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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蝉脱壳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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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水流深,深不可测。
  贺旗开分析得没错,这段时间贺胜表面平静,却在不声不响中蕴藏着大“阴谋”。始终紧绷着神经,像一只潜伏在暗处观察猎物出现的豹子,时刻都在等待着那个绝佳的时机。他深知,机会向来是为有充分准备的人准备的,绝不能在机会悄然来临时,自己却还沉浸在睡梦中浑浑噩噩。因此,连日来他几乎把每一分每一秒都投入到了准备之中,确实连觉都没有睡好。
  夜晚,当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贺胜直直地躺着,双眼木木地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应对策略,“我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不能有丝毫的懈怠。”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眉头紧皱,神情中满是焦虑与坚定。
  白天,贺胜常常坐在书桌前,手中的笔不停地写写画画,时而停下手扶下巴,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眼前的墙壁看到未来的景象——“我还需要再完善一些,不能有任何疏漏。另外,和秦、杜、于三个铁哥们儿还要配合好……”由于睡眠不足,贺胜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神却始终熠熠生辉,充满了对成功的渴望。
  连吃饭的时候,贺胜都是心不在焉,机械地把食物送进嘴里,心思却早已飘到了那个尚未到来的时机。然而,贺胜的这些“怪异”情形,在贺旗开与林清梅的眼里,就是畅游学海的杰出表现——快达到头悬梁、锥刺骨的境界了。
  就这样,贺胜在等待中度过了一个个“半”眠之夜和紧张的白昼,整个人都显得疲乏不堪,意志却越发坚定——梦寐以求的机会肯定会到来!终于,有了不辞而别的勇闯江湖——老爸这天要公出去参加培训,得三天后回来呢。
  …………
  贺胜赶到火车站时,秦、杜、于三位“小迷弟”都到齐了。虽然是同班同学又同龄,生日上分大小,贺胜不是年龄最大的,却成了三人心中的“大哥”和“老大”,原因就是他学习好,作业上、考试时,都能给兄弟以关照。于是,“学霸”就是硬道理,“老大”的地位便不可撼动了。
  秦奇挑了挑眉,略逞戏谑地说:大哥,你老爸能这么轻易放你跟我们出来?可喜可贺啊!
  其实,他心里暗自想着,“哼,你家里管得那么严,能出来肯定费了不少劲。要不然,我们的旅游早就成行了。”
  秦奇,贺胜的同班同学,身材修长如竹竿,眼神中时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头精心打理过的短发根根直立,而且总是油光光的,似乎在像人们展示“富得流油”。穿着时尚的名牌服饰,举手投足间刻意流露出一种富家子弟的傲慢。只有在“大哥”贺胜面前,相对收敛了许多。
  “别提了,我老爸那是一百个不愿意,要不是我——软磨硬泡,哪能出来啊。”
  贺胜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地嘟囔着。他简单地撒了一句谎,没有承认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此时,心里依然忐忑不安:老爸老妈要是知道我金蝉脱壳跑去旅游了,回去肯定得狠狠收拾我。唉——那都是后话,现在都出来了,先不管那么多。反正老爸公出了,想追那是追不着我了。
  秦奇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搂了搂贺胜的肩膀说:大哥啊大哥,还是你有办法!接下来可得好好玩儿,别辜负了咱们这趟出来。钱不是问题,毛毛雨啦。
  他心中满是兴奋地想:这次出来一定得耍个痛快,反正家里有的是钱,不怕。再说,还有——哈哈——还有可能抓到垫备的呢。
  “要在江湖混,脑袋不能笨。”贺胜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其实,他内心带着些许担忧,暗暗祈祷:可别出什么岔子,不然回去我就惨了。老天保佑这趟旅游顺顺利利的,老爸老妈大人大量,千千万万别发火。
  留着不足五毫米短发的、胖墩墩的杜梓豪说:老大,几位,别聊没用的了,赶紧去买票吧。我就说早买早买,你们偏不干!赶紧的吧,我是得坐卧铺啊,还得是软卧,不然我睡不着觉……
  “真他么么的能‘装乘号’!软卧就软卧,好像谁跟不起似的!”贺胜在心里暗骂。
  杜梓豪,人如其名——“肚子好”,每一口粮食、肉菜等等都能毫不浪费地转化为一块肉肉。身形肥胖,圆滚滚的脸蛋上肉嘟嘟的,双下巴清晰可见。短到近乎贴着头皮的头发,饱满的额头下,一对浓密且微微上挑的眉毛,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不羁与倔强。在他的大胖脸上,眼睛自然不会大,却滴溜儿乱转,时刻在谋划着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儿,又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满不在乎。然而,当他生气时,那眼睛却能瞬间瞪大,迸射出愤怒的火花,让人心生畏惧。
  秦奇对杜梓豪道:就你事儿多。咱们得听大哥的。
  杜梓豪拍拍自己的肚子:我这家伙,装的都是宝贝,地方小了挤得受不了,钱多与少那是小意思。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老大,咱们当小弟的不能让老大受委屈不是——别磨叨了,一会儿抢不上票了——我就说早买……
  其实,秦奇原来也是跟杜梓豪一个观点,只是贺胜出发的时间无法确定,怎么能提前买呢。
  “打住!”秦奇向杜梓豪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又看了一眼贺胜说,“买票事小,早买晚买问题不大,反正咱们有的是选择,有去哪儿的票就先买哪儿的。”
  贺胜微微颔首。
  秦奇:鱼子酱,你还不快去排队啊?身份证刚才可都交给你那儿呢。
  被唤作“鱼子酱”的于子强,答应一声便跑开了,不忘扭过黄色的头喊:你们几个可别再磨蹭了,车上吃的喝的准备了吗……
  于子强因谐音便有了“鱼子酱”的外号。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爸妈在外地打拼没少挣钱,家里生活很是富足。好吃的没少吃,只是长得很瘦小,与同龄孩子相比个子不高,像发育不正常似的。很聪明,基本不会用在学习上,与人交往中经常是不显山不露水中就能占到了便宜,当然,有时表面看是吃了亏的。于子强沉迷并精于打游戏,而且玩儿出新高度,网游方面称得上是贺胜师傅。
  于子强性格随和,自愿当秦奇和杜梓豪的小弟弟,所以,大家都可以对他吆五喝六的。
  …………
  一路加“电”,喇叭不断,行人躲闪。
  天空湛蓝如洗,洁白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飘浮着。偶尔有几只飞鸟划过天际,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声。整个火车站外景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让人在踏进这里的瞬间,就感受到了黄山市独特的魅力。而贺旗开没有心情欣赏,好不容易停下电动车,都没顾得上拔钥匙便奔跑着冲了过去,刷身份证进入了候车室。
  那叫一个人山人海,他连急带热,已是满头大汗,四处张望着。好顺利啊!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贺胜的身影——果然没猜错!贺旗开为自己的聪明决策暗自叫好,更庆幸外出培训能临时取消。
  贺胜正和三个同龄的孩子比比划划地高谈阔论呢,有“黄毛儿”的,有“极短毛儿”的,那个“油毛儿”的便是秦奇,他早就认识。只是远远看见那个“黄毛儿”的竟然跑了……
  贺旗开冲过去,一把拉住儿子,喝道:贺胜!你小子,居然敢偷跑!
  贺胜当时就蒙了,瞪大了眼睛不会说话了。
  秦奇赶紧相劝:叔叔,贺叔叔,您不是同意了吗?就让我大哥带我们去吧……
  “是啊,叔叔,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事的。”杜梓豪补充道。
  贺旗开在心里想“就是跟你们这几种‘毛儿’去,我他么么的才不放心呢”,嘴上却对贺胜讲:赶紧跟我回家,有话回去再说!我和你心贴心,你跟我动脑筋,贺胜,你是——你可真行啊!
  “爸,老爸,求你了,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花家里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攒的压岁钱……”
  “哪张压岁钱是你凭本事挣的?回礼不都得我们拿吗?对了——不是钱的问题!你妈还在家等着呢,必须抓紧立即马上回去!”
  “我就要去,你们管不着!”贺胜在同学面前感觉失了面子,竟然急了,甩开了老爸的手。
  这回轮到贺旗开蒙了,转而气得满脸通红: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这是为你好,你他么么的还这样无情无义?
  贺胜不甘示弱:你们根本不懂我!
  “还想让我们怎么懂你?任由你想一出是一出?任由你恣意妄为?总想着往外跑,怎么,黄山市这么大,不够你耍了呗?”
  这种情况下,秦、杜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劝解了,呆呆地瞅着。
  此时,贺胜脑袋里一片空白。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终还是松开了……
  贺氏父子在火车站里吵了起来,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贺旗开突然感觉到似乎有熟悉的人正躲在人群之中偷看,他这才意识到改注意影响的。一是自己带着儿子跟一群不太被看好的孩子搅在一起,被熟人知道后会认为自己对孩子的教育和引导不够正确,或者觉得自己纵容孩子和不良少年交往;二是贺旗开自身在熟人眼中有了一定的形象定位,稳重、负责、教子有方,而这次的暴躁行为可能会打破原有形象,在熟人面前抬不起头;三是熟人中可能存在一些喜欢评头论足、爱说闲话的“长舌者”,被这些人看到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再添油加醋地广而告之,那还得了?
  贺旗开强忍着怒火,一伸手就扯住了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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