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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与李莲花二人在天黑前骑马赶到了县衙,亮明身份后,县太爷派师爷将当地的县志送到了两人的房间。
大熙建国六百年多年,治理期间各个地方官府管理的地域范围有所变化,记载的事务类型也多有删减。不过,由于事关税收,流民安置这块每一代知府都需详细记载,因此,对他们来说找起来也不难,只是年代久远,书册比较多,翻阅怕是要花些时间。
两人本也没打算睡觉,熬到半夜,终于查到。
“李莲花,你看这里。”
据当地县志记载,大熙二百五十二年,南胤水灾,有南胤流民二百人投奔于本地,县太爷刘锡念其因天灾背离故乡,流于大熙,受背井离乡亲人望断之苦,令开仓施粥以资援手。后,南胤流民表意愿归属大熙,刘锡报上,上准为其编户造册,并划迷雾湖泊一侧为其躬耕居住之所,免三年之税赋。
“看来沼泽的神庙就是三百多年前南胤人造的,既然已经编户造册,有关其人口增减的记录应该也是有的,再往后查查,看看有没有相关记载。”
方多病点点头。
二人又继续翻阅,李莲花翻到县志记载的一桩旧案。
大熙二百六十二年,迷雾镇兼周边六镇共计失踪人口三十八人,同年迷雾森林中发现三具尸体,但均为白骨,无法判断是否为失踪的三十八人之一,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小宝,你看这段描写,应该是当年被南胤人抓去炼制寒冰痋失踪的那批人。”
方多病接过看后说道:“怕是当时刘锡也怀疑这跟南胤人有关,但是苦无证据,他们又是大熙合法在籍的人,只能下了封令,命人不得进去。你看这段有写。”
县令刘锡久查无果,遂命人封禁迷雾森林,除居住于其中的南胤流民外,其他人非经府衙允许,不得进入。
李莲花点点头:“再往后查查,这些南胤人是何时消失的,户籍在册,每年都要缴纳税收,不可能没有记载。”
一番查找,二人终于找到。
大熙二百六十五年,衙役陪同有秩往迷雾湖泊南胤流民处征税,所有屋舍皆被焚毁,唯余一座石庙完整。另,发现不完整尸首七十具,未有活口。自此,未再见在籍南胤流民。
落款时间大熙二百七十五年。
“术士说自己放了剩余的族人,但是房舍皆被毁,一个一心想要登上王位的人怎么会甘心放这些人走,怕早就被当时的二王子发现杀了。只是事发突然,没想到,术士竟抱着与他共死的决心敢向他下寒冰痋。二人也就此死了。只是密室之中不见二人尸体,那么尸体在哪里?剩下的人又去了哪里?”
“李莲花,你还记不记得密室之中有个水池?”方多病突然想到沼泽密室中的水池。
“你是说尸体在水池中?”
方多病点点头:“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义庄看到的那具尸体,他曾今掉入过沼泽,还有上官不辞,他也是,还有之前关于迷雾沼泽的传说,都是只见骨头不见人。我想沼泽也就是百年前的湖泊,那些未炼制成功的寒冰痋或许早就在沼泽中了,是它们百年来改变了湖泊的形式。我怀疑当年的二王子和术士都在密室的水池之中。”
“既如此,我们明日回沼泽密室再看看。然后,再回去。”
“嗯嗯。”
二人熄灯睡下。
次日一早,吩咐师爷将县志带回去,二人便又赶往迷雾沼泽。这次进去二人带了一个长长的铁钳子。
沼泽密室中的水池,池水漆黑,看不到里面是否有东西。方多病将带的铁钳子伸进水中,四处摸索,果然感到水下有东西,摸索着将碰到的东西夹了出来,竟是人的一节小腿骨。
“小宝,长进了好多。看来你猜的不错。”
“这不都是师傅教导有功。”
“你不是不承认我是你师傅?”
“我早就把你当我师傅了。”
“那我这杯师傅茶什么时候可以喝。”
“师傅茶就免了。”方多病哂笑。
李莲花心想,无论有没有师徒之名,他这毕生所创武功算是都教给小宝了,他倒也不在乎这些虚名,有友如子如徒如友,一生足矣。
“小宝,如今我们查到的东西并不能让我们找到剩余活着的南胤人,敌在暗,我们在明,按兵不动才是上策。回去之后,你多多布置设防,无论是皇宫还是天机山庄。其他的,就等到幕后之人找上门来。我想,他做了这么多,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动。”
“我知道,我回去就吩咐下去。另外,莫府跟冷尚书府我都会派人监视,至于那个惑心门的尘清,如果他确实被劫了,那么云彼丘在塘秋馆发生的一切,恐怕也是阴谋的一部分。”
迷雾重重,亦如清晨迷雾沼泽的浓雾。探查完毕,二人百年便离开迷雾沼泽,李莲花与方多病一起回了天机山庄,他离开这段时间,李莲蓬一直住在天机山庄,他得去接他。
在天机山庄吃了个便饭,李莲花便带着李莲蓬回了莲花楼,出去这些时日,也没空教莲蓬剩余的相夷太剑。
看天气,可能今夜月色不错,宜练剑。
为了不打扰到人,早早将莲花了赶到竹林旁边。
新月如钩,初夏时节,蝉鸣㘗㘗,风吹竹叶娑娑,枝影横斜,李莲花随手折了一节竹枝为剑,耍起剑法,灵动飘逸,矫若游龙。
一套耍完,四周风叶窜动,迎面而来的杀气。
“莲蓬,躲一边。”
李莲蓬听话的躲在一边观看。
只见李莲花与笛飞声战在一起,自家老莲花手中拿着的不过是竹枝,笛叔叔手里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刀。李莲蓬怕自家老爹落了下风,飞身上楼取了芩婆所赠的剑扔给李莲花。
“接着。”
李莲花看看儿子扔过来的剑,犹豫一下,还是接了。二人打的有来有往,都未手下留情,一时间,风呼竹啸,落叶杀杀。一刀一剑,刀剑相交擦出一阵阵火花飞溅。
今日一战,二人终未决出胜负。不是决不出胜负,而是以二人如今的实力,战必死战,但以二人如今的情谊,点到即止,有今日一战也算人生无憾。
战毕,二人并坐在一起喝酒。李莲蓬则在一旁练剑。
“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莫不是查出些头绪了?”
“并无。我今日来是找你履行承诺,让莲蓬拜我为师。”
“行啊,难得你肯收徒。但这拜师礼我还未准备,要不你住下,待明日我准备好,再让莲蓬行礼拜师。”
“江湖人不讲那些虚礼,叫莲蓬过来给我磕三个头,唤我一声师傅便可。”
“你既如此决意,我便不再客套。莲蓬,过来。”
李莲蓬正练的起劲,忽然听到老莲花喊他,便飞身到了二人跟前。
“爹爹欲让你拜笛叔叔为师,你可愿意?”
“真的吗?”李莲蓬可太愿意了,刚刚老爹与笛叔叔打的不分高下,十分精彩,老爹擅剑,笛叔叔擅刀,若能两样都习,说不定日后他也能悟出独属于自己的功法。
李莲花点点头。
“我愿意。”
“过来,给你笛叔叔磕三个头。”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李莲蓬说完,对着笛飞声磕了三个响亮的头。
“起来吧。为师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把刀自我出江湖,便一直跟着我,今日便送给你。”
“阿飞,你。”李莲花想要阻止,却被笛飞声的眼神示意打断。
“谢谢师傅。”李莲蓬开开心心接过,宝贝的摸了摸刀身。
李莲蓬不明白刀对于一个追求无上功法的江湖人意味着什么,但李莲花明白,当初他弃吻颈是因为它来自于罪恶,非正义之剑,当弃,而折少师则是因为他命不久矣看淡了一切。
如今,阿飞将刀赠与莲蓬,也就意味着,唉!
“自今日起,我每晚教你习武。今日先从内功修习,我独创的“悲风白杨”,险中求胜,置之死地而后生,与你爹的扬州慢也不相上下。李莲花,你先休息吧,我带臭小子练完武就回去睡觉。”
“可别太晚,莲蓬明天还要上学。”李莲花嘱咐二人。
“知道了,怎么越来越啰嗦。走吧,莲蓬。”笛飞声说完也不听李莲花反驳,向竹林深处走去。
李莲蓬看到老爹吃瘪,做了个鬼脸,跟上笛飞声的步伐。
笛飞声在莲花楼一待就是半个月,直到李莲蓬将功法招式学会,才返回金鸳盟。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剩下的就看李莲蓬自己的领悟了。
七月六日,西拓太子携使团来访,女帝命皇夫方多病和晋王一同接待。
西拓使团一共五十人,包括太子萨孤权,二王子萨孤信,以闻人靖为首的使臣十人,侍女六人,将军羊舌勇,副将君悦,余者皆为护送的士兵。
一行五十人,还运送着进贡给大熙的礼物,浩浩荡荡到了城门。
晋王奉命于城门处迎接,之后便将使臣带去四夷馆下榻休息,告诉他们,女帝体谅他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许他们第二日再觐见。
次日,女帝于朝上接见西拓使臣团,西拓太子奉上西拓王的问候文书及贡礼礼单。女帝也顺礼节,赐给西拓使臣团许多大熙风物,特许使臣团留在大熙一月,欣赏体验大熙人文风情。
接待西拓使臣的事情结束,方多病总算得空呆在皇宫,昭翎很是高兴,每日得了空就缠着他。二人打打闹闹,过了几天夫妻间的甜蜜生活。
七月十一日这天,方多病正在与昭翎用膳,顺便给她讲讲近段时间发生的事,突然近侍来报。
“禀陛下,西,西拓太子死了。”
“怎么回事?”昭翎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方多病安抚的拉昭翎坐下,说道:“仔细说来。”
那近侍擦了擦额头的汗,才说道:“刚刚晋王派人入宫说西拓太子萨孤权死了。他现在已经赶往现场查看,请陛下放心,他必会查出真相。”
“我去看看。”发生这么大的事,即使西拓只是个小国,但人死在大熙,如若因此,西拓与大熙交恶,联合北外匈奴,那么,对大熙来讲将是一场灾难,昭翎有些着急。
“陛下,您还是不要去了,晋王说西拓太子是被虐杀,腹内骨头尽碎,尸体,尸体足足被拉长一丈,死相极其恐怖。”那近侍哆哆嗦嗦的说。
“昭翎,你留在宫中,我去看看,必要的时候,我会找李莲花一起来查,你放心,查案他最在行了。嗯。”方多病摸摸昭翎的头,将她抱在怀中。
“陛下,西拓二皇子求见,他,他跪在宫门外大哭,说大熙,大熙欺人太甚,要求陛下找出真凶,还西拓太子一个公道。宫门外还围了好多看热闹的百姓。”又有一近侍来禀。
“昭翎,西拓太子已死,这个二皇子没有第一时间去现场,反而直接找上你,必然是有些问题的。你能应付吗?于情于理来讲,你都是要见他一见的。”方多病说道。
“你放心去吧。这点事我能应对的。”
方多病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昭翎有她自己的责任,有些事得她自己面对。他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出真相,让她的话声声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