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三章
　　与杨婉华分手已经半年了。有一天晚上方宇轩正在网上查阅中医资料，突然QQ提示他有人要加他为好友。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与网友聊天了，本来不想理睬那个人，可他又想，还是先看看是不是熟人要加进来，于是他点了“同意”。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像开始跳动，他点了一下那个头像，对话框弹出来后，他先看了一眼对话框上方那个人的名字。让他感到非常意外，那个人竟然是杨婉华。自从杨婉华给他发了那封邮件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虽然分手了，可是方宇轩对杨婉华的那份爱并没有随之消失，而是被他深深地埋在了心底。他又看了一眼对话框，里面出现一行字：“宇轩，在吗？不想理我了吗？”字的后面是一个流着眼泪的表情图像。
　　方宇轩回复道：“婉华，你好吗？我在。”
　　对话框里先出现了一个拥抱的表情图片，然后出现了几个字：“宇轩，半年没见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方宇轩回复说。“你也好吗？一定很幸福吧？”
　　“根本谈不上幸福，对付活着吧。”杨婉华回复说。“你结婚了吗？”
　　“仍然单身。”方宇轩回复说。
　　“有女朋友没有？”杨婉华问。
　　方宇轩想了想，回复说：“有女朋友，正在热恋中。”
　　杨婉华停顿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回复他，过了一会儿对话框出现了几个字：“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很讨人喜欢。”方宇轩回复说。“就是年纪大了一点，大概有两、三千岁了。”
　　“什么意思？”杨婉华问。
　　“我喜欢上了中医，正在拜师学艺，中医现在就是我的恋人。”方宇轩回复说。
　　杨婉华并不知道方宇轩因为失恋已经心灰意冷，因此喜欢上了中医。她回复说：“你现在怎么学会贫嘴了？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
　　方宇轩回复说：“我不是贫嘴，我真的喜欢上了中医，至于找女朋友，这事我暂时没心情考虑。”
　　杨婉华没有马上回复他，过了一会儿才打出一行字：“宇轩，我很想你，想去看看你，可以吗？”
　　杨婉华的话让方宇轩吃了一惊，他回复说：“这样不好吧？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你来见我，不会导致你的家庭不稳定吗？”
　　“宇轩，不要说这些，你只要表个态，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去看你，别的你不要考虑。”杨婉华说。
　　对于杨婉华的这个请求，方宇轩感到非常意外，看她的意思并不是要找他重温旧情，很可能找他有什么事。虽然已经分手，可是方宇轩也很想见见杨婉华，他迟疑了一会儿，回复说：“如果你认为见我不会出现严重的后果，你就来吧。”
　　杨婉华马上回复说：“我明天向单位请假，后天就去，后天晚上你到火车站去接我。如果有变动，我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号码没变吧？”
　　“没变。”方宇轩说。
　　“宇轩，我不能上网时间太长，马上就要下线，有些话，咱们见面时再谈。再见！”
　　方宇轩看完杨婉华发来的信息，再看她的头像时，已经变成了灰色。方宇轩不明白杨婉华为什么匆匆忙忙地上线，又匆匆忙忙地下线。他对着杨婉华变成灰色的头像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继续查阅资料。
　　十一点多钟，方宇轩上床休息，这时他又想起杨婉华。他想：如果她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他可以尽力而为，但愿不要再发生感情上的纠葛。他那颗受过严重创伤的心，伤口刚刚愈合，经不起再被人划上一刀。
　　第三天早晨，杨婉华给方宇轩打来电话：“宇轩，我已经上火车了，晚上五点半到达北丰。不要把我去北丰的事告诉你父母。晚上我住旅店，不去你家。”
　　“为什么不来我家？”方宇轩奇怪地问。
　　“我没脸见两位老人。”杨婉华说。
　　现在方宇轩可以断定，杨婉华来找他并不是要重温旧情，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他没有往家里打电话告诉父母杨婉华要来。
　　下午，方宇轩请了一个小时假提前离开医院，直接去火车站接杨婉华。在出站口他一边等杨婉华，一边猜测她会有什么事找他。因为杨婉华事先一点儿口风也没透露，他猜了半天也没猜到杨婉华为什么来找他。
　　火车进站了。方宇轩站在出站口向站台向里面张望。在下车的人群中，他老远就看到了杨婉华。杨婉华已经和一年前大不一样了，她盘着头发，穿着时尚的服装，戴着太阳镜，瘦了很多，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见到方宇轩，杨婉华猛地扑到她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说：“宇轩，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以为咱们再也不能见面了。”说着泪水一串一串地流下来，打湿了方宇轩的肩头。
　　方宇轩本来打算用接待同窗好友的方式来接待杨婉华，没想到她仍然像热恋时那样。她的亲昵、热烈的拥抱打乱了他的事先的设想，使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经过半年多失恋痛苦的折磨，方宇轩已经成熟了很多，他并没有像杨婉华那样冲动，只是紧紧地抱了她一下就放开了她。问道：“你还没吃饭吧？咱们找个地方先吃饭。”然后带着杨婉华进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饭店。
　　吃饭的时候杨婉华问：“你为什么还不找女朋友？”
　　“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方宇轩说。
　　对于方宇轩说没有心情，杨婉华能够理解。她想：一定是我对他的伤害太重了。对于方宇轩说他没时间，她有点不相信。问道：“你怎么会忙得连找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不至于吧？”
　　方宇轩说：“现在医院的患者非常多，一年四季没有轻松的时候。下了班，仍然很忙。”
　　“你业余时间都忙什么？”杨婉华问。
　　“半年前我拜了一位老中医为师，下了班就去他那里学习中医。”方宇轩说。
　　“你怎么会想到学习中医？”杨婉华问。
　　“开始时是为了打发下班以后的时间，后来越学兴趣越浓，我打算把师傅的绝活都学到手。”方宇轩说。
　　“中医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掌握的，要是学十年八年的，你还不找女朋友了？”杨婉华问。
　　“我妈这也样说过，我对她说，找女朋友要看缘分，如果遇到情投意合的，也许很快这个问题就能解决。”方宇轩说。
　　“再找女朋友，你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杨婉华问。
　　“这个还真没考虑过。”方宇轩说。
　　杨婉华心里想：一定是我伤透了他的心，再找肯定不会找我这样的。她不再和方宇轩谈论这个问题。吃完饭，她本来要去买单，可是方宇轩却先去结了账。
　　离开饭店，杨婉华说：“我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你帮我找个安全僻静的旅店好吗？”
　　“我对这一带也不太熟悉。”方宇轩说。“我们就沿着大街往前走，你看好哪家旅店就住哪家。”
　　他们并肩沿着大街一直向前走。如果是在一年前，这会儿他们一定是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可是今天方宇轩却东张西望帮杨婉华找旅店，根本没有和她牵手的意思。杨婉华有心这样做，可是方宇轩的手连碰她都不碰，她不好意思主动去牵方宇轩的手。其实这时方宇轩也曾动过牵着杨婉华的手的念头，可是一想到她已经是有夫之妇，只好克制自己，不去碰她的手。
　　方宇轩看到一个大型国企招待所的招牌，对杨婉华说：“不知这个招待所是不是对外营业，估计这里不会住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我们进去问问。”杨婉华说。
　　两个人进了招待所，方宇轩问接待的服务员：“这里对外营业吗？”
　　“对外营业。”服务员说。
　　“我包个房间可以吗？”杨婉华问。
　　“可以。”服务员说。“普通间二十四小时一百元，有卫生间、有淋浴。”
　　“我就要个普通间。”杨婉华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奢侈’了？”方宇轩开玩笑地问。然后要替她交钱。
　　杨婉华把他推到一边自己交了钱。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杨婉华要的房间。服务员走了以后，杨婉华看了一眼方宇轩，发现他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如果是在一年前，有这样的机会他一定会像饿虎扑食一样扑过来，抱住她，可现在他却像泥菩萨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杨婉华又失望又伤心。见时间还早，他对方宇轩说：“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行。”方宇轩说，然后站起来，做出要走的样子。
　　两个人出了招待所，方宇轩带她到夜市逛了一圈，给杨婉华买了几样当地有名的小吃。在回招待所的路上，路过一家电影院门口，杨婉华到售票口买了两张电影票，然后拉着方宇轩进了电影院。
　　两个人现在毕竟不是恋人了，方宇轩以为杨婉华会老老实实地看电影，没想到她竟然像热恋时一样，先是把头靠在他的肩头，后来竟依偎在他怀里，同时紧紧握着方宇轩的手。渐渐的方宇轩有点把持不住了，也抱紧了杨婉华。
　　看完电影，方宇轩把杨婉华送回招待所后，准备回家。没想到杨婉华从里面把门锁上了。对他说：“我这么远来找你，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说完扑在方宇轩的怀里哭了起来。
　　方宇轩搂着杨婉华，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说：“婉华，你毕竟是有夫之妇了，我们不可以……”
　　“你别再提‘有夫之妇’这几个字好不好，你一说这几个字，我的心都碎了。”杨婉华哭着说。“无论如何，今晚我也不能让你走。”
　　方宇轩急忙说道：“好了，我不走了。”然后他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对妈妈说：“妈，我今晚替同事值班，不回家了。”
　　方宇轩打完电话以后，杨婉华破涕为笑，说：“我们先去洗洗。”她放开方宇轩，到窗前拉上窗帘，然后当着方宇轩的面开始脱衣服，脱得一丝不挂。见方宇轩动作非常迟缓，她走到他面帮他脱衣服。
　　洗浴完了，两个人回到卧室，杨婉华把方宇轩扑到在床上，发疯吻着他。不过方宇轩还保留着一丝冷静，说：“我没想到今晚会是这样，一点准备也没有，用不用我到外面去买……”
　　“什么也不用买，”杨婉华说。然后又搂住方宇轩，接下去的一切都是由杨婉华操控。分别半年多了，两个人的激情像澎湃的海浪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后两个人都折腾得疲惫不堪。
　　惊涛骇浪过去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房间有两个单人床，方宇轩和杨婉华却紧紧拥抱着挤在一张单人床上。
　　这时方于轩想要了解一下杨婉华此行的目的，问：“婉华，你今天到这儿来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想你了，想和你亲热亲热。”杨婉华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丈夫对你不好？”方宇轩问。
　　“唉——”杨婉华长叹了一声。“虽然我有丈夫，可却和寡妇一样，从结婚到现在，他在家里住过的天数屈指可数，就是在家也不碰我，我不知道他是外面有人还是他本人有病。”
　　“你怎么会和一个这样的人结婚？”方宇轩问。
　　“当时只是想给哥哥找个铁饭碗，别的也没有仔细考虑。”杨婉华说。
　　“明知前面是个火坑，你为什么还要往里跳？”方宇轩问。
　　“为了哥哥，我没有别的选择，虽然知道前面是个火坑我也得往里跳。”杨婉华说。“如果不是为了哥哥，我怎么可能放弃我们的爱。那段时间，我白天失魂落魄，晚上彻夜失眠。”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方宇轩非常同情杨婉华的遭遇。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慢慢熬吧。”杨婉华无奈地说。
　　“你丈夫是不是一直没有和你同过房？”方宇轩问。
　　杨婉华说：“从结婚到现在，他也没有在家里住过几回。不知为什么前几天突然回家一连住了三天，可是这三天他回来得都非常晚，回来后，也不理我，自己睡自己的。”
　　这时方宇轩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问：“婉华，刚才我们俩什么措施也没采取，他没有和你同过房，万一你怀孕了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杨婉华说。“怀孕了更好，有了你的孩子，就像你陪伴在我身边一样。”
　　“你疯了！”方宇轩说。“你和别人有了孩子，你丈夫和你婆家能放过你吗？”
　　“宇轩，和你说实话吧，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能怀上你的孩子。”杨婉华终于说出了她这次来找方宇轩的目的。“我来找你，一方面是被他逼迫的，另一方面我也是确实想你。”
　　“他为什么要逼迫你给他戴绿帽子？”方宇轩不解地问。
　　“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杨婉华说。“不过这样也不错，我们可以有个孩子。”
　　弄明白了杨婉华这次来的目的，方宇轩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遇上“借种”这种事，而且来“借种”的竟然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他埋怨杨婉华说：“婉华，这事你做得太荒唐，为什么事先不和我说清楚？”
　　“我怕先对你说了来找你的目的，你不同意。”杨婉华说。
　　“你要是事先说了，你的事，无论如何我也会成全你，就当捐了一次精。”方宇轩说。“你不怕你丈夫以后会后悔？”
　　“也不是我要这样的，是他强迫我这样做的。”杨婉华说。“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管，反正今晚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我记得有部电影叫《过把瘾就死》，现在我就是死了也值了。”说完她又搂紧了方宇轩。
　　这时方宇轩叹了口气说：“我好不容易才从失恋的痛苦中摆脱出来，现在你又让我回到了过去。”
　　“宇轩，对不起。”杨婉华说。“这种事，我只能求你帮忙，换了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这样做。因为只有你才值得我这样做。”杨婉华就差没有说出“我最爱的人是你”。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方宇轩说。“没想到咱俩还能一起度过一个这样的晚上。说实话，能再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宇轩，你不恨我吗？”杨婉华问。
　　“恨什么？你也是出于无奈，我能理解。”方宇轩说。
　　“你要是恨我，现在就狠狠揍我一顿，这样我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杨婉华说。
　　“开什么玩笑？我能下得了手打你吗？”方宇轩说。
　　“为了保险起见，我明天不回去，明晚你再来陪我好吗？”杨婉华恳求说。
　　“既然你来了，我当然要帮你达到目的。”方宇轩说。
　　“如果这次没行，下个月这个时候我还来。”说着，杨婉华的手又开始在方宇轩的身上来回抚摸游走。
　　本应该请一天假陪杨婉华，可单位实在太忙，第二天上午，方宇轩让杨婉华在招待所休息，他去上班。下午，他请了半天假陪杨婉华到北丰各处逛逛。今天方宇轩好像忘了杨婉华已经是有夫之妇，走路时又与她牵着手。
　　为了满足杨婉华的愿望，他陪杨婉华又在招待所过了一夜。激情过后，两个人又平静下来。杨婉华靠在方宇轩怀里，深情地说：“宇轩，虽然我和别人结了婚，可你才是我真正的男人。昨晚才是我真正的洞房之夜。这两天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怎么这样说？”方宇轩不解地问。
　　杨婉华伤心地讲起了她的婚后生活：“虽然我的婚礼非常隆重，可是我那个所谓的丈夫对我连正眼看一眼都不看……”