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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星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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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星星之火
  “什么!他还把河伯都许诺给你了!”
  紧接着而来的是耳朵的摧残,一个炸雷似的怒喝从房间里炸开,中年男子由于气急直接是破门而出的。他抓着张牧之的衣领,瞪着血红的眼睛不停质问着张牧之。
  “他是不是疯了!把河伯都给了你!你何德何能!”
  “他喝了我一壶酒,要还与我一壶。”张牧之挣扎着说道。
  “放屁!就是古往今来所有的酒用来交换,都不值得与拿东西换!是不是那小子真疯了,如若真是,我要将他的尸首挖出来祭炼一把新的剑!”
  中年男子的脸色比炉火还要红,见手里的毛头小子快被自己折磨死了,便逐渐冷静了下来,愈发觉得事有蹊跷,开始端详起张牧之来。
  “小子,你是什么人?他喝了你什么酒?”中年男子问道。
  张牧之趴在地上,气得脸色也和中年男子一样的通红,看着自己几乎把早上所吃的饭菜和路上吃的那串糖葫芦都吐出的污秽之物,张牧之欲哭无泪,良久不语。
  “快说!不然我把你变得和它们一样!老子的耐心可没有屈平道好!”中年男子指着张牧之吐出来的一滩东西说道。
  “我生于幽京,流落至此,就是一家酒肆的小掌柜而已,他喝的也不过是我酒肆里普通的玉米酒。”张牧之干呕着说道。
  “看来你是打算追随屈平道而去了。”
  中年男子的身上燥热的真元再度燃烧起来,仿佛他整个人都沐浴在烈火当中,他的须发都在随着真元向上倒立着。张牧之感觉得到这人不是说笑,他真的会不顾天泰监差的调查,将自己抹杀在此。
  内心疯狂地挣扎了片刻,张牧之长叹了一口气,他的内心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博弈,然而现在他决定了,将所有赌注,押注在自己现在的这个决定上。
  “他喝的是仙露琼浆……”张牧之顿了很多次,才一字一句说完了这句话。
  “仙露琼浆……竟是仙露琼浆!那你是……”
  中年男子突然语无伦次起来,他的眼里时而陷入沉思,时而热泪盈眶,他回过神来,两只手像是铁钳似的死死抓住张牧之的肩膀,生怕张牧之跑了,他用近乎颤抖的声音问道:
  “您……您家中兄弟姊妹几人?”
  张牧之挣扎了下,发现根本拜托不了这人的铁爪,只能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说道:
  “家中九子,我位居末。”
  “仙露琼浆!九子!是了,一定是他了!”中年男子竟然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起来,“您是姬……”
  “我叫张牧之。”张牧之打断道。
  “牧之……啊对,我刚才失态了。”中年男子良久才恢复了那副初见时目空一切,不怒自威的样子,他重新审视起张牧之来,越发觉得张牧之有些与众不同。
  自始至终,这个看起来不经人事的少年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就是面对自己真元的威压,他都有种高傲的气节,就是自己受伤,膝盖也没有沾到地面分毫。
  再响起屈平道,既然被称为圣人,自然不是愚蠢之辈,他看人选人,自有他的道理。
  这样看来,那屈平道以剑换酒,也不那么不可理喻了。
  “呃,那个,张小弟,刚才是老夫鲁莽,老夫在此给你陪个不是。”中年男子羞愧地一笑,双手作揖便对张牧之拜了下来。
  张牧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人的作揖和拜法,是前朝大幽群臣朝拜的礼。
  “老伯言重了,想来是您也年纪将大,脑袋有些不灵光了,以后多吃些猪脑补补,还是有救的。我不碍事的,不碍事。”张牧之狡黠一笑,摸着自己生疼的臂膀,心想今天吃的这亏先在嘴上收回来些。
  “嗯?”中年男子还从未被谁如此嘲弄过,条件反射下,潮红又回到了脸上。
  张牧之一见老伯脸色不好,腿肚子都吓软了,急忙想要改口赔不是。气氛大概僵硬了十个呼吸,中年男子的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古怪地笑着说道:
  “我这人与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人不同,就是皇帝老子,我也不一定给好脸色看。若是在朝堂之上,我必然是被人厌恶想要铲除的一类人。所以你您若是无理取闹,别说您只是庶民一介,就是皇子我也不介意管教管教。”
  张牧之冷汗直冒,连忙点头称是,本以为自己骑上了一匹好马,却不想这匹马是匹烈马中的烈马,急起来管你是狮子是虎,照踢不误。张牧之明白了,对于与圣人为伍的这些人,自己惹不起,最好还是顺着些才能有好果子吃。
  “你与屈平道也算交识了,那今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可来找老夫。老夫名讳彦归君。”
  头发斑白的中年男子说完,兀自呆立在了原地,他望着已经初开的晴空,眼睛有些如老年人般的浑浊。他终究还是老了,亲朋故友的老死离去,他本已看淡,却唯有这种离去,让他难以释怀。
  改朝换代,改变了许多人,许多人的锐气,皆在时代的洪流中被打磨圆滑了,包括他自己,而过刚的人,皆是在这潮流中被无情折断了。
  彦归君为屈平道感到惋惜,却十分羡慕,羡慕屈平道一生都是为自己而活,即便离去时都那么洒脱,悲风为他歌唱,烟柳为他起舞。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而有的人活着,却形同死尸,不过苟且罢了。
  正因如此,屈平道才能被称为圣人,而自己依旧只是个老铁匠吧。
  “呃……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您也不必如此。”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彦归君的思绪,转而他的老脸如炉火通红,又是一副要爆发的样子,灼热的真元将眼里的浊物瞬间蒸发。
  “你怎么还在这?”彦归君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喝出这句话的,此言一处,如雷贯耳,炉房里接连传来铁器掉落的杂声,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炸雷吓得不轻。
  彦归君很恼怒,很很羞愤,很想把这个看尽了自己丑态看尽的小子捏死。自己已经隐晦地下了逐客令,没想到这个小子尽然浑然不觉,依旧杵在那,一脸天真地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他是真天真,还是假装纯,肚子里酝酿着什么坏水。
  “不是您说,有什么事尽可找您吗?”张牧之理所当然地说道。
  彦归君鼻子都气歪了,合着还是自己不对了?原来这小子是在这等着自己的,但为什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你现在就有事?”彦归君怒极反笑。
  “很重要的事。”张牧之看似恭敬地躬身说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彦归君说道。
  “我想入门派修行。”张牧之说道。
  彦归君嗤笑,冷声说道:“我不过是城北打铁的铁匠,你想要入门派修行,不去请求那些达官贵人,学士大家,找我作甚?”
  “那你还说有事皆可找你,原来屈平道的故人也不过尔尔。”张牧之没心没肺说道。
  彦归君差点没气晕过去,不过尔尔还从未有人用此评价自己,就连人人敬仰的圣人屈平道,也不敢说自己不过尔尔,今天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看扁了。
  “哼,我说的自然是力所能及之事,你若要这天下,难不成我还得给你去向秦泰老子借去?”
  彦归君翻了个白眼,尽量让自己的火气熄灭。他是没有见到那一日湖畔上张牧之与屈平道是如何敲竹杠,如何“堂堂屈圣人……”说个不休的,否则他定会发现那场面和现在简直如出一辙。
  “我便是认为这对您来说力所能及才说的,堂堂屈圣人故友,怎会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到,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张牧之说,这仿佛说了无数遍的话他简直倒背如流。
  “你……好!此事我自会为你解决,还有什么事吗?”彦归君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老了,心头竟然有种梗塞之感,那种年老体衰普遍有的心肌梗塞症状,他在与少年的谈话间,觉得自己已经患上了这种病。
  “我想要几把称手的剑。”张牧之眨着眼天真说道。
  “许!”
  “我想要副甲胄防身。”
  “许!”
  “包括入门派的事,以及刚才说的,我想要双份。”
  ……
  张牧之是在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跑出铁器铺的,他相信自己如果晚一步,很可能会像院子里的花盆一样,被彦归君的狂暴真元碾得粉碎。
  走出城北的张牧之心情十分不错,分毫没有刚才与彦归君谈话时的拘谨胆怯,反而嘴角狡黠一笑,口中哼起了小曲。
  满地狼藉的院落里,席地而坐着一个头发斑驳的男子,他的花白头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全白。从前叱咤风云的狂躁真元,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此刻似乎真的成了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街头巷陌随处可见的坐在藤椅上取暖的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他浑浊的眼里,又是换上了一副笑意,今天自己竟然把功力尽废后没动过的气,全都动了一遍,这都是因为那只狡猾的小狐狸。
  从前人们还因为云梦湖的宽阔神秘而畏惧它,如今湖上却是千帆过,连老死多年的城外老树,如今都长出了新芽,平道啊!你走得或许是对的,我们的王朝是秦泰胜了,可后生的世界,谁又能掌控它的趋势呢?
  就让我看看这残存的星星之火,是就此而熄灭,还是在这片土地上燃烧起惊世的熊熊烈火。
  彦归君从房间内翻出才封存的铁锤,佝偻着腰走向了炉房。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你铸出什么样的剑呢?
  ……
  走在街上,欢快的如同一只田野里自由的小兔子的少年,忽而身体剧震,他突然想起了“彦归君”这个名字,它似乎是在屈平道与离剑闻名于世以后才为人所传颂的名字——南天国最好的铸剑师,离剑的创造者,火云手彦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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