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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世浮萍 半弯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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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鸿升坊的时候,时间尚早,一般来说上午赌客都不是很多。
  白胖胖的李掌柜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金牌护院大牛正拿着根骨头,逗弄赌坊里养着的一只大黄狗。
  秦琥一吹口哨,大黄狗摇着尾巴跑了过来,气得大牛破口大骂养不熟的狗崽子。
  这只大黄狗是去年大雪天的时候,秦琥从街道上捡回来的,当时已冻得奄奄一息,经过精心呵护,总算救了回来,故大黄狗和秦琥最亲。
  秦琥照例忙前忙后,给客人端茶倒水,空闲时分则是逗逗大黄狗,还有就是朝后院张望,虽然知道不可能看到美人踪迹,但还是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有时也会望向三楼的包厢,不出意外,三楼的包厢一直都是大门紧闭,没有丝毫声响。
  周博头面容憔悴,哈欠连天,双眼布满血丝,明显昨晚没有睡好。
  虽然昨晚庄博头出手,赢了那个什么散财公子,把输给散财公子的钱给扳了回来,但跟着下注的那些人赢了赌场一千多两银子,周博头压力有些大。
  “周博头,要不你去后院休息下,这桌我叫其他博头先顶着。”趁着空隙,秦琥对周博头说道。
  感觉确实有些精力不济,点点头,下了赌桌,准备去后院休息。
  “今晚我请大家吃饭,你记得帮我叫下庄博头。”临走前,周博头对秦琥说道。
  秦琥心里欣喜若狂,但还是装作为难的样子:“庄姑娘性子冷淡,不太爱热闹,我怕叫不动,要不还是周博头你出面?”
  周博头大骂道:“你叫不动,难道劳资就叫的动吗?这顿饭主要是感谢庄博头的,如果她不来的话,算什么事?废话少说,你无论想什么法子都得把她请出来。劳资我还没找你的麻烦呢,谁叫你把那个什么狗屁散财公子给招惹来的。”
  “周博头,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来者都是客,我总不能把客人往外赶吧。再说了,我哪又晓得散财公子这人赌术既高心思又坏呢。”
  “好了,好了,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小子你还当真了。说来说去老哥还得多谢谢你,不然真不知怎么收场了。你小子精灵鬼怪,肯定有办法把庄博头请出来的。”
  昨晚要不是秦琥的暗示,周博头真不管不顾的摇出豹子,赌坊五倍赌资赔付给散财公子,散财公子要赢一两万银子。
  即使庄博头最后出面,人家也未必肯和你赌坊的人赌了,这么大笔银子,肯定是落袋为安啊。
  秦琥苦笑道:“周博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尽力试试吧,如果不成周博头也不要怪我。”
  周博头不再说话,径直朝后院走去。
  秦琥则叫了另外一个博头,上了周博头的赌桌。
  一般来说,赌场都会多备些博头,以备不时之需,比如有的博头需要晚上陪着赌客玩通宵,第二天需要休息,自会安排其他博头顶替。
  忙到下午时分,赌坊小二抽空来到了后院。
  后院静悄悄的,大部分博头都在前厅忙碌,少部分博头还在休息。
  庄姑娘的房门半掩着,秦琥在门外轻声叫道:“庄姑娘,庄姑娘。”
  “是小琥子吧,有什么事吗?”屋里传来庄姑娘慵懒的声音。
  “庄姑娘,晚上周博头请客吃饭,特意让我来约你。”秦琥推门进去,只见庄姑娘正在房间里俯身画着什么,午后斑驳的阳光穿过半开的窗户,照在庄姑娘白皙精致的脸上,柔情绰态仪静体闲,双眸如水,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喜欢安静,怕打扰你们的兴致。”庄姑娘没有抬头,依然认真的在作画。
  “周博头说,你不去的话,就是看不起他。”秦琥使出激将法。
  奈何好像周博头的面子在庄姑娘这里不太管用,庄姑娘不再说话,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
  其实秦琥也知道,鸿升坊里除了东家,她都不需要看谁的脸色,平时都是深居浅出,陪伴在身边的除了一个老妈子,就是那只叫雪宝的白猫。
  秦琥来鸿升坊三年了,至今未见过庄姑娘的父亲,也就是百铱门的掌门庄千羽。
  鸿升坊刚开业的时候,是庄千羽当鸿升坊的大博头。四年前,在南京城的赌术大赛上,还曾代表鸿升坊战胜了浮生坊的钱博头。
  后来不知为何鸿升坊的大博头变成了庄掌门的女儿。
  此刻,庄姑娘作画竟如此认真,秦琥也被吸引住,凑近一看,画的是一副仕女图。
  庄姑娘的画功很好,墨笔丹青,把人物画得神形具备维妙维肖。
  画里的仕女体态娇弱,眼神落寞,在月夜下,抱着琵琶坐在一棵桂花树下,犹抱琵琶半遮面,地上落满了飘零的枯花,让人心生怜爱。
  一瞬间,秦琥觉得画中的那个侍女就是庄姑娘自己。
  寂静落寞,孤单冷清。
  “一曲清音一生浮萍,半弯明月半卷落花。”秦琥禁不住轻声说道。
  “一曲清音一生浮萍,半弯明月半卷落花。一曲清音一生浮萍,半弯明月半卷落花。”庄姑娘跟着轻吟了两便,紧凑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想了许久,不知上面题写什么,就把你的这两句写上去吧。”
  随即芊芊素手提笔写字,一行娟秀的小字在素雅的画纸上流淌开来。
  写完,庄姑娘捋了下额头前的几缕青丝,然后把画拿起,侧着身子自顾自欣赏起来。
  庄姑娘今天身着一袭白裙,更衬托肌肤晶莹如玉。身材纤细,腰如细柳,略施粉黛,头上没有任何发饰,仅仅用一条淡青色的丝带,绑住长长的青丝。一阵风吹来,青丝随风舞动,就好比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楚楚动人,让人不由生出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庄姑娘,真好看。”秦琥不禁怦然心动。
  “我也觉得画得挺好看的。”
  庄姑娘回过头看了下,发现秦琥正盯着自己,才意识到这厮刚才说的真好看是什么意思。
  美目低垂,面颊微红,美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股特别的情愫在心底里蔓延开来,说不清道不明。
  屋里陷入莫名其妙的安静,安静到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有几分尴尬,有几分紧张,也有几分暧昧。
  突然,喵的一声,雪宝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跳到庄姑娘的怀里,打破这尴尬暧昧的局面。
  劳资迟早要把你这只小白猫丢到大黄狗的狗窝里去,暧昧的场景被雪宝打破,秦琥气得直咬牙。
  似乎感受到了秦琥心底的怒气,雪宝缩着个身子躲在在美人的怀里拱来拱去。
  好白菜让猫给拱了。
  “咳咳”,秦琥故意咳嗽两声,好缓解下心中的郁闷和紧张心情,“庄姑娘,昨天月夕节,本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大家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奈何昨天赌坊人太多,都抽不开身。周博头的意思,其实是找个由头大家聚下。”
  “家人团结?可是我连自己的家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谈什么团聚呢。”庄姑娘苦涩的笑了笑,慢慢眼睛里有泪花闪现,一滴,两滴,从白皙而忧伤的面颊划过,滴落在地上,滴进秦琥的心里。
  美人垂泪惹人怜。
  怪不得从未见过庄姑娘的家人,原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家人身处何方。
  刚才的几句话惹到美人伤心处,秦琥有些自责,也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家人。”话一出口,秦琥顿时觉得这话说得太露骨,饶是自己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赌坊里大家都是一家人,平时互相关照,不就像一家人吗?”
  庄姑娘把秦琥“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家人”这句话在心里咀嚼了几遍,多少和刚才那句“庄姑娘真好看”一样,让人产生歧义和联想。
  回过味来的庄姑娘止住了忧伤,两颊又微微泛红起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不太好拒绝周博头的一番心意,就麻烦你和周博头说下,今晚我和你们一起去。”
  秦琥听了喜出望外,和美人在屋里东扯西扯又聊了好一阵子,直到前面有人找秦琥做事,赌坊小二才依依不舍离开美人的屋子。
  周博头得知秦琥已约好庄姑娘,直接对秦琥竖起了大拇指,大呼赌坊小二厉害。
  周博头年近四十,早已有家室,也有自知之明,对庄姑娘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庄姑娘能够来的话,起码脸上还是有面子。
  大家都知道,这个鸿升坊的大博头,性子高傲的庄美人,除了东家,对谁都不假以颜色,也从没和他们这些赌坊的大老粗博头聚在一起过。
  下午,赌坊小二秦琥做事兴致很高,走路带风,连跟在后面的大黄狗都好似懂主人的心思,翘起了尾巴。
  “主人春风得意,狗也跟着发情。”赌坊护院头子大牛眼贼精,瞧出了端倪,在边上打趣道。
  秦琥直接朝大牛竖了个中指,真想上去踹两脚,无奈现在的他还打不过这个体壮如牛的家伙。
  穿越的第二年,冒冒失失找大牛单挑,结果被大牛揍得找不着北。
  今年年初,又找大牛打了场架,情况好很多,没有揍成猪头,但鼻青眼肿是有的。
  虽然三年来秦琥勤学苦练,但毕竟也才十八岁,反观三十岁的大牛正处在身体力量的最巅峰。
  大力出奇迹,一力降十会。
  大牛仗着自己力大无穷,一身蛮力,在南京城的一众护院打手里脱颖而出。
  两次比试,大牛也对秦琥的进步神速感到惊讶。
  三年前秦琥刚来赌坊的时候,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后来这厮是肉眼可见的日益强壮,感慨再过个几年自己未必是这厮的对手。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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