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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恶魔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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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雪莉所料,一群结伴而行的伐木工,正在原地歇息,他们每人背后,都背着堆积如山的枝杈。
  鸟语密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主动挥砍伐木。
  所以这群靠着售卖柴火艰难度日的男人们,才会不辞辛劳,在初雪清晨进入密林。
  再来的稍晚些,地上散落到处都是的树枝,便会被捡拾一空。
  不想饿肚子的人,甚至连多年积淀的落叶都装入麻袋,它们是寒冷天气里离不开的引燃剂。
  “太冷了,我囤积数月的干柴,昨夜卖的一干二净!”
  “领主家的炉火烧的耀眼,据说夫人彻夜生产,力竭死了!”
  “我还听说不止一家的产妇,产下来的全是死胎!”
  伐木工带来的,全是不幸的消息,山羊堡的贵族们为此考虑搭设驱邪祭坛,所要用到的大量木柴,肯定能让这群早起之人大赚一笔。
  将对话完整听清的雪莉,突然闯入他们的视线,并开口向他们询问:“山羊堡发生了这等怪事?阿尔比拉领主除了搭设祭坛,就没请医生?”
  自己才一夜未回,山羊堡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财政大臣阿尔比拉,应该为夫人的死负责。
  他总是在无穷无尽的酒会中消耗着自己的智慧,从而忽视了枕边人即将遇到的危险。
  领主家自上而下都在背地里议论,是昨夜气温骤降而壁炉里的柴火全被拿到厨房烤鸡,才导致夫人受凉难产死了。
  可阿尔比拉口口声声说要招待好来自王都的客人,为了家族获得更多的荣耀,受些委屈是理所应当的。
  雪莉的出现,让伐木工们缄口不言,他们警惕万分望着雪莉,注视着她的举动。
  那身代表着陨星塔的法袍,表明着雪莉的身份,山羊堡中年轻的女性魔法师屈指可数,她的名字呼之欲出。
  “是陨星塔的雪莉大人?您怎么会在这儿……”
  有胆大些的伐木工开口询问,说话时他的目光顺着就落到了旁边的希尔身上。
  更年轻、更具有压迫感的少年剑士!希尔甚至都没有说话,对方就颤抖着向后跌倒在雪地里。
  “我们……我们不是有意诋毁领主大人的!快走!快走哇!”
  他一边道歉,一边缩着脑袋呼唤着同伴快些离开。
  雪莉并未喊住他们,她不想滥用权力,如果没有希尔在旁边,情绪激动的伐木工,难免会犯以下克上的念头。
  自从德鲁伊临死前说出灾难将至的预言,很快就在山羊堡应验了。
  “寒冷并不会使得一座城堡内的所有孕妇,都难以产子,说不定这也是星陨日的影响之一。”
  她作出简短的判断后,立刻加快脚步走向山羊堡。
  魔法师的直觉一向很准,希尔眼中所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莫名的幽暗阴云笼罩在远处的山羊堡上空,清晨的炊烟散去,已经有零星旅人踏上征途,从正门离开。
  “看来比想象的还要糟糕,那股灾难的气味刺鼻难闻。”
  希尔发现自己嗅到了一股恶心的腐臭气味,山羊堡周围的环境明明那样整洁。
  “你连灾难阴云都能看到?杂星师很少会有这样的魔法感知。”
  雪莉再次被震惊到,希尔露出灿烂的笑容来缓解尴尬。
  “待会儿见到高地人,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笑容,千万不要当街动手。”
  伴随着脚步的临近,雪莉好心提醒道。
  她可不想见到一位发疯的剑士,当街杀人后被弩箭攒射致死,尸体吊挂在城墙之外。
  希尔耸耸肩,“不要把我想的那样不堪,高地人会自取灭亡的。”
  他说出此话时,表情轻松到似乎没有家族仇恨那般自然,雪莉心中为之感到一阵恶寒。
  高地人还不知道,他们得罪了怎样一个恶魔。
  希尔已经迫不及待要在山羊堡展开他的复仇计划了,就像游戏里按照步骤去做的主线任务一样,他需要笼络一切可以笼络的人,以此来击垮新国的财政大臣。
  雪莉的法袍在冰天雪地中十分显眼,没等他们靠近城门,就有些恐慌的平民,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靠拢。
  “魔法师大人,救救我们吧!领主发疯了!”
  “山羊堡被恶魔盯上了!即将出生的孩子全被恶魔带走!”
  平民们不顾雪莉的愤怒,簇拥着她就往前走。
  希尔没有阻拦,他只是护着雪莉,不被平民所伤。
  亲眼见证孩子死去的平民,随时会伤害到雪莉。
  汹涌的人群不止在城门处,正中的宽敞街道上,各家的窗户尽然被打开,探出一条条高地人的旗帜。
  数不清的山羊旗迎风舞动,那是对领主表示无声的抗议,在城堡中间最高处的宏伟宅邸,财政大臣阿尔比拉大人,正布设祭坛,恳请祭司大人施展神威,驱散恶魔。
  陨星塔的魔法师们认为阿尔比拉是异教徒,竟然邀请信奉大地与自然的神殿祭司前来,而不是他们,群星的忠诚拥护者。
  所以当雪莉一进入山羊堡的范围,她的到来立刻引来敏感的魔法师们,他们毫不留情地使用魔法,驱散围拢的人们,将她安全带回陨星塔。
  这是希尔第一次见到长相奇特的陨星塔,最上面白石雕刻的王冠上,悬浮着一颗代表星辰的圆球,而塔楼的表面是破损的,镂空的部分能看到里面的景象,风雪却无法吹进分毫。
  “贝尔威老师!这是我的随从,剑士希尔!”
  雪莉拉住希尔的手臂,向恩师介绍道。
  希尔单手握拳横在胸前,做出一个标准的剑士礼节。
  “尊敬的贝尔威,我是希尔,师从威尔金斯。”
  贝尔威是个严肃的老人,地中海发型,鬓边白发迎风乱舞,鹰钩鼻子两侧毫无赘肉可言,整个人站在那里不开口讲话时,像极了复活节岛的石像。
  听到威尔金斯的名字后,贝尔威的表情有微弱变化。
  他敲动手中法杖,示意众人散开道路,低声对雪莉说道:“祭祀活动结束之前,你们不准走出陨星塔的范围,星神不希望见到他的信徒与异教徒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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