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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人面桃花源二 / 一零八

一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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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八仙又道:“这小姑娘看上去比你还小,怎会做你的老师?”
  林卫冕正色道:“不瞒你说,我们老师修练过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驻颜有术,所以,年过四旬看上去还如二八年华。不信我给你念一段我们老师常念的《长春不老经》:积阳为神,积阴为形。阴阳两半,合成其身。犹如日月丽于虚空,昼夜不息,各行其分。忧悲喜怒递相攻夺,生老病死因之而有。夫前识者,道之子,形化者,道之母。既知其子,须识其母。母者,太上之分身也;子者,本心中之一也。二者合同,胎养形魂。人能识之。可以长存。故善精思者,内视不瞬,内听不昧。使欲者不欲,不欲者欲,以阳化阴,以和化心。心和黑静,阴弱神正。神正则精专,精专则影灭,影灭则形忘,形忘则神应,神应则和同。和同则天上精光可入,精光既入。阳黑独化,举身排空,所适元碍。亦如还丹入口,却诸阴累。专阴致神,以致不死。暗尔仙众,诸神文咒曰:三清上境,太乙元真,布和法化,开光度人,炼魂日官,校魄月轮,天帝总黑,地官飞尘,千二百灵,万二千神,合成仙宅,立为真身。真身之中,七政九宫,心光朗耀,照玄明宫,明空大神,和气心真,内清五藏,外召五神,精思不穷,开光度人,老者反壮,故者还新,饮食六甲,三景同春,十二吏兵,保卫尔身,日诵千遍,上朝元君。元真老君,至道独存,保尔元命,卫尔灵根。勤叩天鼓,和形炼魂。齐诵不忘,当见神尊。策空驾浮,升天蹑云,诵前咒讫,则注目存,神引神黑,攻一切人身中万病立痒。若修长生得道之法,即诵此咒。满十万遍,即端坐内思,更莫外绿。不经十年自然成道。若护国。帝主保时道君,当诵此经,冲神保命,行功救人,阴阳不愆,风雨调顺。若逢修真道士,则盟坛受之。若遇凡流,则不得妄传,必殃九祖,谪罚六亲,戒之,秘之:如护眼目。诸仙闻己朝礼依行,各还本官,精思妙道。藏之金柜,秘之玉函,昼夜齐诵,勿常示人。唯仙门师,当依此教。”
  邵八仙满怀敬意地看了我一眼,恭恭敬敬地说:“请指教!”我于是又把之前对宋时光的一番有关槐树的言论拿出来又重讲了一次。邵八仙听得连连点头称是,说:“学生受教了,毕竟是科班出身的,说出话来引经据典,高屋建瓴,字字珠玑,令邵某人茅塞顿开也。实不相瞒,我当年也想着报考玄学系,奈何从高三上到了高七,老是差了那么一丢丢,真是人生一大遗憾啊。”
  乔建春说:“你有什么遗憾的?她大学毕业了分配一中得听林校长的吩咐不是,你这大学门都没摸过的反成了林校长的座上宾。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地方说理去吗?”
  邵八仙眉花眼笑道:“话不能那样说。可能碰巧林校长用得着我了,否则我迈进一中大门都得费老劲,哪像你们出入自由随便。只是我有一个疑问,槐树若不伐,那条三百年的蛇精要怎么除掉?”
  “这个嘛——”我迟疑了一下,脑子里一转,胡说八道地解释说,“所谓万物有灵,众生平等。蛇精既能修练成人形,说明也是一个有慧根之物,受天地之灵气,沐日月之精华,承诸神之恩泽,尝人间之苦悲。纵使少年时曾为患乡里,今沧海桑田,人事变迁,就不能朝闻夕死翻然悔悟吗?况蛇精中也有悬壶济世之白娘子者,故切不可以固有之眼光看待今日之蛇精,刻舟求剑,惑人惑己,殊不可取也。”
  邵八仙鼓了鼓掌,说:“高,见解独到,实在是高!如能令三百年的蛇精造福一方,实在是一件大好事啊。然则老师有什么计较没有?”“我的法子就是保持现状,蛇行蛇道,人尽人事,各自安好。”邵八仙说:“就这样简单?”林卫冕接道:“这还简单,所谓有物昆成,先天地生。繍呵,缪呵,独立而不改,可以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字之曰道,吾强为之名曰大。大曰筮,筮曰远,远曰反。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国中有四大,而王居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德经》中这段你读过没有?”
  邵八仙道:“《道德经》读的不多,我平时常念常诵的倒是一篇《吕祖心经》。经中道:‘天生万物,惟人最灵。非人能灵,实心是灵。心为主宰,一身之君。役使百骸,区处群情。物无其物,形无其形。禀受于天,良知良能。气拘欲蔽,日失其真。此心即失,此身亦倾……’”
  乔建春说:“行了,少念点经文,废话也甭讲了,我们来的意思你清楚了。你也不必胆小,我们几个不是来找后账的。不醒人事那位,用你的仙法给治治,就这么简单。”邵八仙推诿道:“你们来的真不凑巧,今天开香堂的时间已过,八位仙人都有事去了。改天吧,待择一黄道吉日,我再开香堂请八仙为他驱鬼。”
  乔建春眼睛一瞪,说:“改天,我们等得陶小龙可等不了,你马上开香堂请仙人。不然的话,就把我刚才给你的那串糖葫芦还给我。”邵八仙苦着脸说:“姑奶奶,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都说了今天错过时辰了,仙人们也得有个上下班不是,不可能随叫随到啊。”“我不管,你看着办吧,要么开香堂,要么还糖葫芦?”“好啦,姑奶奶,怕了你了,我这就给你买一串去。”“不行!我只要刚才那串。”“那串,那串早已下肚了。”“下肚了也有办法,”乔建春转头说,“林卫冕、冯老师,邵八仙交给你们了,你们想法让他把糖葫芦吐出来,人肉沙包、粪便水,随便你们,一切后果由我担着。”
  林卫冕应了声“得令”,邵八仙刚要开溜,被他从后面捉了双臂,推到了冯志远身前。冯志远用拳头在邵八仙的肚子上比方了两下,收回拳头,说:“我下不了手,还是林卫冕你来吧。”林卫冕笑了笑说:“我也最痛恨使用暴力了,要不给他来个粪便水。”“好的,不过我背着人不方便,你去取一下那东西吧。”
  两人交换了一下位置,林卫冕自行去了。邵八仙大声嚷嚷道:“你们敢动私刑,还有王法吗?小心我去公安局告你们!”乔建春说:“告啊,可劲儿告!正好把你捆绑火焚田小小的事情让大伙儿知道知道。”邵八仙立刻闭住了嘴,一会儿又喊道:“来人呀,救命啊,杀人啦!”乔建春说:“我劝你还是消停消停,以你平日里的人缘,喊破了喉咙有用吗?还告诉你一点,你背后这一位可不是什么善茬,骂校长打主任揍学生样样在行。林校长的儿子林公子在学校更是有了名的混世魔王,敲脑袋捅刀子灌尿水,什么坏事没干过。你喊叫半天,把他们喊麻烦了,有你的好果子吃。”一番话说的邵八仙不敢高声语,恐惊身后人。
  不一会儿,林卫冕真拎着一个其脏无比的小桶过来了,远远的就闻见一股骚臭味,我立马捂住了口鼻,乔建春则捏住了鼻子。邵八仙双腿一软,要不是冯志远背后撑着劲儿,估计早坐地上了,嘴里说:“好姑奶奶,我服你了,我开……开香堂不行吗?”乔建春说:“早这样不省事一大堆,呀呸!好臭!你说这黄白之物都取来了,弃了可惜了的。”“不可惜不可惜,请这位林公子物归原处吧。”林卫冕“哼”了一声,把便桶往地上一蹲,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邵八仙陪笑道:“几位别……别恼,请上屋就座,稍事休息,我好容功夫准备香堂?”乔建春说:“林公子,看在他姑奶奶我的薄面上,咱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旦子这回吧!”林卫冕这才勉强点了点头,一行人去到了正屋落座。邵八仙奉上几杯清茶,自去旁边的配房准备香火去了。
  乔建春喝了两口茶水,说:“这个邵八仙儿,也不知道给他姑奶奶拿两块糕点。”站起来在屋内溜达了两圈。这间屋子不算太大,应该是那个时代并不多见的会客厅布置。中间一张刷着红漆的三屉桌,三屉桌一边一把同样刷了红漆的木头靠椅,靠界栅的一边摆了一把长条椅子。三屉桌靠着的墙上挂着一幅中堂,画上一个古装打扮的人拿了把宝剑在斩一条白蛇。我想这大概画的是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谁知其上却题了一行小字道:“先祖清华斩蛇精图”。我想看来邵八仙关于蛇精的说辞倒不完全是临场发挥,乔建春却叫道:“清华,怪不得这邵八仙儿对你尊敬有加呢,原来你是他的先祖。”我脸上一红,说:“凑巧重名而已。”
  再看中堂的两边还贴了一幅对联,上联是“一怒拔剑斩妖除魔”,下联对“修身苦行大慈大悲”,横批是“苍生普渡”。我心想好大的口气,看这字画也不算很旧,多半是邵八仙找人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不过字画的用笔也有些火候,字下面有个小小的落款写的是“照明人”。我正琢磨着这个“照明人”是谁的时候,林卫冕已经说了出来:“照明人,卢照明!这是卢老师的墨宝。”
  我想这个前任语文老师看来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不但在图书馆留下《闲情赋》的墨宝,还在邵八仙这儿留了这样一幅字画,这其中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邵八仙不一会儿便进来了,见我们正在看那幅中堂,不等人问,自行开口道:“这是前些日子万国楼开张前,请我去开光,他们的卢老板亲自给我题画的,怎么样,功力还行吧。”乔建春说:“万国楼?那家新开的商场,据说是全桃县最大的休闲购物中心,里面吃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早就想过去看看了,一直没有时间。哎,邵八仙,你既然跟他们的老板熟,买衣服时提你的名字好使不?”“好使,绝对好使。”
  林卫冕不屑地说:“好使?还好尿呢?什么卢老板,不过是被我们捉弄够了的前语文老师卢照明?”乔建春说:“他呀,人倒有点印象,是不是高高瘦瘦的,戴副眼镜?我怎么没发现他还有当老板的潜质?”林卫冕说:“有个笑话乔老师没听过吗?说在某个南方城市,一天楼上晾衣服的竹竿掉了下来,砸中了巷子里的十个人的脑袋,结果其中一个人脱了帽子喊了九声老板,喊完就倒在了地上,不是被竹竿砸的,是喊老板累的。”我莞尔一笑。乔建春不解地问:“什么意思?”我说:“意思是遍地都是老板,老板不值钱了。”
  乔建春“哦”了一声,说:“不说他了,邵八仙儿你的香堂准备妥了?”“妥了,事不宜迟,要不马上开始,等会儿两位男士把长椅上这位(进屋后陶小龙便被安置在了长条椅子上),抬到香堂去,即刻出来,不可逗留。至于两位女士随我去到香堂,全程在场。”乔建春说:“不是女的不许在场吗?”邵八仙微微一笑,说:“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是驱逐女鬼,当然要用童男子。再说又在女鬼的地盘,她气场强大。一个童男子还不够,我便让林校长选了五个,取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数,再加之《四书》焚烧之法,方能把它降住。”
  我听他说的煞有介事,便说:“邵大师你这以五行焚《四书》之法欠点火候呀,我听闻先秦时代诸子百家争鸣列国,其中又以儒家思想盛行于后世,他们著述的《四书》《五经》广为流传。此《四书》者,一曰《论语》,一曰《孟子》,一曰《大学》,一曰《中庸》;彼《五经》者,一曰《尚书》,一曰《诗经》,一曰《易经》,一曰《礼记》,一曰《春秋》。浩然正气,沛莫能当。如焚之以驱鬼,较之邵大师的方法何如?”
  邵八仙挑了挑大指说:“高见!不知老师对此次驱鬼有何指教。”
  我稍稍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时,林卫冕接口道:“这次驱鬼不同于上回。此次鬼居客地,气势自弱,大师再将鬼请进香堂,任它千般厉害,也如瓮中之鳖,探囊可取也。”
  “正是如此。”邵八仙哈哈一笑,突然从衣袋中掏出一块儿红布,飞快地系在陶小龙的眼睛和耳朵上。陶小龙的身子竟然动了,像刚从水中捞上来的鱼在蹽摆子一样。邵八仙吩咐林卫冕和冯志远说:“你俩按住他的手脚别让他折腾!”待二人按好了之后,又掏出两根红头绳分别绑在了陶小龙的手脚上,嘴里念念有词:“天上掉下一根绳,今日用来拴鬼魂。一拴鬼头鬼脑,二拴牛鬼蛇神,三拴妖魔鬼怪,四拴孤魂野鬼,五拴疑心生暗鬼,六拴七邻八乡之鬼。”
  乔建春说:“呆的好好的,你绑他干嘛?”邵八仙诡秘地一笑,说:“我自有我的道理。”说完,一双眼睛定定地盯住了我。更让人难堪的是,乔建春还适时来了一句:“清华,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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