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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走不动了...”
染春泪眼汪汪的抬起头，轻咬嘴唇。当然，她眼睛被白布遮着，别人根本看不到。
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杜秋寒一阵无语。
好好好，给你个面子。
“那就休息吧。”杜秋寒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随后直接就要坐到地上：“正好，这林子蚊虫比较少。”
染春见她要原地睡觉，嘴角抖了抖，赶紧补充道：“山里很多野兽的...”
杜秋寒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刚要回答，青檀抢先开口：“那正好，送上门的猎物。”
染春浑身一抖。
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送上门的猎物？是指我么？
想到这里，她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赶紧说道：“这半山腰有个废弃的寺庙...我以前经常会在那里过夜...”
“我们去那里吧...山上晚上可吓人了...”
她哀求的看向杜秋寒。
杜秋寒默默翻了个白眼，但她也想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行，带路吧。”
说完，她眯起眼睛，冷声道：“再敢绕路，我就把蜂蜜涂满你的全身，活生生扒了你的皮，再把你埋进土里。”
她不介意陪这个小土豆多玩一会。
毕竟古时候是真的无聊，有趣的事情也是真的少。
但一直吊着她的性子，迟迟不做正事，她也是会生气的。
那目光中的冰冷，让染春通体生寒，忽的打了个激灵。
她不自觉就攥紧了衣服的下摆。
这杀气，一点都没有作假。
良久，她抿着嘴，点了点头。
如果不照做，这个女人真的会活生生折磨死她...
见她老实下来，杜秋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颔首：“走吧。”
青檀看了一眼杜秋寒，并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继续默默赶路。
不到半个时辰，就趁着夜色，走到了半山腰。
“到了...”
染春忽然停下脚步，低着头弱弱说道。
杜秋寒抬眼望去。
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座不知荒废了多久的破庙。
房顶的红泥瓦片都出现了严重的风化迹象，风一吹都会掉下碎渣。
就连庙门都倒在地上，庙内的景象一眼就能看到。
杜秋寒怀疑，这庙可能一阵大风就会被吹倒...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染春，表情古怪。
难不成...她想这庙砸死我俩？
虽然这么想，杜秋寒却还是嘀嘀咕咕的走了进去。
她不信她还真能被压死...
二人手牵着手，就在她们胯步迈过寺庙门槛的一瞬间，染春嘴角忽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怪笑。
青檀忽然站住脚步。
杜秋寒眉头猛的皱起，立马回头看去，只见青檀脸色有些苍白，正瞪大眼睛，满脸恐惧的抬头望去。
杜秋寒抬头，只见那房梁上，有无数的血红色干枯丝线垂了下来。
仔细一看，杜秋寒也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心底莫名其妙涌起一丝寒意。
那是一颗干枯的人头。
耳垂很大，满头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发瘤。
明明五官慈眉善目，表情却痛苦又狰狞。
这是一颗佛头，那垂下的丝线显然是被晾干的血管和筋肉。
正怨毒又痛苦的瞪着屋内。
“受到持续伤害，杜秋寒hp—1，—1，—1....”
在看到这抬头显示时，杜秋寒瞬间就明白了青檀那苍白的脸色是怎么回事。
冷冷的看了一眼那颗佛头，向前一步迈出，挡在了青檀面前。
青檀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感激的看了一眼杜秋寒。
刚刚那一刻，她只感觉自己仿佛遇到了什么克星一样。
那目光只是短短几秒，就让她感到头痛欲裂，仿佛魂魄都要被生生撕碎一般。
周身血液全部被压制，血妖的威能全部消失。
就像是，再次变成了曾经那个弱女子一样，浑身无力。
杜秋寒眯起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颗佛头，眼中闪过一抹忌惮。
一个死人，居然也能只凭目光就对她造成伤害...
他活着的时候...或许比百鸟还要强。
是什么怪物能生生把他的脑袋给拔了下来...
杜秋寒想着想着，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惧。
她能打得过百鸟，这很轻松。
但若是在正面对战中杀死百鸟...杜秋寒自认为做不到。
更别说生生拔下她的头颅了..
更何况...这人，可比百鸟还要强...
能杀掉他的人是谁？又会有多强？
恐怕...比起杜豪...也不遑多让了吧。
想到杜豪，杜秋寒猛的打了一个寒噤，吓了青檀一跳。
青檀震惊的瞪大眼睛，连书生都会感觉到害怕？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书生，走。”
她小声道。
可就在这时，染春脆生生开口：“别走呀，这里晚上很安全，比山上安全多了。”
杜秋寒回过神来，冷冷的看她一眼，冷笑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染春脸色有些苍白，她笑了笑：“这话，染春同样也想问问杜先生。您二位来我望月又是干什么呢？”
杜秋寒脸色一沉：“治病救人。”
染春不可否置的点头，随后缓步走到了门前，回过头，诚恳地说道：“我承认，杜先生的确是一位心怀苍生的神医。染春佩服。”
能逆着洪流，毅然决然奔赴疫区的郎中，她是打心底的佩服与敬仰。
说着，她双手抱礼，对着杜秋寒深深鞠了一躬。
随后，她看了一眼青檀，白布下的目光阴沉似水。
可是杜先生...只怕您的青檀姑娘，不是这么想的啊...
那可是血妖啊...七天不饮心头血，就要饿的发疯的血妖...
染春轻轻一咬牙，再次开口：“在下想知道，您与您家娘子，认识多久了？”
杜秋寒皱眉回答：“四五个月。”
她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
可染春闻言，却心底一沉。
该死的...只怕这血妖...是把杜先生当成备用口粮了。
“那...您爱您的娘子么。”她忽然问道。
杜秋寒“哈？”了一声，表情又好气又好笑。
可还没等她回答，青檀却忽然开了口。
“无所谓爱与不爱...书生救了我的命。我这一辈子就是书生的人。”青檀费力的扒开杜秋寒，从那背影的庇护中，直直走了出来。
那倩丽的身影，就这样暴露在那佛头的目光中，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杜秋寒大惊失色，平日的淡定全部消失不见，又慌又乱，就要把她抱入怀中。
可青檀却一个侧身躲过，随后直直看着染春。
“染春姑娘，我明白你想问什么。我是血妖。”下一秒，那一双棕色眸子瞬间变得粉红。
“我与书生是真心相爱。”
“信与不信，全凭染春姑娘。”
青檀说完话，已经虚弱的快要站不住了。
杜秋寒急忙将她搀入怀中，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佛头的目光。
染春脸色越来越白，小脸时不时颤抖一下，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良久，她狠狠一咬牙，表情狰狞：“妖言惑众！”
“血妖...血妖怎么可能改的掉本性！别骗我了！”
她狠狠一跺脚，地面上的庙门被震了起来。
她接住大门，“血妖改不掉的...”
“对，改不掉的...”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确定什么。
她一咬牙，把大门冲着门框，狠狠关上。
“死吧！血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