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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
门前被人敲得咣咣响,李氏见何父睡得昏沉,也没有打扰,自己起身过去开门。
随着门扉打开,一阵独属于清晨的冷风也跟着挤了进来。
李氏裹了裹身上几件薄衣,才看清来人,是那猎队领头的。
“你…你有什么事吗?”
“额,那什么,我是来看看他的。昨天毕竟也是我动的手,你别介意啊,那时候太乱了。我也是不得已才…”
“你回去吧,他就算醒了大概也不会想见到你的。”
“不是,你听我说,你家儿子其实…”
砰!
那脆薄的木门被重重的摔上,一阵凉风扑面就打在石头脸上,令他很是不爽。
他在门口站立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半碗饭的功夫,才讪讪退去。
屋内。
“打发走了?”
何父揉揉后颈,现在还觉得生疼。
“嗯,知道你也懒得应付他。”
何父的眼神软了些,走过来抱住她。
只是抱着,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又好像说了很多。
……
南岭山脉深处。
“呐,你看。小虎很乖的,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那老头就那么随意的坐在那头巨大赤虎面前。
可以说,干脆是把自己送到人家嘴边了。
可那赤虎却一副慵懒的模样,张张它那深渊巨口,只是打个哈欠又朝着另外一边转头了。
这和之前在营地那边的可怕模样大相径庭。
要真说起来,当时只是它现身的那几息,就已经把不少人吓破了胆。
它现在这个样子,给何不语的感觉就像一只倍感无聊的小猫咪一样。
咳咳,不过按照地球上的生物划分来看,老虎确实可以看成是一种大号的猫咪。
不过何不语可不敢说些什么,你能做这种事,我可不敢。
万一我去它面前作死,指不定就真被当零嘴给抹了。
“老先生,您抓…咳咳,您让你的小虎带我来,就只是为了让我当您的徒弟?”
那老头挠了挠杂乱的头发,笑着说。
“是啊~怎么?你看我老人家邋里邋遢的,觉得我没本事教你?”
我去,那怎么可能?
光是能让这赤虎去把自己叼回来就已经超出常理了,谁敢小瞧你啊?
更何况…
从他以前阅文无数的经验来看,这种居住在老林子里还这么逍遥洒脱的人,没一个简单的。
自从知道这世界有武者这种东西以后,何不语就转变了心态。
“不敢,我只是不太清楚。”
“您是怎么让它逮着我抓的?您认识我吗?”
此前,何不语在记忆中是绝对找不到眼前这个人的身影的。
他知道在他出生的时候,有个怪老头等了他许久。
可是那个老头跟这个老头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哈哈哈,你可是在周围很是出名的。”
“出生时不哭不闹,三岁打怪拳,四岁举重物。”
“多次跟着你的父亲下田耕种,明明没人教过你,却做的有模有样。”
“你知道人家怎么称呼你吗?何不语?”
!?
何不语内心一震,这些事分明不可能被其他人知道。
打怪拳那事,其实是自己在回忆前世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
他一直对被那个恶汉持刀捅死而耿耿于怀,无数次在脑海里演练,改进自己的不足。
可是他分明都是自己偷偷找地方去练的,怎么可能被其他人知道这事?
还有提重物那事,也是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与前世不同后做出的举动。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总感觉随便练练的一个小孩身体都比前世练了两三年的身躯要强。
不过在到达身体瓶颈后,想更进一步就只有打破极限。
所以才会偷偷找点重物来玩,不过这也同样是很隐秘进行的。
先别说,村子里那些朝夕相处的村民都不一定知道,他一个住在深山老林的老头从哪知晓的?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出来何不语的震惊,老头笑得猥琐。
“这就感到惊讶了?”
“那我可还有一个猜测~”
“何不语~”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
村中何家。
“他大概是料到是那位出手了,想明白以后才赶来想赔罪打好关系的。”
何父脸色阴沉,于桌旁喝着些自己酿的浊酒。
“他也知道那位在这山里?”
晃晃石碗,何父继续开口。
“我之前也疑惑他一个乱贼怎么会来这村子里面,现在倒是有个想法。”
李氏不开口,等着丈夫开口说出他的见解。
“十几年前,他们不是有过几人来此查探。被那些村民赶走,大概是往山里去了。”
“或许是出于某些原因,被那位碰上。”
“一行几人,都是武者,很难不惹得他的注意。”
“在得知前因后果以后,以他的脾气,定然不会轻饶他们……”
“早年就听闻,他在任期间,震慑得敌国不敢迈进一步,生平最恨的就是发国难财,和以武欺人的败类。”
“那个猎头出于什么原因来此,我尚且猜不出缘由。但从他这些年的表现来看,似乎真的只是想老老实实当个猎户……”
李氏这时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开口询问。
“你真的肯定语儿是被带到他的手里去了吗?”
也难怪李氏担忧,从山里回来的人到处都在传那巨大赤虎的可怕之处。
村中那几家的孩子裤头都是湿完的,听说他们还嚷嚷着再也不要进山。
只是听到这些东西,多少也能猜出些什么。
身为何不语的母亲,即使知道这个孩子不太正常,也依旧还是挂念担心着他。
“那位的武道修的便是极其霸道那类,震服一只野兽定然是轻轻松松。”
“先前也从各类小道消息也听过。早年也出现过那位驾驭百兽冲锋陷阵的时刻。”
“想来驭兽也是他的一项能力,那头赤虎明显不是山野之辈。我能感受到它的灵性。”
“此事断然不会出错,不然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活着回来。”
“他的大限恐怕早就到了,这么多年没有咽气就是为了寻得一个够格的人继承他的武学!”
……
南岭山脉深处。
“想当年!老头我还年轻的时候,那可是被冠与战王的称号!驻守边疆期间,敌国谁敢来犯?”
“大抵是三十几年前,我领着我的那群小东西,把敌人冲杀得溃不成军,只知道抱头鼠窜。”
“敌将看了,无一不是慌忙逃走,丝毫不敢与我正面交锋!”
嘶…
听了这老头年轻时候的经历,即使再脑补的精彩,也还是赶不上人家的亲口诉说。
“您那么厉害,按理来说,不应该是个当朝老将?为什么会来到这山林里呢?”
问到此处,老头怔然,那张扬的笑容一下子便凝固住了。
良久,只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我自然是有我的考量。”
“说了这么多,你也算了解我了?现在还觉得我不够教你的?”
“不敢不敢!我从来都没这样想过。”
何不语躬身作辑,不过因为身形的缘故,看起来很是滑稽。
那老头古怪一笑,缓缓开口。
“奇了怪了,那老天爷总是喜欢去别去找些人来。不过好歹眼光不错,都是些大才啊……”
是了……
这个世界存在着某种神秘的意志,祂掌握世间大权,赋予人们强大的根本……
武者,便是最直接的一种形式。
或是想要变强的欲望也好,或是想要守护谁人的意志也好,又或是为了人间大义的也好。
祂赋予人们变强的根本,祂的目光降落在人的身上时,人也就成为了武者。
可不知何时开始,这个世界在某个阶段陷入了循环。
战争,毁灭,繁衍,新生,如此反复循环。
被赋予力量的人,在成为武者后也不一定会坚守初心。
金钱与权利,人们总是逃避不了诱惑。
贪欲和自私终究是被刻在了骨子里。
于是,异世的人就出现了。
而当今,此国的皇帝。
便是其中一位…
在几十年前,属于那位皇帝的传奇,在这片土地上演。
面前这个老头,便是当初他的追随者之一!
……
村中何家。
“以不语的资质,想要成为武者的话,定然不会花费太久的时间,而且,那位也等不起了。”
“可想成为武者,哪有那么容易?你当初不也费尽心思想踏入其列,可结果呢?”
“不!不语他不一样!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李氏慢慢闭上双眼,两行晶莹的泪痕缓缓浮现。
“你到底拿语儿当什么了?”
何父震颤,猛然后退几步。
“我…不…不是这样的…”
“不语…”
何父一脸痛苦,一只手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可是我忘不掉啊!”
“我如今活着,除了你,就只有复仇在支撑着我了…”
“卞城的火光冲天,听人说,何家和李家这些家族大院,燃了整整两天两夜!”
“那些来不及走的族老!他们就该死吗?”
“亲手把生死大事交给我的那些人,他们就活该被抛弃吗?”
“不仅仅是只有我的家人啊!你的父亲母亲不也留在李家了吗?”
“我恨!恨金钱买不来野狼的忠心!只有在獠牙啃食在躯体上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狗屁商道至善!都是假的!”
“这个烂透了的世道!只有武力为尊啊!”
“够了…”
李氏扑上前来,泪水也止不住。
“那些事都过去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折磨你自己?”
“就在这里,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这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正是因为我知道你对那些东西的渴望,所以我才越发的恐惧。我害怕!害怕你们都被这深渊吸进去,最后绞成残渣…”
“武者上面不依旧有其他更厉害的人?走上了那条道,他那里还由得了他自己?”
可是何父已经听不进去了。
“逃避是改变不了的!如果当初那次,你被那个人玷污了!哪怕我拖着那副病躯,爬也要爬去咬下他一块肉!”
“你害怕他武途艰险,我更害怕他因为没有实力而惨遭无妄殃祸啊!”
“相信我好吗?”
“在他的教导下,不语的成长绝对会碾压同辈其他人!”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强求他为我的愧疚背负些什么。一切只看他自己的意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