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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古巴方家三分真七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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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九州大陆的另一头。
  “这是?”
  一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睁了开来,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爆闪出道道金光,仿佛能湮灭所有的邪念。
  “来人。”
  又是一声轻灵的呵声,在黑暗中传出阵阵回响。
  “是。”一道枷锁应声而落,黑暗边缘展开了一道狭长的裂缝,光束射进了进去,洞穿了内里的一角,这是一个巨大的殿堂,上头是一片昏暗的星空,下边儿是晶莹剔透的乳石铺成的地面,将上头的星群全部复刻下来,端是这么看,一时分不清哪处是天,哪处是地。
  正中间,有一处水潭,水潭中朦朦胧胧地洋溢着点点星子,十分漂亮,从其中走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星子从她的全身掉下来,滑入水池中,女子未着一物,身材纤细,从水池中走出,雪白牛奶般的皮肤又透着乳光一般,女子一手掐诀,走出水池的那一刻,全身的水汽已然全部蒸发干净。
  一个小丫鬟卷着一叠衣物走进殿内,道:“祖师,您的衣物。”
  女子的手轻挥,华美的衣物腾空而起,笼罩于她的身上,她脚尖轻轻点地,如同飞仙一般飞出了殿外,殿外阳光明媚,天边倒映着一束束彩霞,一群仙鹤从中掠过,身后整一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的直视下,反射着刺眼的亮光,叫人不敢直视,而宫殿脚下尽是云团,如同飘在天空中一般。
  一名年迈的老人陡然出现在了天际尽头,踏着一缕飞剑,悄然无息,霎那间已经到了眼前,老人恭敬地站在十丈之外,鞠了一躬道:“祖师,您怎么突然醒了?”
  女子淡淡地看了眼前的老人,道:“掌事老吗?正好,听着,北方霎那间有一丝紫气冲天而过,将北方的星盘打散了,拥有此等异象的紫级天赋只有九重天宫,紫阳莫家新一代神王出现了,在北方,将此消息设为一字秘。”
  “明白了。”老人当即将挂在脖子上的鎏金笔摘了下来,在空中凭空书写。
  紫阳莫家神王现北几个大字浮于空中又消失不见。
  女子的眸子重新闭上,再一次睁开时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乘剑而去,只留下一段话。
  “目标太远了,我去一趟北方,暂时不要将这秘卖出去,我欠莫衣凌一个人情。”
  “遵命,祖师。”女子虽人离开,老人还是目送而去,矗立半响微微摇了摇头,莫家新一代神王出现了,这天下又要好好抖三抖了。
  而后看向一旁的小丫鬟,道:“暮光。”
  小丫鬟束手而立,看向老人。
  “祖师不在的日子里,含光殿交给你看管了。”
  “是。”小丫鬟应声,化作一道光,归于其中,含光殿的殿门滴滴答答地转动着。
  “轰隆。”殿门完全合了上去,一道金锁凭空出现在门扎,啪嗒一声,小巧地扣了上去。
  老人点了点头,御剑而去。
  民间有一段关于古巴方家的说辞。
  古巴之巅,有殿称含光,集乱世之黑芒,
  神眷玉女,赐窥天之术,令其算尽风云。
  客官预知三分真,必献七条命。
  冀北莫家一处秘密洞穴,莫明轩结束一天的功课,徐徐睁开双眼,右眼皮直跳。
  心中喃喃: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是这样吗?还是反了?
  想到这里,被自己不切实际,甚至有点迷信的想法逗笑了,轻轻笑了一声往洞口走去。
  洞中不分白天昼夜,竟然也不知外界已是几刻。
  解开禁制,走出洞穴,外面的世界安静不已,竟然是一个无风之夜,满天繁星,四周的雪地散发着鱼鳞一般梦幻的色彩。
  背后是居所,屋内黄光微醺,显然父亲还未入眠,前方是莫家建造的钢铁堡垒,一朵巨大的倒扣着的莲花衬托着那黑色的钢铁野兽,野兽黝黑的外壳也镀上了一层银光,静谧而美好,此时此刻,这世界也可笑地展现自己极为少见的美丽一面。
  莫明轩凝出一股真气散步于脚底,走在厚厚的雪地上,不留下任何痕迹。
  “明轩?”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唤。
  莫明轩脚步一顿,回答道:“怎么了?父亲?”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是,父亲。”莫明轩转身,朝着莫严恒的屋里走去。
  莫严恒此时盘腿坐在蒲团之上,脚边散乱得堆放着几本阵法书,手上还捏着一丝针线,将几张阵法草纸串在一块儿。
  莫明轩随意地走进,将门带了上去,父亲的房间十分空旷,没有床,除了几块蒲团与书架,入眼也没有什么了,也代表了其主人的生活状况,一个生活单调的已婚却分居的中年男子。
  莫明轩也已经习惯了,随意找了另一块蒲团坐下:“父亲,有什么事吗?”
  莫严恒将针线暂且放在一边,答道:“明轩,我可能需要离开一些时日了,你知道悦来主城那里的阵法师恩会吧?”
  “恩,我知道,你是那里的‘会员’嘛。”莫明轩笑道。
  “调皮。”莫严恒也从儿子那里学到很多新颖的词汇,笑着骂道。
  周围烛火噼啪作响。
  莫明轩也收起了笑容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眼前男人的脸色不是那么轻松:“原本阵法师恩会的坐镇人是我的师父图庐,他是悦来也是整个莲开地界唯一的仙级阵法师,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坐稳那个位置,新的坐镇人接二连三地在纷争中遇害,前两日,恩会又强制召回所有阵法师,举荐新的坐镇人。”
  莫严恒拿起一旁的阵法图录,拍了拍道:“有人将我的名字举荐了上去,我不准备与他们竞争,但这一次过去还是要花些时日,你一人在莫家多加注意了。”
  “恩,我明白的。”莫明轩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倒是父亲,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莫明轩捡起了周边散乱的阵法图册,整理整齐摆在一旁的案头:“就是族内恐怕要不太平了,父亲你还是早日回来为妙,爷爷与你说了高等异族的事了吗?”
  “听说了,我已经将一张刻出了一张完整的锁仙阵,这件事,就等你爷爷将那只异族引出来了。”莫严恒将一张纸交给了莫明轩,道:“这是锁仙阵的位置,看完烧掉吧。”
  莫明轩接过薄纸,了然于心,竟然在这里…
  接着手心中翻出一阵火苗,一张纸转瞬间飞灰湮灭。
  莫严恒沉默片刻,拳头微微握紧:“盯紧了你爷爷,这只异族与七年前的异族不太一样,至少不是什么初生异族,十分狡猾阴险,上次提醒了他,看样子没有放在心上,千万不要让他一个人面对。”
  莫明轩郑重地答应了下来,离开了父亲的房间,想着明天晨练完,就去找那顽固的老人说去。
  二日,演武场上人头攒动,认识的与不认识的聚在一起,同在一个家族,几年同胞之情,就算不熟,也至少是点头之交。
  莫九歌在族内名声大作,为人也广交善缘,几乎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到了广场就被众人围了起来,寒暄不断。
  莫明轩却不同于莫九歌,虽然也是莫家宗族的核心成员,但为人低调,再加上他有意为之,族内竟然没多少人与他说上过话。
  “小轩轩。”莫金枝的声音隔了半个广场传到了莫明轩的耳朵里,莫明轩全身紧绷,僵硬地回头,看到了他满脸笑容的小姑,那笑容虽然是阳春三月似的甜,但莫明轩看到不寒而栗。
  周围不少人噗嗤笑出声,四处环顾,寻找着这位叫“小轩轩”的仁兄。
  太丢人了!
  莫明轩连忙一个闪身,接着眼前人影的走动,就消失在了广场的末端。
  “咦?”莫金枝只觉得眼睛一晃,人就不见了,拨开眼前的人,再探头望去,莫明轩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喃喃:这孩子长了这么大,怎么还是不合群?
  莫明轩躲到角落里,抹了抹额头若有若无的冷汗。
  这位小姑是莫明轩第一天进家门就惹上的虐缘。
  总而言之,是个人物,二长老的掌上明珠,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典型人物,真性情不假,但说哭就哭,说笑就笑,逮着他就一顿搓揉,搓揉的过程难以启齿。
  这位小姑可谓是莫明轩此生童年的噩梦。
  好在聚灵的时辰马上到了,整个广场都安静了下来,小姑没有找过来,众人都随地而坐吸收灵力。
  这一个过程神圣而漫长,周围有金丹期的高手坐镇,虽然他闭着眼睛假寐状,但没有人敢破坏这一份宁静。
  “嗖嗖嗖。”
  周边传来了一阵阵风声。
  莫明轩停止了吸收灵力,他敏感地察觉了反常的地方,大量灵力有规律地移动着,灵力就如同空气一般,是自由移动的,如果不是有巨大的牵引力,这是不可能的。
  风越刮越大,转眼间,风云巨变,一个巨大的黑洞出现在了广场的上方,滔天的灵力呈现旋涡状,向着地底疯狂涌入,仿佛是一个大水缸中央砸出了一个洞,灵力如同大水缸中的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快速涌入中心点,而上方形成了风卷云涌之势,竟然出现一个黑洞。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正常,停止了灵力的吸收,那一名金丹期的中年人猛然睁开眼睛,一个闪身就到了灵力泄露的中心,手中上下翻飞,打出一道道金芒,金芒没入其中,竟然如同进入了无底洞一般吸收殆尽,偏偏那里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竟然是平地而起的一阵妖风。
  莫明轩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了一阵不安,父亲走的第一天,演武场就发生的邪异的事情,这不对劲。
  灵力的吸收没有停止,甚至有加强的趋势,广场中众人被这股飓风吹得衣袍猎猎,飓风虽大,但尚还奈何不了这一个演武场的修行者,灵力被搅动地东逃西窜,根本吸收不了了,余下的灵力也越来越少,广场渐渐地传出了小声的交谈声。
  “怎么回事?聚灵阵坏了?”
  “看样子不像,倒像是地底有个东西在吸收灵力。”
  “怎么可能?这么多灵力全部吸收会撑爆的。”
  中年人处于旋风的正中心,那里倒是平静的很,他将真气聚集于双眼,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吸力猛地加大,他不同于广场中的其他人,感受到了最大的强大压力,一股上升气流将他往上托去,他的身上闪出一阵白光,使出了白品天赋‘抱山’,加重了体重,才让身形稍稍稳了下来,心中骇然,感受到了不妙,但刹那间却冲不出旋涡的包围。
  这时,广场已经接近了混乱,有一些修为浅薄,炼气初期的族内孩子已经承受不了,渐渐腾空了起来,前排筑基期的族内年长青年见到此等情况,跨过广场向这里跑来,抱着年幼的孩子奔出广场。
  不少有眼力见的人看到连金丹期修士都解决不了问题,连忙也抬脚离开。
  那其中的金丹修士见不能马上脱身,眼见旋风风力越来越大,用真气将话传出到演武场内:“金丹期以下回避!”
  话一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情况很不妙,大量的人冲向广场外,人挤人,推搡之间尽现兵荒马乱。
  此时,那一股吸力已经十分吓人了,许多年幼孩子不靠着别人,已经被自动吸入中央。
  莫明轩正处于广场后排,这里有许多修为不高,年幼的孩子,他能捞一个是一个,抓着他们的衣领,就向广场外奔去,还有些孩子竟然被吓得愣在原地。
  “愣着做什么?跑啊!”莫明轩的声音泯灭在剧烈的风声中。
  那孩子被周围奔跑的人群撞到在地,挣扎不起,莫明轩咬了咬牙,但没有空余的手捞他一把。
  这时,莫九歌从后窜了出来,看着莫明轩一人竟然拉着五六个其他孩子,丝毫没有收到飓风的影响:“被我抓到了。”随后一脸坏笑,笑得眼不见眼,就是这小子到了换牙期,此时掉了颗门牙,就算一脸邪性也十分可笑。
  莫明轩翻了个白眼,虽然没有听清楚莫九歌在说什么,但也意会了,随即用了些真气吼道:“这种时候你还笑个屁?帮忙!傻蛋!”
  莫九歌这下是听清楚了,没想到莫明轩会骂自己,愣了三秒,瞥了下嘴,捞起了推搡下不能行走的小孩,身上黄光爆闪,脚步稳健地跟在了莫明轩背后,一个劲地瞪着莫明轩。
  莫明轩没有客气,看着莫九歌有自保的手段,指挥着他将落队的孩子都带上,远离了练武场中心的广场。
  这时不少听到异常的族内高手也赶来了演武场,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各个脸色凝重提着刀剑到达了广场。
  莫明轩忽然想到了高级异族,微微思考,脸色更加沉重。
  一众被救出来了的孩子围着他和莫九歌,看着周边凝重的氛围,有些呆愣,有些哭出声,莫明轩拍了拍哭着的女孩子,向莫九歌道:“你带着他们远离这里。”
  “哈?”莫九歌一脸不服皱了皱眉,“凭啥是我?那你呢?”
  莫明轩知道族内锁仙阵的位置,如今,广场异动,各个长老却没有出现,以爷爷的修为,应该很快就能出现在广场,但现在赶来的只是一些金丹期的管事,很有可能是高级异族或五长老出了什么事,他必须去确认一下。
  “我去找爷爷。”莫明轩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找老族长,但目的不能说罢了。
  莫九歌见状连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接着回头抓住一个相识的年纪稍长旁系孩子,道:“交给你了,你现在作为领头的,负责把这些小妹妹小弟弟都带离演武场回家找父母,现在所有人手拉手,你带队,一二走!”
  那孩子握紧了拳头,仿佛有了使命感,像模像样地指挥起来,一众孩子手拉着手往前走去。
  莫明轩目瞪口呆地看着莫九歌一阵操作,本来想跑,又被莫九歌追了上来。
  “哥哥,你别想把我丢下!”莫九歌恶狠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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