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次遇袭

　　“这是我们第二次遇袭了，明面上还是日本浪人干的，还是用刀劈死的！”
　　12月17日，杜遇春还没有从与姨妈一家人的会面兴奋中走过来，第二次遇袭就又有一个手下被杀了，虽然他不是王田两位组长，论理可以不管此事，或者最多上报南京就可以了。但现在正是易帜的关键时刻，国府的代表机构即将在正式易帜后入驻沈阳，作为先遣人员，他不想因为出了这种事而令高层觉得自己办事不利。
　　“虽然在沈阳，日本人一项很拔扈，但是这两次事件居然是同一批人在相隔很远的两个地方干的，这就是在挑衅，而且是公开的挑衅，他们是在告诉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底下。”作为一个秘书，跟随李老师已经快两年了，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
　　“嗯，我跟田组长也是这么想的，上次是跟王处长的人被袭，这次还是我们这批人，说明一点，老田带的那批人还没有暴露，现在起我建议两个组减少直接联系。”王今安以前大多数时候从事的是军事情报，应对这种地下刺杀事件并不擅长，这大概是目前国军中的普遍现象，崛起太快了，很多东西都没有经验。
　　“从现在起，每次行动，要三个人一起行动，两人在前，一人在后，保持距离，准备随时支援，还有没事儿的时候尽量少外出。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里毕竟是东北军的地盘，我们不好太过分！但这件事儿我们要查清楚了，不能白白吃这个亏，就算向南京方面汇报，我们也必须拿到确切的证据，如果像这种不明不白被人干死了，上报上去，我们谁也丢不起这个脸。”杜遇春无论是级别还是隶属都是这里最大的，虽然明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但却不得不说几句，以安抚下属的紧张与激愤情绪。
　　“至于向南京汇报的电报，就说死因究竟是意外还是蓄意，我们正在查实之中。”因为这批人员中目前身份并没能公开，杜遇春无法向沈阳或者吴将军方面请求帮助，以免反而引人误会。
　　处理完这件事儿，杜遇春突然也对自己的家人安全感到担心起来，觉得现在接父母来沈阳多少是个错误，但现在人已经在路上了，后悔也没有用。好在，他的身份现在已经公开了，而且父母来沈阳也是官方安排的，至少安全上应该有保障，如果他再出事，那就是沈阳官方的责任了。
　　12月29日这天是正式易帜的日子，而沐父沐母还有大哥到沈阳呆了一个星期后，这期间虽然吴将军盛情地给安排了房子，但沐父沐母在看到儿子了了（读音liaole）心愿后也仅是在自己亲戚家住了几天，然后就呆不住了，坚持要回到老家去，所以在易职的前一天12月28日，杜遇春又再次送走了自己的父母哥哥，这是1926年初他去广州投考黄埔以来第一次与家人见面。
　　第三天也就是12月31日得知吴将军所派专人已经将自己父母大哥平安送回家后，杜遇春一直悬着的那颗心也算放下了。此时，国府驻沈阳机构已经陆续入驻，杜遇春再次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甚至连吴将军那里也联系少了，除了不时与南京军政部通的几次电报，他的行动队几乎被人忘记了。
　　杜遇春觉得也快回南京的时候，王今安田见秀一起来向他汇报：“那伙杀人的日本浪人行踪已经找到了，目前公开身份是一家日本垦殖团在沈阳的中转站，但实际身份是日本特高课的外围特务。”
　　对于王田两个人的汇报，杜遇春其实早有预料也特别担心这种事情的发生，至从济南事件以来，国府对日本人采取了忍气吞声的处理方式，就算上报上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最多来一个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感觉自己这个位置，没有实权，但却要担起此事的全部责任，实在是一个苦差事。
　　看着王田两个人，他脸露苦笑，那意思就是我能怎么办。
　　王今安先说话了：“杜参谋，我知道你也为难。我们已经想好了办法，你就当不知道，以后出了什么事儿，也不会连累你的前程。只是此间如果出现伤亡，你要跟上面疏通一下，按公事死亡给家属发放抚恤！”
　　“你们的意思，我还听不出来吗！我既然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当然是有福同当，有难同享！说说你们的计划吧，如果有什么对我隐瞒的，到时别怪我翻脸！”杜遇春这一年多以来被压抑的脾气也显露出来了，虽然没有亲身经历济南事件，但作为直接处理此事的李副参谋长的秘书，期间很多资料甚至照片都是经过杜遇春的手的，他好几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要崩溃了，当时参谋部也不止他如此，甚至连王将军李副参谋长也好过那里去。但大人物考虑的更多的是政治外交上的问题，作为小人物又有什么办法。这一次轮到刀砍到自己头上了，杜遇春将什么前程、甚至军法纪律都放到一边，毕竟这些年他也太顺利了一直被李老师保护着，还没有被官场打压成一根老油条。
　　显然王田两位组长知道自己押对了宝，能够有一个大佬背景的秘书作为同伙，他们也就放开了胆子讲起了自己的计划：“这伙人虽然是日本特务，但沈阳毕竟是在东北军（现在起奉军已改名为东北边防军）控制下的，真正的日本军方人员并不多，只要我们计划周密，干掉他们几个，就算他们知道是我们干的，也无法采取外交方式。”在情报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私下的行动，被打了被杀了都得自己受着、自己想办法找回场子，谁要闹到桌面上，那就丢得不仅是自己的人连高层都会看不想去了。所以王田两个组长敢采取这个行动。
　　“将准备参加行动的人这两天找个时间、地方集合起来，我见一见他们，武器你们要提前准备。别到时候拿着斧子棍子就干，人家拿刀劈我们，我可不想对等还回去!”杜遇春虽然没有真刀真枪上过战场，但黄埔护校那一年里，他可是没少练习射击、刺刀甚至迫击炮他也会使，所以他现在很兴奋，就如同要上战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