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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 惊见圣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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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月后,巨猿出现在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边上。它的肩膀上坐着两个人,正是九舞和紫宁。
  原本他们走需要两个月的路程,现在直接缩短了一半,而那巨猿则瘦了一大半。
  到了草原边上,巨猿便不再前进。九舞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即将进入另一片领地了。
  “小猴子,你这么多天的表现很不错。我也不欺负你,诺,这个给你。”九舞扔给它一块石头,这石头似是急匆匆雕刻出来的,是一个人形的轮廓。
  紫宁远远看了一眼,那石刻的人物一只手掌推出,像是在演练什么招式。九舞接着道:“这石刻上蕴藏三式大金刚掌,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那小石头掉在巨猿手里,不仔细看都看不到,巨猿却如获至宝,发出阵阵低吼,似乎是在感谢九舞。
  ……
  深草及腰,紫宁现在比九舞高出不少,他便在前面引路。
  这草丛之中是极方便藏身的,所以他们不敢掉以轻心,速度慢了很多。只见二人每走一段距离,九舞就停下了默默感应片刻。
  “这方圆数里内没有强大的存在。”九舞探查完毕,然后两人再次上路。
  两个多月过去了,距离下一作城池已经很近了。这大草原似是无边无际,在九舞的探查下,他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看来并不是每个凶兽都和夜兽一样,擅长探查。
  这一日,正在走路的九舞忽然神色一动,轻轻地猫下身子,盯着不远处的草丛,然后猛地出手。
  紫宁以为有敌人,全神戒备起来。九舞不一会就起身,手里抓着一只不停蹬腿的大白兔,笑着道:“哈哈!终于要开荤了!”
  一股青烟袅袅升起。
  这也太不讲究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彻底暴露了?紫宁不知道是九舞太自信,还是太无知。不过他只能听从九舞的。
  肉香飘出,九舞早已大快朵颐,紫宁咬了一口,果然香气盈口,滋味胜过那吃了许久的灵果。
  “这才是享受啊,总吃那素果子,淡出鸟了……”九舞在紫宁面前说话,总是毫不顾忌。
  不久,两人便把一直肥美的野兔吃光了。这清理出来的空地,就像海中的孤岛,只有紫宁和九舞二人在。
  九舞吃完拍了拍手,站起起来道:“我们有事要做了。”
  紫宁顺着九舞的目光,竟然远远地看到有人影在靠近这边。
  来者速度很快,像是在逃命一般,近了,紫宁终于看清,他是一个中年男子,络腮胡遮住了半张脸。左脸颊一道伤口,鲜血不停的流出。目光中满是慌乱。
  他也看清了九舞二人,喊道:“是道一的弟子吗?我是东风城道一学院的武院学生。”
  那人这么一喊,九舞愣了愣,他仔细想了想,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倒确有几分面熟。如果阿莱在这里,那么一定会认出他来,而且跟他拼命。因为他就是被怀疑给天元通风报信,出卖张擎的人——杨云。
  “果真是九舞师妹!”杨云满是惊喜地道,但目光中却有一丝紧张。九舞道:“是我。你紧张什么?”
  “有……有凶兽在追我。”杨云道。九舞在东风城道一学院名气极大,被人出来不奇怪,只是这人神情有些可疑。
  “我们一行五人,在这草原中遇到了兽狼群,我是靠着长辈赐予的护身法宝才侥幸逃命。”
  “你们没有进城?”九舞问。
  “进城?”杨云疑惑地问。九舞忽然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回答他。
  杨云焦急地道:“先别磨蹭了,我们快点走,狼兽群就要围上来了。”
  九舞摇头:“我们刚从那边来,可不会再回去了。”
  四面八方的草丛都沙沙作响,显然这么一耽搁,藏身在草丛中的狼兽已经把他们包围了。
  灰色的狼兽,身上布满鳞甲,每一只都有半丈高。狼群迟迟没有攻击,似乎在等待什么。
  很快,草丛分开,在所有狼兽敬畏的目光中出现了一只白色的狼兽,它全身都是柔顺的长毛,与周围的鳞甲狼群完全不同。
  它是狼群的头领。它看着九舞三人,眼神流露出睿智的光芒。这一幕让紫宁心里一惊。这里的凶兽都已经成精了?
  九舞直接忽略了周围的狼群,朝那唯一的白狼走去,道:“你就是这里的头头吧,你的卖相倒是不错。我劝你们还是快点离开的好,否则一不小丢了性命。如果是你们的领主来,我还有些顾忌,你们的话还是别来送死了。”
  白狼盯着九舞,露出了人性化的思索模样。
  九舞又道:“这个人现在归我了,所以你们也别打他的注意了。”九舞指着杨云道。
  杨云心里一喜,暗道:这个九舞虽然有些傲慢,但是在学院里就经常做保护同门的事,这次遇到他们真是走了大运了。
  白狼没有攻击,但也没有离开。“看来你们还不死心啊。”九舞说着,然后伸出食指,一小撮火苗在指尖蹿出。
  虽然只有一丝,但是却发出了恐怖的温度。
  白狼的身子猛然一僵,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它开始发出特殊的低吼,片刻之后,周围所有的狼兽都一一退去了。
  白狼最后离开时,还狠狠地看了杨云一眼。杨云心里不由地一颤。
  “多谢九舞师妹,这位是……”
  “紫宁。”
  “也多谢紫宁师弟。”杨云笑着道,他的大胡子给人一种亲切憨厚的感觉。
  “没什么,我们要继续上路,你与我们一起吗?”九舞问道。
  “一起,一起,当然一起。”杨云连忙道,“对了,愚兄姓杨。”
  “原来是杨师兄。”九舞笑着道,笑容有些古怪。
  几天后,他们已经很接近下一座城池了。
  “那是?”九舞忽然有所发现。“你们在这等我。”
  九舞消失在草丛中,这里就只剩紫宁和杨云。
  突然草丛中有什么动静,猛地蹿出一头狼兽,直接扑向杨云。杨云大惊,身上元气陡然爆发,一股地级巅峰的力量涌现。杨云一掌劈下,狼兽一声哀嚎,一下子被拍飞。但还没等杨云松口气,身后蹭蹭再次出现两只!
  紫宁伸手一指,“定!”为杨云赢得了片刻时间。
  “好!”杨云迅速转身,双拳挥出,将两只狼兽再次击飞。
  紧接着又是数头狼兽攻向杨云,他躲开后,突然一只狼兽跃到他的面前,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竟然像是某种声音攻击。
  杨云大脑一片轰鸣,出现片刻呆滞。眼看着杨云就要被随之而来的狼兽撕裂,紫宁略一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出手。
  他迅速结印,道:“唵!”
  玄奥的波动扩散,周围的所有狼兽都陷入了昏迷,杨云也在这时清醒过来,他回过神来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紫宁道:“快走。”
  两人在草丛中穿梭,没走多远,他们就发现已经被包围了。
  杨云面色难看,道:“九舞师妹呢?”
  紫宁摇摇头。杨云知道决不能坐以待毙,沉声道:“我们合力,尽快冲出去。”
  紫宁限制狼兽的行动,杨云作为武者,则近身战斗,两人迅速推进。但是,狼群越聚越多,他们根本没有希望冲出去。
  杨云神情焦急,他本想坚持一下等九舞赶回来,但是现在情况越来越危险。他心里纠结。最终他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座黝黑的古朴小塔,那似乎是某种法器,他刚想催动,看了近处的紫宁一眼,一咬牙,道:“紫宁,靠近我!”
  小塔竟然迅速放大,一下子把他们二人收了进去,然后又开始急速缩小,终于缩成一个小点,留下一圈圈空间涟漪,然后消失不见了。
  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双大眼睛吃惊地眨了眨,正是九舞,“原来是这样!竟然是珍贵的空间法器。”
  数公里之外,一座小塔凭空出现,然后抖落出两个人。
  杨云面色苍白,紫宁则是一脸好奇。杨云紧张地看了看周围,道:“我们快点离开,两个人传送距离不够,狼兽很快会追上来的。”
  紫宁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站着没有动。杨云心里一紧,道:“紫师弟,我们快点离开吧。”他心里很紧张,他摸不清紫宁的深浅,他原本不想带紫宁一起的,但是因为之前紫宁救过他,不知怎么地,竟然一冲动把紫宁一起带过来,如果紫宁出手,虚弱的他没有胜算。
  “那座小塔就是狼兽群追逐你的原因吧。”九舞突然出现。
  杨云面色变幻,只好点头承认。他现在明白九舞为何突然消失了,原来就是为了试探他。
  “要不是你逃跑前带上紫宁,你现在已经死了。”九舞冷冷地道。
  杨云解释道,他们一行五人,在进入异空间之后,就直接出现在这草原的一个遗址当中,他们发现大量的法器。但是好景不长,原来这遗址是被无数狼兽的拱卫着的圣地,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去,幸运地是他发现的这个小塔,居然有空间传送的力量,而起武者用元气就可催动,借此它才逃出来。
  “放心,虽然你这小塔珍贵,我们还不至于动手抢夺。”九舞又道。
  ……
  柳如水,被誉为柳家难得一遇的天才。柳家同样是五大家族之一,但它却很特殊,从未和哪个国家有密切频繁的交往。这柳如水进入天元学院,很大程度上也是交流,并不是真正的加入。
  前段时间的山顶之战,他们这些年轻一辈都没有怎么参与,修为差距太大。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这里的机缘。
  柳如水此刻正和天元的众多年轻弟子聚集在一起,他们在城池内已经有三个月多了,能够获得的传承他们都已经得到。由最开始获得传承的喜悦,渐渐变成了焦急。因为他们无法前往下一座城池。
  他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往地图上标注的终点方向,一个是反方向,也就是紫宁他们来的方向,但是每个人都想着能去最终之地,而就是在前往最终的城池的路上,他们遇到了麻烦。
  一个巨大而且难缠的凶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紫宁三人到了。
  九舞悠悠地道:“原来都是天元的人。”
  杨云则是面色微变。
  一身雨衣的柳如水见到九舞,面色有些晦暗,一向高傲的他,被九舞彻底打败了。在莫干山之行之前,他已是玄级后期,这段时间他获得新的传承,再与自己家族的和天元学院学到的修炼之法,互相对照、借鉴,境界接连突破,玄级巅峰、地级初期、地级中期,当前已然是地级后期。但他知道即使是现在的自己也万万不是九舞对手。
  天元弟子对九舞三人充满敌意,恨不得群起攻之,柳如水拦住他们,道:“大家不要冲动。在外界我们虽然是敌人,但是在这里一切都已机缘为重。”
  九舞笑嘻嘻道:“你小子还算识相。”柳如水心里明白,他们这方有十几人,而九舞只有三人,但即使他们全部出手,也不可能胜得过九舞。
  他心里暗道:这九舞的身份太可怕,如此年纪怎么会这么强大。
  这时有天元弟子发现了杨云,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九舞和紫宁虽然看在眼中,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们就在这里看看有木有合适的传承,然后就会离开。你们不用担心。”九舞说着,便带着紫宁和杨云朝城中的阁楼走去。
  杨云第一次入城,到现在才明白这一切,心里不禁大受震动,满脸兴奋地第一个冲进阁楼。
  紫宁从阁楼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九舞问道:“怎么样?”紫宁摇摇头。
  九舞道:“咒师的传承太少了。若不是道一学院的现院长是咒师,你在道一学院估计也学不到什么咒师的传承。”
  杨云还没有出来。九舞道:“我们天亮再出发吧。那个‘杨师兄’,不会就是杨云吧?”紫宁虽然觉得有些巧,但是从目前的情形看,八九不离十就是他。
  “看那些天元的人的样子,显然是认识他。如果真是他,你要不要替张擎报仇?”九舞问道。
  紫宁摇了摇头,他们还不能确定真的是他出卖了张擎。
  九舞之前故意离开,甚至引来狼群,就是为了试探杨云,如果他会弃紫宁于不顾,九舞肯定不会让他跟到现在。
  九舞道:“虽然他确实出手救你,但是这不能成为我们心软的理由。”
  紫宁点头。就在他们纠结要不要和杨云摊牌之际,天亮了。
  柳如水突然找到九舞,提出一起去下一座城池的计划。
  “我为什么要带着你们?”九舞问。
  “是合作。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是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阻碍,我们会有帮助的。”柳如水道。
  “是想让我帮你们吧。”九舞揭露道。
  柳如水面色尴尬。
  九舞摆摆手,无所谓地道:“你们想一起就一起吧。”
  杨云也和众人一起出发。他也感觉出来九舞和紫宁在怀疑自己,但是既然大家都还没有挑明,他也乐的同行。
  九舞是对一切不怎么在意,因为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而且现在还远远没到关键时刻。
  路上九舞终于知道了柳如水他们这么谨慎的原因,因为一头地龙兽。
  地龙兽,如一座小山,四肢匍匐,一条粗大的尾巴如同山脉绵延而去,消失在草丛中。紫宁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以为是一座普通的山丘。它身上甚至都长满了野草。直到它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才平添了一些生气。那眼睛有人头般大小,散发琥珀色的幽光。
  紫宁感觉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九舞却皱起了眉头,这地龙兽深不可测!
  反而其他人都不怎么畏惧,因为他们来过数次了,虽然每次都失败,但是没有一人死亡。这头巨兽只是在这里阻止他们继续前进,并没有想置人于死地。
  它巨大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忽然停顿在九舞身上。
  “就是它,每次都会出现在我们前进的路上。”柳如水道,“不过它倒是从来不下杀手。”
  巨大的地龙兽慢慢张开了嘴巴,里面并没有什么利齿。
  一声低吼传出,声波如狂风刮过,众人不由自主跪倒在地,每个人都觉得一下子背上多了一座山。
  “重力控制!”有人颤颤巍巍地说道。柳如水他们吃惊不已,他们之前没有见过这头地龙兽还有这样的能力。
  在场的只有九舞还站着。
  她面色凝重,道:“你很强大。我不想和你为敌,你应该知道我来此地的目的。”她的语气突然多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紫宁听来不由得一愣。
  九舞身上开始升腾赤色的元气,如炽烈的火焰。强大的气机似乎让这空间都难以承受!
  柳如水面露苦涩,他知道他和九舞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自己的骄傲在九舞面前不值一提。
  有些人已经坚持不住,直接被力若千钧的重力压倒在地。紫宁不断地吟诵“凝字咒”以空间之力对抗重力。他有些担忧,不知道九舞能不能战胜眼前这巨大的凶兽。
  “是你。”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众人不由地心里一惊,因为周围没有人说话,忽然大家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或震惊,或恐惧,或难以置信,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挡在身前的巨兽。
  它在说话?!
  九舞证实了大家的猜测,道:“你果然已经到了那个境界。”
  “它……它……能说话,它……它是圣兽!”有人惊恐地道,要不是被禁锢住,他绝对已经跑的远远地了。大多数人都放弃了抵抗,乖乖跪匐到了地上。他们面对的可是圣兽!
  紫宁心里也很震撼,这就是传说中帝境存在。
  圣兽吹一口气,他们都就死翘翘了吧。
  九舞道:“你知道我?”
  “夜告诉我的。”
  夜?难道是那头夜兽?
  “你可以叫我丘。”巨兽道,“太久了,我已经被留在这太久了。”丘慢腾腾地道,“不过即使出去,也仅仅是换了一个大一点的囚牢罢了。”他晃动了几下它那硕大的头颅,看向天空。
  “这个世界……可悲啊……”
  紫宁有种感觉,这丘似乎不是在说这个异空间,而是在说这整片大陆所在的世界。
  “好了,不要打扰我睡觉了,在这样的重力下,能走过去的就算过关。”说完丘低下头,闭起了眼睛,正如它说的重新睡觉了。
  九舞道:“紫宁,我带你走。”她说着走向紫宁,刚想拉起紫宁,突然发现丘的眼睛再次睁开了。
  “每个人的要凭自己的本事。”他看一眼紫宁,紫宁顿时感觉身上一紧,然后瞬间出现在了所有人的最后面。
  九舞刚想发作,紫宁却猛地结印,他看到了还在身前荡漾的空间余波,开口道:“穿!”
  凝字咒的一种变形,能够让紫宁沿着刚刚被挪移的空间轨迹返回。
  果然紫宁一下子重现出现在之前的地方。九舞大喜,道:“我来助你。”
  她猛地一拳挥出,身前的空间似乎被击穿,紫宁知道九舞的意思,要他沿着自己打出的轨迹,再次穿梭。
  丘这时竟然愣住了,像是陷入了回忆,回过神来目光中多了一些什么。
  “咒师?似乎和那位有关系……有意思有意思……哈哈!”他猛地大笑起来,突然抬起了一只前爪,在地上轻轻一顿,“能在这一击下留下了的就算过关。”
  “轰!”大地上掀起了一股风暴,这风暴朝着紫宁,朝着九舞,朝着所有人席卷而去。
  九舞大惊,没想到丘突然出手,她匆忙调动元气,站到紫宁身前迎向风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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