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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他从刚才就一直在琢磨，但现在只能确定一件事：这个任务，乃至这整个系统的“健壮性”似乎比预料中的更高。即使是中断了任务进程，也会有其他的机制来代偿。
这是個大问题。成阳之后还有许多类似这样的，在关键节点阻断游戏进程的计划，包括直接介入世界性的大事件。但如果每次，系统本身都能利用“健壮性”将其恢复，那他就白忙活了。
“与世界为敌还真是费劲啊...毁灭了关键节点，但似乎缺失的这部分机能可以被代偿。那么...代偿能力的极限，到底在哪？是不是我发力还不够狠？”
他打算亲自见证一下。而且这刚刚触发的，闻所未闻的隐藏解决方案，搞不好里面藏着什么更有趣的东西也说不定。
转过身去，他打算先去会会那位提出了“B计划”的保罗村长。
然而他刚一回头，一个身披红袍的身影就站在她身后。他没有任何察觉，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
女巫艾琳站得极近，两人四目相对。随着呼吸的起伏，成阳甚至能感觉到她的鼻息，带着松木和草药的香味——还有滔天的怒气。
“据说，罪犯往往都会回到现场。狡黠异乡人，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这可能是误会？滴露的事情实在是...”
“不是这件事！！！”艾琳怒道，“异乡人！你为什么要和魔族同列！为什么！”
“魔族?等下，那个我可以解释！我那是演戏！演戏你懂吗？”
艾琳笑了，她的面容扭曲了起来，但没有发出哪怕一分贝的笑声。
完全没有病恹恹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需要滴露来治疗。相反，她的怒火宛若实质，背后的荆棘之墙也在响应她的召唤。
“等等...”成阳往后退了一步，“都说了，那只是演戏。”
“那些魔物可没有那么好骗！他们相信你，是因为你展现了魔王之力！世界树的分杈被你摧毁，这就是魔王之力的象征！”
“呵...”成阳冷笑道，“伱根本就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力量超越这一切。说吧，艾琳小姐，你刚才迟迟不动手，一定是想要谈判吧。我可以和你谈判，但我警告你，不要试图去触及更加深层的力量。”
“谈判？你毁灭了我最后的希望！”
“滴露？你看着像是需要滴露来治疗的样子？我看你健康得很。听着，我手上还有一枚滴露，我可以与你谈判。但在此之间你要告诉我，滴露对你到底有什么用？”
艾琳沉默了片刻。
她开口道：“滴露的作用不是治疗，而是复原。现在，把滴露给我！”
说时迟那时快，成阳右拳从腰间猛力向前旋转冲出，打出一招弓步冲拳，右脚同时上前一步别住艾琳的腿。在她招架继而失衡之际，左手的杀戮代码赫然发动，黑色的荆棘横扫而出——
一个瞬步，艾琳消逝，又重新出现在10米之外。然而她的右脸已经多出了一道伤痕。没有鲜血流下，只有触目惊心的伤痕覆盖了她的右脸。
“你到底在做什么！”
“那你问问你自己！”伸手到背后，成阳直接攥住了一截绿色的藤蔓，“从刚才开始你就打算偷袭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你...”话音未落，她的瞳孔忽然散大，“等等！不要！不要是现在！为什么是现在！”
她的面容开始扭曲，燃烧！右手和整个右半身都开始抽搐。成阳根本就不和他多话，带着杀戮代码上前就要补刀。
“等等！”燃烧的右脸下，露出了另一张脸，一张暗淡的，蓝色的脸。
“魔人！滚出去！滚出我的身体！”艾琳完好的左脸咆哮着。她挣扎着站起身，和自己的左脸搏斗。然而她的右手挡住了左手，左右两只手扭打在一起。
成阳依旧没有停下。管她几重人格，死人才是最没有威胁。
发动杀戮代码，他径直冲了上去——
“等等！魔王的同伴！等一下！”
“...”成阳的右手停在了距离艾琳一寸的距离。
“你说什么？”
“你是魔王的同伴吧！你是吧！你有和魔王相同的力量！”
“等等，怎么回事？”
“救救魔王陛下！”暗蓝色的脸嘶吼着，“魔王陛下，还有我们，都等您很久了！我受命来这里取回滴露，只要魔王复活，我们就能...”
话音未落，艾琳的脸又怒吼道：“闭嘴！魔人！乖乖受死吧！”
“滴露在他手上，谁死还不一定！”
“你们能不能先决定一下谁来说话？那个蓝脸的，要我帮你就把事情说清楚。什么同伴？”
“【杀戮代码】！魔王告诉了所有魔人，只要找到您就...啊！！！”
“闭嘴！”艾琳反手又夺取了控制权。然而暗蓝色脸展现了巨大的意志力：
“魔王陛下说！她没有失败，她直接到了《乙太战记》里！但她没有...她没有【杀戮代码】！她什么都做不了，她...”
“啊啊啊啊！”艾琳怒吼一声，红色的袍子卷积成帘幕。两人一起消失了。
只留下成阳一个人在原地。
“...”成阳怔住了，“原来没有失败？？？原来...原来他们还在！他们原来被直接送到《乙太战记》里了吗？”
洞穴里空荡荡一片，再也没有其他人。
“呼...”他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直以来都闷在他的胸口，但现在终于能够舒展了一些。
他的队友们，似乎并没有完全失败。至少有一个人成功了。
但她没有杀戮代码。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杀戮代码必须通过指定的设备来搭载，如果直接进到《乙太战记》里面，当然不可能把杀戮代码带进来。因为杀戮代码是基于硬件的，没有硬件当然没有办法破解。
“原来是这样...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好啊...好啊！”
巨大的孤独感从他身上抽离开了。他现在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其他人能和他一起对抗这个世界。
“不过魔王本来就是在对抗世界吧...啧，倒也没差。就是这到底是谁啊，当了魔王还找了个这么菜的手下，传个话都传不好。算了，还得靠我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