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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山河英雄传奇 / 第三章 试用期的概念

第三章 试用期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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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湖楼位于平湖一处半岛之上,居高临下,是俯瞰全湖风景最佳之处,难怪在门口的匾额上写着五个丰腴秀挺的大字“平湖佳绝处”,落款为吴郡的某任郡守。
  老叶是镇湖楼的豪客,几乎每月都会光顾,或为品尝鱼鲜,或为招待达官显贵,所以自然被领进二楼最豪华的雅间。
  室内的桌椅陈设无不精美,配上整套秘色的官窑碗碟,袅袅青烟的龙涎香,更是彰显着客人的身份。
  此刻已至黄昏,夕阳西下,晚霞映照,碧波万顷的湖面犹如浮光跃金,更有青山映衬,如同眼前展开了“千里江山图”一般。薛、张二人虽久居吴州,却从未欣赏过如此景致,一时竟看的入神了。
  老叶大手一挥,酒楼伙计知是豪客,将一道道的湖鲜山珍如流水似的端了上来,还上了两坛二十年陈酿的女儿红,倒是称了两位酒中老友的心意。再加上老叶常年在酒桌上谈生意,劝酒颇为得心应手,二人不多时便已有些醺醺然。
  老叶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家中也有不少武师护院,却从未见过薛、张二人如此的身手,刻意攀谈之下,才知二人身份来历,不由得勾起了心里的某个为难之处。
  当即唤来仆人耳语了几句,随即又劝了两杯酒,说起了这条清蒸白鱼的滋味之妙,制作的要诀所在,倒是让整日在平湖上讨生活的张沧也颇有兴趣。
  少顷,在仆人指引下,一位少年来到几人面前,深深下拜,声音清朗:“两位恩公在上,叶展拜谢救命之恩、再生之德!”
  原来适才所救之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细看,发现其面容虽未脱稚嫩,眉宇之间颇有英气,双目湛然清明,脸色仍有苍白,但言语平稳、神情未见仓皇,能在生死之间迅速平复心情,也勉强能称得上心性坚强了。
  叶长兴也再次拜谢,双手端起酒杯颤声道:“我年近五旬,才得此幼子,珍爱异常,若非二位相救,吾子不存,我也不能独活!故二位实是救了我父子两条性命啊!”
  这话倒也不算虚言,叶长兴仅有二子,长子已过了而立之年,操持生意多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京师等各地经营钱庄,而他坐镇吴州谋划,身边仅有幼子朝夕相伴。
  薛、张两人忙起身将二人扶起,薛平岳性情直爽些,笑道:“见义勇为乃我等之本分,无须再三拜谢了。倒是这娃儿资质极佳,老叶晚来有福啊!你一把年纪了,也别恩公喊来喊去,叫我一声老弟就好!”
  叶展在下首坐下,不停给薛、张二人斟酒、布菜,言谈之间表现的对其十分仰慕,赞一句薛平岳神力天授,夸一句张沧身法高绝,这番话若是成人来讲,显得满口阿谀,偏偏叶展说的无比真诚,就连一向清高的张沧也微笑着多饮了两杯。
  叶展与寻常少年还有一处不同,言行稳重,全无骄矜之气,言谈中既能挑起对方谈兴,还能适当展示一下自己的素质。
  叶长兴呵呵应着,心里也是颇为满意,自己这儿子刚遇险获救,灌了一碗姜汤下去,才勉强恢复过来,但能对答行礼如仪,大涨了自己的颜面。
  可他转念一想,又长叹了一声,道:“薛老弟、张老弟,两位应该知道,我叶某人可算是吴州巨富,在教养这孩子身上不知花了多少代价。叶展自幼聪慧,五岁开蒙,我请了不少的宿儒,包括您薛家的前任翰林,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是做的一手锦绣文章。”
  “这是好事啊,将来去考举人、进士,得授高官,也能光耀门楣!”薛平岳从军多年,领兵打仗更是好手,为人粗中有细,已经预感到有些不妙,喝的正兴起,却夸起孩子来了,忙插了几句进来。
  ”薛老弟有所不知,这孩子早就参加了童生试,已然是秀才了,这在吴州算是头一份。但这孩子突然说年纪尚小,暂无意于科举,平时却爱舞枪弄棒,说是要文武双全才好。“叶长兴何等样人,怎么会被薛平岳的几句话打断,依然顺着话头说了下去。
  “我也为他寻访了不少所谓的名师,练了一年半载之后……”
  “那些师父徒有虚名,中看不中用!”一旁的叶展忍不住插话道,“天天就知道哄着我玩,却没什么真本事。”
  薛、张二人看着眼前的父子一唱一和,似乎演着双簧的模样,已经大概猜出他们的用意,却不说话,只是细细品尝杯中美酒。
  此时叶展又斟了一杯酒,举至眉间,撩袍双膝下跪,朗朗道:“今日有幸被两位恩公所救,才知天外有天,愿拜二位为师修习武艺,将来我也侍奉恩师如父,光大师父门楣,天地可鉴!”他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倒是让叶长兴老怀甚慰,不枉自己的平日传授点拨。
  “犬子所说,亦是叶某所想,还请二位成全!但有所需,叶某一力承担!拜师亦以万金为酬!”吴州乃富庶之地,但平常人家一年生活亦不过几十贯,而他张口就是两万贯出去,也只有叶家这等豪富,才能说的出来。
  “练武修行是件苦事,乃是逆天而行,需要打磨身体和精神,我在江河湖海中浸了数十年,薛兄更是经历了真刀真枪的军中磨砺,才得了如今的技艺,你是富家公子,恐怕不一定能吃得了这个苦。”这次说话的是张沧,比起薛平岳来,声音更低沉些。
  “我自六岁起,每日无论寒暑,皆绕家而奔,当下已能长途奔跑十余里而犹有余力,家中石锁也能舞弄如意。故请二位放心,无论有何艰苦,我都能坚持下去!”
  石锁最小也有十多斤,看不出这小小年纪生在豪富之家,却有这点坚持毅力,膂力也是远超同龄人,算是难得了!
  再加上叶展身具七阳之脉,资质确实上佳,又有了一层救命的缘分,薛、张二人想着自己至今没有传人,倒确实有些意动了。
  薛平岳故意板起脸来,声音中带着些威吓的意味,道:“要做我的徒弟,可要受得住打,看你细皮嫩肉的,估计捱不过三两天的,还是算了吧。”
  叶展甚是机敏,听出薛、张二人的理由均是怕自己吃不了苦,而非资质天分,再说自己刚刚苏醒之际,还听到薛平岳说自己是什么“七阳之脉”、甚为难得,可见此事还是很有希望的。至于说吃苦挨打,自然不好受,但比起在家天天提心吊胆,似乎也还能接受。
  他鉴貌辨色,估摸着薛、张二人乃是高人,自矜身份,不好轻易答应,赶忙又加了一句:“如蒙允准,叶展愿以三个月为期,请师父考察是否列入门墙。若未达要求,我绝不纠缠!”
  叶长兴做惯生意,自然懂得推波助澜,急忙又站了起来,再次深深施礼道:“万望二位恩公能成全叶某一点爱子之心!”
  终究经不起父子的软磨硬泡,薛平岳与张沧相视一笑,薛平岳起身扶起叶展,说道:“那就如你所说,暂且试上三个月,但愿你能经得起考验,不负我们的期望!”
  叶展一跃而起,脸上满是喜悦之情,给薛、张二人又各满了一杯酒。
  一旁的叶长兴更是喜不自胜,从袖中摸出两张薄薄的纸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二人面前,赫然是叶氏钱庄全国通兑的万贯银票,口称:“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除此之外,灵山周边尚有良田,亦愿一并奉上!”
  这可是比万贯更值钱的东西,薛平岳世居灵山脚下,自然知道周边良田的价值,是让子孙安身立命的基础,这个叶长兴一张口就送了出去。
  “我们只是看叶展虽年纪尚幼,但心志不错,资质上佳,动了爱才的念头,想要寻个传人而已,又岂是为这钱财田地而来!?张某虽清寒至今,却也不敢受这厚礼!”张沧脸色不豫,沉声说罢,右手一甩,一股劲风竟将银票轻巧的推回到叶长兴面前。
  叶长兴好歹是吴州城内贤达,平日里常做些救济施舍之事,声名素来不错。往来的大都是富贵之人,即便历任郡守见到也要客客气气的寒暄几句,如今被张沧这么生硬的拒绝,一张老脸青一阵红一阵,不免有些挂不住。
  “二位师父莫怪,这是家父的一片爱子之心,刚刚没有说清楚而已。”叶展眼看即将谈妥的事又横起波澜,知道老父亲以钱开路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忙站起身来转圜,“师父是技艺超群的高人,自然不会为区区钱财折腰。但家父想着传授武艺总要有个场地,建个武馆,雇佣些仆役、伙计,这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啊。所以这些并非是拜师礼,乃是传道授业的必备条件而已。”
  “我们只是传授你一人,一间房就够了,哪里用得着建什么武馆?”薛平岳颇惊异于其急智和口才,能想出这么个借口来,却又笑着追问了一句。
  “当下只是我一人而已,但以师父的高绝身手,不久自会名扬天下,求学者必然络绎不绝,恐怕十间大屋也容纳不下,到那时再谋划就晚了。这也是家父未雨绸缪而已。”叶展侃侃而谈,随手将桌上的银票收了起来,说道:“不如这样,这些钱和田地就暂由我来保管,必然用在要紧之处也就是了。”
  这番话说的叶长兴连连点头,手捻着花白的胡须,想道:“还得是我叶家的千里足,就连送礼也是说的有理有据,真是一件幸事啊。”
  张沧闻言也微微颔首道:“未雨绸缪不为错,但花钱应有节有度!你年纪尚幼,又出生在大富之家,不可为钱财所惑,须时时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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