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通玄之人

　　第六十五章通玄之人
　　曾有言，修道九境，八境圣境之下任何一境皆等同，任何一境都能悟道修行真意，从而一跃成圣。
　　有人朝悟道，夕通玄，一日为圣，从采元纳气的零境界一步登天；百年前，亦有人悟道八十载，皆在第三境不破境不得再进一步，然而通玄之日，一步成圣，炼成不灭不破圣躯，同为圣境之人皆不能伤其毫发。
　　拜入灵山派门下，张牧之便从山主张枯松口中得知众师兄姐修为境界。
　　大师兄莫开停驻不破境多年，在众弟子中不论武艺，单论修道造诣，乃是六位弟子之最。
　　二师兄徐青天修行《青云贴》记载功法，如今已一只脚迈入第七境神惑。除二师兄外，最先可迈入神惑者便是四师兄，金瞳子仇空山，一身明王金身，尤为善战。
　　然后便是三师兄，百花郎楚墨台，听闻曾是修为天赋最高之人，山主曾言此子而立之年比成圣，可惜三师兄不爱修道爱花草，如今也只停留在第五境。
　　至于五师姐则是修为天赋最平庸之人，进来才通晓阴阳，步入第六境两仪境。
　　六师兄文曲昌昔日成就亚圣，但那日一战过后修为大退，是否神惑都不得而知。
　　听闻那日闯山之人放言道：“灵氲山不得再有圣境。”
　　不知是针对山主还是文曲昌所言，今日得见百花郎显露圣境，难不成是山中还有像三师兄一样隐藏了实力的隐士高人？
　　灵气威压持续了片刻便消散而去，楚墨台身上给人的压迫感也重新降回第五境，见到张牧之和武寅昭瞠目结舌的样子，楚墨台得逞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师弟你莫不是当真以为山中仍有圣境？”
　　张牧之回过神来，感受到空气中四散无主的庞大灵气，再看楚墨台，丝毫感受不到那种圣者亲临的压迫，不解道：“难道刚才的气势，都是师兄虚构？这是何法？竟如此玄妙能模仿出圣者之威。”
　　楚墨台指尖一动，空气中四散灵气重归于手中，竟是犹如原样，并未耗损似的。
　　“丹之道，妙趣无穷，所谓丹道，亦是灵气之道。你随师父修行阵法，自然知道借用灵气之力的妙处，丹道也如此，亦是借用丹中灵气。与阵法不同之处在于，阵法借用天地中无主灵气，而丹道却是借丹中已有灵气。”
　　楚墨台拿过张牧之炼成阵眼的元气丹说道：“你以丹结阵，替代体内元气御剑，想法自然好，可阵法粗浅，对于灵气掌控尚且不足，御剑之时丹药灵气流失太过严重，如此消耗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而我二十载所创的丹道便是能将丹中灵气如体内元气一般，能精准掌控，不浪费每一缕灵气。”
　　张牧之对于楚墨台所言大概有所了解，便是借用天地灵气一般，假借但中灵气为己用，可这借外物之气为己用之法，非七境神惑不可察，也唯有圣境能用得如臂使指，可三师兄明明只有第五境修为，如何驾驭得了此法？
　　楚墨台似是看出了张牧之心思，调笑道：“谁说只有你可生而神惑？”
　　玄机不言而喻，张牧之和武寅昭皆大惊，原来山中还藏龙卧虎，竟有除张牧之外的神识境界远胜修为境界之人，此人便是山主断言天赋极佳的百花郎楚墨台。
　　难怪听闻张牧之生而神惑，唯有三师兄淡然置之。
　　“御剑之术非一蹴而就，你也大可不必急于求成，虽说我辈唯有六师弟剑术造诣最高，他如此低迷，也无心指导你剑术。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倘若你想跨境修行御剑之术，不妨先将你的丹阵完善，我有一部《摘叶飞花记》，乃是我初入五境修神识之感悟摘记，有助你驾驭飞剑。”
　　张牧之点头谢过楚墨台，也知道修行之道讲究水到渠成，求之而不得乃是常态，丹阵御飞剑也仍有缺陷，不如将基础打好，反正神识修行，对于他来说亦乃必须之事。
　　“我以一枚三花五元丹极品天花丹，造圣境以一瞬，虽然只徒有其表，却能足以震慑他人，而丹气仍能重归十之八九，如若你能将丹阵上灵气小可如涓涓水流长久不衰，大可如惊涛骇浪气势如虹，这丹阵剑便可大成。”楚墨台说道。
　　修行之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张牧之也不急于求成，接下来几日便在紫竹楼内研读楚墨台借与他的《摘叶飞花记》。
　　翻开《摘叶飞花记》，并无冗杂难懂的心法口诀，只有楚墨台几日一记的修行感悟。或是某日静坐修行闻风拂翠竹有感，或是行走林间偶然摘下一片飘落花瓣顿悟，每一记便是楚墨台的一次小感悟，将自己神识的触动与对天地灵气的感知不问大小尽数几下。当《摘叶飞花记》翻到最后一页时，便是记载到楚墨台以第五境圆满，得第七境神惑之识。
　　张牧之合上书，略有感触，他端坐于紫竹楼阳台之上，手中拿的是丹阵御空的飞剑，当他想要放开手伸出意念，以神识驾驭飞剑移动时，飞剑上的丹阵却是瞬间大燃，一飞入山林。
　　张牧之无奈摇了摇头，起身走出楼去，步入紫竹林中寻找那一柄丢失的剑。
　　在楼中苦读《摘叶飞花记》以几个朝夕，再如何冥思苦想也只是无用功了，不如去百花郎师兄顿悟的竹林花丛中看一看，是否也能寻得些许感悟。
　　楼外便是紫竹林，由于紫竹林临近园主楚墨台的楼阁，林中便很少有弟子打搅。张牧之走在紫竹林中，感受着墨园独有的药草芬芳，心神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
　　偶有微风拂过，也会卷落竹叶片片，张牧之兴致高涨，便回想起三师兄手记中摘叶成剑，流转指尖的趣事来。
　　于是也仰头望落叶翩翩，林中风并不大，竹叶落得并不快，即便无风，那盘旋下落的竹叶也能盘桓许久方才落地，叶飞于空中，只需要微风一动。
　　看着空中狭长的落叶，好似一柄柄飞剑悬空，张牧之心有所动，神识如手一般伸往空中去，触碰到一片飞叶时，他感受到了飞叶舞于空中，全凭自身轻盈的重量和狭长的叶身，如若是一阵狂风，这飞叶也许便不能盘旋许久了。
　　“过犹不及吗？”
　　张牧之心中有感，指尖飞出一缕淡如清风的元气，将神识触碰到的那片飞呀轻轻包裹，心神一动，那片飞叶下落之势忽而倒转，扶摇直上，直到脱离了张牧之的神识，方才缓缓飘向不知何方。
　　张牧之睁开了眼睛，眼里增添几分神采。
　　“我似乎，懂了些摘叶飞花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