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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没有，莫九歌那小子昨天将莫思思打伤了。”
“怎么可能，那小子才多大！莫思思至少比那小子大了一倍吧。”
练武堂内，虽然还没有到晨练的时间，已经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一些莫家子弟，周围的人听到这个话题都不自觉地聚拢过来，莫九歌这两年是宗族内的小红人，五岁便已经开灵进入了炼气一层，足足超前了同龄人三年，族内的人都奉他为百年一见的天才。
“如果是真的，这小子也太逆天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莫思思师姐已经在去年十五岁时筑基六层，怎么会落败给这个不到八岁的小毛头？”听闻这条消息，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说出这句话的人得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周围的人都向他望去。
那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昨天那场战斗是临时的，所以在场的人不多，而我凑巧就在现场，莫九歌真的打败了莫思思，而且是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的。”说完又是回忆起了什么，恍惚地摇了摇头：“太可怕了。”
周围一众人听闻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人着急道：“快，说说明白，那场战斗的经过，莫九歌是不是用了什么天赋，投机取巧而获胜的？”
众人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解释比较合理，一个三年前刚刚才通灵的小毛头怎么可能打败比自己大了一倍并且已经炼气六层的师姐？
那人露出了一副你们都太年轻的表情，欲言又止。
“你快说啊！”众人都着急道，看着眼前人欠扁的模样，恨不得踢他一脚，或者时光倒退，到战斗现场亲自看看。
旁边另一青年看不下去了，回答道：“我昨天也在现场，不管你们信不信，莫九歌已经炼气七层了，这小子连天赋都没有用，莫思思就已经被他打伤了。”
全场寂静。
接着响起了哗然大波。
“什么？”
“怎么可能？”
“他是怪物吗？短短三年时间就已经炼气七层了？”
“你在开玩笑吧。”
“还有没有其他见证人了？我不相信。”
“是真的。”另有人站出来说道，“我也在现场。”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如同旋风一般便席卷了整个家族。
所有人都知道了莫九歌八岁不到，便已经炼气七层的消息。
“好小子。”莫家主堂内发出一声高吼，将整个主堂都荡了三荡。
主位上的老头摸了把胡子，满脸通红，嘎嘎地笑着，可见此人有多兴奋。
手底下站了一个乖巧的少年，少年长着圆溜溜的眼睛，精致无比，男生女相，十分可爱。
老头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道：“九歌啊，你小小年纪就已经炼气七层，很棒！太令爷爷惊讶了，这是奖励给你的灵珠，不要骄傲自满，继续加油修炼。”
老头从衣袖里掏出两颗灵珠，那灵珠长得晶莹无比，如同透明的水珠一般，散发着汩汩清凉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
“这…这是高级灵珠，这东西奖赏给小孩子是否太贵重了？”右手旁的另一个老头子眼底露出了一丝惊讶。
“我奖赏给孙子的礼物，当然是要最好的。”老族长摆了摆脸色，便不再有人有异议。
莫九歌将灵珠接了过去，甜甜地笑道：“谢谢爷爷。”随后将灵珠随手揣进了口袋里。
底下一人看了看莫九歌脸上灿烂的笑容，暗暗咬了咬，愤愤道：“族长，莫九歌小小年纪，对同族师姐就出手如此之重，险些将我的孙女打成重伤，她损伤了根基，昏迷了一天，到现在才醒来，您不予以管教，反而奖赏，这是为何？”
老族长听闻，用略显责怪的眼神看了看莫九歌，正色道：“我已经听闻了思思的伤势，将族内最好的疗伤药赠予她，保证她半月之内恢复，不会留下任何遗患，九歌，等下与你思思师姐道歉，并闭门思过七日，好好反省，记得族内的师兄师姐都是亲兄弟姐妹，切磋点到为止。”
莫九歌乖乖地点头应下，道：“是，谢谢爷爷的惩罚，九歌一定会好好反省自己的。”看了看底下依然咬牙切齿的五长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又是一个毕恭毕敬的鞠躬：“对不起，五长老，九歌已经好久未与人切磋了，一不小心没了分寸，打伤了思思师姐，我一定会给思思师姐道歉的，并且好好反省自己。”
说完，周围一众长老纷纷点头，欣慰地看着莫九歌。
三长老就在五长老一旁，语重心长道：“知错就改，是个好孩子，五弟，九歌想来也不是故意打伤思思的，他的道歉很诚恳，原谅他吧。”
五长老满脸通红，不知是憋得还是羞愤，闭上双眼，深深呼吸，道：“罢了。”
老族长看着五长老不像是罢了的神色，也不再多说什么：“都散了吧，九歌，你留下来。”
主堂内，只剩下了老族长与莫九歌。
“九歌，爷爷知道你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你真的是不小心打伤师姐的吗？”
老族长那双凌厉的双眼直视着莫九歌，虽然老族长的形貌已经苍老无比，但他的凝视似乎能看清人的本质，令人不寒而栗。
莫九歌先是被爷爷锋利的眼神怔住，随后反应过来后，没有惧怕与隐瞒，道：“爷爷，莫思思师姐突然提出要与我比试，教导我两下，但她在战斗中突然开启天赋，想对我下重手，我从不知晓莫思思师姐竟然有橙品天赋，她祭出一座千斤鼎，想把我镇压在底下，我不得已之下只能暴露了炼气七层的实力。”
老族长眸中凶光一闪而过，果然是这样。
不自觉地狠狠握紧了双手果然如此，这莫思思从未显露过橙品天赋，怕是背后有人授意，想起刚刚老五的脸色，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老五这一次竟然将主意达到了他孙儿身上！
“九歌，你做得很好，面对橙品天赋也能从容面对，竟然能抗下千斤鼎，思思师姐与你切磋先下重手，你出手重了也是难免的，你这一次没有错，只不过你五爷爷那边有异端，还需要你配合，委屈你了。”
莫九歌摇了摇头，乖巧地道：“没有关系，九歌很开心能为爷爷分忧，九歌比起哥哥还是差太远了。”
说完小脸塌了下来，很是沮丧。
老族长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沉默了半响，却想不到能够安慰孙儿的话，最终道：“九歌，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将自己与明轩比较，你哥哥是一个特例，你只要记得你是个天才。”
莫九歌低下头暗自咬了咬牙，后抬头迷惑地看着眼前的老人，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我与哥哥岁数差不多大，我为什么不能与他比武？族里人都说我是族里的天才，却不提及哥哥，但哥哥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老族长的脸色瞬间严肃，凝视着眼前孙儿的眼睛，正色道：“九歌！我知道你很好奇，但原谅爷爷不能告诉你，答应爷爷，不要去试探你哥，永远不要将这些话告诉任何人，这很重要。”
莫九歌小脸一皱，害怕地抖了抖，颤巍巍地说道：“知道了，既然是重要的事，那九歌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和你拉过钩钩的。”
老族长又深沉地看了看孙儿半响，最后慈祥地拍了拍小孙儿的肩膀：“聪明的孩子，再奖励你一颗灵珠，等会儿叫你父亲带你去五长老家里。”
莫九歌开心地收下了又一颗灵珠，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主堂只剩下了老族长一个人，他轻声道：“绝。”
“是。”老族长身后悄然无息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暗中保护九歌。”老族长轻声道，“特别注意五长老那边的人。”
“是。”黑影原地蒸发一半，下一秒消失不见。
另一边，莫九歌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脸上的天真的表情消失不见，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换，一张张娃娃脸面无表情，眸底有一丝疯狂地红光，他狠狠踢向了一旁的巨石，巨石内部传来龟裂的破碎声，又是重重一脚，一块巨石轰然倒塌，散了一地的碎石。
“莫明轩。”莫九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他一次又一次地念着，声音越来越沉，突然，又似魔怔似的狂笑出声，笑到几乎不能自已：“哥哥真是太有趣了！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爷爷甚至要瞒着莫家。”
一脚一脚地踩着地上的石头，所有的石块都被踩得稀巴烂。
“好了，不许笑了。”莫九歌自言自语，嫌弃地手心打出一道疾风，将碎石刮到角落，骂道：“废物，跟你爹一样。”
后脸上完全失去了表情，静静地往前走去。
背后天边的魔花依然散发着纯洁的光芒，照着人心上暖洋洋的。
百米开外的一处地洞，莫明轩手中捏着高级灵珠吸收着，却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涌上背脊骨，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父亲，我失败了。”一个昏暗的房间，莫思思卧倒在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的肚子上敷着厚厚的一层草药，房间内血腥味混着草药味，刺鼻无比，一旁莫思思的奶娘一脸冷漠地取水，用抹布将莫思思脸上的汗夹杂着泥一点点擦拭干净，如同每日的工作。
一旁一个阴沉的中年男子，穿着厚厚的长衣，坐在一个木制轮椅上，倒三眼，阴沟鼻，脸颊凹陷，眼下留着浓浓的黑眼圈，这人笼罩于黑暗中，此时他沉默地看着床上的少女，眼神幽深可怖，不动声色但却令人感受到了一股阴森气息。
床上的少女吓得打了个哭嗝，连忙不顾身上的伤势手撑着爬了起来，捅了个对穿的肚子又开始渗出冉冉的鲜血，从草药中流淌而出，瞬间浸湿了身下的床面。
“废物！”男人声嘶力竭道，身子激动地前倾，露出了他另外半边的嘴角，嘴角处是一片青黑，此时高高地肿了起来，“你这个废物！养你有何用处！”男人的声音几乎破裂。
莫思思吓得撑在半空不敢动了，额头上又冒出细汗，就是撑着这么简单的动作，此时对她来说也艰难无比。
“连一个八岁的臭小子你都杀不了，我还指望你什么？”男人继续发疯地斥责。
常思思惊惧地看着男人的嘴角，但下一秒连忙移开了目光。
“你在看什么？我的脸怎么了？”男人的眼神发冷。
莫思思浑身颤抖：“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男人沉默半响，再一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冰冷，不再现刚刚的失控，仿佛一条毒蛇般沙哑：“伤好了之后，火烧眉一个月内不许出来。”
“是。”一旁莫思思的奶娘轻声应道。
常思思的脸瞬间煞白，尖叫着：“父亲！不！父亲！”
但是男人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转动着轮椅咕噜噜地走远，如同没听见女儿的尖叫，一去不回。
常思思一头砸回了床上，眼神灰白，又一度晕了过去。
“思思那边怎么样？”五长老慢悠悠地问道。
此时他躺在一把老爷椅上，假寐，放松地摇着。
一旁烧着一个暖炉，热气腾腾地弥漫着，外面冰天雪地，里面温暖如春。
“思思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被莫楚天丢在火炉房已经半月未进食了。”一旁一个男子回答道，此人穿着文袍，咕哝哝烧着一壶水，优雅地拾起一盏茶咗了一口。
五长老抬了抬眼皮，道：“我的呢？”
男子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重新沏出一盏茶，倒向一旁的白玉小盏：“长老，请。”
五长老酌了一口就将口中的茶忒了出去：“呸，这是次品金玉茶？”
男子轻轻笑道：“长老，金枝玉叶整个莫家也就三枝，这是府里最后一叶了。”
“咔擦。”
五长老将茶盏重重地砸在地上，愤怒道：“这帮老东西，竟然将最次品的一叶分给我！莫平天，特别是这个老东西，霸占着族长之位，整整欺压了我百余年！还有莫九歌那小杂种，我就不信练气七层是他自己修炼的，到底是黑了莫家多少高级灵珠？”
一旁的男子一听是最次品的一叶，喝茶的姿势一顿，默默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幽幽道：“长老，只要那物大成，莫家将没有一人是你的对手，整个莫家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到时，不管是莫九歌，还是莫平天，要生要死还不是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只要等。”
五长老听完，身心舒畅，想到那样的光景他不禁笑出了声。
“这一次莫楚天与莫思思行为太激进了，莫平天恐怕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这两日还是要小心行事。”男子五长老忘乎所以的模样，暗暗冷笑一声。
五长老又躺回了座椅，晃悠悠道：“恩，知道了，叫莫楚天那废物给我掌握好分寸，莫思思至少比他有用，他不能修炼，他女儿还是要修炼的。”
男子轻轻应道，退了出去，掩上了门，瞬间消失不见，原地掉下一小片黑灰，消散于空气中。
隐藏于墙角的暗卫瞪大了双眼，泄露了一丝呼吸，那是！
他连忙掩去声息，重新回归于黑暗，突然，一条黑光从他的头顶穿头而过，额头上冒出一个小小的血洞，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转身查看异状，却发现有热血从面额流淌下来，手一抓，竟是满手的鲜血，还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已经砸在了地上。
刚刚已经离去的文袍男子又一次出现，看了看地上的暗卫，苦恼道：“哎呀，一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小虫子，这可怎么办？”脸上却不显忧愁，反而是兴奋地舔了舔嘴唇：“那我就不客气了。”
脸皮从中间分裂开来，一张不是人类的鬼面从底下露了出来，鬼面冒着丝丝黑气，只有两只巨大的圆眼，透着幽幽绿光，一条裂缝在底下张开，仿佛有一柄大刀将它的脑袋横劈成两瓣，里边似乎有无数亡灵一般，传出了呜咽的声音，那是怪物的嘴巴了，没有废丝毫力气便将地上暗卫的脑袋整个吞了进去，地上的暗卫其余部分也被其分解后吞了进去，里面传来了血肉的咀嚼声，咀嚼了很长时间，鬼面满足地眯了眯双眼，咕噜一声吞了进去。
人皮又重新从两面无缝连接，将鬼面包裹了起来，一个斯文的男子又回来了，男子的肚子已经被涨得很高，即将将他的文袍撑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意犹未尽：“饿了五年了终于吃上东西，要不是这层人皮碍事，老子还能在吃个百八十只，只要那东西成了，先拿那个老东西塞牙缝，嘿嘿。”
男子身形一闪，又消失在了原地。
过了很久很久，天色开始暗淡，天上乌云密布，遮掩了阳光，狂风大作，眼看是一场暴风雪的降临，一个暗卫矗立在了斯文男子消失的地方，低头寻找着什么，突然，眼神一顿，那是一滴鲜血，暗卫连忙四处翻找，果然，墙角磕破了一块，而那块状的小石子消失不见，地上有一串小小的标记，一阵狂风刮过，暗卫与标记同时消失。
“高级异族？”老族长听到暗卫的报告，瞪大了双眼。
“是，这是小七临死前，留在地上的印记。”暗卫将印记的模样画在了纸上，交到了老族长手中。
上面是一张鬼脸，虽然画得歪歪扭扭，但是其两个圆眼以及裂缝状的嘴巴还是七八分相像，老族长一瞬间想起了七年前族内的那只高级异族，吞噬了族内诸多高手，排查了两年时间才识破了他的伪装，他当时极度怀疑是族内有内奸，却始终没有寻到对方的蛛丝马迹，遂作罢，但如今，族内又现一只高级异族，高等异族虽然在冀北数量也不少，但是城内前后不久混进了两只高级异族，不得不说十分反常。
老族长将视线聚焦于那张鬼脸，双目之间射出一道骇人的凶光，高级异族喜食人类，属于众多高等异族中凶残也狡猾的那一类，人类对于他们来说，可食，要是族内真的有人和高级异族打交道，他一定要将那人揪出来，亲手取了他的性命，送去地府族内给兄弟们赔罪。
老族长此时坚信了这两只高级异族之间一定有关系存在：“莫思思一月前，对九歌大下杀手，这件事也很蹊跷，五长老维护孙女没有错，但我怀疑这件事是他背后授意，高级异族又是于他的居所发现，密切关注他。”
长老停顿片刻又道：“小七的衣冠冢，我来给他建，等抓住了这只高级异族，将他的灵源带给小七，去吧。”
底下的暗卫悄悄湿了眼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