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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玖尾白狐前传溯源篇 / ——君子?我是斯文败类——

——君子?我是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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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大湖被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喧染成金橘色,泛着白亮耀眼的鳞光。
  眼前的世界沐浴在一片暖色调中,湖风再一次牵起他的长鬓,抚过他的脸颊,使他心间悠悠。
  他稍稍睁开微眯的双眼。
  如镜面般明亮的湖面上翻飞着一片茫茫的金雾,似一袭金黄的薄纱,在天地间扰动翻飞。
  那是数以千万而计的蜉蝣,正为生存而奔波,为不可抗拒之事而操劳.
  它们生命极短暂,只有区区两个小时,交尾之后即力歇而死。可它们在如此之短的生命中,也只能不停地奔波,直至死亡到来的那一刻。
  少年望着那袭翻飞的金纱。他知道,不久之后这场生命大爆发便将结束,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掐指算来,这是第三次目睹这种无奈且可叹的奇观了。
  三年……
  三年……
  他闭上眼睛,任唇间吹出的气息化作悠扬的旋律。
  “这几天你魂不舍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累了……我想了想,想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自己生活一段日子。”
  “去做个深山野人?”
  “……”
  “阿爹,我实在没法像您一样整天把命挂在刀尖上,无论看到什么都能坦然迈过去。看到的脏东西多,眼太痛,心太烦……”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真的有什么‘伊甸园’吧?”
  “我从不相信有那东西,我只想去找找,看看这世上,还有什么干净的地方,如果找不到,那就只能回来了……血腥味什么的,真的不适合我……
  “三年……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不管你找没找到,三年后你都给我赶回西子市。”
  “吾儿,我再送你一句话,尽管你走得多远,逃得多远,眼前的景色不会变。“
  三年的春秋弹指而逝,那人一语成谶。
  有些东西不论如何都躲避不开、因为你早已深陷其中,尽被同化,保得一方孤傲已是万幸。
  唇中滑出最后一个余音,少年松开手指,三片树叶随风而起;随风而散。
  他静静地望着湖;蜉蝣之舞。
  抬手轻轻放在颈项上,缓缓施压,能感觉到那东西造成的微微疼痛感。
  西子市很美,车水马龙,热闹繁华。在他眼中却不及这儿的万分之一。
  西子湖很美,烟波浩渺,历史悠久,她的广袤较眼前这片湖泊何止万倍。可他却偏爱其宁静、原始、不为人知的美。
  一想到不久后便将要离开这里.他的心中便闷闷不乐。
  身后传来开门声,回头只见谭梦洁俏生生地站在门前,满面羞红。
  “弄好了?”少年顺了顺襦裙,起身问道。
  只见谭梦洁脸颊耳尖一片绯红,娇羞可爱。
  “没有……有些伤在后背……我够不到……你……你能帮我涂一下吗……”
  她声音越说越小,羞涩使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少年的双眼
  短暂的沉默中,谭梦洁缓缓抬起头……
  迎接她的是一双尖锐如锥,严厉到极致的眼眸。
  “看来他是不会帮我了。”谭梦洁略感失望,但又在意料之中,眼前这个家伙太凉薄了。
  可少年却在想其他的事。
  他久久地凝视着谭梦洁的眼睛。
  没有狡黠与诱惑,有的只是恳求与羞涩。
  看到这里,少年的眼角线条柔和了下来。
  “好,我帮你。”
  “……”
  “谢谢……”
  ……
  谭梦洁卧在床上,窗外吹进一缕微风,吹在她后背裸露的肌肤上。她将面庞埋在被褥中,内心忐忑到了极点。
  谭梦洁腰肢纤细,脊背肌肤莹白如雪,令人心寒的是那一块块狰狞可怖的淤青,与她娇好的身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使人更觉可怜。
  少年侧身坐在床沿,用木勺匀了匀石皿中的草药,俯下身来,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唯恐弄痛她。
  少年的木勺刚触碰到她的肌肤,一阵火辣辣的的痛觉从伤处传遍她的全身,谭梦洁不禁颤抖了一下。
  少年下意识地一缩手。
  “很疼吧?”
  谭梦紧咬贝齿,摇摇头。
  “没事……我不痛。”
  少年将勺中草药倒在谭梦洁的伤处,用勺背抹匀,再贴上膏药。
  少年平静地说道:“忍一下吧,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嗯。”谭梦洁乖巧地答应道,她突然发现在这与他短暂的相处时间里,自己竟对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依赖感,就像对待兄长一样。也许是因为自己现在身处绝境,唯独在他身上能找到安全感吧。
  草药性凉,火辣辣的痛觉被肌肤上传来的片片清凉取代,谭梦洁也缓缓放松下来。
  少年的手很稳,丝毫不颤抖,并没有因眼前的事物掀起任何波澜。谭梦洁静静地趴在床上,感受着后背的丝丝触觉。
  谭梦洁觉得,这世间的一切欲望都仿佛与他无关,他就宛如一座孤傲的雪山,屹立在世人目光所尽能及之处,漠视看他们的奔忙纷扰。倒是自己,每当他一触碰到自己的肌肤,自己就不免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好了。”少年伸手将石皿放在桌案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坐在床沿,他伸手将被褥拉了拉,盖住谭梦洁的身体。
  谭梦洁侧过脑袋望着少年,她意识到他应该有话要讲。
  “认真听好”。”少年拢了拢头发,他的眼底也出现了一丝疲惫:“我现在去取食材,你太累了,建议休息一下,当然想转转也可以,只不过别离竹屋太远。”
  “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吧。”谭梦洁眨眨眼睛。
  少年摇摇头:“天黑,路险,你走不了。”
  谭梦洁看了看少年疲惫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很会照顾人啊。”
  少年苦笑道:“只是会照顾自己罢了……我出去之后,屋子里有些东西不要乱动,犹其是桌上的。”说着他指了指桌子。
  谭梦洁早就注意到,那张桌上除了那面铜镜、一盏油灯,还摆着文房四宝,以及以一张墨黑的瑶琴。
  谭梦洁对少年笑道:“你举止这么端庄,穿汉服,还会弹琴,我觉得你好像一个君子呢。”
  少年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谭梦洁心中一紧,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半晌少年才开口喃喃道:“君子……君子……一个刀尖舔血的家伙也配称君子?无非只是一个斯文败类罢了。”
  少年起身,顺了顺儒裙道:“我走了,别忘了我说的话”。
  谭梦洁目送着他走到门口,把门拉开,只见他顿了顿,又回过头。
  少年道:“哦,再提醒你一下,如果你要到外面走走,记得别离那些鹿太近。”
  谭梦洁疑惑道:“不能离它们太近?鹿这么温顺,难道还会伤人吗?”
  少年嗤笑,同时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表之色,那眼神让谭梦洁很不舒服。
  “如果你跟狼和鹿都相处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发情的公鹿比丧子的母狼更可怕。”
  少年说话间已经出了门。余音却还在屋内回响。
  发情的公鹿比丧子的母狼更可怕……
  空落落的屋中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谭梦洁整理好衣服下床,缓步来到窗前,默默地望着余晖下少年远去的身影。
  低下头,窗口桌上的物件摆放整齐,一沓宣纸码放如豆腐块,最上面的宣纸用毛笔填有一首词。字体十分奇特:笔画冗长;筋骨颓唐。一顿一折似人骨竹节;一竖一撇若刀斩剑削。最特别的是明明那一笔一画纤细狭长似悍刀出鞘,可偏偏到了收笔时那笔画中最尖细锋锐的地方却又笔锋回转,圆融不露半点锋芒,颇有瘦金体中“藏锋”的意味。
  词如下:
  悠然小憩池边,无意经卷坠萍间。耳畔萦绕,柳荫鹃啼,满口红玉,戚戚悲鸣。声声啼血,思而问焉,为谁而泣,为谁而怜?###############!独行天地之间,空悲吟,羽扇掩面,静朽容颜,雨幕月夜,寒声靡靡,恶语闲言,分杯品茗。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赴身黄泉?
  词中有四句话被浓墨盖去,谭梦洁移开目光,别人不让看的,还是别看好。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张瑶琴上。
  谭梦洁有一个闺蜜学琴,因常去闺蜜家玩,使她对古琴也有了些许了解。
  瑶琴的形状为伏羲式,七根琴弦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琴身墨黑,古朴典雅。
  谭梦洁环顾四周,这间房间中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书不多:一套《三国演义》;一套《水浒传》;一本《原黑学全集》;一本《狂人日记》以及一本《狼圈腾》,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书桌旁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竹台,竹台上是一个双层木架不知是做什么的。一个细节在谭梦洁脑中闪过。那柄悬在他腰间的长刀……
  困倦如潮水般袭来,眼皮开始打架,谭梦洁不愿再多想。缓缓爬上床,强行将这间奇怪的屋子从脑海中排出去。
  “真希望醒来时发现这是一场梦啊。”谭梦洁想着,搂紧了胸前的竹炭枕,眼皮随即沉重了起来……
  蜉蝣死了,千万的躯壳染得一湖金黄,一半顺流而下;一手沉入湖底,化作淤泥。
  正如这满地凋红啊,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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