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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苦患病初知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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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太热了!
  热得人心烦意乱!
  玄阳大陆天周王朝,楚地东南,梧桐山下,蛇村,正是寒冬。
  天周王朝曾有七大诸侯王国,秦、楚、韩、魏、赵、燕、齐。其中,立国仅两百多年的秦国迅猛崛起,无视天周王朝正统的威严,穷兵黩武,霸道非凡,先后灭掉楚国、韩国、魏国、赵国。如今只剩这大陆东北地域的燕国和齐国在强秦的虎视眈眈下,苟延残喘,举步维艰。
  楚地,原为楚国,被秦灭亡后,成了楚地。
  说是寒冬时节,也只是沿用了不知多少年的《通天历》上说现在正是寒冬时节。可自从三年前巫山来到这个异世,占了那个可怜小男孩的濒死身躯重生,醒来后他发现这里一年虽有十二个月,却无四季之分,终年都是烈日炎炎的夏天。
  三年前那个早晨,迎着南边窗外升起的太阳,巫山睁开双眼醒了过来,差点没让那抹强烈的阳光照瞎了眼睛。
  玄阳大陆,地域宽广,不知其边际。苍穹之上,居然只有太阳,不曾有月亮?
  白天是烈日当空,照得万物都是那么明亮刺眼,随处都是肉眼可见的热气波浪从地里蒸腾了出来,这太阳今日从南边升起北边落下,明日又从北边升起南边落下,循环往复。
  到了晚上则是漫天星辰,尤其是那几个叫做北斗七星的最是闪亮,但从来没有看到过月亮。
  巫山在晚上出来乘凉数星星的时候,脑子里时常会想不通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这个世界没有月亮的阴晴圆缺?难道这个世界的人们,也没有悲欢离合?
  梧桐山,是楚地东南方向的一片山脉,因漫山遍野生长的最多的就是梧桐树而得名。蛇村,是梧桐山深处的一个小村落,住了几十户人家,以打猎为生。而巫山的家就住在村落的最里头,村落里风景最好,防御野兽袭击最佳的安全位置。
  村落周围的山林中,栖息着各种毒虫野兽,其中最多的就是各种毒蛇,蛇村也因此得了凶名,使外界很少有人踏足这个地方,因山路难行,更多的则是惧怕毒蛇伤人。
  巫山的师父是村落里唯一的医师,独臂老者巫由,救活过许多位村民,其中就包括村长,村民们都尊敬地称他老人家为巫大师。
  巫山三年前醒来的时候,刚好十岁,他心里一直弄不明白一个问题:难道冥冥中真的有天意?人真的有三生三世的轮回?前世在地球的时候,也是在十岁的时候遇到了师父,在这里也是,而且两任师父都姓巫,自己的名字还是叫巫山。
  他发现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与前世地球故乡的语言文字差不多,只花了一个月就学会了。而这里的气候,却用了三年时间才慢慢习惯。
  巫山曾多次莫名奇妙地问师父:“这个大陆有没有一个叫撒哈拉大沙漠的地方?又有没有一个叫北极的地方?”如果有,巫山真的很想去这两个气候反差极大的地方看看,好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撒哈拉沙漠那么热,又有没有北极那么冻死人不要命。
  因为实在太热了,他私下里给这个大陆取了个新名字:撒哈拉大陆。
  师父一直不让巫山白天到太阳底下随意活动,最多只能在梧桐树下的阴凉处待着。因为这里太热了,更多的是因为巫山的身体有病!有难治的重病!
  亢阳之体,用师父的话简单的说就是:体内阳气极盛,阴气不足,以致五脏早衰,难以活过十八岁。
  七岁那年,就是因为体内亢阳之力突然爆发,导致昏迷了三年多。
  若非这梧桐山的漫山梧桐树有压制亢阳之力的功效,再加上师父以深厚修为时常疏导,说不定他早就死了。
  在屋内都热得人大汗淋漓,加上亢阳之体的病,如果再到太阳底下晒一晒,几个呼吸间就晕倒了。所以这三年来,巫山早已经习惯了在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因为晚上真的很凉快。
  天已经黑了,少年吃过了简单的晚餐,便一个人在屋前的百年梧桐树下闭目静坐。
  一只通体白色羽毛的灵鹰落到了肩头,这是巫山三年来最要好的玩伴,这便睁开了双眼,他知道是师父从需要治伤病的村民家回来了。
  “小山,又在练功呢?”
  “师父,我真的不能修行吗?”巫山一直不曾死心,已经不知多少次固执地向师父提这个重复的问题了。
  “小山,亢阳之体,先天不足,桎梏极其难开!”巫大师很耐心地解释道,很多次都是这同一句话。
  自三年前醒来后,巫山仍保留了前世的记忆,但那个可怜小男孩的任何记忆都消失了,所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后来陆续从师父那里知道了许多这个世界的常识,其中就包括修行的事。
  玄阳大陆有极少一部分人能感应天地玄机而修行,修行者通用的是绝世强者老夫子所开创的“三道八境修行体系”。
  三道,即天地人三道,三重大境界。八境说的是八个小境界,由低至高。
  一境种道、二境引灵、三境神守,为人道三境。
  四境灵台、五境问心、六境本命,为地道三境。
  七境天合、八境道尊,为天道二境。
  更有传说:八境之上,或有九境,世人未知。
  亦有传说:达九境者可得长生!
  只是千百年来,从未听说过大陆上有人达到过此等境界。
  巫山知道师父就是第六本命境的地境巅峰强者,也曾见到过他老人家在这梧桐山间御剑飞行的高超手段,那场面何等逍遥自在,让一众村民们惊为仙人下凡。
  御剑飞行?难道穿越过来还有这等福利大礼包?当时巫山可是暗自乐坏了,他在前世地球就喜欢玩滑翔伞和跳伞这些极限运动,如果真能御剑飞行,于云雾间瞬息千万里,那岂不是很潇洒刺激。
  这便死缠烂打地求了师父很多回,才得到了第一境的修行方法。
  第一境,种道境,开天宫,聚神魂,感玄机,结道种,破桎梏,入修真。
  可这三年来,就是不能迈入第一境,原因很简单:亢阳之体,不能凝结道种。
  “这病,真难治好?”
  “从没有人得过,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治。”
  “听您这么说,那就是说还是有可能的?”
  “小山,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你随我进屋来,为师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进屋后,巫大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巫山。
  “这是你父亲的信!”
  “父亲的信?”
  “师父,您是终于要告诉我身世的事了吗?”
  巫山表情很淡然,语气也很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万分。
  这种平静让巫大师很是吃惊和不解,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孩子表现得实在太平静!这不是同龄孩子在长这么大即将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所能表现出来的冷静。
  三年前,巫山曾问过一次师父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师父当时的回答简单又直接。
  “你的父母早就死了,你是孤儿。”
  以巫山催眠师的心智和观察力,自然知道师父有所隐瞒。一个六境强者带着一个孤儿隐居山林,过着粗茶淡饭的无聊日子?虽是隐居深山不出,可师父每个月都会以灵鹰传信和收信,神神秘秘的,不会那么简单的。
  巫山有几次尝试用催眠术催眠师父,好知晓某些事情,但都失败了,受到了师父的严重警告,便不敢再尝试。
  又偷偷地催眠了几位年长的村民,只得到了一个答案。
  十年前,巫大师单臂抱着襁褓中的巫山来到了这个蛇村,再也没有离开过。
  巫山之后再也没有向任何人问过这事,因为前世在地球从小就流浪街头,后来被师父收留养大,对亲生父母也没有多少印象,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以孤儿身份开始的悲惨人生轨迹。
  信很短,只有几句话,巫山扫了几眼就看完了,却得到了几个关键而极重要信息。
  巫山,却是自己的真名,当年母亲临终前所取的名字。
  还有一个名字叫姬仁。少年有些许郁闷,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故乡那个常用来骂人的词,和“贱人”的意思很相近。
  父亲,姬旦,燕国太子。
  母亲,巫云,当年难产而死。
  父亲告知:修行之事,随缘,不可强求。
  但可随巫大师修行巫术,巫术成方可下山。
  稷上学宫,或有治病的机缘。
  巫山看完信,心中还是有些欣慰,这个住着自己灵魂的身体始终和那人是名义上的父子关系,那人多少与自己是有血脉上的一丝恩情。倒也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了身世,有了父亲,不再是孤儿,而是有机会可以下山了,治病有了一丝希望。
  “师父,请您教我巫术。”巫山突然跪了下来,诚恳地对师父请求。
  “为何?”
  “我不想一辈子窝在这个深山,想下山治好病,再去见父亲。”
  “巫术,不是那么好学的。”
  “两年之内,我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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