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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夜晚降临地格外早。
这才六点多，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胡梅芬双手抱着，低头快速走回家。
即便这条路每天都会走，她依然有些心绪不宁，就好像有双眼睛，总是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胡梅芬绝对不会在傍晚跑去那所学校。
脚步加快，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走了二十分钟后，她总算回到了家中。
打开低矮的楼房门，她正准备把门关上，谁料——
砰！
一只大手抵在门上，阻止房门合起。
紧接着，余九有些苍白的脸探过来，咧嘴笑道：“你好。”
“啊！”
胡梅芬尖叫一声，噔噔退后两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有这么可怕吗？
余九摸了摸鼻子，顺势进入了屋子，随后直接表明来意：“我知道张小菲在哪。”
“你？”
胡梅芬定睛望来，这才记起刚才在学校门口见过余九。
犹豫片刻，她退后半步，指了指不大的客厅，勉强露出个笑容：“先进来吧。”
见没有被拒绝，余九心中微喜，反手将屋门关上，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客厅很小，或者说整个房子都不大，看得出来这家人的生活并不富裕。
“你刚才说，你知道我女儿在哪？”
胡梅芬端来一杯茶放在余九面前，随后在对面坐下。
满是老茧的双手在膝盖上搓了搓，期冀道：“你没有骗我吧？”
余九捧起水杯，又想起以前公司员工的交代，执行委托时不能喝外面的水。
想了想，他又把水杯放下，认真说道：“她的确就在庄玲私立学校里面，如果想要找到她，那么你需要告诉我尽可能多关于学校以及张小菲的事情。”
余九的想法很简单，从“张小菲”为突破，先了解庄玲私立学校的信息。
然后再通过警方协查的方式，进入学校中探查。
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引导胡梅芬将此事委托给自己。
一举两得。
胡梅芬不疑有他，又像是许久找不到人说话，竟是直接娓娓道来。
她早年丧偶，独自抚养女儿张小菲长大。
为了省钱，张小菲进入收费低廉的庄玲私立学校就读，在学校成绩优异，属于尖子生。
随着女儿长大，这个小家庭或许可以焕然一新。
可半年前的一个晚上，胡梅芬迟迟未等到女儿回家，她打电话给学校，却被告知张小菲早已离开。
那天之后，张小菲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由于老城区尚未改造，监控还无法覆盖，就算警方出面也未能找到线索，最终只能以失踪定论。
......
听完胡梅芬的讲述，余九眉头微微皱起。
从短暂的对话来看，他无法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而且按照胡梅芬的说法，她从未真正的进入过学校，更别说知道学校的信息。
抛开学校的神秘，余九对张小菲失踪案有些感兴趣。
警方留底的案件是公开委托，能够侦破的话，都可以算作公司的业绩。
“你有没有想过。”
余九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张小菲已经遇害了。”
一个女高中生失踪半个月，遇害的可能性高达90%以上。
“不可能！”
胡梅芬摇头，断然否认且警觉道，“小菲还活着，只是她被困在学校里，没办法出来罢了。你不相信我？”
闻言，余九心中一跳。
他有种感觉，胡梅芬手中或许掌握着什么线索。
而这线索，恐怕连警方都没有掌握。
于是，余九脸上露出沉重的神色，低声道：“我当然相信你，而且我也确定张小菲在学校，需要我们去解救。”
说着，他话锋一转：“你女儿有给你留下什么讯息吗？”
胡梅芬露出挣扎的神色，片刻后一咬牙，从贴身的大衣中掏出一部手机。
那是部山寨手机，续航能力持久。
她打开手机，找到短信页面，赫然竟是数十条短信息。
短信来自于备注为“女儿”的号码，内容清一色是：
【妈妈，救我出去！】
看到消息的瞬间，余九后背情不自禁地冒出些许凉意。
“这是......”
“这是小菲给我发的，希望我去救她！”
胡梅芬瞳孔中带着些许血丝，“小菲，小菲好惨啊！我，我救不了她！”
“你没有跟警方说吗？”
余九皱眉问道，这么重要的线索，如果警方掌握的话，通过信号锁定或者大排查的方式，绝对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我......”
胡梅芬深深地吸了口气，满是血丝的眸子带上了恐惧，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曾经告诉过一个警察，结果......他的尸体第二天出现在了我的门口。”
我去尼玛！
那你特么还告诉我？
余九眼皮子跳动，强行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委婉道：“那你有没有考虑，明天在门口会不会看到我的尸体？”
“你不是也察觉到那个学校的不对劲了吗？我是否告诉你，对你完全没有什么影响啊。”胡梅芬说道。
余九眉头皱得更深，他感觉胡梅芬的话里有话，可一时之间察觉不出什么问题。
这时，他注意到，手机上的每条短信时间都在晚上8点整。
时间太巧了，是定时发送吗？
如果这消息不是张小菲自己发出来的，那就是说，张小菲的手机在某人手里？
定时发送的话，手机必须持续充电，保持开机状态。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有些罪犯为了满足变态的心理，会对受害人家属透露些许线索，然后在暗中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不可谓不变态。
难道说，那个罪犯正在观察着胡梅芬，享受着变态的乐趣？
余九眼角的余光本能地瞥向窗口，正好看到一个黑影伫立，与一双有些猩红的眼珠对视在一起。
“卧槽！”
余九一个哆嗦，从沙发上跳起来。
可再度看过去时，却已经没有了那个黑影，差点都让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怎么了？”胡梅芬问道。
“没……没什么。”
余九喉结滚动，他不确定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心绪平复了会儿，他壮着胆子走到窗户口。
窗子的样式老旧，玻璃还是九十年代流行的毛玻璃，玻璃内外都无法看到对面。
但如果在毛玻璃上贴上透明胶带，就可以利用光线折射，看到玻璃另一边的情况。
余九走上前探查，玻璃上果然还留着两条透明胶带。
也就是说，那个罪犯每天都会通过这个办法，盯着胡梅芬！
想到这，余九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了，你家邻居住着谁啊？”余九问道。
跟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紧挨着胡梅芬的，还有另外一座房子。
“哦，他呀。”
胡梅芬说道，“以前庄玲私立学校的临时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