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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农场与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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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不过我已经无暇顾及自己了,卢十一的情况更加糟糕。我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上,在他的左脚踝上发现了四个细小的血痕,这就是那条绿色巨蛇给卢十一留下的创伤。此时伤口周边的血肉都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这足以证明刚才那条绿色巨蛇的蛇毒有多么的猛烈,现在必须马上给卢十一做应急处理,不然他坚持不了多久。
  我脱下自己的袜子,在卢十一脚踝近心处用力勒了两道,防止蛇毒继续扩散,又从车上翻找出一把匕首,在脚踝伤口位置划了一个十字创口,用力挤压伤口排挤蛇毒,看到黑色的血液一点点渗出,直到流淌出红色的血液,我才放下心来,这说明残存的蛇毒已经都被我处理干净了。
  我又来到车座后方,强忍着恶心将那条赤红色巨蛇拖出车外,巨蛇头颅已经被打烂,车后座上满是浓稠的蛇血,散发出浓重的腥臭味道。我脱下外衣,将后座整理了一下,将碎玻璃和蛇血整理到地面上,然后才将卢十一拖回车上,将其平放到车后座上。
  此时卢十一面如死灰,进气少出气多,眼见不及时救治随时都会死,这个人虽然有些讨厌,可他毕竟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怎么说我都有责任救他。这时我想起他怀里似乎藏着一些丹药,于是连忙从他怀中翻找出几支颜色各异的瓷瓶,其中那支青色瓷瓶里面的丹药对缓解疼痛有奇效,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解毒。
  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打开青色瓷瓶,将里面的丹药一股脑都倒进了卢十一嘴里,也给自己吃了一颗。过了几分钟,我看到卢十一的气息稳定了一些,脸上的黑气也淡了一些,我知道暂时不用担心他了,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也没有那么刺痛了,看来那些丹药真的是很灵验,早知道刚才我应该留几颗已被不时之需的。我做好这一切,启动车辆,按照卢十一指引的方向继续行驶起来。
  因为没有前后风挡玻璃,所以有些刺骨的山风贯穿车厢,让我感到非常的不适,我控制着车速绕过前方的弯道,又行驶了十几分钟,前方的道路逐渐变得平整,道路两旁都是空旷的田地,一座颇具规模的山庄矗立在田地中央。山庄外有一条百十米长的跑道,一驾小型飞机正停靠在跑道上。
  我驾驶车辆沿着支路向山庄驶去,很快我就看到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两侧立着四米多高的铁丝网,铁丝网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安有一颗红色的指示灯,红色指示灯上有强电压的警告,铁门上写着“私人领地,内有恶犬,请勿靠近。”
  我尝试按了几下喇叭,试图引起山庄内的人注意,可换来的却是一阵急促的狗叫声。
  这时,我通过铁丝网看到山庄中中间一座两层的建筑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我面前的铁门随之自动打开了。
  我把车子停在那栋房屋前,下车走到那二人面前,可是我接下来却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倒是那女子先开口道:“我是叶八九,你应该是那名警察?你的脸怎么了?”那名女子左右打量了一下我的身后,有些焦急的问道:“十一哥呢?”
  我指了指车后座,“路上发生了一些意外,他中了蛇毒。”
  那名男子闻言快速跑到车边,打开后车门,坐到卢十一身边小心查看起来,半晌后他背起卢十一回到屋内,应该是为卢十一处理伤口去了。
  叶八九皱眉道:“怎么会这样,你们路上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我无奈的表示道。
  “好吧,我们稍等一会,等五三哥处理好十一哥的伤势,我们随后就离开,路上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讨论这件事情。”说完,叶八九也走进了建筑,将我一个人留在外边。看我走到车旁,先从自己的外套中找出香烟,却发现里面的烟体都被蛇血打湿了,散发出一股恶心的腥臭味道。我丧气的将香烟丢到地上,索性无事,于是开始左右打量起这座山庄。
  山庄共有前后左右四座二层的建筑,靠近北侧围栏方向建有十二座圆顶的粮仓,紧挨着粮仓是十间联排在一起的大型车库,里面停放了九辆各色农用机械车,还有一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老旧大众轿车。那条飞机跑道以东西走向坐落在山庄的中心部分,恰好将山庄分成了南北两部分,这条跑道在谷物收获季节就是一座上好的晒谷场。
  这是一座相当具有规模的气派山庄,我之前却从不知晓这里的存在。
  也许是我看来看去,行迹有些可疑,“嗷!嗷!”不远处几条被粗重铁链拴着的大狗同时冲着我叫了起来。其实不应该称呼那些是狗,它们体表浓密的鬃毛和高大的骨架证明它们都是血统很纯正的獒犬。这几年獒犬的价格水涨船高,听说好的品种可以卖出上百万、乃至千万的价格,我真的很不理解。近几年我愈发看不懂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竟然会有人为了买一条狗,不,买一条獒犬花那么多钱。高速、稳定发展的经济社会让更多百姓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满足人民要求更好、更丰富的物质生活资源,可是在发展中,却难免也会出现一些畸形的情况。尤其是这几年,我们警方经常接到经济方面的案子,很多都是以欺诈、诱骗、组织传销等方式,非法吸取百姓的血汗钱。这在我小时候,是根本看不到的事情。这个社会如果没有警察,没有合理、适当的监管,谁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尝试拨通刘队的手机,我需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可是我发现自己的手机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信号,根本无法拨打电话。我高举着手机,试图寻找到一丝信号,不知不觉间,我竟走到了飞机跑道上。
  看着脚下沥青铺就的跑道,我忽然意识到,这么短的跑道要如何起降飞机呢?
  百米多的跑道根本不足以支撑飞机起降,要知道一百米跑道只是飞机的理论最短起飞距离。可实际上,一般的轻型飞机安全起飞至少需要250米以上的跑道,要是飞机再重一些、大一些,那起飞距离更是要以倍数增加。除非是如同航母那般,有倾斜的滑翔甲板或者更高级的电磁弹射辅助。不过我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要是有这些东西,我早就看到了。
  那架小型飞机是一架单人驾驶、双涡轮螺旋桨式双翼飞机,名字我叫不出来,看模样似乎是50、60年代的产物,长度大概在12米左右,翼展应该在14米左右,高度3.5米,采用的是固定式前2后4起落架。这种老古董飞机配合这么短的跑道,我真担心一会能不能顺利起飞。
  我在外边无聊的等了三十多分钟,把附近能看的地方都转了一遍。我刚回到车旁,就看到叶八九和那男子搀扶着卢十一走了出来,这时我看到卢十一的面色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只是略微有些发黄,这些人果然有破解蛇毒的方法。卢十一此时已经恢复了几分神志,不过看起来还是很虚弱,虚弱到他看见我也只能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上前替过叶八九,和另名一男子一起将卢十一搀扶到机舱里。
  我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小型的私人农用飞机,这种飞机原本应该是用来喷洒农药的,故而内部的空间算不上宽敞,只能勉强坐下两个人。不过空间虽然小了一些,可是却布置的很整洁干净,地面上还铺着一条军绿色的地毯,我习惯性嗅了嗅,发现整个机舱里除了机械的钢铁味道和各种润滑油的味道,再没有其他的味道。那名男子将卢十一安置好后,对我道:“你处理的很及时,不然十一哥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我叫张五三,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那时候我再好好感谢你。”
  我知道这些人和卢十一都是一个组织的,他们的名字是以姓氏加数字构成的,应该是一种化名,只是目前我还不理解数字所代表的意义。
  叶八九坐到驾驶室,回头递给我一副耳麦,嘱咐道:“飞机会有些颠簸,你在后边照顾好十一哥。”
  我点了点头,戴好耳麦,问道:“我们要去哪里?需要飞多久?”
  叶八九并未回答我,而是启动了飞机,她先点击了数个按键,然后一推动力杆,飞机发出剧烈的抖动。
  “对了,这么短的距离,我们能起飞吗?”我压抑不住内心的不安,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系好安全带,我们马上要起飞了。”耳麦中传来叶八九的声音。听到她话中坚定的语气,我知道是我多虑了,这些人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连忙左右查找,从机舱两侧找到了安全带,我将自己和卢十一都固定好,对着耳麦说道:“可以了。”
  随之机身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飞机速度陡然加快,经过短距离冲刺,忽的一下就拔地而起,斜斜向天空飞去。
  太刺激了,我怀疑叶八九以前是开战斗机的。我刚才注意到,她只用了八九十米就将飞机拉到了空中,这一百多米的跑道对于她而言竟还有些长了。
  “和我说说情况吧?”叶八九的声音再次响起。
  于是我将那两条巨蛇偷袭的事讲了一遍,我的工作性质决定我必须拥有极强的语言表述能力,我绘声绘色的将卢十一勇斗巨蛇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其中不乏很多赞美之词。我眼角余光发现卢十一虚弱的面孔上露出一丝自得的模样。这家伙真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我心里不免想到。
  此时我能感觉到飞机仍在爬升,过了几分钟,机舱内亮起一盏绿灯,代表飞机已经进入了安全高度。
  “那条绿蛇你没有发现尸体吧?”叶八九问道。
  当时那个情况下,我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那条蛇,我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再见过那条蛇,于是我道:“我没有注意。”
  “坏了,我应该刚才就问你这些的。”叶八九声音有些紧张,她拨通了飞机上的传呼器,开始一遍一遍向外发着同一个消息“所有档案员请注意!所有档案员请注意!事故代码0102,事故代码0102,有2类3型样本在017区袭击1类档案员,现已逃窜,位置不明,请附近档案员协助抓获。有2类3型样本在017区袭击1类档案员,现已逃窜,位置不明,请附近档案员协助抓获。”
  我听着这些话,用自己的推理能力尝试进行破解。卢十一他们的身份是某所神秘机构的档案员,卢十一是一类档案员,那一定还有二类、三类,也不知道这其中是如何划分的。那两条巨蛇的代号是2类3型样本,那1类是什么,难道2类指的是蛇类吗?这些人难道是什么生物实验室的吗?这么想也对,毕竟他们的身份是档案员。不过事故代码0102和017区是什么意思,我就无法推理出来了。现在想来这个机构的能量属实不小,不仅可以调动多部门协作,还能拥有自己的飞机,还有这么繁复的暗码机制。
  “咳咳!”这时,卢十一不知为何剧烈的咳嗽起来,口中吐出许多黑色的血来。我急忙道:“叶女士,卢十一状态有点不好,我需要怎么办?”
  “你马上来前边。”
  我从机舱走到驾驶室,叶八九此时已经离开了驾驶位置,她看着我道:“我已经启动了自动驾驶模式,你在这看一会,有情况再联系我。”说完,她从地上拿起一个黑色的皮包,进入后方的机舱,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我留在机舱里也做不了什么,只好大起胆子坐在驾驶员位置上。我紧张而无措的看着面前这一大堆杂乱的按钮和指示盘,我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错按了什么按键从而导致飞机解除自动驾驶模式,于是我决定尽量什么也不去触碰。
  坐在飞机驾驶舱飞行的视觉冲击是乘坐客机所不能比拟呢,我透过玻璃罩看向外边,那是一种天地万物皆为我敞开怀抱的感觉,彩色的大地和湛蓝的天空在我眼中已经融为一体,这景色实在太过壮美了。我看着地面,预估了一下现在的高度应该在5000米左右,这个高度还是可以很清晰看到下方的物体的。我根据下方的参照物,预估出飞机现在好像再往西北方向飞。我就这么不断左右看着,过了二十多分钟,重复的景致也开始让我失去了之前的兴奋。窗外的蓝天白云看起来也不再壮美,而开始变得无比单调无聊。我看着驾驶舱的仪表盘和按键,好奇心慢慢萌生起来。我决定大着胆子试试手握方向杆的滋味。我擦拭了一下手心和额头的汗水,颤颤巍巍的轻轻握住面前的方向杆,丝毫不敢随意扭动。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飞机是在自动飞行,可我却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奇妙感觉。
  虽然这只是一驾小型的农用飞机,可毕竟是真家伙,有几个人能有机会驾驶飞机呢。这是一件值得我未来好好炫耀一番的事情,于是我取出手机,给自己来了一张自拍照。虽然像素有些低,不过能够很明显看到各种按键和仪表盘,而我一脸傻笑的坐在驾驶位置上。
  这张照片就是我开飞机的证明,不然聂辉他们怎么都不会相信的。我自得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忽然,我注意到照片中,在我后方的飞机外玻璃罩上有一个古怪的阴影。我随之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只生长着灰色羽毛的怪鸟,正张开双翅爬在玻璃罩上。
  怪鸟的眼中是一片赤红,泛着一丝让我既熟悉又恐惧的妖冶光芒。我立时想到了那两条巨蛇,我连忙对着耳麦喊道:“叶小姐,你最好来前边看一下,这里......”
  那只怪鸟的行动比我还要快速,我还没有说完,就见它用锐利的鸟喙一下子就刺穿了坚固的玻璃外罩。高空气流瞬间透过破损点灌进机舱里,飞机顿时陷入了恐怖的失压状态,我觉得脑袋一阵发胀,眼睛也被巨大的气流吹得根本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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