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探险者

　　第1章忧地小派船探天下寻拓者孤岛救水手
　　“你看，这个岛的顶端有火！”银彩指着汪洋中前下方不远的一个小岛说。银阿的和银柏也看见岛最高的那个山头上有一股烟雾升起。银柏说：“这一定是个火山岛。”“不像，”银彩说，“烟和火都很小，边上的植被茂盛，火山不会是这样，看样子倒好像是有人在做饭。”“做饭的火哪有这么大的！”银柏有些不大赞同。“我们还是应该到下面看看去。”银阿说。万用车直朝着冒烟的小岛飞去，到了近处看清了，这个在地图上连个小点也够不上的陆地，到了跟前也显得不小。它东西方向躺在海中，呈不规则形，长有70里，最宽处足有30里。上面一片绿色。整个岛不太高，最高处也不过200米，它在小岛的靠东部分，烟正是从那里升起来的。
　　银阿看了看说：“看起来像是人点燃的，莫非这里有人？”接着说：“如果这样，我们从空中下去与他们就不大容易接近，从眼下看来，这个行星不会有飞行器，如果从空中去就把人吓跑了。不如我们从视野外的海上靠近他们，这样会好些。”银柏说：“好，就这么办！”于是万用车在远处降落在海面上，成为快艇向小岛驶过去。
　　小岛海岸大部分地方很平缓，只有不多的地方显得陡峭。快艇向着靠近冒烟火小山头的一处海滩驶过去，果然远远地看见有两个人从山坡上跑下来，蹦着跳着朝快艇挥舞着双手。银彩也把手伸出窗外，不停地挥动着。船员们看这两个人，他们给人最显著的印象是腿比较长，而手臂较短，个子比地球人还要稍高些。眼睛又圆又大，因此看上去脸就显得小了，看到这些人的面容使船员们想起了地球上的蜂猴。他们上身裸露，腰间围着一件显然未经怎么加工的兽皮，因而看得见身上有短毛。头发很长，乱蓬蓬的，好像从来没有梳理过。脚上穿的不像是鞋，而只是用一块兽皮胡乱地包裹一下。如果在地球上的野外，人们见了他们的面容和衣着，一定会吓得惊叫着逃跑。不过船员们却不在乎这些，他们知道这是智慧人，而只要是智慧人就行。这个时候由于离得较远，船员们能够看清他们，而他们却看不清船员们的面貌。
　　离岸边越来越近，那些人大概也看出了来者的面貌不对头，因为船员们看到他们先是停了下来，犹豫一下后很快就往回跑，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探头探脑地朝着快艇方向看。当快艇驶近岸边时，那两人又飞快地往回跑，消失在密林中。船员们对这毫不感到奇怪，知道这些人不但会对快艇奇怪，看到地球人的样子也会以为碰到了什么怪物。快艇到达岸边，上了海滩，三人走出车，来到大石旁边。山坡上和岛上到处长满了树木和很深的草丛。他们判断这些人不会走远，说不定就躲在树或石后监视他们。于是他们就站在那里朝着三个方向一面双手比划，一面大声地喊说起来。
　　“请不要害怕，我们是看到了烟火才来到这里看你们的！”银阿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山顶上的烟。还恐怕对方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他还从边上找些枯草燃着。银彩也用各种方式表示，自己也是人，只是长相不同。但四处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就这样又喊了一阵，还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又过了一些时间，还是没有动静。银彩就比划着说着：“请你们走出来，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我们会想办法尽力帮助的。如果再不出来，那我们可要走了！”然后拉着银阿就朝海滩走去，钻进万用车，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这下子果然很有效，那两个人从林子里走出来，走到万用车远处，停下来。他们一人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长短的短剑，一人手持木棍，作出自卫的架势。那个手握短剑的人上前一些说道：“纠里维卡吉，杜可土阿？”看那样子好像是在问：你们是什么人？银阿用手指指万用车，又指指远方，好像对他们说，自己是坐着它从远方来的。那人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银阿伸出三个手指，指着银柏、银彩和自己，表示他们只有三个人。他又摊开自己的双手，又指指银彩的手，表示自己的手都空着，他又指着他们手中的武器，作着让他收起的样子，并作着没有必要拿它们的表示。那人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绕着万用车来回转了两圈，好像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确信只有这些后，他把手中的短剑插进了一个精制的鞘内。另一个人见了，也把木棒扔在了地上。看起来这个人是他们领头的了。他指了指万用车，说了一句：“托奥其？”像是在问，这是什么东西。银柏开着它在沙滩上跑了一段，又到水中打了一个圈子，似乎向他说明，它既可以在水中走，也可以在陆上行。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来惊奇的表情。银阿再一次用手势向他们说明，是从烟火中发现他们才来到这里的。指着茫茫无边的大海，又指指他们和小岛，比划着，问他们怎么在这里。这人大概很容易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说到了他的痛心处，船员们看到他的眼里流出了泪水。
　　他们很快就放弃了戒备，和船员们熟了起来，就带着船员们到自己的住处去。他们住在半山腰的一个天然山洞里，山洞不大，也就是能住得下四、五个人。里面除了一些食物、几件粗糙的用具和一些兽皮，什么也没有。旁边有个像是他们自己掏的小洞，里面被烟火薰得很黑，大概是他们做饭的地方。外面用树枝扎了一圈篱笆就算是围墙。从这样子看，这不像一个长久的居家，不像是这里的永久居民。银阿打手势问他们有几个人，那人伸出四个指头。这时船员们才注意到，这些人虽然也是五个指头，但它们是两个在一边，另三个在一边，和地球人一、四分全然不同。他比划着，好像是说还有两个人到别的地方去弄吃的了。为了很快地弄清楚这些人的来历，银阿表示要向他们学说话，他让那个人来教银彩。
　　不久，另外两个人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一些半生不熟的果实和不多的几条鱼，如果单靠这点儿东西，这些人也只能吃个半饱。他们知道来了新伙伴，虽然长的模样不一，说话也不懂，但是多了同伴，还是很高兴。银阿让银柏去弄点吃的来，自己跟着学语言。银柏驾着快艇绕着小岛转了一圈，不久就带回来一条像个海豹的动物。几个人一见十分高兴，围着它又说又笑，对着银柏竖起两个指头，好像是夸他真行。天黑下来，船员们和岛上的四个人来到山顶上，船员们开亮了原子灯，小山头上照得像白天一样。他们也把火点燃得更旺，在上面烤鱼和肉。那些人很是高兴，又唱又跳。
　　过了一天，船员们已经能和他们流利地进行交谈了，这使得他们都十分吃惊。银阿先作了自我介绍后，说：“我们从这里经过，见到岛上有烟火，就到这里来了。”那个头领叫帕吉，是他们的船长。他对船员们讲述了他们的经历，接着问道：“你们一定是西边那个世界的人吧？我们就是要去你们那里去的！”
　　原来，这是几个落难的水手。他们奉了国王的命令，向西方去寻找、看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在途中遇到了大风暴，一只船被刮得不知去向，他们的这只船被刮到了这附近，触礁沉没。三十多名水手大部被淹死，只剩下这四个人漂到这个小岛上侥幸逃得了性命。
　　“开初的日子真难过，”帕吉船长带着十分悲伤的心情说起了刚到岛上的情形。“我们已经精疲力尽，又累又饿，但是没有吃的。为了活下去，大家拖着疲惫的身子挣扎着寻找吃的。这里的鸟很多，可是它们在天上、树上，打不着捕不到，后来找到了一些鸟蛋才算没有被饿死。没有火，就吃生的，没有住处我们睡在露天，怕有野兽，几个人轮着睡觉。没有衣服，在水中几乎都扔光了。只有一把国王赐的短剑时刻带在身上没有丢掉，这时可派上了大用场。”
　　帕吉讲，他们在这里吃野生果实，找可以吃的植物，好在这里处在靠近热带地区，草木常青。这里的海鸟特别多，树上，岸崖上到处都是，后来知道这里没有其它野兽，它们没有天敌。他们拾鸟蛋，用短剑把树枝和藤条削制成弓箭来射鸟，用一些树藤皮结成网捕鱼。凡能吃的东西他们都吃，即是这样，每天也只能是半饥半饱，直到后来他们发现了大量的半鱼半兽的海兽在岛上岸边滩上栖息和晒光，他们把树枝削尖成矛一样来猎取它们，这样景况才稍好一些。
　　“开始我们吃生的，后来用打击石头的火星引着了绒毛的絮草，并把火种保存起来，使它不灭。又把它移到小山顶上，一来我们用来熟食，二来想着我们的人寻找我们时会看到它。这样苦苦等待了四年，如今果然被看到了！”
　　银阿问他们来自那个陆地，它位于什么地方。帕吉说：“我们那个地方很小，所以出来找大地方。至于它在这里哪个方向，由于风暴，我们早已迷失了方向，所以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银彩拿出行星图来，那几个人一看，都大为惊骇，指着那块最大的陆地说：“那里就是我们的国家！”
　　又指着它的西北部那个有河与海相通的湖说：“我们就住在湖边上。陆海山河就是这种情景，只是这上面和一切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我们那里也有地图，只是很粗糙，只是大致的样子，比这差远了。附近的一些岛屿，也都十分真实。除此之外，四周全是海水，这图上的其它地方我们就都不知道了。”
　　船长帕吉指着地图上其它一些陆地，问船员：“你们是从这些地方来的？”银阿和银彩相对笑了笑，银阿说：“我们虽不是这个地方的，但我们大家都是同行，我们也是船员，有难相助是我们这一行的传统！”众人听了都大为高兴。
　　银阿还告诉他们说，他们很快就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故土。帕吉船长本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时候向船员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他问船员们是哪个陆地的人，这个地图他们是怎么绘制出来的，船员们或他们那里的人一定到过自己家乡所在的那个地方，不然的话是不会绘制出这样准确的地图的。船员们听了都笑而不答。他在看了地图后还叹息道：“我们原来以为自己居住的陆地天地是最小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它却是最大的！”
　　他给船员们讲，他们的国王当年还是王子的时候就喜好游历。“他骑着“诺可”（一种似驼鹿但无角的动物），在陆地上从南边跑到北边，从东边跑到西边，又坐着船在海中绕着岸边航行，结果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发现，自己居住的地方太小了，四周都是茫茫无际的水，如果有一天天降大雨海水涨起来，就像河水泛滥一样，把这块地都淹没了，那不一切就都完了！自然，他由于在海上航行过，知道在茫茫的大海中有一些大小岛屿，因此他想在远处不知有没有像这里一样或比这里更大更高的地方。在他继承王位后，就下令打造大船，招募水手，去海洋远处寻找更大的地方。可是人们都不知道再远处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在人们中有着各种传说，有的说在远处天边是无底深渊，海水都流进深渊里去，要是掉到里边，就休想生还。听说要向很远的地方去，没有人敢去。”
　　帕吉自小生长在海岸边，打渔为生，非常熟悉水性，知道海上许多事情。在王子绕地航行时曾在船上当水手。因在风浪中的卓越表现和见识受到王子赞赏。他对国王说：“我听家乡的渔人说，在我们这里的西南方散布着很多大小岛屿，有的上面还居住有人。可以从那里去，从一地方到另一地方，如果前方有什么危险了，可以原路返回。”国王认为他说的有理，就命他统领两条大船出发。“开始还很顺利，我们经过了许多岛屿，在几个大岛上还作了停留，走了三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问船员，他们可知现在这个小岛在什么位置。银阿给他指出了它在地图上的地方。帕吉看了很是吃惊，指着那个长形大陆说：“如果不是出事，我们一直朝前走就会到达那里！”他问船员们可是从那里来的。银阿说：“我们的地方这图上没有，这个地方我们也没有到过。”他问水手们想不想去那里看看。帕吉听了说：“这太好了，如果那样，我们就算完成了国王的使命！”他说船员们那个既能在陆上走又能在水里跑的车或船真是了不起，它不靠风跑的又极快。只是太小了，它在海里跑恐怕只能是在风平浪静的日子，一点儿风浪就会把它打翻的，像他们那样大的船都经不住大风浪。银彩告诉他说：“不要紧，它的门窗密封很严密，即使风浪把它翻个底朝天也不要紧，它照样可以从水下面航行！
　　银阿决定马上就送水手们回家去。第二天，天还未亮，那几个水手便早早地来到船员们这里。于是四人告别了生活多年的小岛，坐进快艇，和船员们一起向着南半球那个长形大陆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