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戴春风来访

　　“杜遇春？沐春风！哈哈，沐老弟当年居然瞒了我！我真觉得我们两个有缘份，原名都叫春风！”经历这么多年，戴春风身上的变化实在太大，不仅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憟的杀气，更有一种久在上位者身边的官威与奴气并存。“难怪六期，甚至前几期的同学都说，我们两个沾了春风得意的光！”
　　小心地将戴春风迎进自己的团部中，打发走了所有人，沐春风认真地聆听戴春风的每一个字。现在的戴春风不仅是黄埔六期第一个少将，更是委员长身边的红人，甚至连何总长、李老师也不愿意得罪的存在，他就更要小心了。
　　“还好，他是潮州分校的，我是广州本校的，在校期间没有交集，否则光凭我在黄埔期间的光芒就难免会引起他的妒忌直至打压。”沐春风心中暗暗庆幸。
　　“戴处长现在是日理万机，难来我这个小小的团部，一定是有要事！只要在下能办到的，请尽管吩咐！”沐春风将自己的姿态放低到了地板下面，只希望别惹了这个屠夫，这几年被他给除掉的共党不少，而且还有许多国府中的老人儿也着了他的毒手，沐春风可不敢得罪了这个杀神。
　　“沐老弟客气了，以后叫我老戴就可以了，谁让我们两个同名呢！”戴春风现在在沐春风面前毫无当初的俯首作小的气质，而如同一个上司在跟下属说话。“这次来，有公事也有私事，我们就先公后私吧！”
　　“沐春风听令……”当戴春风严肃说出这句话时，沐春风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地立定，并用几秒钟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军装军帽。
　　“国民革命军第四宪兵团团长沐春风，在此次北平之行中，表现出色，可堪大任，特晋升为上校军衔，并授予一等忠勇勋章。国民政府军政部…….”戴春风带来的这首命令很是奇怪，一般军人晋升或者授勋理应由军政部官员进行，甚至到军政部礼党，由委员长亲自授予。
　　“沐老弟，这次委员长让我来向你宣布这个命令是有原因的。你在北平的表现，委员长非常满意，跟我还夸奖你有曾文正公风范，假以实日，可为上将。这个评价可真的不低啊！”的确是不低，曾国藩是委员长一生学习的对象，甚至连写日记都是学习曾公的习惯。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的，你的功劳主要是解除溃兵的武装，而那些溃兵又是副总司令的部下，如果公开奖励你，或者在军政部为你授勋，那副总司令脸面何在。”在民国官场上，大家现在一般称呼张少帅为副总司令，他最近几年脸快丢光了，的确是不好再打他的脸了，尤其是这期间有些打脸的事儿是为了委员长背的锅。
　　“所以这个晋升是奖励你的功劳的，但又不能太过公开奖励，所以我就恬着脸儿，要了这个差事。我跟校长说了，我们在黄埔时就是好友，由我出面大家都会很自在…….”
　　“多谢戴处长能够处处为沐某着想！”沐春风突然觉得这个戴春风也有可爱的一面。
　　“叫老戴，否则我生气了。”戴春风将勋章佩戴在沐春风胸前，至于军衔，在国军中有一个传统就是真正军衔与战时军衔混乱，当上宪兵团长时，明明沐春风是中校军衔却戴上了上校军衔，所以也就不必换了。
　　“好了，公事办完了，我再说私事吧……”今天的第四宪兵团团部就是戴处长的主场，像他这种人只要不是在蒋委员长这样的大人物面前，到那里都会反客为主的。
　　“首先，委员长听说你此次去北平参战时，正是贵夫人待产之时，孩子出生了六个月才看第一眼，觉得很感动，特意备了点礼物…..”听道蒋委员长四个字，不仅沐春风迅速起立，就连戴处长也是肃立后方才说出这四个字。
　　蒋委员长的礼物并不重，不过是一根湖笔，几个小玩具，还有几筒进口奶粉，这想来应该是蒋夫人准备的才是。
　　“除了这些，作为黄埔同期生，我这个校友本应该去你家里拜访的，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两年杀气比较重，你又不经常在家，我觉得还是来你的团部更舒服一些。”戴处长的话，沐春风不知道是出于真心，还是半是吓唬。他只得再次肃立而坐。“欢迎戴处长来我家，要说杀气，我们谁又没杀过几个人呢！”
　　“哈哈哈，沐老弟这话我听着痛快，我早知道沐老弟也是一个出手果断的人。不提这次光凭二个营的宪兵就解除了两万溃兵，就拿几年前沈阳那次，在日本特高科眼皮底下，眼不眨间就杀了八个日本特务，放火烧了日本特务据点，这份勇气，戴某也是佩服的。”沐春风听及此，心里一哆嗦，这可是他不能对人言的秘密，甚至连李老师也不知道。
　　“那个王今安如今是我的情报科少校副科长，曾经跟我提及过此事，他言说，这辈子就佩服我们两个春风。”沐春风自从回到南京后，两个人一个人去了宪兵团，一个去了军政部二厅情报处，没有多少次，戴春风不提及王今安，沐春风都可能忘记了此人。
　　“沐老弟不必担心，此事我已经教训了王今安，他要是再敢到别处胡说八道，我就替你毙了他。”能让戴处长说出如此重大的秘密，沐春风明白，下面他对自己的要求才是重点，而且是他无法拒绝的。
　　“不瞒沐老弟，我呢，有两件事需要沐老弟帮忙……”
　　“戴处长但讲无妨，只要是沐某能做到的赴汤蹈火……”言至于此，沐春风不得不低头，已经作好了戴春风的非份请求。当然，如果实在太过份，大不了向李老师坦白此事，以李次长的面子，还是能够应付得了一个特务处处长的。
　　“第一件事，现在清废帝已经到了东北担任执政，而且马上要再次称帝了，这令国府与委员长很丢面子，但又无可奈何，作为特务处不能不作点什么，我从档案里看到当年你给委员长写的报告，可以说是目光长远，深有见地，而且我听说沐老弟这几年一直没放弃研究东北问题，李次长很多有关东北问题的报告其实都出自于你的手里。我点了一批人，准备让他们到东北建个站，给那帮汉奸一个教训，也算一个交待。所以希望你给我这帮人讲讲课，免得他们到了东北一抹黑。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那个王今安，我怕派他到东北被捕了，再把当初的事儿供出来。不知沐老弟有时间没有！”
　　“戴处长请放心，这事儿您来定时间，只要不是委员长招见，其他什么事儿，我都能推掉。”戴处长说及此态度很真诚，而且也不算什么大事，沐春风当然要赶快表态。
　　“还是沐老弟爽快，放心我不会令你为难的。”这一回戴春风没再提什么让沐春风叫他老戴这个碴了，本来嘛，作为上位者，他可以客气，但别人可不能将他的客气真做成了不客气。
　　“第二件事呢，就是……你也知道，委员长9月25日在南昌正式建立了行营，下达了对共军的第五次围剿命令，这一次，委员长决定让沐兄的第四团，与林少将亲自统领的第一团，一起去南昌担任警卫与治安任务。”
　　林教官现在已经是宪兵副司令，但其实真正的军衔还是上校，只是挂少将军衔罢了，跟戴春风那个真正的少将军衔没法比。
　　“沐老弟，你知道我现在是特务处长，本应该亲自去南昌听从委员长招唤的，但现在后方，尤其是国府中有些中共特工潜伏还没挖出来，所以我只能派我的手下去那里。他们现在都是些羽翼末非的新人，在委员长那些老人手下办事，难免会不得力，所以我是希望，沐兄给多多关照才好。”这个要求也不难，只是对于被派去南昌这件事，连李老师都不知道，看来现在委员长对李老师已经不是那么信任了，沐春风不由得一阵阵的担心。
　　而对于直面红军，这本是沐春风这些年一直不想直接面对的问题，看来到了他真正地做一个抉择的时刻了，是彻底跟过去告别，从此如戴春风一般作个刽子手，还是……只是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