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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武神大捷,赤族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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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武帝面对内忧外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北疆的武神关,墨北疆刚刚率领将士取得了一场大胜。
  由于北疆离皇都实在是太远了,武帝平常都会下意识忽略这片地区。也幸亏如此,在这里驻守着的十二万墨家军才能不受皇都的影响,安心对抗赤族等北方民族的侵袭。
  但是随着楚国越来越混乱,本来该朝廷下发的军饷粮草越来越少,墨家军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
  好在,这里的民风淳朴,百姓们都知道,是墨家军守护住了武神关,他们才能安心在这片土地生活。而且墨家军军纪严明,从不欺压百姓。
  墨北疆将军甚至下令,在战事少的时候,调出部分士兵,或开垦荒田,或轮流帮助百姓劳作、收获。
  平日里军民一心,互帮互助,日子也算撑得住。
  又要到冬天了。
  赤族前段时间又组织了一场进攻,这种进攻可不是平日里的小打小闹,基本上每次冬季来临前都会有一场大战。
  如果这次还是没能冲破武神关的防守南下。那么他们就要往北方退兵,再次忍受一季的严寒了。
  他们的粮草,不支持太过长久的战争。
  而且到了寒冬,这里的严寒,没有足够的取暖物资,靠着一个帐篷,是真的会冻死人的。
  这次赤族的进攻其实比往年要晚一些,因为收集粮草时的各种原因导致进攻延后了。
  这就表明,这次进攻如果成功,自然是不必多说,如果仍然失败,那么他们将没有足够的时间赶往的北方聚集地,如果运气不好,还会在路上遇到寒流。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赤族的首领赤璞见久攻不下,有点着急了。为将者,最忌讳决策时急躁,意气用事。
  这次冲击已经可以说是没有机会了,本该撤走,但是赤璞为了争取这一次机会,亲自上场,鼓舞士气,率领部下冲击这座关隘。
  结果仍是冲击失败,士兵损伤惨重,赤璞在乱战中还中了一箭,只能无奈撤军。
  武神关外
  赤族驻地
  此次的进攻宣告失败,首领赤璞已经下令向北方聚集地动身。士兵们都在收拾营地。即将启程。
  赤族最大的帐篷外,这是首领赤璞的住所。
  一个穿着厚厚的兽皮大袄,相貌粗犷,留着不短的胡子,头发看起来很蓬乱的的年轻人来到帐篷外。
  还未进帐篷他就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年轻人眉头皱起,神色一紧,连忙掀开帐篷钻了进去。
  帐篷内靠着两个火炉取暖,里面光线并不充足。
  年轻人进来后向着床榻走去,说是床榻,不如说是靠着几块木头搭起来的一个平面,上面铺了一些取暖之物。没办法,这里的夜晚寒气太重,直接躺在地上休息,人会受不了。
  让人难以想象的是,一个大族的领袖的休息之地竟也如此简陋。
  借着昏暗的光,他看到了咳嗽声的来源,他的父亲,赤族现任族长——赤璞。
  在昨天的战斗中,赤璞到最后自知不敌,率领军队撤退时不小心中了流箭,回来后包扎了伤口,却一直咳嗽不止。
  让大夫过来检查后,确定了赤璞染上风寒,如果首领染疾的消息传出,这对本来就打了败仗的赤族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打击,于是赤璞下令不许任何知情者提及这件事。
  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快行程,早日赶回聚集地。
  看着仅仅一晚便苍老的不成样子的父亲,赤玉内心悲痛不已。
  赤璞感到来人,睁开了他那浑浊的眼睛,看到了床前的儿子。
  刚想开口说话,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玉儿,你来了。”边说赤璞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赤玉见此,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将父亲扶了起来,并轻轻地拍打着父亲的后背,希望父亲能好受一点。
  等到赤璞稍稍缓了口气,他神色黯淡的说:“这次,是父亲的错,父亲着急了,让那么多族人丧命,父亲有罪啊,咳咳咳......”
  赤玉怕父亲着急,连忙出声:“父亲,千万别这么想,战争本来就会有伤亡,这不怪您,昨日已经比我们任何一次所取得的成果都要大了。”
  “我们就差了一点,只能说武神关内的楚人借着武神关的险峻才拦住了我们,正面厮杀,我赤族铁骑无人可挡。”
  “等到我们下次进攻,一定可以拿下武神关,到那时,我们一族就可以不用再在这极北之地生存了,我们就可以往南进攻,除了武神关,我相信没有任何关隘能阻拦我们。”
  听到儿子的安慰,赤璞依旧神色黯淡。随即他强打起精神,对赤玉说:“玉儿,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大事告诉你。”
  “父亲老了啊,如今又患上了这病,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我和其他人都商量过了,将族长之位..咳咳咳......传给你,以后,就要靠你.....咳咳咳......带着赤族生存下去了。”
  听着这交代后事一般的话赤玉着急了,连忙拒绝:“父亲,万万不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我相信您一定会早日康复。”
  “您才不过四十余岁,正是带领我族驰骋疆场的岁数。在您的带领下,我们赤族一天比一天强盛。”
  “孩儿自认为绝不会比您做得好,还希望父亲,收回这个命令。孩儿年岁不足,经验尚缺,如何担得起这重任?”
  看着儿子拒绝的强硬,赤璞一时间开不了口,叹了口气。
  确实啊,这一族几十万人的命运,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来承担,确实有些残忍了。
  两日后,赤璞身体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虚弱。
  他强撑着身体,让人把赤玉叫来,并嘱咐了一句,除了赤玉不许任何人跟来。
  然后他跨上了那匹陪着自己多年的老马。离开军队的前进路线,往一处山巅上狂奔而去。
  赤玉不知道父亲想干什么,又害怕父亲出现意外,连忙骑上马追出去。
  二人一路驾马狂奔,不久后到达了这处山巅。
  赤璞在马上眺望远方,在这里能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恢宏的武神关。他沉默,久久不语。
  赤玉就骑着马跟在父亲后面。
  过了一会,赤璞缓缓开口,说道:“玉儿啊,你也是生在这片极北冰原的孩子。你知道我们族群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片土地,终究是不适合生存。”
  “每年极冬,那几次寒流,不知道多少族人丧命啊。”
  “父亲和历代的族长一样,多希望,我们赤族能够有一片土地,好好生活,不用每个深夜被寒风惊醒,不用啃着那硬邦邦的粮食,艰难的下咽。”
  “楚国的慧帝曾经与我们和谈,说只要赤族低头臣服,放弃军队,武器,就让我们进入楚国的领土生活。”
  说到这里,赤璞笑了,他那沧桑的面孔却满是坚毅之色。
  他豪气的继续说道:“但是我们赤族,是相传追着太阳栖息的部落,我们信奉太阳的图腾,我们每个人都坚信,太阳之神在保佑着我们。”
  “我们的骄傲,不允许我们成为他族的臣服者,所以,我拒绝了慧帝,就算是拿命填!我们也要靠自己,打破这武神关的阻拦!”
  赤玉听到,驾着马,向着父亲走近,停在他身侧,看着父亲说道:“孩儿明白,我们赤族的骄傲,要靠我们自己守护。孩儿也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越过武神关。找到土地,安定生活。”
  赤璞笑了:“好!我赤族的儿郎,就该如此!”
  他又接着平静的说:“玉儿啊,父亲可能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
  赤玉听到父亲这么说,刚想反驳,却被赤璞抬手止住,赤璞继续说:“玉儿,你先听我说完,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死并不可怕,每个赤族儿郎都不惧死亡。”
  “但是父亲怕啊,父亲是一族之长,我没能带领你们,走出极北之地,这是我对你们的愧疚。”
  “父亲走后,这诺大的赤族,一定不能乱套,要不然父亲就算是死,也不敢去见赤族的列祖列宗。”
  “玉儿啊,父亲知道,你刚满十九岁,还未成年,这担子对你来说,确实重了些。但是,父亲只能把它交给你了。”
  “答应父亲,好吗?”
  看着满脸希翼的父亲,赤玉不忍再拒绝,下马,走到父亲面前,单膝跪下,将右手握紧放在胸口,冲着赤璞说:“孩儿答应父亲,我赤玉,愿意接过赤族族长一位。带领赤族,披荆斩棘,永不抛弃赤族的骄傲与信仰。”
  看着儿子答应,赤璞的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哈哈大笑起来。
  随即赤璞拖着无力的身躯,从马上艰难的下来,亲手将赤玉扶了起来。
  随后,二人骑马回到了行军之中。
  几天后,在各位将军的见证下,赤璞举行了简单的传位仪式,将赤族的族长一位正式传给了赤玉。
  赤璞还是没能坚持到军队回到赤族的聚集地之中,在路上死去了。
  赤玉忍着悲痛,将父亲的遗体带回了聚集地,亲手把他葬在了北方的一座高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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