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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黄埔六期肄业生 / 第24章 是非之地、是非时代

第24章 是非之地、是非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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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上有些人后知后觉,并不是说明他笨,仅仅只是经验不够丰富,所以很多老油条喜欢利用那些有背景,但经验欠缺的青年人扛雷。虽然杜遇春在情报工作中现在就是一只这样的菜鸟,但很幸运,他有一个好老师,而他又是一个勤奋的人,过去两年的言传身教,使他很快明白王今安的图谋。
  现在的沈阳的确是个是非之地,日本人势力根深蒂固,东北军是地头蛇,只有刚刚入驻的国府,名义是担着一个中央的大义名分,但其实什么也不是,更何论杜王田这样的小角色了,如果莫名其妙死在这里,最多被上司给几块钱的抚恤金就给打发了。如果惹出事来,没有人给罩着就一定是死定了,有人罩着也得脱几层皮。王今安是少将王铁军处长的人,但王处长在自己手下死了两个的情况下都不敢吭一声,就可知自己这帮人的命运与地位了,现在的王今安拿他杜遇春当枪死,既有老油条的油滑,也泛着阵阵的无奈。
  杜遇春在送走王田二人后,马上就明白了这些,但心中的热血令其最终战胜了逐利避害的想法,他决定跟王田他们干一场,否则心中从黄埔动荡以来,尤其是济南事变一直被压抑的愤愤将会越积越多,直至最终将他给炸裂成两半。
  “干是一定要干的,怎么干呢?”杜遇春在自己的住处开始思考起来,他早就搬离了吴将军给安排的公馆,自从感觉得到自己在吴将军心中的地位快速降低后,他就搬到了离奉天第一师范不远的一个小院子里,既离田见秀这个小组有点距离,又可以互相支持。
  “我们这帮人都是外来的,面对着的是一个背后有着强大国家与关东军的特务组织,仅靠我们十几个人,硬干肯定吃亏,甚至凭我们这十几个人,可能就都打不了一个屯垦公司,所以只能将目标定得小一些,还得借助一些力量。
  首先,绝对不能用我们自己或者国府的名义,现在国府的人面对日本人根本不想惹事儿,更何况现在在东北这疙瘩儿,如果我们用了国府名义,不用日本人动手,张少帅的东北势力都会整死我们。用不了自己名义,那就……嗯,对方特务可以用屯垦公司浪人的名义,那我们就用土匪名义,谁让东北这儿胡子多呢,张老帅也不过是胡匪出身。自己起个名号就行了,反正土匪多如牛毛,这次用完了,说不定以后还能用。
  第二,绝对不能用特工手段,这个月,我也看出来了,我、还有王今安、田见秀,在情报这方面就是一只菜鸟,否则也不会刚到奉天就被人盯上了,到今天才会发现,整整被人盯了一个月,脑子真的是让狗吃了。我们都是军人,那就用军人的方式战斗吧。
  到时候,我可以将田的人与王的人分别编成两组,一个在暗一个在明。嗯,关键是我如何从他们两个人手里拿到控制权,虽然我的地位比他们高那么一点点,背景也多得多,但这还不足以让王心甘情愿的听从我的命令,这是必然。所以我明天要招集他的人,要这么样、这么样,既要让王知道自己不是可以利用的小白,同时又要让王要么心甘情愿跟自己站在一起,要么也得捏着鼻子吞下这个苦果。
  田那里还好办一些,但仅仅如此是不够的,我要提前去田那里一下,要让他明白,我们不能白白给王当枪使,也要明白,就算行动,我们一定要保住自己在暗处这个优势,同时也要提前安排他们转移,以免让王那帮人给连累死了。
  对了,行动时,我得在场,免得失去控制,最后还要给王他们擦屁股,那岂不太冤了。如果这样,那我还得找一个不在场的证据。”
  很多年以后,杜遇春回想起这个自己在谍报工作中的第一个策划案,既骄傲,又为太过稚嫩而觉得遗憾,这毕竟是他独立、且在几个小时内能够想出的最好办法,人嘛,总需要一个成长过程,如果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明年,杜遇春一定会策划的更完美一些,但那是以后,现在是现在。
  构思了一下,杜遇春决定离开住处,去街上转转,以缓解一下那热血澎湃的心情,同时让自己大脑清醒一下,以便可以找出构思的漏洞来。
  走在街头,杜遇春不觉间就又再次来到了仍然称为奉天第一师范的母校前,这个学校在这一个月内尤其是搬到这里住的十几天里,已经来过很多次了,甚至连里面的部分学生都已经看着眼熟了。
  走在仍然是平房的校园里,此时方是下午二点多点,校园里正是上学的时候,所以外面人就很少了些。他走在一处因为寒冬而荒凉的葡萄架子上,随意站在一处雪堆前,不觉间就又想起了几年前在沈阳求学时的情境。杜遇春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他在沈阳这个中国最冷的地方读了师范、又跑到了广州那个大陆最南读了黄埔,他不知道这两个学校,他最喜欢那一个,但如果此时让他选择,他还是觉得奉天第一师范更令他怀念一些吧。毕竟这里是他理想开始的地方,而黄埔虽然入学时热情澎湃,但那么长并没有接受如前四期一样的教育,反而是四一五后那段不堪的经历,令其反而没有那么多认同感了,甚至觉得自己读了一个假的黄埔军校。
  杜遇春在校园里并不没有停留太久,最近他多少恶补了一些情报知识,知道一个人如果过于迷恋于一个地方或者一个人,那么迟早会给自己造成麻烦。他飞快地走出了校园,正如他曾经进来那样。甚至都没有注意出校门前有一个看着眼熟的学生跟他打了一个招呼,杜遇春走过几步以后,方才感应过来,回到看了一下,原来是一个刚读师范二年级的学生,记得前几天在葡萄架上他们一群学生开读书会时,自己一时兴起,就走了过去,跟他们聊起了托尔斯泰的《复活》,他还以一个学长的身份跟这些新生们垦谈了好久,彼此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只是他并有记得这个学生的名字,印象中他应该是一个坐在偏远的角落里,不爱说话的学生。
  “在刚入黄埔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学生,后来的机遇又让我突然成了万众瞩目,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但愿他能够保持默默无名,一直到毕业吧!”
  杜遇春在下午2点46分离开了奉天第一师范,他不知道明天或者后天的行动结果会如何,如果不利,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自从干了这件来沈阳的半隐密工作后,杜遇春就经常有一种明天可能就要死的感觉,在奉天图书馆里有过,在母校也突然如此。他不知道为什么,究竟是因为不远处可能有一枝狙击枪正盯着自己,还是因为南京国府那里会突然以办事不利、违抗命令来道命令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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