹,经常保护着好说话的哥哥。
  甚至有时候连家平娘都开玩笑说,肯定是一不小心把他们俩的性别给生错了。
  但家平虽然好说话,却也在原则问题上决不让步。
  有一次因为家红长得水灵,被外村的一个地痞污言调戏。家红虽然性子烈嘴上不吃亏,可毕竟是女孩,力气自然敌不过对方。
  后来家平赶到,啥也没说,抄起一根木棍就发疯似地冲了上去。虽然最后挂彩战败,但因为有了这个关键时刻敢拼命的哥哥,附近的地痞流氓再也没人敢轻易招惹家红了。
  现在的家红在武汉一所女子大学学习,经常参加学校各种社团活动,可谓风云人物。
  正值学校刚放暑假,原想出去闯荡闯荡的,却被母亲勒令在家,也是因为明天家中的那件大事。
  家平娘已打包好所有茶叶,拿起扫帚清扫地面:“红,出去迎迎你哥,按往常这个点也该回来了。”
  家红打趣道:“都不用猜,我哥肯定和婧芝姐在一起呢。娘你说,他俩从小就腻在一起,这感情得多好呐!世上有几人能有这样的缘分……娘也放心吧,这‘到嘴’的媳妇,还能‘飞’了不成?大花,你说是不是!”
  陪伴他们兄妹俩长大、已算是家庭成员之一的家猫——大花,看着家红“喵”了一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家平娘假意责备地瞪了家红一眼,不拘泥于世俗观念,她从不强迫儿女干家务,毕竟现在家中的劳作量相比于以前,已经减轻太多,自己一个人完全能够轻松对付,而且她认为儿女一定会在其他方面大有作为。
  想当年自己一个女人家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可谓含辛茹苦,但总归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儿子学有所成,在皖南最大的学堂任教,女儿出类拔萃,家乡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子。
  当然,家平和家红自然也极其尊敬和孝顺母亲,他们在享受母亲给予的那个年代少有的思想自由时,对于母亲的话一般也是当做命令执行。
  古镇历史悠久,街道两边错落有致地林立着各种商铺,肉铺、药铺、布店、饭庄一应俱全;街道地面用大块大块的理石砌平而成,时不时夹杂着一些花花草草、小桥流水。
  成群结队的孩子正在打打闹闹,挑着扁担的大爷撸着长胡须叫卖着:“米酒!香甜可口的米酒喽!尝一口乐开花,喝一碗赛神仙喽!”
  路边的磨刀匠在光滑的磨刀石上“噌噌”地磨着菜刀,手法熟练动作利索,嘴里还哼着黄梅小调。
  在这个远离尘嚣、古朴宁静的小镇里,民风也是颇好,乡亲们大多互相认识,男才女貌的家平和婧芝,甚至成了镇上乡亲们的骄傲。
  经常会有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指着家平,骄傲地对别人说:“瞧,那个是我大舅妈的二表哥的堂弟的表侄子!”
  街道另一侧,家红远远地迎来:“婧芝姐,你们可回来了!我娘一直在家盼着她的儿媳妇呢!”
  家红那响亮的嗓门让婧芝一下子又红了脸,家平轻轻点了下家红额头:“就你嘴贫!”
  几个年轻人一起走进家中,母亲赶紧放下手中的活,高兴地瞧着婧芝:“来,快进屋坐!”
  婧芝轻声答道:“不了,婶,我娘还在家等我……”
  家平抢过话:“娘,婧芝就来看望下您,时候也不早了,她都出来半天了。”
  家平娘:“也是,最重要的是明天中午,你们一定早点过来哈!”
  婧芝声音更小了:“是,婶。”
  家平娘:“家平快去送送。”
  家平傻傻地站着,任着家猫大花在腿边绕来绕去:“不用,咱这离得也近。”
  娘敲了一下家平脑袋:“这孩子,就一个木头疙瘩!”
  家红又打趣到:“娘你小瞧我哥了,他要是木头疙瘩,能把婧芝姐哄到手?”
  方氏祖宅已记不清传承了多少代,仅从外观看就颇有历史,典型的徽派建筑,典型的祖屋祠堂,青砖黛瓦马头墙,冬暖夏凉,庄重气派。
  家平来到正厅,把挎包里的饼干、奶糖、肥皂一一取出,摆列整齐在桌上,家红立刻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娘数落家平:“不是跟你说了嘛,别老往家买东西,你挣两个钱也不容易。”
  家平捧起青瓷茶杯灌了口凉茶:“这些也不贵,再说挣钱不就是为了孝敬您嘛。”
  家红嚼着饼干:“娘你别急,等以后我挣钱了也天天孝敬您!”
  娘笑了笑:“明天你就要订婚了,快给你爹上柱香,让他也高兴高兴,在天之灵好好保佑你们。”
  家平拿起三炷香,毕恭毕敬地鞠了三次躬,上了香。
  晚餐是特意给家平家红准备的加餐——家平娘最拿手的地锅鸡。
  农家地锅,柴火慢烧,用油盐酱醋调好已经切成块的鸡肉,待大火小火轮流烹制一个时辰,再在地锅四周满满地贴上一层薄饼,香香的地锅鸡配着焦脆的薄饼就出锅了,家平每次一闻到这个味都忍不住流口水......
  第二天一大早,露水还未完全散去,方家人就已经热火朝天地忙起来了。
  兄妹二人负责祖宅的装饰打扮,家红非要把爬高爬低的活全揽了,家平只好站在下面扶梯子。
  不多一时,房檐瓦块间的杂草全被清理干净,屋顶瓦片也被一桶接一桶的清水冲洗明亮,门头木雕屋内桌椅被擦得一尘不染,庭院里里外外也不知被扫了多少遍,连“大花”都不好意思乱踩。
  正厅门梁上两条大红的喜绸更是让整个府邸充满喜庆。
  家平娘从昨天就开始精心调配饭菜,今天更是在厨房挥汗如雨,只见堂屋正中,各式美味佳肴被兄妹二人一盘接一盘端上大圆餐桌。
  按照当地习俗,霸王别姬、四喜丸子、红烧全鱼、卤汁排骨……家平也将自己精心准备的奶糖、桂花鸭脯、龙须酥等点心摆在茶座。
  万事俱备,只待贵客。
  在媒人琪大婶的引领下,婧芝一家走进了方氏祖宅。
  虽然婧芝从小到大已经来过这里无数次了,可这次她却仿佛第一次登门一样,害羞地低着头站在人群后面。
  刚才忙得热火朝天的家平现在站在人群中也变得拘谨起来,唯独家红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兴奋地跑来跑去,一口一个嫂子地喊得大家哈哈大笑。
  高大宽敞的正厅加上苔草遮掩的青瓦,把夏日的闷热都挡在了屋外,两家人围坐在大圆桌前,连桌上的茶水都像是在向外冒着喜气。
  对于家平和婧芝的婚事,其实两家人也没有太多要说的,双方父母自然也是极其赞同,最简单的一点,两个安分守己的好孩子在一起,肯定能过个安稳的好日子。
  那个时候,安安稳稳地过上吃饱喝足的日子,就是大多数人最向往的好日子了。
  媒人琪大婶是镇上琪家茶铺的掌柜,每次家平娘制作出新茶好茶都卖给她,琪家大婶跟两家人都很熟悉,为人热心豪爽,这次能做家平和婧芝的媒人,她是打心底地高兴。
  琪大婶高兴地说到:“我是看着两个孩子一点点长大的,如今一个大小伙,一个俏姑娘,真是青梅竹马,男才女貌。家平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也是个有担当的人,他小的时候我就看好他,这现在都当上了大学堂的教书先生,有出息啊!俗话说英雄配美女,那咱镇上第一美人就非这闫家姑娘婧芝莫属啊!不仅人长得美,还会读书识字,对父母更是孝顺。每一次咱这姑娘绣的手绢编的箩筐,在镇上都是被疯抢。这样的好闺女当了谁家的媳妇,那就是谁家的福分呐!现在这两孩子结合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啊!你们俩家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商量的?”
  家平娘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听这琪大姐的话简直比喝了那蜂蜜还让人心里甜!今天是个喜日子,是两个年轻人订婚的日子。我也是看着婧芝长大的,这姑娘太让我喜欢了,做梦都想让她当我儿媳妇。你们也知道,自从家平他爹走后,家里也算不上太宽裕,我是生怕委屈了婧芝闺女。”
  婧芝爹:“亲家母,你可别这么说,这么多年这个家都是你一个女人家扛起来的,不容易。我们闺女能找到你们这样可靠的人家,心满意足了。以后要是有孩子做得不对的地方,还得请您多担待。”
  家平娘:“亲家你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敢保证婧芝嫁入方家后,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我也会像疼亲闺女一样疼她!”
  婧芝娘:“亲家母这样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后啊,我们就把闺女放心地交给你们了。”
  家红见缝插针:“好啊!从此以后我又多了个姐姐,你们要加把劲,我还要早点做姑姑呢!”
  家红的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更让家平和婧芝相视一笑低下了头。
  家平娘取下脖子上的玉佛,玉佛厚实圆润,晶莹剔透,红白相间的挂绳配上玉佛更显大气,家平娘来到婧芝面前:“孩子,这是家平奶奶传给我的,一辈传一辈,传了很多辈。今天呢,我就把它传给你,戴在脖子上,从今以后,你就是方家的媳妇了!”
  婧芝赶紧站起身,家平娘庄重温和地把这方家祖传玉佛,戴在了婧芝白白的脖颈上。
  婧芝感动地笑着:“谢谢陈婶!”
  琪婶:“哎——怎么还叫‘婶’呢,还不改口叫‘娘’!”
  家平娘:“好,从今个起都改口叫‘娘’!”见婧芝还有些害羞,便向家平使个眼色。
  家平忙站起来,双手端杯,爽朗地笑着向婧芝爹娘敬酒:“爹!娘!”
  婧芝爹娘站起身应声道:“好!好!”
  婧芝也端起酒杯:“娘!”
  家平母亲高兴地连连应声:“好!好!好闺女!”
  “为两位新人干杯!”众人举起酒杯,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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