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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传统武侠:琴剑倾心 / 第42章 共琴老者-2

第42章 共琴老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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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和在街上买了些东西,提在手中,径往林少白家中而去。林少白家住扬威武馆附近,出了太闲山,还须向东行十余里路。他一路走着,雨只越下越大,时有惊雷响起,甚是吓人。
  不一刻,行至一片水田,只见阡陌纵横,水田刚被耕犁过,都浸满了水,白茫茫一片。春雷起时,天地间一片电光,仿佛要将这天地万物都摧为齑粉。
  风和沿一条田间小道往东而行,鞋上已满是泥泞,忽远远看见前方有座供人躲雨歇脚的砖瓦亭,便寻思过去避一避雨。
  待走近砖瓦亭,只听得有人高歌吟唱之声。定睛看去,只见有两位老者在亭中相对而坐,正抚弦而歌,脚下各放着一个酒葫芦。再看两人身前摆着的两张琴,当真破烂不堪,都断弦缺丝,各只剩三四根琴弦。
  只听一老者吟道:“先生已得道,市井亦容身。救病自行药,得钱多与人。”
  另一老者和道:“问年长不定,传法又非真。每见邻家说,时闻使鬼神。”
  两人吟完一笑,各自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那前一老者复吟道:“老农家贫在山住,耕种山田三四亩。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
  后一老者便和道:“岁暮锄犁傍空室,呼儿登山收橡实。西江贾客珠百斛,船中养犬长食肉。”
  ……
  风和听得有趣,走至亭前,朗声道:“两位老丈,好个兴致!”
  那二人听了,都转头来看,见风和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东西,腰上别着长剑,两脚皆是泥泞。便有一人道:“后生,这下雨天,你撑伞提物,意欲何往?”
  风和恭敬答道:“晚辈有一朋友受了重伤,特意去看望一番。”
  另一人道:“这打雷下雨的,你走在田间,不怕被雷劈死么?”
  风和淡然道:“心中无惧,故而不怕。”
  二人听了都点点头。一人又道:“你冒雨去看望受伤好友,可见是极重情义之人,快进来躲一躲雨。”便招呼他进亭来。
  风和进得亭来,放下手中物件,朝二人拱手行礼。
  二人见他相貌俊秀,气度不凡,都暗自称赞。便有一人道:“你可会抚琴?”
  风和听了道:“晚辈随恩师学过几日,但,但二位的琴,我却抚不来。”
  二人听了大笑。一人道:“我们琴上各缺了几根琴弦,但合在一起,却一根不缺,我没有的他有,他没有的我有,二人共抚,便五音俱全。”
  风和听了,只是大惊,隐隐觉得这与剑理相通,暗想:“难怪恩师说琴剑相通,原来如此。二人抚琴共奏,原本的两张破琴,便成了一张完好的琴。”
  那人又道:“庾老弟,我们共琴一曲,让这后生开开眼界如何?”
  另一人道:“雷兄发话,我岂敢不从,当此惊蛰春分时节,便奏一曲《风雷引》如何?”
  风和听了,又是一惊,他听恩师提过,这《风雷引》是春秋时期鲁国琴家贺云所创,其曲疏畅清越,通彻造化,往来动荡,句句风雷,甚为奇异。
  只见二人各自援琴,此动彼停,此停彼动,顷刻间琴音阵阵,一曲气象恢弘的《风雷引》便自两张琴上泼泻而出。风和听了,只觉天地一片开阔,大有万物复苏,欣荣勃然之感。
  二人抚毕,那雷姓老者看了看风和打扮,道:“后生,你亦习武之人?”
  风和答道:“在下于寥山剑派学艺。”
  那雷姓老者点点头,拾起地上一颗石子道:“你看这屋外雷闪快与不快?”
  风和道:“雷闪自然是极快,有道是,风驰电掣,流光电急,只怕这世间再没有比雷电更快的东西了。”
  那雷姓老者又道:“你是习武之人,若是有人出手如雷电般迅捷,那又如何?”
  风和私揣一番,支吾道:“若……若出手如电,那便天下无敌了……”
  那雷姓老者哈哈一笑,瞬时将手中石子挥掷亭外。风和看时,只见那石子已如闪电般飞出,顷刻消失在视野之外,心中一阵骇然。
  两人又大笑起来。风和始知这二位老者是身怀绝艺的当世高手,不禁生出敬仰,朝二人拱手而拜。
  那二人见了,也不以为意,又自顾自地抚弦吟唱起来。
  风和不敢多言,在亭中呆了一阵,见雨稍小了些,便撑了伞,提上东西,出了亭去。
  此地离林少白家还有数里路程,他也不耽搁,快步而去,浑不在意鞋已湿透。
  又行得一阵,总算到了林氏村落,在一条水渠里洗了鞋上泥污,再找人细问了路,终寻到了林少白家。
  林少白父母见了风和,知晓他来意,便将他引至一个昏暗房间,只见林少白正躺在一张旧床上熟睡着。风和也没叫醒他,放下了东西,出房来跟林少白父母闲聊了一阵。
  林母自坐在一个凳子上,抹了几把泪水。林父抱怨了几句:“叫他安心在家种田,偏是不听,现在弄成个残废,将来媳妇也找不到了……”
  过得片刻,风和听得房内有动静,知是林少白醒了,便忙进去看。林少白躺在床上,脸上惨白,但精神尚好,见了风和,笑笑道:“风大哥,你居然找来了。”
  风和见了林少白这个样子,心中沉痛,强掩着悲色,道:“少白兄弟,你好好养伤,将来好了,随我一道去江湖上闯荡,做个……做个独臂大侠,也是风光得紧……”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起来。
  林少白听了,已满眼泪水,道:“风大哥,你人真好,我能认识你,是我的福气,将来若真能跟着你,我便是死了也值……”
  风和道:“莫说这些丧气话,你年纪轻轻,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林少白点了点头,见风和双目湿红,反安慰道:“风大哥,你莫为我伤心,其实这样倒好,我虽断了一只胳膊,但他们赔了我八十两银子,我便是十年也挣不到这些……”
  风和听了,忍住悲伤,点了点头。
  此时,房外忽传来林母与人说笑的声音。
  风和听了只是惊讶,适才他与林父林母闲聊,也没见他们太过悲伤,心中早有疑惑,却也不好多问。
  林少白猜出他心思,叹道:“风大哥,你听得我娘与人说笑,心中奇怪是不是?其实我们农家子弟命贱得很,我家兄弟又多,有五个,残了我一个也没什么,况且还赔了这么多银子。这一定是邻居来串门了,我娘与他说笑,倒也不是代表不在意我,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
  风和听了,点了点头,觉得这林少白虽小小年纪,倒颇想得开。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风和忽想起适才在田间遇到的那两位老者,便当做一件奇闻说与林少白听了。
  林少白听了,便道:“你说的那二人我知道,他们其中一个原是我们扬威武馆老馆主,叫做庾泽生。自武馆散馆后,他便常于山间田野饮酒高歌,我们这一带的村民都见过好几回。”
  风和听了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不知另一个雷姓老者是谁?”
  林少白道:“另一个听说是隐居在雷公山的高士,叫做雷震威,他近来知庾老馆主散了馆,心中抑郁,便常来安慰,两人原先许是挚交。”
  风和听到“雷公山”三字,心头一震,他从前听恩师夏清行提过,当年闯荡江湖时,曾与大师父王度川联手,合力击败过一个高手,那高手正是来自南州修邑雷公山。心中不安道:“那雷公山在哪里?离这里多远?”
  林少白道:“那就不知了,这叫‘雷公’的山多了去了,我们镇西便有一座山叫‘雷公岭’。听少贤说,他姑丈家附近有一座‘雷公岗’,离这里极远,他姑姑嫁过去,几年难得回一次娘家……”
  风和点了点头,心想:“许是巧合重名罢了。这山啊湖啊的名字都是人叫出来的,有时也改来改去,太闲山原叫松柏山,叹悠湖原名山下湖,也是自太闲四祖来了才改的名。”当下也不以为意。
  又聊得一阵,林少白渐渐生了倦意,不自觉闭上了眼睛。风和在他耳旁轻声道:“少白兄弟,你好好养伤,我有空再来看你。”
  风和出了房间,林母见了忙迎上来,要留他吃午饭,他直是不肯。又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只觉这房子实在破旧得不成样子,便将身上所带的散碎银两都掏了出来,给了林母。
  林母见了,只不肯收。风和便道:“少白是我朋友,这里也没多少银子,您拿着,给少白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我有空再来看他。”
  林母终接下银子,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只道:“常来!”
  风和亦点了点头,提剑撑伞,出了门去。
  此时雨下得不大,风和沿着原路而回,不一刻已望见那座砖瓦亭。行得一阵,忽的春风浩荡,直吹得他衣发飞扬,手中雨伞摇晃不已。
  他继续前行,离那砖瓦亭越来越近,忽见一妇人抱着孩子迎面走来,却没打伞。便上前喊道:“大嫂,这下雨天,怎么不打伞,莫把孩子淋着了。”
  那妇人听了回道:“适才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撑着雨伞,忽来一阵风,没在意把伞给吹跑了。”
  风和点了点头,赶紧迎过去,将自己的伞递与妇人。那妇人直不肯接,说:“你自己打着吧。”风和便道:“我家就在前方不远庄上,不打紧的。”
  妇人听了,才接过了伞,忽的醒悟过来,转头一看,只见身后一片白茫茫水田,哪里来的村庄。她知风和好心,便用撑伞的手自怀中勾出一块旧布,递与风和道:“你且用这旧布遮挡一阵。”
  风和只是不接。那妇人嗔道:“你再不接,我这雨伞和布,便要被风一道吹走了。”风和见她一手撑伞勾布,被风吹得直拿不稳,当即接过旧布,道了一声谢。
  此时雨也不甚大,风和跑了几步,已到得砖瓦亭前,只见适才两位老者已经醉酒睡着了,两个酒葫芦尚倒在地上。他轻步进得亭去,将酒葫芦靠墙放好。
  这时,风自外面吹来,又将两个空酒葫芦吹倒。风和心想,此时风大,这两人都熟睡了,待会儿可要着凉。又看了看,只见那庾老馆主睡在一个背风的角落,倒也不打紧,那雷老爷子却躺着风口处,衣服连连被吹动。他便将手中旧布盖在那雷老爷子身上,卷裹了四角。
  风和自林少白那里得知二人身份,本欲进亭来请教一番,现见二人均已熟睡,也不好打搅,又轻步出得亭去,径回了太闲山。
  行得一阵,雨越下越小,风也渐渐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天上乌云散尽,太阳出来,洒下万道金光,直把大地照得一片灿烂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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