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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笑傲?格局小了,是低武明末! / 第八章 灭门

第八章 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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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能睡个热乎觉了!
  独行两日,一身灰土,满身的皮具熏得王元泰脑袋发晕。
  天色将暗之际,穿过一片黄黄绿绿的玉米地,戴着斗笠,披着一块油布的王元泰看到一个土围子,低矮的泥墙,粗砾的夯土已经有些掉落,墙顶又是一圈人高的木栅栏,显得防护紧密,然而宽大的门洞却大开着,不见有人。
  王元泰催马进去,时已傍晚,地上全是泥糟糟的,偶尔还有几堆牛粪窝子,被泡的稀糊糊,十分恶心。
  两侧都是带着围墙的小院,天色虽暗,却没有火光,也没有人声,偶有一声狗叫,也是呜呜咽咽,仿佛是个空村一般。
  再走片刻,方见一片空地,中间一个戏台子,一股血腥味传来,王元泰望去,只见一个小老头趴在台子上
  ,脖子裂开了一半,像一个被剪了一刀的纸人似的,左手紧握着一个长木杆,右手边是扇形的血迹。血已经凝固,流淌到台边的半挂在那里,黑漆漆的。
  第二次看到死人,王元泰下意识的向后一仰。
  然而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他继续前行,拐过一个弯,终于见到了人,他勒马细看,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小院外,一个粗矮的汉子,双眼红肿,似要择人而噬,举着着一根细长的木杆子,和一个双手握刀半蹲的鞑子对峙。
  院内,一个娃娃趴在一个人形身影中,屁股高高撅起,让王元泰想起上一世看过的婴儿千奇百怪的睡姿。
  他运足目力,却发现那娃娃全身僵硬,赫然已经死掉。
  该死!
  王元泰默默的抓住了刀柄。
  那鞑子穿着一身缺环掉扣的破烂锁甲,套着条屁股肥大的裤子,裤脚塞进了皮靴中,眼神凶狠的像草原狼--若不是满屁股的粪土痕迹出卖的话,倒也凶狠的紧。
  远处,三名伤狗一样的鞑兵围坐在马群旁,也不顾地上的泥土,他们的头目正身子挺拔的坐在一匹矮小的口外马上。
  在王元泰观察时,这个头目也早已看到了这个一人双马的外乡客。
  年轻的过分,头顶的青皮渗出黑茬,没有辫子,看起来像个和尚,然而刀箭俱全。看其眼神,既不坚毅也不狡黠,而是透出一种好奇的模样,雏儿!
  或许是哪个汉狗门派的弟子。
  想到这里,他用半生不熟的晋腔喝到:“厉色点点!额钩子都坐濡咯!”
  门口那个鞑子闻听催促,一个虚势左突,一刀砍在杆子上,嘎啦一声冲去,这一下居然被他抢进了一米,枪势重在距离,鞑子脸上已经露出奸笑来,在他看来,已胜券在握。
  “啪!”
  长杆突然在他耳边出现,一击即回,再看去时,那鞑子已经前扑到底,嘴角仍然上弯。
  王元泰看得清楚,那个汉子一个缩手,长杆大部分都退到背后,然后手腕一翻,轻飘飘的将那鞑子击倒。
  “好!”
  王元泰轻佻的尖声喝道,同时挑衅的看向这几个鞑子,看到这一切,他明白过来,只觉得手痒难耐,浑然忘了初次见血的恍然,反而杀心渐起。
  “啊”,那汉子发出一声呜咽一般的嚎叫,一杆子戳向地上的鞑兵头部,后者本已昏迷的身躯又是一阵哆嗦,然后僵直。
  鞑子头目阴狠的盯了王元泰一眼,手一挥,三个伤兵各自从地上爬起,成半圆形围了上来,不同的是,这次同时持上了长长的花枪!
  那汉子深吸一口气,瞅了瞅地上的孩子,喘着粗气,发狂一般冲了上来。
  呵啊,居中的鞑兵大吼一声,发力直冲,两侧的鞑子各自一停,依次直扎。
  大明输得不怨,王元泰不由得感叹,鞑子大后方的几个杂兵都能如此配合,长江边的明兵有几个可以?
  中间汉子连退几步,却找不出机会,正当他咬牙拼命时,噗噗噗,三个鞑子已经歪歪斜斜的倒在泥地里。
  他大惊之下,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那鞑子领催已经勒马往村口冲去,然而一条灰色的影子,更加快捷的追了上去,一步踩在地上,第二步已经塔上对面王家院墙,第三步略过了那骑马的鞑子。
  看也不看马上的骑士,他伸手拉住了辔头,马蹄刹住,鞑子头领已飞入泥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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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一群男女,已经抹黑冒雨的搭起灵堂来,而那汉子跪坐在棚下,抱着那个娃娃,看着两层草席盖住的人形,无悲无喜。
  这个娃娃依然呈跪坐的姿势,一个妇人上前劝慰:“春子啊,你先放下驴蛋儿哦,趁着软乎,我们给他擦一擦,换身衣服。”
  见他依然没有反应,一个白胡子浓重的干瘦老头也过来劝他:“春子,待会娃要僵了,我们捋直了先,好不,你还得给他们好好送一程捏!”
  王元泰在屋檐下,沉默的看着这一切,那老人又畏畏缩缩的给他端了碗热茶,热茶渣渣沫沫,喝起来还分外熨帖,他也趁机打听到了下原委。
  原来这汉子名叫王增,和王元泰想的略有出入,他媳妇早就没了,盖着的是他老娘老爹,地上的孩子倒是他的。
  “现在是灭了门了哦!”
  那老人唏嘘不已。
  “这鞑兵就这么肆无忌惮?”,虽说前世听过清兵暴行,但是亲眼目睹还是无比震惊。
  “那可不,本来,咱这也不是达克沁的领子地,这老东西就是看不惯我等,见天的找我们麻烦。”
  “他自己又养着几百的蒙兵,扎城里的清兵也听他的,受不了,这日子是过不了了。”
  这老人说着说着已经红了眼,王元泰却又硬着脸皮又问了一句:
  “真的是无来由的杀人,借口都不要?”
  这老头愕然半晌,盯着看了他半天:“少年郎,那可不是咋的,今天这事啊,你赶紧往南边走吧!别前去了,要去也等我们去找杨教师,扫个首尾!”
  “杨教师?”
  看他疑惑,老头方解释一通,原来杨教师是个高手,乡下人不知深浅,只道是入了品,此人是一个名号在理教的本地头目,有称呼领正,有人称呼为教师。
  王元泰心中一动,原来是他们。
  待寻到住处,王元泰正当离去,忽然听的嘎啦一声。
  循声看去,只见几个妇人正一脸不忍的按压一个小小的尸体,那汉子闻听这声音,好似乎活过来一般哭嚎起来,凄厉的声音传入黑暗中,一群妇人陪着抹起眼泪来。
  给他端水的老头也扯着袖子擦了擦脸颊,一边看着那哭嚎的汉子嘟囔:“哭了好,哭了好!”
  牵着马往住所走去,这阴黑的庄子中还是寂静无比,只若有若无的听到一个难听的男腔嚎叫着,又被黑暗吞没,仔细听,这黑暗似乎在回应着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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