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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炀帝的末路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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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616年,大业十二年。
  南巡的帷幕缓缓拉开,当杨广的队伍穿行于汜水河畔时,戏剧性的一幕上演了。一位名叫王爱仁的奉信郎,怀揣着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忧虑,勇敢地站了出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忠诚与担忧的光芒,声音坚定而充满了恳求,他上书请求杨广返还京师,以稳定摇摇欲坠的国家局势。
  杨广的回应却是冷漠的,不带一丝情感。他的命令就像寒冬中的冰刃,无情且决绝。在那一刻,王爱仁的生命戛然而止,他的头颅在护卫的剑下悲壮地坠落,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莲,溅落在黄土之上,缓缓流入汜水之中,河水被染成了悲伤的红色。
  在那片被血染红的河流旁,杨广的车队继续南行。当队伍到了梁郡的时候,悲剧再次上演。梁郡的百姓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勇敢地拦截了杨广的行列。他们满怀着对国家命运的担忧,上前递上书卷,试图阻止杨广前往江都的计划。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恳和恳切:“陛下,若您真的去了江都,恐怕这天下就不再是陛下的了!”但杨广对他们的回应却是更为冷酷的屠刀,他再次下令,将这些心怀百姓一一处死。
  两次血腥的事件,向整个天下展示了杨广南巡的坚定决心,仿佛在告诉世人:无人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一个既定的终点正在悄然逼近。这段旅程,也将载入史册,成为一段流传千古的悲剧。
  大业十二年的冬天,南巡途中,我们的大将军宇文述去世了。宇文述的儿子,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宇文化及以前在东宫侍奉过杨广,因此深受他的宠信。于是就在杨广登基后,就把宇文化及提拔成了太仆少卿。
  这位化及大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有一次杨广去榆林的时候,他和他的弟弟智及一起,偷偷和突厥人搞起了黑市交易。杨广知道后气的差点要砍了他们的脑袋,但最后杨广还是心软了,把他们俩赐给他们爹做了奴隶(作者:听爸爸的话?哈哈)。宇文述一死,杨广便把宇文化及提拔为右屯卫将军,智及则成了将作少监。
  队伍继续往南,杨广有位内史侍郎叫虞世基。虞世基深谙君心,知道杨广最厌恶听闻国内的动乱和战败之讯。每当有将领或郡县上奏战败和求援的报告,虞世基总是巧妙地描绘,精心润色,将不祥的消息转化为乐观的风声。他总是对杨广报以安慰的言辞:“陛下,这些不过是些小窃小贼,郡县的官吏正积极行动,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愿陛下心安,无需过于担忧。”他的话语中总是透着一丝温柔的安抚,让杨广的心情稍微放松。
  就算偶尔有几位诚实的使者按实上报,要戳破这个泡沫,揭露真实的混乱与苦难。但他们却往往在虞世基三言两语之后便被杨广误解,反遭了不白之冤。
  有一次,一个叫杨义臣的将领打败了河北足足几十万之众的贼人,他上报了这个喜讯。杨广看了,感慨道:“我初不闻,贼顿如此,义臣降贼何多也!”虞世基回答说:“陛下,这些都是些小贼,没什么可担心的。杨义臣虽然打败了他们,但他手下的兵力不小,在朝廷之外久留,这可不妙。”杨广听后点头表示同意:“卿言是也。”于是立刻派人追回了杨义臣,并把他手下的士兵都解散了。
  这是虞世基的政治“智慧”,对于他的生存之道,我们不置可否,可正是他这样的处世之道,为杨广之死埋下了伏笔。
  浩浩荡荡的南巡队伍,在经历百般“阻挠”之后,终于到了江都。
  魂牵梦绕许久的江都,他来了。
  到江都之后,杨广的生活堕入了前所未有的奢华与放纵。宫廷中,他设有百余间房,每一间仿佛独立的世界,充斥着各种华美饰品与奢侈之物。这些房间,无一不是装饰得金碧辉煌,镶嵌着珍珠宝石,珠光宝气。在每间房内,都居住着一位有着倾城之美的女子。杨广则日令一房为主人,并让她们以各自的方式,换着法的侍奉自己。
  江都郡丞赵元楷成了这奢靡生活的供应者,他负责提供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杨广、萧后及其宠幸的这些美女们,轮流参与这些盛宴,酒杯中的酒水犹如永不干涸的河流,始终流淌在每个人的手中。百余名美女,如同绽放的花朵。杨广每日沉醉在这座不夜城中,伴随着欢声笑语等着夜幕降临。
  一天酒宴后,杨广他对萧后半真半假地说道:“外间大有人图侬,然侬不失为长城公,卿不失为沈后,且共乐饮耳!”酒后,他端着镜子自赏了许久,对萧后笑道:“好头颈,谁当斫之!”萧后听后心生恐惧,却只见杨广轻松自若地回应:“贵贱苦乐,更迭为之,亦复何伤!”
  然而,酒醒之后的杨广,却又像换了一个人。他褪去繁华的外衣,换上素淡的幅巾短衣,手拄古木长杖,独自徘徊于江都行宫的亭台楼阁之间。脚步轻盈而缓慢,每一步都沉浸在深深的迟疑与踌躇之中,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安慰或解答。在这些宁静的时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沉甸甸的忧虑和不安,好像在宁静中寻求着心灵的慰藉。
  他常常静静地站立在某个角落,目光远眺,凝视着宫殿的每一处。他的眼中似乎藏着深沉的情感,对着这些华丽至极的景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每一座楼台,每一处风景,在他眼中都显得如此珍贵,仿佛他在心底深处害怕即将失去这一切的辉煌与荣耀。他在宫廷的角落中徘徊,仿佛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寻找着自己的影子,试图在无尽的寂寞中找寻一丝慰藉。
  夜色渐深,杨广的身影在清辉的月光下被拉得更长,更加孤单。他的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低声诉说着王权、辉煌、往日、未来。而夜色下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则也成了他孤独和不安的见证者。
  在这些寂静的夜晚,杨广与影子对话,诉说着自己的心事与无奈。
  《江都梦》
  梦回江都,金碧辉煌照眼明。百房华丽,珍珠宝石闪晶晶。每宵一室,倾城女子伴君王。琼楼玉宇,纸醉金迷舞影长。
  赵元楷手,琳琅盛宴荐佳肴。酒杯流水,欢声笑语夜未了。美人如花,纷纷沉醉不夜天。宴中狂欢,忘却人间烦恼烟。
  卜卦吴语,纨绔子弟游心间。镜中自赏,谁当斫此俊俏颜。萧后心惊,王言轻松似水流。贵贱苦乐,人生演绎悲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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