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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终见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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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罩烟河,位于落霞郡东北方,出郡城至此,步旅约近三天路程。河中长有怪异水草,于河面形成雾霭水气,长年不散,此地山多林茂,同行之人不慎之下也易走失,更有饿毙于山或溺亡于河水中者,故而此地人迹罕至,只有近边山户为采取山林素材会涉险而入,但也需多做记号,否则同样有迷途难归之风险。
  张清泉此刻就站在山脚入口,看着虹剑门留下的标记,环顾起此刻的山雾浓度,琢磨着是否有条件入内打探虚实,但听得招募来的山户叙说隐患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方不同用洪亮的嗓音说道:“头儿,确实进不得,我最初带队入山,过了两个时辰方知在原地打转,亏得有人请来了附近山户,我们又没有走远,才能带得出来,至今尚有些许后怕,即便请托山户往深处进发,也不知虹剑门的意图,怕着了他们的道,眼下却是无奈何。”
  张清泉看向孙云帆,问道:“帆儿,你有何看法?”
  孙云帆不假思索地答道:“这虹剑门既然在探听消息,自然是需要有人进出山林,要么他们有山户协助,要么门中就有熟识罩烟河状况之弟子,无论怎样,等,肯定不会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师父,您是否会那传音之法,有话喊与他们听不就是了。”
  张清泉撵须道:“嗯,为师也是这般打算,只不过传音之能仰仗内力功底,且消耗颇大,为师的内功也没有深厚到我大泱王朝一流高手的地界,说不得,也只是姑且一试罢了,帆儿,你先运起功诀来。”
  说罢,张清泉便板直了身躯,握刀的手深深紧攥,给人的威压忽的拔高了几个层次,离得最近的孙云帆明显感受到师父的脚下有气流向上攀升,只得片刻,这股看不见的气息便已集于张清泉的丹田,小腹也已微微胀起,下一瞬,只听一声呼啸从其口中发出,只震得周围人士心乱如麻。
  各有功底的捕头均运起自家功底抵挡,孙云帆因早一步调息,心神未受太大影响,却也感到耳鸣口涩,稍缓,呼啸之声转为话语,直传入山林之中,只听张清泉喊道:“掌门何玉泸安康,总捕张清泉待求一见!”
  啸声逝去,林间山鸟飞散远去,张清泉的脸色也惨淡了几分,此举确是令其耗费不少内力。
  有人以为何玉泸也会以同样手段传音答话,便做静待,且不想两刻钟过后仍无回音,忽有兵丁急喊:“快看,林子上方,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众人随兵丁视线望去,果有一反光之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径直地向着张清泉所在方向坠去,随着“哐当”一声脆响,一把明晃晃的钢剑力道不减地斜插进张清泉前方不到五丈的泥石地里,剑柄因力势未觉摆晃不止,一封书信插在剑刃中部,随之颤动。
  一众兵丁捕快方才恍觉,顿感惊骇不已。“这是那何玉泸从林中掷出来的传信剑啊,”方不同喃喃自语道:“这是何等力道与精度,不仅从深林之中投射而出,坠地后劲力不灭,还判断出总捕头所在方位,将书信准确送达,唉,何掌门只这一手,怕是便可在九州传名了。”随后包不同又稍感后怕,幸亏没有在总捕头到来之前进林强攻,否则这队人怕是有进无出了。
  张清泉见得此景也是心头一颤,孙云帆早已惊掉了下巴,但转瞬间,张清泉便已哈哈大笑起来,只感热血沸腾,而孙云帆眼冒星光,奔至剑前观摩起来。旁人观后也渐渐恢复了镇定,笑此二人不愧为一对师徒。
  少倾,张清泉拿得信笺,只见上面字体穹竭有力,笔锋逼人,好似一番剑意舒展开来,字数不多,只写得,“陷计,总捕请入独叙。”看完,张清泉说与众人,不明旧理之人,即刻提出抗议,理由无外乎是杀人越货、报仇无度、穷凶极恶之类,张清泉并不做理会,只是对着几名核心将领说明了原委和推测,让方不同继续做好营地防范和对郡守的汇报工作,自己则拿了些吃食,固定好佩刀,上马缓缓而行,孙云帆有样学样,默默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张清泉知道,这个徒弟赶不走,也不必赶,既然推测无误,想必虹剑门不至于做出亲痛仇快之事,若是万一,徒弟轻功尚可,大不了自己舍命拦住出手之人,也必保得其安全。
  孙云帆却是未想这些,只是看着河滩边的散乱碎石,看准一个尖刃锋利的便侧身用刀挑起,不断替换现有储备,评估着自己目前的暗器手法,设想着一个个掷石场景,好不认真。
  山林内,树木繁密,雾气分外浓郁,常人可见不过十丈,饶是张清泉此等眼力,也是决定偏重于耳力,师徒二人朝着深处缓缓骑行,行不多时,张清泉勒马叫停,二人隐约看到有一模糊人影站于远处山丘之上,只见那人注视片刻,转身离去。孙云帆淡淡道:“师父,想是此间有些岔路,虹剑门差人前来领路的。”张清泉答道:“应是如此了。”林间静默,唯有马踏泥土的沉闷声,二人始终与前方身影保持着固定距离,随着前者在丘壑之间七回八转,最终来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山谷之间。
  谷内,虹剑门人三两成群分布在各个角落,人数难以判明,想是尽在此处,门人看到来者后大多露出警戒之色,张清泉其人即便未见过也会有所耳闻,念头未尽之下,便被跟着的十多岁骑马少年吸去了目光,很快,稀碎的讨论声便缓缓传来,一时之间寂静的谷内渐渐嘈杂起来。
  少倾,引路剑客终将二人带至道路尽头,师徒二人这才看清这名剑客也甚是年轻,相貌清秀出众,身形高挑,书卷气息浓重,若非单手持剑,定让人认为是个本地才子,孙云帆盯着他多看了两眼,总觉得颇为面熟,却一时未能想起。谷道内,蒙雾之下,一年岁已过半百之人端坐于软椅之上,一袭灰袍侵染风尘,束发同佩一流云银钗,虽是略显落魄却不失威仪,身侧竖放一把银色长剑,隐隐能感到有寒气泊出,好不骇人。
  师徒二人略一迟疑,相继下马,张清泉迈步上前拱手见礼,刚欲言话,何玉泸却抬手挥动示意,沧桑的嗓音言道:“总捕头,不必见礼,来途辛苦,坐下说话吧。”张清泉也不迟疑,来到对角处,直接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木椅之上。孙云帆故作泰然地站到师父身后,向何玉泸躬身一礼,但是内心早已澎湃,终于圆了他望见一代名流剑客的心愿。
  何玉泸轻轻点头,道:“这位小友是?”
  张清泉答道:“是在下的衣钵,何掌门虽让在下独自赴约,但是我们师徒二人沿途察查,深知虹剑门陷于水火,吾等既为解决问题前来,自知何掌门不会因此事有所怪罪。”
  何玉泸轻轻点头,道:“既是如此,自然无妨,这个,张总捕,吾派已离开郡城六日,可否将眼下的情况说与老夫和众弟子听啊?”
  张清泉微微皱眉,便听得孙云帆强掩激动心情,毕恭毕敬地开口言道:“何掌门,吾等此番是代表府衙而来,目的是为了厘清各项事情前因后果,贵派想要弄明白的事,府衙进行解释自是应该,不过,在此之前,还需何掌门先将贵派近日遭遇说与吾等以作分析,才能更好地向您陈述,您看是否在理。”
  话音刚落,那名引路剑客忽地厉声道:“你何等辈分,便无端插嘴,更何况我派逢难定有府衙从中作梗,以此说事,还望能服众不行?”
  言毕,张清泉和何玉泸同声呵斥:“帆儿,退下。(浄平,退下)”
  孙云帆再一拱手,向何玉泸告罪,看下那名叫做浄平剑客的眼神却多了一番戏谑,那名剑客也是毫不客气的怒视回来,两人的梁子因为这等小事和年轻人的争强好胜,算是就此结下了。
  张清泉待要圆场,何玉泸却微笑道:“高徒言之有理,那老夫便将近况说与总捕大人听之,还望大人可以从中斡旋一二才是啊。”
  张清泉颔首:“理当如此。”
  何玉泸思索片刻,目视远方,身子向后微仰,慢慢叙说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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