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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行尸走肉满人世,我以醉梦非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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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西照,世界被点映出金红的颜色,然而醉天城中却尽是麻木,大典从中午开到下午,带走了醉天城的繁华,带走了无数人的亲人,只留下城中残留下的血迹,和不知谁被扯下的断臂,被撕碎的衣服。
  醉天城的人们满脸麻木,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从家中出来,自醉溪中舀去一二碗溪水,向口中灌去,不去考虑,不去考虑发生了什么,不去考虑明天会怎样,就这样,麻木地活着,麻木地苟延残喘,仿佛只有这醉溪的水才是他们的解数。
  那人舀来一碗溪水,归一天人强者的那留下的意境侵入他的大脑,他感觉快活极了,一切都模糊起来了,他的身体仿若不存在了一样,就这样飘渺着,快活着。
  摇摇晃晃地从醉溪边上回到了漆黑的房子里,躺在床上,身体在床沿上磕碰了一下,他嘴角露出一缕涎水,两眼呆呆地睁着,又呆呆地合上,不去管,他拼命地想让自己睡去,可是,枕边人,已经不在了。
  是啊,她早已死在了这该死的大典中,被发疯的人群撕扯而死,也许,那里面还有自己吧,他呆呆地看着漆黑的房子,就这样继续地痛苦着,昏沉着,醉着……
  宋管家和富贵样中年还有枯瘦老人,他们安排了几处院落,收拢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他们的父母,已经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死去了。
  这些孩子也大醉着,时不时就有人从院落中跑出,去醉溪边上接几碗水回来,门口护卫的玄甲卫也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应该阻拦,只好无奈地仍由这些孩子昏昏沉沉地来去。
  一个小女孩,被玄甲卫带了出来,她已经喝地嘴里吐出白沫了,可是她还在喝,将这醉溪水一碗碗向口中灌去,她的嘴里不住地喊着“妈妈,妈妈……”,那个玄甲卫的面色也尽是沉重,他们都知道,她的妈妈再也回不来了,就这样,她被抱着,带去了远方的医师那里……
  而这,只不过是这座城市悲惨的一纸剪影罢了。
  徐烟面色深沉,他看着醉天城钦天司向城主府中汇来的线报,苏念辞就在旁边坐着,脸上带有一抹疲惫,这场变故带来的灾难还远远没有结束。
  醉天城的醉溪,就要枯竭了,逝去的归一天人真意滋养了这一方水土,让这里的人们只需要每天喝几口醉溪水,就可以沉入美好的醉梦,醉意满足了人们的身体所需,食物只不过是用来满足口舌之欲,因而这里的人们也并不去种植农田,种植作物,只是依赖于贸易向西府的其他城市换去一些美食,作为下酒的佐料。
  但而今,醉溪会枯竭,周围的醉果树也会由于不再有醉溪携带醉意滋养周围的土地,将再也长不出果子,回到以前满树针叶的状态。
  这些百姓又该去吃什么呢,他们恐怕早已经丧失了生产食物的能力了吧,朝朝暮暮的醉生梦死,依赖于归一天人留下的遗泽,让半城的人都沉溺在世外桃源的美梦之中。
  他们早已经忘却了古圣先贤的教诲,“君子之泽,三代而斩,肇基之业,五世而衰”,在安定之时,不考虑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等到灾难来临,堂堂西府地脉之所在,居然连一个拿得出手的玄庭强者都没有,长久的安定,让这里的人早已经忘记了危机感的存在,就像那富贵样中年和枯瘦老人一样,只能躲在苏念辞的身后,自己的家园遭到破坏,只能做一个可笑的看客。
  徐烟向着城主府外望去,白日的大战摧毁了城主府的外墙,从厢房处就可以一眼望到外面的街道,那些百姓还没有入睡,很多人趴在醉溪边上,贪婪地吮吸流下的河水,只是希望让他们的梦再长一些,让自己再麻木一些。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醉意带来的幻梦终究会醒。
  徐烟摇头,这又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是的,这座城池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昔日的繁华,昔日名满西府的醉溪,掩盖了这种麻木,这里的人并不是因为醉天城的变故而变得麻木,而是一如既往的麻木。
  张漠如铁塔般站在苏念辞的身侧,宋管家还在带着那富贵样中年和枯瘦老人忙碌,他们在清点城池中还能供给的粮食。
  银银的月光照下,张漠漆黑的面甲下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徐公子似乎不喜欢这些人的样子,那么又为什么要救下他们?”
  徐烟淡淡道:“是呢,我不喜欢,这座城池,在我第一次进来时,我就不喜欢它,它的四处都是酒气,这些人不断去放纵自己的欲望。”
  “繁华之时,这里的百姓无所事事,整日以酒自娱,毫不考虑可能存在的危险,这里的人为他们的繁华而骄傲,可是整个西府的大多地方都是荒芜一片,父亲曾经给我讲到,延州那里的百姓甚至有人连饭都吃不饱,他们不曾想过去帮助别人,也不曾考虑过拯救自己。”
  “而今的繁华褪去,当危难来临之时,他们不想着去度过危难,而是继续如同往日一般沉醉于无止休的毒药之中。”
  “你看,即使没有人操控,他们的区别只是眼睛没有发红而已,除此之外,不还是一如被人操控时的样子,在地上爬来爬去,找人撕咬。”
  徐烟冰冷地看向远处街道上发狂的人,这时可没有白望槐去操控他们,看到这,徐烟嘴角露出哂笑。
  “我曾经听闻,这里的百姓有人说,醉天城是整个西府最自由,最快乐的地方,然而这种酒精对自身的麻痹,这种看似无害的毒药,带来的真的是自由么,这些人已经忘记了思考的感觉,只是一朝又一朝无止休地醉下去罢了。”
  “很快,当这里的粮食都没有了,醉溪枯竭了之后,周围的城池又如何会愿意再交易来食物,毕竟,在那时,这里什么也没有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里也并非交通的枢纽之处,而是被广阔的南山堵塞着。”
  “这座城池,也终究会如同历史的故纸堆之中的其他城池一样,化作埃土吧。”
  “至于我救他们,只是因为我看到了,有人向我求助,看到那个小女孩在我面前生生地被发狂的人群撕碎,只是因为,这个城市遭遇的灾难,并非是这里百姓自己的选择,而是有人要毁灭这座世外桃源,用自身的意志胁迫他人的自由。”
  徐烟冰冷地看向京州城的方向一眼,“救他们,与我对这里的厌恶也本就并不矛盾。”
  张漠陷入了沉默,只是不知道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在想着些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向徐烟问这个问题,也许他曾经有着什么故事吧。
  苏念辞将七弦琴放在了石桌上,他的指头微动,琴音悠悠地从他的指间传出,琴上的血迹并没有被苏念辞清理掉。
  “贤侄,那么你觉着什么是自由呢?”
  苏念辞悠长的声音传出。
  徐烟拿出已经恢复成笛子形状的紫霄笛,在诗意消散之后,它又恢复它的本来面目,徐烟的手在紫霄笛上抚过,道:“我现在并没有一个答案,但也许,自由应该是不被其他人的意志而干涉,能够拥有吃饱饭的权力,能够不饥不寒,此外,才是所谓的醉梦。”
  “如若连吃饱饭,都不能去拥有,都不能自己选择是否放弃,这又算什么自由,这些人只不过是在自我欺骗而已,当醉溪干涸之后,他们的梦也就再也做不下去了,而这醉溪,又能持续流淌多久呢?”
  宋管家不知何时已从远方走了过来,他的身体也带着几分疲惫,他听到徐烟的话,扶了扶脸上的单片眼镜,富有深意地道:“醉溪的水,还能流三天,这是醉天城天衍阁刚才算出的结果。”
  大乾治下的每一座城池,都有着钦天司,天衍阁,藏经堂,干涉司的设立,钦天司主收集四方信息,天衍阁负责推算辖地内的一应事物,藏经堂存储收录来的密闻功法经书。
  干涉司的主司司主同时担任地方上的主官,领导干涉司的文官殿,同时钦天司,天衍阁,藏经堂三大部门也需要接受主官的领导,很显然宋管家这是动用了醉天城天衍阁的力量推算出了结果。
  苏念辞的琴声微变,变地愈发悠长起来,他轻轻道:“贤侄,不要着急。”
  宋管家的面上露出一抹微笑,他知道,这个在京州被人们称为琴佑苍生的男人已然智珠在握,有了万全的打算。
  苏念辞的声音继续传出,给人无限的安定:“破败往往孕育着新的希望,毁灭亦象征着新的开始。”
  徐烟不作答话,他是认同苏念辞的话的,只是想到那个带走苏小小的卖糖葫芦的老人所说:“一重烟散,一重生,烟散烟生,皆自然。”
  皆自然,呵,在这残忍的自然轮转之下,那些死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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