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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终是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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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见这荷塘景色美好,心中甚是快意,便向徐念远笑道:“徐先生,唱个曲儿吧!”
  徐念见她如此雀跃神情,不由想起陈书静。想前两年,自己与陈书静常常来此泛舟湖上,观荷赏月,吟咏诗句,好不快活美满。一念及此,脸色便不由得黯淡了许多。
  海棠见他脸色变化,不明所以,问道:“你怎么啦?怎么就不开心了?”
  徐念远不欲深谈,便说道:“没什么,只是这日头太热了。晒得有点头晕。”
  海棠听闻,摘了一片甚大的荷叶,给他遮着阳,说道:“这样就不晒啦!徐先生,唱个曲儿罢。我想听曲儿。”
  徐念远见她如此,便悠然唱道:“枕簟邀凉,琴书换日,睡余无力。细洒冰泉,并刀破甘碧。墙头唤酒,谁问讯、城南诗客。岑寂,高柳晚蝉,说西风消息。
  虹梁水陌,鱼浪吹香,红衣半狼藉。维舟试望,故国渺天北。可惜柳边沙外,不共美人游历。问甚时同赋,三十六陂秋色?”
  这首《惜红衣》乃姜夔怀念昔人所作,甚是深情清寂。徐念远唱着唱着不免勾起旧恨,越唱越是岑寂。海棠初时颇高兴的听着,只是这调子越听越是凄清,她便笑不出来了。
  待徐念远唱罢,她说道:“我不懂汉人的诗词,也不晓得这曲儿是什么意思。你给我一句一句的讲讲。”徐念远听她此言,不免笑道:“你啊,又是不懂,又是要听。”
  海棠见他笑话自己,便噘嘴道:“我没读过几本汉书,也晓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这个先生,怎的还笑话起学生来了。”
  徐念远再也忍不住笑意,朗声笑了起来。海棠起身做势欲打,他怕这小舟翻覆,忙忍笑说:“快坐下,坐下!我跟你讲还不行吗!”说罢便一句句的教她,将那用典词韵与她细细讲来。
  海棠侧身仔仔细细的听着,听完道:“那这人又为什么不去找那女子?”
  徐念远被她这样一问,怔怔道:“找这女子?”
  海棠说道:“对啊!如果他如此放不下这女子,干么不去找她,徒留一个人如此伤情。”
  徐念远苦笑道:“若像你这样说,这世上是再也没有求之不得之事了。”
  “那既然求而不得了,何不就此抛下呢!”海棠又说道。
  徐念远怅然半晌,低声吟道:“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余黏地絮。你还小,不懂这些事情。”
  海棠不以为然道:“也就你们这般啰嗦。在我苗疆,喜欢便干脆去求了。求而不得,若你放下,就不要再计较。若你放不下,就把那人长长久久的放在心里,也是欢喜的。”
  两人划舟又行了一会儿,海棠见不远处有个湖心亭,也觉得在这湖中荡的够了,便道:“我们划过去吧,歇息一会儿,就回家去吧!”
  徐念远答应一声,划了过去,两人登上那湖心亭。这湖心亭四面环水,与几座楼台遥遥相映。从那亭中望去,接天莲叶,湖波浩渺,甚是广阔。
  两人在那湖中歇了一会儿,说些闲话。不远处有一画舫缓缓行来,也靠在了这湖心亭边。一个丫头从那船中出来,扶着一美貌妇人,说道:“夫人,就在这儿歇息一下吧!这儿景色也好的很呐!”
  那妇人从画舫中缓缓移步,穿着一姜黄色交领团花短袄,下着一绣工极精美的月华裙。头梳牡丹髻,插着几根金玉珠宝花簪,更是显得雍容华贵,端庄美艳。
  徐念远见有人来,便起立相迎。不料看清了那妇人容貌,竟如五雷轰掣,那美貌妇人竟是陈书静!
  陈书静也万料不到在此竟巧遇旧人。俩人目光甫一交汇,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对望半晌,都红了眼眶。
  徐念远略一清醒,唯恐此事传了出去留人话柄。避开陈书静的眼光,转头对海棠说:“海棠,我们走吧!”
  海棠不明所以,看他脸色难看,也不敢多嘴,便跟着他步下台阶。徐念远甫要登舟,听得背后一声哽咽低语:“你...你还好嘛...”
  徐念远心中一阵酸楚,几欲流下泪来,他勉力抑住,也不回头看陈书静,说道:“好...好的。你也要好,那才好。”
  说罢也不等陈书静回语,放舟前行,再不回头。
  海棠见他如此,也不多说话,只是默默相伴在旁,任那扁舟随水逐流。
  陈书静见徐念远放舟远去,在原地呆愣半晌,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只觉此生天意弄人。她身旁的丫头吓坏了,柔声道:“夫人,怎么了?莫哭,莫哭。”说罢扶着她在那亭中坐下。
  自陈书静嫁于李公子后,那李公子温文尔雅,处处相让。俩人朝暮相处,渐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也只能将与徐念远的旧事深埋心底,从不敢想。不料今日竟在这湖心亭重见,物是人非,岂不能多有感慨!
  是夜,徐念远在房中独处,想起日间种种,自是心潮起伏,意绪难平。见半弓残月挂在天边,不免触景伤情,拿出古琴弹起了那《乌夜啼》。
  霭晴等人见他吃饭时脸色不豫,也不晓得是碰见了什么事。饭罢风冷和霭晴正在房中闲话呢,海棠也凑了过来。
  霭晴问道:“你们今日是碰到什么事儿了?”
  海棠说道:“我正要问你们这事呢!徐先生好不奇怪!”便将那湖心亭一事说与了两人听。
  风冷与霭晴听罢,心下了然,皆是一声长叹。海棠忙道:“他和那夫人是不是认识啊?!”
  霭晴叹道:“这事儿,又说来话长了。”
  便将当初徐念远与陈书静一事告知了海棠。
  海棠听罢恍然大悟,说道:“难怪,难怪。他说什么求而不得。原来中间有这么多曲折!”语罢双手一拍,说道:“我去开解开解他!”便往徐念远房间跑去了。
  霭晴本想拉住她,让徐念远独处一会儿。见她跑的这样快,只能无奈摇头。
  她对风冷道:“我前两日收到花谷来信,说燕清失踪了。”
  “哦?她是不是怕暴露了三少爷的事情,自己偷偷逃了出去。”风冷也颇为惊讶。
  霭晴摇头说道:“不晓得,我去信给了之帆,现在还没个回信。”
  风冷叹道:“他俩也是苦命鸳鸯,不晓得日后会如何。”
  霭晴想起王之帆与燕清之事,也觉没个解决处。她不欲想那不开心的事情,便说道:“不讲这些。这些日子,镇上的戏班子都在演那《牡丹亭》。我们不想这些烦人事情了,去听戏罢。”
  风冷笑道:“你就喜欢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霭晴轻拍下他,佯怒道:“你就说去不去吧?”
  风冷忙连声道:“去去去!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霭晴自小长于深宅,平日里也没多少消遣,闲极无聊只能看戏。她家养了个昆曲班子,因那昆曲戏文极雅,唱腔华丽婉转,她喜欢的紧。最近那《牡丹亭》火遍大江南北,这小镇戏班也排演了起来,虽然比不上家里,也可以解解闷儿。
  今日演的是《寻梦》这出,那台上花旦身姿袅娜,唱腔婉转清丽,甚是旖旎动人。风冷向来欣赏不来这些东西,不久竟昏昏睡去了。霭晴见他如此,只是觉得好笑,也不吵醒他,由他在此戏院内睡去。
  待戏尽人散,风冷才悠悠醒转。见霭晴笑着望他,也觉不好意思起来。笑道:“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霭晴笑道:“睡着便睡着罢,反正都是打发时间。叫醒你做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往金玉堂走去。此时还未宵禁,街边一路都还甚是热闹。摊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流灯烛火,是世俗的热闹。
  两人在这街上走着,霭晴忽然道:“我从未想过我能过这样的日子。”
  风冷望向她,她还不及他说话,又说道:“我万想不到我能去那医馆中当大夫,万想不到能如此这般与你在这街边闲逛。我在家时,日日不过读书弹琴,学医画画。”
  “当年在山上时,每日不过练功打坐,陪伴师父。下了山,才觉这人生这快意滋味。不是你,不是他们,我会怎样也未可知。”
  霭晴望着他,说道:“我只望以后日日都能这般过下去。以后我们在溪边建间草舍,春时锄地种花,夏秋时作清谈,冬日温酒赏雪,岂不是好?”
  风冷暗暗握住她的手,笑道:“这有什么难的?”
  她低声道:“我也不知怎地,从华山回来后,只觉每天这快活日子都是偷来的。我老觉着要出事儿了,颇后悔去华山凑那热闹。燕清失踪之后,我这感觉更是重了。”
  风冷软语劝慰道:“你呀,就是心思太重。我们与人无冤无仇,也向来不参与那武林事,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人。真出什么事儿也落不到我们头上。”
  霭晴听他如此说,沉思一会儿,叹道:“只望真是我多想了。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像隔壁李大娘一般,或是同仁堂胡掌柜一般。做个碌碌小民,那该多好。”
  就在这日晚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霭晴平凡的梦敲碎了。这阵敲门声,带来了浑身是血的王之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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