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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上海滩啊，那是弄堂穷人多，黄浦江里河漂子多。
霓虹灯能照亮的地儿，那都美着呢！
可照不见的地方，可是处处藏着杀机。
这不嘛！
五天前，一个女人被残忍杀害在了亚尔培路靠近徐家汇路的一个偏僻弄堂里。
现场到处是喷溅的血迹，扭曲的身体呈现奔跑状。
心肝脾肺肾全部消失不说，四肢和躯干上也是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割痕。
但死者的头部却异常完整，不仅没有一丝的伤痕和污渍，发型都没有散乱。
眼睛闭着像睡着了似的，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脖子虽然断了，可头和身子还有那么点皮儿牵连着，证明这确实属于同一个人。
墨绿色提花旗袍被撕成了长坎肩，一半盖在身上。
黑色拎手布袋就枕在死者头下。
巡捕房很快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
徐兰芝，22岁，静安寺路仙乐斯舞厅的舞女。
可这样疑问就来了。
徐兰芝虽然没什么名气，可为了凸显自己，她还是常包了黄包车的。
而且她是租住在跑马场附近的一套公寓里，怎么可能会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呢？
这不是南辕北辙了吗？
经过舞厅外目击证人的指正，黄包车车夫顺理成章成了主要嫌疑人。
巡捕房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知道有多少爱国志士就是死在了他们的皮鞭棍棒下。
可车夫咬死就是不承认杀了徐兰芝，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是她让我送她去的。
中国话就是这么博大精深。
去这个字可就有多种解释了。
毫不意外，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出气没有进气多的车夫就这么被认罪了！
……
没想到，公文还没送上警务处。
隔天又一个女人被人用同样的手法杀害了。
经确认是天主堂街嫦娥舞厅的舞女。
那里可是公共租界了。
可偏偏就死在了法租界里。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不，接下来是一天一个，连续五天直接把法租界各个巡捕房整蒙圈了。
一个辖区死一个，这是谁都不能放过啊！
你以为是针对舞女的凶案？
错了！除了前面两位是舞女，后面三名死者一名是下夜班的女工，一名是在长三堂子讨生活的女人，最后一名就是昨天的死者，在一个教书先生家里做帮佣。
……
首案发生在中央巡捕房的辖区，所以公董局责令警务处楼下的中央巡捕房全权负责此案的侦破，以彰显法治租界的决心。
一如既往，老百姓的目光和大大小小的报馆都对准了中央巡捕房。
高举着镁光灯虎视眈眈的记者，挥动着标语高呼着口号的请愿民众齐聚一堂，把中央巡捕房本来就不算大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个巡捕手持警棍严阵以待，“拼力”维持着秩序。
也不知道是哪家报社开了头，僵尸杀人成了关键词。
更有说书人直接开篇了僵尸大战僵尸的故事。
水是越搅越浑，吃瓜民众对凶案的关注度也是达到了空前的高涨。
……
中央巡捕房一楼西南角的督察长办公室里。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不算宽大的办公桌后暗气暗憋，身上的制服紧紧绷起。
如果不是金属纽扣足够坚强，恐怕里面卷曲厚重的胸毛早就跳出来了。
没错，这位就是许光斗。
许光斗双臂抱在身前，十根短粗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脂肪深处的肱二头肌，发出让人心烦的噼里啪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