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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居然有雨,第一天是狂风暴雨,第二天是不停下的中雨,第三天是连绵阴雨,唐父的风湿病发作,真是十分灵验。
巴蜀的天气,就如女人的脸,说变就变,总是阴晴不定。
入夜后的唐家堡,十分安静。
唐家堡有一个规定,亥时一到,寨门关闭,没有紧急事情,不得出入。
五匹马踏着泥泞溅着水花在夜色中飞驰而到唐家堡,在寨门前停下。
这五个人头戴着竹笠,身穿着蓑衣,看不清脸容。
站在岗楼上值班的唐门弟子喝道:“来者何人?”
中间的一个人缓马上前,摘下竹笠,洪亮回答:“我,唐玉刚。”
跟在他后面的四人是唐大德在最后几站留下接应唐玉刚的唐门探子。
“是刚爷,刚爷回来了!”
“快擂响得胜鼓,!”
岗楼上的人激动得大叫大嚷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雄壮激昂的鼓声由慢到快擂响起来,响了一遍又一遍,在寂静的夜晚,传得更远。
唐玉刚一脸愕然。
他大声吆叫:“你们这是干什么?”
寨楼上的人大声回答:“门主下令的,刚爷回来,不管什么时候,要擂响得胜鼓,他要亲自迎接你,刚爷,你就安心在外面等一等吧。”
在唐门,智囊团的成员除了门主之外,其他人全部用姓名的最后一个字冠以爷字称呼,彰显高上的身份。
唐玉刚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却感到温暖,曾几何时,唐门弟子能得到这样最顶级的礼待,在唐门的历史上,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正在书房看书的唐大德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鼓声,不由得喜上眉梢:“得胜鼓?玉刚回来了,祖先保护,这家伙终于平安回来了,哈哈哈。”
他急忙穿衣换鞋。
外面传来了一阵大笑声,接着只见唐大有飞快跑进来:“大哥,大哥,得胜鼓响了,玉刚回来了!”
“我没聋,听见了,走吧,迎接我们的大英雄去。”他提步往外走。
唐大有大叫:“快准备马。”
黑灯瞎火的外寨和内寨,纷纷亮起了灯火,出门看个究竟。
“半夜三更擂响得胜鼓,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
邻居互相答问。
“刚爷回来了!”
一批年轻人在大街小巷兴奋地奔走相告。
“走,去看看!”人们离家而去。
无数火把出现在路上,汇成几条火龙往寨门而来,蔚为壮观。
人们自发地冒雨前来迎接唐门的大英雄,他们心目中的唐门保护神归来。
已经就寝的袁媛听到了得胜鼓的鼓声,她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门已经被急速拍响。
她急忙穿上衣服,走出去:“谁呀?”
“我,二婶。”
她连忙打开门,只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连忙客气相问:“二婶,什么事?”
“玉明嫂,你小叔回来了,所以寨门擂响了得胜鼓,我先走一步去迎接我们唐门的大英雄。”中年妇女说完就急匆匆离开。
她激动得一时不知如何好,在院子里徘徊。
唐母从正屋走出来:“闺女,什么事?”
她激动说道:“娘,玉刚回来了!”
唐母激动起来:“什么?半夜三更擂响得胜鼓,就是为了他?这小子,要整个唐家堡不得安宁。”
袁媛笑起来:“娘,你这是赞他还是骂他?”
唐母也笑起来:“骂,岂有此理,寨门的得胜鼓有史以来还没有半夜三更擂响过,这臭小子又破例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换衣服,最漂亮的,去迎接你的男人平安归来。”
袁媛羞得低下头来:“娘,你说什么呢?”
唐母笑着:“还害羞,童儿我看着,你快去,迟了怕见不着他咯。”
袁媛说道:“这里是他的家,他肯定会回来的。”
唐母说道:“那就不去,回去睡觉,族人去迎接他是族人的事,我们是他的亲人,不去迎接他,免得他的尾巴翘上天去。”
“听娘的,那就不去。”袁媛回到房间里……
唐玉刚耐心地在寨门外等候。
雨虽然不大,但还是有雨丝,四个唐门弟子牵着马笔直地站着他后面。
他听到了寨里面的大动静,看到了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不由得自言自语:“门主搞什么鬼?”
寨门大打而开,唐大德带着智囊团所有成员以及各房族老列队而出,后面则是举着火把的唐家堡族人。
“我们的大英雄终于回来了,哈哈哈。”唐大德张开手臂,眼闪泪光。
“门主,托祖先的福,玉刚回来了。”唐玉刚上前,两人激动地紧紧拥抱一下,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唐大德哽咽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多么担心你出了意外,我不应该放你离队的,如果你出了意外,我无法向全体族人交代。”
唐玉刚说道:“对不起,累门主挂心了。”
“列队,欢迎我们的英雄回家!”唐大德大声说道。
所有人立即分列两旁,让出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夹道。
唐玉刚大吃一惊:“各位乡亲父老,玉刚何德何能,要大家冒雨相迎还以最高的礼仪夹道欢迎我?”
唐大有说道:“玉刚,不要婆妈,你想大家都在这里淋雨吗?”
“谢谢父老乡亲的厚爱。”唐玉刚迈开步伐,一边拱手抱拳作揖一边一个人从夹道中通过,他明白不走不行。
虽然没有鲜花,却有如雷鸣般的掌声。
在这一刻,他感到无上荣光,因为他得到了全族人的尊重。
“唐门的得胜鼓为我而擂响,唐门的族人为我而列队,她在不在人群里见证这历史的一刻呢?”他闪起这个念头,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着。
他失望了,他见不到自己心底里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难道袁媛真是没有来?
不,她来了,她嘴上说不来,但身体却很诚实,她还是来了,躲在远处的一棵树后偷看着。
她怕自己失控,所以她躲了起来,当看到全族人列队夹道欢迎唐玉刚进寨门的时候,激动得眼泪簌簌掉下来。
“玉刚,你有今天的非凡成就,真替你感到高兴,十年前的你,还是一个懵懂少年,十年后的你,已经成为一个举足轻重可以影响唐门决策的青年才俊,今天更是成为唐门的三号人物,创造了百年唐门的历史,成为一代传奇。”她喃喃自语着。
她趁着四周没有人注意,悄悄地离开。
唐玉刚走完夹道,回过身来,大声说道:“谢谢父老乡亲们对玉刚的抬爱,玉刚无以为报,只有倾尽全力,为唐家堡的安危流尽最后一滴血。”
“好,说得好!”
“刚爷不愧是我们年轻一辈的楷模!”
所有人鼓掌呐喊。
唐大德上前,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道:“父老乡亲们,都回去吧,别妨碍玉刚休息,你看他双眼都熬得有黑眼圈了。”
众人都乐了,笑声震天。
唐大德说道:“玉刚,你父亲风湿病发作,在家躺着,不管有什么事,天塌下来也得明天再说,先回家看看父母去,大家都不许去打扰他们一家,否则关三天水牢。”
一个唐门弟子牵着马过来。
“那我先回去看父母了。”唐玉刚心急如焚,纵马向着家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